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也欢迎您去书本网下载更多优质全本小说:http://www.zaxsw.org/ 书名:四块五,扯个证 作者:江陵春 文案 这是一个女主委托了人,如何骗动迁款的故事。 苏南给出谋划策:咱们结个婚,你多拿套房 徐惜觉得不错:好! 苏南:咱们怀孕吧,多个户口多间房 徐惜一想,反正是假的:好! 最后 苏南:心肝儿,咱们要不把你肚子里那个核实一下? 徐惜:好……滚!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惜 ┃ 配角:苏南 ┃ 其它:江陵春,动迁,非主流言情 ================== ☆、王主任   “搬,还是不搬,你给句准话。”   王主任一手叉腰,头上秃了一片,指着站着屋里的三个高矮年龄不一的女人,“你,你,你,谁给句准话,到底搬不搬?”      徐惜妈退了半步,脸上带着犹豫怯怯的,徐惜却一步站到了前面挡着,“你不把咱们家的户口确认下来,咱们就不搬。”   徐惜的舅妈眼睛骨碌一转,也是这个意思,却不动声色。      王主任两个鼻孔里喷着粗气,“不搬?”   难为他尾音还转了三个调。   “你们不搬对吧,是想当钉子户?”   “没没,”徐惜妈被吓得连忙摆摆手,“我女儿乱说的。”   在一辈子遵纪守法的小市民,徐妈妈的字典里根本就没钉子户这么个词汇。      王主任哼了一声,“算你们识相,现在你们一人二十五万,六个人一百五十万,再加上每人得的奖励费,三万块,零零碎碎的过渡费,已经给你们多算到了一百八十万。”   他一眼就看出徐惜就是个打头的反骨,冲着她的脸说,“够多了,做人要知足。”   徐惜不理他,当面敲着计算器,“我们这户口本上六个人,两户人家,你现在就给了一套两室一厅就算解决了?你让我们怎么住。”   “拆你们三十平米,换你们六十平米不好?”      徐惜冷笑,拆迁拆到外环以外车程俩小时还算好?   别说用这么个偏僻市郊的六十平米换市中心三十平米,就算再多添三十,九十平米她都不要。   到她每天上班的点,来回五六个小时的,几乎横穿一个城市了。      “总之,你要么再多给一套房,要么就按一人五十万算,达不成这个的,王主任你以后也别上我们家门了。咱们现在住在这里也挺好。”徐惜一锤定音。   王主任恨极这个女人,原本以他的口才忽悠几个中老年大妈是极度稳妥的,指标下扣下来一半还多,就可以在组里发奖金了。   为了提成,他一点也没有欺骗孤儿寡母的内疚,更没有想过人家失了这个家往后要怎么生活,他只要他的提成。      咬牙切齿,可惜头上秃了一片早没毛给他来怒发冲冠了,厉声冲着她们骂,“总之我是为你们好,自己好好想想,现在跟我签了约你们还有180万,现在不签,你们就是钉子户。”   冷哼一声,“做了钉子户呢,你们就自个儿看着办吧。别说每人三万的奖励费,其他的过渡费都没了,房子的价值就不是咱们这些动迁组来估计了,交给上头——国家征用,到时候说你们是多少钱就多少钱。”   胡说!   政策可不会如此制定,不讲理的只会是中间一层层的经手人。   徐惜一点都没被王主任恐吓到,但一边的一母亲一舅妈,两个中年妇女却是被吓住了。      徐惜妈好言好语地送走了王主任,关上门就看到徐惜对着人家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回来就说她,“你也太不客气了,人家怎么说都是主任呢。”   徐惜好笑,动迁组的主任,也就这里邻里的阿姨妈妈们当了回事儿的讨好,“他这个主任还等着咱们发奖金呢。”   徐妈妈拍了她一下,“别这么说。”      徐舅妈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想着当了钉子户就白白少了30万,徐舅妈脸上也就绷不住了,和徐惜直说,“惜惜啊,舅妈知道你家不容易,但照着这么看……咱们还是签了字的好。”   徐惜看一母一舅母都把王主任这话听了进去,她解释着,“您们可都别当真,要当了钉子户只会少钱的,这全国那么多年咋整的一群群的钉子户呢?你们宽心,动迁组也就惯会吓人,反正恐吓人也不要钱的。吓不到拉倒,吓得到,咱们慌了,他们就赢了。”      徐舅妈有些听不进去,见她不肯签,脸也冷了下来。   “惜惜啊,咱们一家人,舅妈也就直说了,舅妈是要一套两室一厅的。”   一套两室就是一百五十万。   徐惜紧了下眉,“可合着咱们如今只有一百八十万呢,舅妈这动迁房是外婆的,你家要走了一百五十万,剩下的外婆要怎么过呢?”   舅妈自知无理,但自仗着是长辈,“你舅舅是儿子,你妈不过是女儿,当然是我们分房子了。”   “这房产证还写着外婆的名字,老房子动迁了,你们拿了房,让外婆住哪儿去。”徐惜也火了,“再说,舅舅是儿子,但外婆这十多年都是我妈在照顾,你们有照顾过半天吗?”   舅妈一下就哑言了。   “原本老人家十多年前就分了家产,存款、红木家具都归了舅舅的,我妈什么都没得到,说是女儿。可老人家分了家产后,舅舅就把人给赶了出来,不愿意赡养的。还不是我妈愿意来照顾外婆。”   舅妈被徐惜说得脸红,干脆无理取闹,“那是因为你妈离了婚,没人要了,只好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会娘家住。”   “人要有点良心。”徐惜定定地看着她,“外婆说好了,既然我妈愿给她送终,这间房就归了我妈。”   舅妈就当没听过这话,“谁说的啊,谁说的。”      “我说的。”   徐外婆拄着拐杖从房里走了出来。   舅妈有点不好意思,“妈,您不是睡着吗?”   上前要去搀她,反被婆婆唾了一脸,“你别叫我妈。”      徐外婆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她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她是不喜欢小女儿的。指望着儿子养老,把家底都给了他。   陈年老账,徐外婆绝忘不了十多年前在儿子家被赶出来时是什么滋味。      老人家眼眶含着泪,“这套房子是我给我外孙女当嫁妆的。”   话音一落,舅妈就怪叫了起来,“凭什么了,她姓徐不姓杨,您不留给自己孙子留给这个外人。”   老人家敲着拐杖,“就凭我还是这个户主!”      满屋子的人对着舅妈怒目而视,舅妈也灰头土脸地自惹没趣,走前撂下狠话,“总之我告诉你们这一窝人,一百五十万我是要定了,你们给也是给,不给也得给。”   老人家一个站不稳,徐妈妈马上去搀住她。   舅妈说道,“我嫁到你们家,还给你们生了孙子,这是我该得的。”   连向来白兔的徐妈妈也忍不住说弟媳,“你少说两句好了吧,别气着妈。”   “气着怎么了?嫁到你们家是我的倒霉,一窝穷鬼。”   徐外婆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对着女儿老泪纵横,“你看你当初迁进来什么货色。”      当初徐惜的表弟中高考,说是老城区考分低硬要迁过来。心软的徐妈妈怕侄子文化课分数低没高中收,就点了头,让侄子迁进了母亲留给她的房产。   再后来老城区动迁的风声越穿越大,徐舅妈也就动了心。和徐妈妈说,把他们夫妇俩也迁进来,充得基数大了,往后徐外婆分得房子也能宽敞些。   一迁就是三口之家,如今鸠占鹊巢,反要比住着房子的户主三人要得更多。      这一边母女俩泪眼婆娑,徐舅妈却是一点也不放心上,踩着高跟鞋,仰头就要走。   想起家里的境况,再想着自己所能动用的资源……徐惜看着舅妈的背影忽然叫住,“你真确定要一百五十万。”   “废话。”徐舅妈很不耐烦。      徐惜冷笑,按着动迁组骗她们孤儿寡母的话,总数一百八,舅妈再这么狮子大开口。剩下的钱,三十万,徐惜外婆祖孙三人她们被拆了老房子,难道还要被赶到大马路上去么?   三十万,别说市中心买不到房,连内外环之间,城乡结合部都买不到三十平米。      “你给我们留了三十万想过我们怎么办吗?”   徐舅妈仰头说,“借房子吧,三十万够你们借十多年的房子了。”   徐惜反问,“那咱们反一反,你们拿三十万,我们拿房子怎么样?随便你们上哪儿去租房。”   “你……”徐舅妈词穷,“你个死丫头,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您讲理,我就尊敬您叫您声舅妈;您不讲理,白白虚长我这么多岁。”   徐舅妈恼羞成怒,上前就想给她一巴掌。   徐惜比她动作更快,刷地就砰上了门。   ——正正好好压在徐舅妈的那张麻饼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不会卖萌的作者没人爱 本文呢,全靠读娘们撑台柱,看在本文有冷有瘦的份上,新老读者们不吝来收一下 前面会有点讲背景的,等男主出来……其实这是篇笑喷了的文 ☆、徐惜   徐惜打了通电话给局子里的闺蜜邵筱筱。   邵筱筱不管动迁的事儿,但局里混的,好歹知道的政策多。      一听王主任所谓的“一百八,搬不搬拉倒”的话,邵筱筱瞬间是火了。   “谁说的这个政策了?怎么,天朝的动迁组还都是他家开的店呢?他说几万就几万。”   到底是局子里的人,下一个问题就问她,“这个‘主任’是哪个部门下的,姐给你去看看通得了什么关系。一个小小的,都不知哪儿来的民工主任,拿着鸡毛还当令箭了这是。”   徐惜自然没把这个王主任当回事。   邵筱筱听了徐惜家的事儿,倒比对着自家的事更气,“这都在蒙人啊,你家那附近的动迁我打听过,按人头或者按面积算两个算法,自己选的。你家按照面积算多大?”   “三十九个。”   “让我算算……按了面积,乘了单价再加上要是拿钱不拿房子的奖励三十万,400万笃定的。”   “不拿钱呢,我们家还要住人呢。”   “那就是370万。”   靠,那个秃头主任坑了她们这多钱,给开发商省下的钱预备拿去主子那儿讨赏呢。      徐惜再多问一句,“要按人头呢,户口本上六个人。”   “一人五十万吧,也有三百万了。”   也就是说她家屏住气,奋战和动迁组讨价还价到300万不愁——三百万她们肯走的,动迁组还要放着鞭炮欢送她们走呢。      正想和邵筱筱说着事儿,忽然听到外婆的房里一阵摔了瓷碗的声音,“真笨死了你,你怎么就那么傻!”   徐惜听着不好,连忙挂断电话,“我待会儿再回。”      房间里,徐外婆把徐妈妈端来的晚饭瓷碗都砸了一地儿,老人家指着女儿,又看着进来的外孙女,直咽不下这口气。   “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傻女儿……我们一家都被你害死了。”   徐外婆老泪纵横,徐惜赶忙上前,一面又使眼色让母亲先出去。   徐惜知道,住在一块儿,徐外婆的脾气算不上好,时不时得怨母亲笨拙,怨言是有的,但毕竟是自己女儿,外婆也不是个乱发脾气的老人。      徐外婆骂着女儿,自己却在房里生闷气,浑浊的眼里渗出了泪,“我生了个傻女儿,拿了什么都给外人。”   “外婆。”徐惜也低头,通常外婆这么说,都是因为母亲善心。   徐外婆摇摇头,也正因为女儿的善心,她那么多年才有人服侍。   能怪她善心吗?还是怪她一分家产都没拿到,无怨无悔地照顾自己?   作为个母亲,徐外婆没那么狠心。最终只是和外孙女说,“你妈是个傻子,我养了个傻女儿啊……乖孙,还好我还有惜惜这么个乖孙女。你可别学你妈。”   徐惜点点头。      作为女儿,她不想指责自己的母亲。况且母亲的善良,在如今这个世道上,也益发让人敬重了。   小时候她是有恨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做好事?为什么说好带她去看电影喝汽水的,最后却要把攒下的钱支助大学生,然后母女俩那个月只能步行五六站路回家。为什么她要去给家乡捐钱修路,又为什么她家总要给别人家寄看孩子,整幢楼的人都把她家当保安室……小时候她恨过母亲,但长大后,她却敬重母亲。   自私,或者奉献,这是人生的两大选择。作出了抉择,那么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最可笑的,便是同时在两边犹豫的人,既想得了美名,又想获得实际利益。   真圣母是种可敬的精神。      她不愿恨母亲,那么要支撑起这个家,便要用她的冷言冷语。这个家,总要像个家。      安慰好外婆,徐惜拉上了房门。   外婆的房子很小,三十平米,去除了外婆的房间,连居室都没,母女俩睡在外间里,而徐惜自小到大的“床”则是一张沙发。   索性,老式的房子都还有露台。      徐惜想着外婆已经睡着,怕待会儿和母亲说话吵着,便对母亲说,“妈,咱们到外面说话。”   徐妈妈点点头,脸上有些羞赧和忐忑。   显然如果和徐外婆说都接受不了的事,理智的徐惜就更不会接受了。      徐惜果然就问了刚才的事,“外婆怎么了?”   徐妈妈不知怎么说起,“我刚才打电话给你舅妈了。”   徐惜冷着脸,“她怎么说了。”   徐妈妈有些羞愧,嗫嚅着说不出话,这个样子徐惜很是熟悉。      小的时候,记得回老家乡下探亲,乡下自然不富裕,生活状况让心软的徐妈妈每一回说着就要落泪。许多家庭一天只吃两顿,长身体的小孩每天只能吃着榨菜,半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   村口也没修路,那一带树林长得茂密,老乡还是热情的,怕母女俩出事,都是送着她们到汽车站的。      徐惜小时候有一只铁皮饭盒,很普通的款式用来盛饭。但回程的途中这只饭盒连着勺饭的调羹都被送了人,只因村里一个小女孩眼巴巴地盯着她用闪亮亮的调羹勺着白米饭吃。   徐妈妈让她把饭盒送给了人家,徐惜自然不甘不愿的,然后徐妈妈就告诉徐惜,对她家来说,不过是日用品,到了乡下却是稀罕物。她们饿着几天,赶明儿回了家就全补上了,这里的人却是要用一辈子面朝黄土。      如今徐妈妈又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徐惜,甚至是带着愧疚的,给女儿添了麻烦。   似乎自她长大愈发挑了这个家的重担后,在母亲脸上这种表情越来越多。      徐惜有些不自然地说,“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惜惜,妈妈刚才和舅妈通电话,想着就答应他们了。”   “什么?”   徐妈妈再说不出第二遍,翕动着嘴唇,不敢看她。   徐惜心里窝了把火,“为什么这么做?这一次他们又用什么话讨可怜了?”   “你别样说,他们总是你舅舅、舅妈。”徐妈妈不敢抬头,“我总不能让你舅舅一把年纪和舅妈离婚。”   徐惜冷笑,“您还真信了他们会离婚?逗你玩儿呢。”   “再说你表弟小海,他也到年龄要结婚了,要一套房子……”   “妈,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也到年龄了?”徐惜再忍不住去打断她。   徐妈妈自然是知道的,“这房子本就是你外婆的。”   “那您想过?剩下个三十万我们仨喝西北风呢。”徐惜心在痛,“他家是在装可怜。没这套房子,他们还有地方住,在西区他们还有一套四室两厅。我们呢?没房子就睡大街去了。”   徐妈妈还想说什么,马上被徐惜打住了,“别说什么儿子要结婚,您想想当年外婆把家底都给了他们,一整套的老红木家具,如今四百万不能凑到了?他们还有十多年的积蓄,说买不起婚房,那真是骗您的。”   “可我……”徐妈妈急得不行,“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反悔了。”   “我不是这样的人。”   开玩笑,一套住处的问题,徐惜一点也不留情,“去反悔。”   徐妈妈低着头没说话。      难怪外婆气得要摔碗。   徐惜也气得转身拎了外套,离开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帮忙收藏啦~ ☆、邵筱筱   她一夜没睡。   睡,怎么可能睡得着。马上就要连家都没了。      徐惜能去的也只有闺蜜邵筱筱家。邵筱筱是个富家女,如今自己工作又稳定,开了自己名头就有一套公寓。   半夜里敲开人家的房门,邵筱筱也就抱怨了一句,拉着她进了门。      听徐惜说完她家动迁的事,邵筱筱噗地就笑了出来。   “别人家等动迁那是为了发财,你家动迁,可是连老窝都端了。”   “哪有你这样幸灾乐祸的。”徐惜用手搭着脸,敲敲旁边的邵筱筱,“诶,借我抽支烟。”   邵筱筱惊讶地看着她,“高材生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你会抽?”   “不会我还不会学么。”她叼了支邵筱筱的女烟,打火机点燃了,吸了口,差点让她呛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靠,你这什么烟呢。”   邵筱筱也奇怪,“没问题吧,就是女烟啊。抽女烟你都眼泪鼻涕的,太矫情了吧。”   “你才矫情。”   邵筱筱看了烟盒一会儿,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咳,还真怪我,这烟受潮了。”   “你妹!”   “你比我小,难道不是我妹吗?”   徐惜斜了她一眼,人倒霉,连抽烟都是潮的。      邵筱筱拍拍她肩,“好了,妹子,也不用难过。咱们再把这里面的关系给撸一遍,别看我就一个机关的小职员,我爸业务上可认得不少领导,咱们看着给你通通关系去。”   邵筱筱是个富家女,父亲是做生意的,业务往来认识不少所长局长。等爱女一毕业了,就差人通了关系先去实习,当然也是邵筱筱自己争气,最后国考进了编制。      徐惜想想,就拒绝了,“咱们再想想,到机关里通关系可贵了。”   一个几百万的案子,回扣总要给个20多万吧?这钱塞大领导手上,大领导就给轻飘飘说了句话,办事的还是下面的办事员——人家又没得你贿赂,为什么就好好办事了呢?   不能违抗领导,但磨洋工总行吧?   或者,徐惜准备玩大了,这些下面数不清的办事员们再每人塞个红包……她们家动迁一共才多少钱。      邵筱筱却不以为然,“惜惜啊,你别和我客气,不就是去让我爸通个路子,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了?”徐惜想来想去还是直说了,“领导那儿是好去的吗,求人办事难免要塞钱请客吃饭。这些通融的钱你爸会和我计较吗?”   邵爸爸是认识徐惜的,两个丫头自小就混一块儿玩,邵筱筱是独生女,看着长大两个丫头长大的邵爸爸也看徐惜像半个女儿。      邵筱筱不说话了。   的确,对做生意的邵爸爸来说拿出个十几二十万去通融,根本是毛毛雨的。但以徐惜的骄傲,她接受得了旁人的人情,却从不会把人情和金钱对等。   邵筱筱和徐惜感情好,的确是从小时候起同住在老城区时开始的,但后来邵爸爸发达了,邵家家境好了,多少人来谄媚的?邵筱筱却知道,徐惜和她这么个“大款的女儿”在一起,在金钱方面却是从没想占过她便宜。      徐惜想的的确是邵筱筱心中准备做的人情,“这是我家的事,哪有让你们花钱的道理?你和邵叔叔说了,邵叔叔会拉下脸来收我个小辈的钱?可我要这么做了,以后就算分了大房子,我住着心也不安。”   “说不过你,”邵筱筱叹口气,徐惜就是这样不会抱大腿上位的人,否则也不会混成现在这样。      想了会儿,忽然一拍大腿,邵筱筱和她说,“要不这样吧,白道走不成……”   徐惜抖了抖,“你还要开黑啊?”   邵筱筱白了她一眼,“就我爸手下那几号人,开黑也不够啊。我是想了起来,和我爸喝过酒的一个叫楚哥的人,有一次说到个事儿。”   “什么事儿?”   “和你家挺像的。那家人也是动迁,兄弟姐妹一平分逼着没地方住了。就找上了楚哥,黑社会经手一番,200万变400万。”   徐惜有点不信,“夸张了吧?”   邵筱筱想想,俩个男人喝酒吹牛皮还真说不准有夸张的成分,“至少缩个水,那家人也有得赚。”   徐妈妈教出来的遵纪守法好公民徐惜不太认同,“惹上黑社会这也……这些人能惹吗?请神容易送神难哟。”   徐惜犹豫了下,“要不我还是和动迁组讨价还价吧。你不是给估价至少300万,我就按着这个,本来就是政策上归我们的。”   “傻呀你,他们难道不吃着你的钱去提成了?你说300万,他们就一定给缩水个四五十万去分奖金,那算对你客气的了。像你们家那里个流氓王主任,一来就死磕着180万,合同没签下了,否则你告他违反职业操守都行。”      就是因为邵筱筱懂法,才知道“漫天开价,坐地还价”,本来这就是双方协议的事,在这个环节中对方说180万,抓不住把柄——那算协议过程中,脑子清楚有见识的自然不会被他骗到,但一个居委里不少都是中老年大妈,被个“主任”一唬,恐怕要吃亏。   动迁这行业里,猫腻多着呢。      徐惜还是不觉得找黑社会是好事,“要不你先打听着吧,我再回去看看政策。”   邵筱筱笑了出来,“惜惜你还真是个好公民。”   “你这话里有话啊?”   邵筱筱家境和徐惜不同,“你家向上两代人都是知识分子,你就是书香门第出身了。”   “别贫。”   徐惜不以为然,但邵筱筱却是对她家家境知道得很清楚。      徐惜去世的外公是大学教授,外婆原先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旧时是地主家小姐。也就是这样,十多年前她舅舅争家产时,得了一套老红木的家具,外公收藏了一架子的古董,银行的保险箱里还有了十多斤的黄金。   这些随便那件单挑出来,在十多年前要换套大点、在新社区内的三室两厅都是笃定的。但外婆到底是老人家,死捂着钱,最后全去便宜了小儿子。   还算她留个心眼,否则连安身立命的老房子都没了。      “你家要说书香门第是可以的。”邵筱筱说道。   徐惜木着脸,“破落的是吧?”   邵筱筱倒不好意思了,“总比我家土老粗好,我家向上几代人都不是好好读书的。不过,要说在如今这个时代,做生意的,总难免要和黑白两道打交道。”   徐惜也知道是这样。   “比如说,公司交报表的,你不给局里送钱,税务局就来给你罚款的。外面的店面,你不请了附近地头蛇喝酒,大事没有,零零碎碎的小事也可以磨死人。”   “你和我说了这半天话算什么意思呢?”   “也没别的,就想说,其实黑道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港匪片里打打杀杀,人家也是做生意吃口饭。只不过是做的生意不能放明面上来,比如给人包办动迁、□、卖黄碟,生活中大家都是在打交道的。”   被邵筱筱这么一说,徐惜也松动了,“怎么听你这个机关里的比着我这个普通老百姓还通透这个?”   “还不是我爸生意上的事。”   徐惜想想也行,“那也就这样吧,我回去看着点,你也替我问问人。”   “得嘞。” ☆、隔天报纸   徐惜一夜未归,真把徐妈妈给急坏了。      这天早上七点,徐惜开了钥匙进门拿上班的文件袋,就看到徐妈妈裹着毯子歪在沙发上等她。   看着母亲这样,徐惜一时说不出话来。   徐妈妈倒是听到了动静,一看是徐惜,“惜惜,昨晚去筱筱哪儿了?”   徐惜点头。   徐妈妈松了口气,“女孩子家的,生气也不能一夜不回家。”   徐惜这会儿昨夜的气都消了,任着母亲说,像只小猫样的顺服。   “惜惜给等一下,妈给你买早饭去。”   “妈,不用了,我吃过了。”徐惜提了下袋子,里面装着蛋饼和油条,“我给你和外婆带了点回来。”   徐妈妈更觉得自己没事做,在女儿面前抬不起头,“那妈给你热豆浆去。”   徐惜没有拒绝。      外婆喜欢喝豆浆,于是徐妈妈每天四点就起了床,把前夜浸泡的豆子磨了,烧豆浆。等徐惜起来上班出门,每天都是乐扣杯里满满一杯让她带出门。   以前徐惜觉得麻烦,职业女性的手提包里装不下这么大的瓶,一个早上喝一整瓶的,喝不下还老要跑厕所。   又不好拒绝了母亲的好意,每天到了单位里就拿着乐扣杯去倒掉泡奶茶。      如今再接过徐妈妈满满一杯的热豆浆,徐惜觉得自己的心都暖了。   徐惜提着包,想到这些年祖孙三人的相依为命,原以为自己毕业有了工作,外婆和母亲也就有人供养了,但捱到了动迁这事,忽然就平添一段烦恼。   母亲殷切地看着她,徐惜想到,这个家还等着她去支撑。“妈,我先走了。动迁组的事你别多想了,王主任哪儿来人您也别做什么承诺,全等我回来再说。我到外面去问问朋友,总有办法的。”   “好,妈听你的。”      这天徐惜开了门出去,竟然还比平时早个半小时到单位,实习生小黄算是来得早了,兴兜兜地背了包来,已经看到徐惜坐在了小隔间里刷微博。   小黄脸上有些僵,“徐……徐姐早啊。”   徐惜看了眼时间,离上班还不到,“你也早。”      等人走了,她想了想还是打给了舅妈。   电话打了五个都未接,显然舅妈是怕徐惜追问上来昨天如何在徐妈妈面前骗可怜的事。   徐惜也火了,直接一个短信。   ——咱们谈谈,否则房子捐赠国家。      半分钟后电话就响了,“喂,惜惜是吧。”   徐惜也没什么好多寒暄的,“舅妈昨天说要一百五十万?”   “不是这个数我不答应,你妈昨天也答应了……”   听着动静对面要挂电话,徐惜说道,“您先别挂,我有事儿说。”   “你工作忙。”   “所以就别废话,180万你就准备给拿150,然后咱们仨30万结了?”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总之我这儿三个户口,哦,我和你舅舅离婚了。总不能再按一家算了吧?不再给我们一间房已经是客气的了。”      徐惜想了想,动迁前离婚,他们还真准备是骗房子用的。   离婚了,夫妇俩自然不能再按一家算,三个人就算两家。      舅妈在电话里还说,“所以咱们三人至少给分一个两室一厅,一个一室一厅。现在已经是亏了,所以钱也就要多分。”   徐惜皱眉,“不是你和我妈说是为了表弟结婚要的两室一厅?怎么现在变现金了?”   “两室一厅怎么够,还要到市郊去,每个月的车钱都打不住。当然是现金了,我和你舅舅离婚了,这样也最好分。”   她把人当了傻瓜,以为大家都看不出她的这个离婚是骗房来的。   徐惜冷笑,也不戳穿,“那就说定了,你们家拿一百五十万。”   舅妈有点不敢相信,“你同意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   徐惜没理她,继续问她,“确认了?”   “确认了。”   最后一次提醒她,“舅妈你想好了,口头承诺也是有法律效益的,以后不能反悔。”   作为一个中年妇女,徐舅妈无疑是被徐惜的这么个“法律效益”给唬住了。   徐惜还说道,“我电话录音了,最后问你一次,你们家一百五十万定了?”   徐舅妈犹豫了下,但作为个长辈被个小辈吓住她又觉得不甘心,往日的蛮横劲上来了,“确定了。”      怕什么,总额只有180万,能留三十万给她们,说出去,自己也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徐舅妈就咬牙切齿想起自己婆婆,八十七岁的徐外婆,暗骂一声:老不死的。要是她死了,徐惜母女就只有两个户口了,自己更能把人家孤儿寡母扫地出门,一文都不给!      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松的在徐家母女这儿得了150万的承诺,徐舅妈就心花怒放。   这样听来电话另一边徐惜的声音也悦耳了不少,“既然说定了,你们家150万,那150万后的事就不归你们说了。”   “当然了,舅妈没那么黑心,总还要给你外婆留着养老用。”   十多年前,她老公骗了老娘的所有家底后,他们这家就巴不得徐外婆,乃至徐妈妈、徐惜都死了的好。      徐惜冷哼一声,也没兴趣继续听徐舅妈继续说自己如何仁慈了,啪地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先有了邵筱筱的分析在,她也不会有这个底气让她舅妈作承诺。而接下来的,首先去除150万,剩下的就是她们家三口能拿到的所有钱款。      她刷了一个早上的网页,就是在看房价。   忧郁,如何能不忧郁呢。外环,什么设施都跟不上的破公房3万一平方米。或者买小高层,得房率低,物业费还高……没个三四百万,没办法买房。   徐惜粗略的算了下,至少再弄个300万,她再贴上这些年的积蓄,这样才能在原地段买房。      那么至少就要和动迁组要(300+150)万,450万,想起邵筱筱和她说的政策,她觉得如果再争取一下当钉子户,按了最宽原则算,或许也能成。      事实上邵筱筱的办事速度比她想得还快,当天中午就打了电话给徐惜。   “惜惜,你想好了吧。”   “什么事?”   “就做完说的,我已经让我爸联系过那个楚哥了,说是行的。”   “可靠吗?”   电话里邵筱筱啧了一声,“人家就是经营这个业务的。包办成功的可多了,你先拿支笔记下联系方式。”   徐惜应了声,等记好了又听邵筱筱说,“今天下午我有空,我陪你去吧。”   虽说在邵筱筱的反复熏陶下,徐惜心目中的黑社会从港片里拿着明晃晃大刀砍人的江湖流匪成了勤勤恳恳街角北风口中兜售黄碟的生意人,但作为一个孤身女子,她想着还是带上邵筱筱放心些。   “那就麻烦你了。”   “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邵筱筱是介绍人,父亲还和这个“楚哥”喝过酒,怎么说为了生意,别人也不至于动她。有她跟着,徐惜也稍稍放心些。      徐惜下午就请了假,和邵筱筱在楼下碰了面,由邵筱筱开着车去见人。   车上,邵筱筱和徐惜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咱们这次去,除了自己的这桩事外,不要多看,也不要多说。”   徐惜点头,“我懂的。”   一边脑补着港片中“知道的太多”被崩掉的小炮灰。   “你家这事儿也不用担心,楚哥经营动迁业务多着呢。到时候你告诉他,这房子你想要到多少钱,他肯定给你办成。”   徐惜惊了下,“这么容易?那费用要给多少?”找领导办事都要十几二十万的红包了,黑社会又不是做福利的。   邵筱筱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到时候和他说个价,这个价内的都是你的,之后动迁组实际给下来多余的钱就是他们的。”   也就是说,徐惜要开450万,结果实际这个楚哥给她动脑筋弄来了500万,那么前面说好的450万就是徐惜的,后面的50万就归楚哥。   徐惜想了想,“这又没明文条款,他们不怕我拿了钱赖账?”   邵筱筱像看白痴一样回头瞥了她一眼,“你敢吗?”   想了想港片,徐惜摇头,“真不敢。”   她有这胆子,隔天报纸上就要多条新闻:XX大桥下发现一具女性浮尸,捆扎在麻袋里,四肢残缺……警方正以最大努力调查此案。      脑补完这段,徐惜更想退缩了,“那会不会到时候事了了,楚哥问我要更多的。”   “这你不用怕。盗亦有道,别看这么些人,对着这事儿却绝对讲信用——否则怎么就那么多动迁户还找的上他做着生意呢?你不讲理不守承诺了,黑社会自然要恼火派了小弟骚扰,给你闹动迁提了价,这是人家劳动所得;同样,不归他们的,硬抢的,你也会报警不是?他们也是做生意的,都是求个财,谁希望天天被条子盯着了。”   徐惜淡淡地盯着她,“貌似和条子一个属性的邵科长说这话有点没立场吧?”   邵筱筱也楞了下,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妮子太没良心。”   徐惜偷笑。       ☆、苏南   到了约定的地方,看着店面也就是个卖盗版碟片的破烂小店。      染着奇异颜色非主流头的酷哥小弟,鼻上还穿着个金属环,拽拽地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飘飘然遗世独立的姿态——靠着电线杆。   见着邵筱筱来了,打头就弯腰曲背,“大姐,你给来了。”   徐惜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姑娘,靠,认识邵筱筱二十载,这姑娘难道还是个黑社会双枪大姐大?   后来徐惜才发现,这个“大姐”也实在太好当上了。      邵筱筱不便在黑社会小弟面前露短,也没马上和徐惜解释,“楚哥呢?”   “老大说有事,让我送您过去。”   跟着这非主流小弟走,邵筱筱要说不怕也是假,但关系是她拉上的,总不能在徐惜面前慌张。   邵爸爸和楚光头是有些交情,做生意有时候黑白两道都要打交道。店面或者盘口,有地头蛇照看着总好些。所谓小鬼难缠,邵爸爸隔段时间都是要给这些人好处,大家互行方便。      走出了一段路,最后在一间老旧爬满枫藤的民居小院里,离得还有些距离就听到墙内刷拉拉洗牌的声音。   拉开了铁门,邵筱筱视死如归地第一个走了进去,身后的徐惜却完全没感受到她的这种悲壮,还以为她这是作为大姐大的日常。   也幸得徐惜不知道邵筱筱在底气不足,否则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徐惜在看到院子摆着两张麻将桌,坐着八人玩儿,旁边围一群的场面——会直接脚打颤。   故而,也幸亏不知情,看到这么一群足有二十个青壮年非主流打扮的小哥,徐惜还撑得住。      徐惜撑得住,邵筱筱心里都想哭了。   这个楚哥怎么把她们弄这种地方来了,二十多个成年男子,她和徐惜俩妹子加一起这武力值,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啊。      鼻孔穿环的染发小哥把她们往屋里一带就走了,“两位大姐在这儿稍等,楚哥待会儿就来。”   徐惜脸木了下,怎么她也被叫大姐?难道不该是邵筱筱,邵大姐大的专称?   染发小哥混街头的最会看眼色,知道叫年轻女性“大姐”怕要恼了,忙道,“您别介意,小弟今年十八,称您句大姐不生气吧?”   十八岁,就出来混盘口了。   徐惜都想着这年纪她还关在家里被押着高考,这娃……童工也超龄了。      说完,这非主流小哥就走了。      屋里也有一桌,却是在打牌。   但看着档次就不一样,外面围着观牌的吵吵嚷嚷,这里在打牌坐着的人身后站着的,一言不发,更像是保镖。   牌桌上四人,坐着的却有五个。牌桌上两个看着阴森中年人,还有个戴着圆框墨镜的老人坐太师椅上,拄着杖的手上戴着翡翠扳指,看着精神很好,却是坐在不远处看着,没人敢挡了他前面。   徐惜心想,您老要真怕看不见,也不用屋里带墨镜呀。   在这老人前面,被他盯着打牌的是个光头,眼下有一道伤疤。      邵筱筱敲敲徐惜,“这个就是楚哥。”   徐惜看着,楚光头看起来在老人的目光下好像有点坐立不安,蔫头蔫脑的,全然不像预期中那种黑社会大佬。      正对着打牌的,还有一清俊的年轻男子,见门口站着的是两个姑娘,忽然就对着徐惜微微笑。   他一人坐在牌桌边,和有着排场的其他人来看,轻描淡写的,又如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到了这个局中。      徐惜冷不防地被邵筱筱戳了下腰,“这人你认识?”   徐惜想了想,“没有吧。”      牌桌上玩的是拱猪,让徐惜大跌眼镜,这年头黑社会转玩拱猪了?那明儿还争上游呢。   连着两副,光头楚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着吃了个倍分,猪头的,就快被打出去。徐惜心一紧,看着这个楚哥今天是要输了,就不知输钱还是输其他的,怕是今天来求人说事儿要犯难了。      看着计分,年轻人忽然就停下和老者说,“唐爷,您先前说的可算话吧。”   那个叫做唐爷的老者说道,“我一把年纪了,和你这个后生的话用得着作假?”   “那是。”   唐爷冷哼了声,“苏少也未免太自信,你说了三局,过了三局外,就算赢了,你也得按着规矩办事。”      一个叫唐爷,一个叫苏少。徐惜心说,果然是黑社会来着的。      唐爷说完这话,楚光头更是摇摇欲坠了,打牌各地的规则不同,但简而言之,拱猪的规则就是有个边界,谁被打出边儿了也就输了。   常见的,拱猪拱输的也就学几声猪叫,或者是小惩罚恶作剧。到了这地儿,输了会有什么下场……是剁手指还是打断腿的,徐惜替这楚哥捏了把汗。   他要倒霉了,那自己的事……也就黄了吧。      也不知是这楚哥时来运转,还是苏少水准有失,第三局的牌打到一半,他已经吃了一堆的红桃。   等下一轮牌,他得了个黑桃Q,徐惜实在忍不住了,“那个,他是在全收。”   唐爷的这些人才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要扭转局势三打一把苏少给打出界,结果全胜的局势竟然换了个小丫头泼冷水。   牌桌上的一中年人,混这年纪平日也是个小头目了,皱起眉来,“哪来的黄毛丫头。”   徐惜这才觉得自己失言,观棋不语也好,还是在这个台面上,都是不该说话的。   唐爷却没生气,“让她说说。”   指着徐惜,“丫头,你来说。”      邵筱筱看着徐惜,觉得这姑娘真英勇神武了去。平时怎么就没发现她这种隐藏的“勇气”呢?   真想找个洞把徐惜给塞下去。      徐惜这会儿也是越想越悔,但叫上她也只好上,“这副牌,他要全收了,就是反着来,其他人扣一圈。”   规则的确是这样的,零碎的被打进一串红桃都是单算分的,但要是一副牌全收,吃进牌的人不扣分,旁边的人加倍的扣。      楚哥的脸一下就灰了,再加上倍分什么的,他这局就出界了——而唐爷的约定,三局内把他们这儿三人打出界,上回的事就算了。   不过想来还算好,光头楚哥问她,“你现在这么喊破了,他就全收不了。”   只要有一张没收到,这些分就连着都扣他自己的。   徐惜有些羞愧,“其实现在说不说也没用了,因为合着大家手上的牌,也已经翻不了了。”   什么?   楚哥板着脸,“姑娘,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徐惜上前把弃牌重理了从头上开始演绎下来,竟然一环未差,让一旁打牌的几人冷汗直流。   “按着这样下去,大牌都收在他那边,各位手中最后几张红桃也逃不了分。”      大家初始还不信,但打下来还真如她所说的。   苏少赢了三局。   唐爷见惯了大风大雨,也不在意,“按着我们两家也算世交了,原本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这回,就按着你们年轻人的意思办吧。”   苏少看着对长辈也恭敬,徐惜瞧他们一点都没有“两个黑社会组织见面集火交战”的剑拔弩张,不知为何看不着一处典型港匪片倒有些可惜了。   回头,这个叫苏少的人却也低调,没半点赢牌的快意,反有点起了促狭的心思。   对唐爷说,“这事儿也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周,晚辈是在您面前卖弄了。就让这姑娘出来说说,从刚开始的第一局到最后一局,三副牌顺序她要说得不差,盘口的那批货就当我给唐爷的赔罪。”      唐爷这份家底,也不见得把那批货当回事,都是年轻时候过来的,苏家小子的这点心思他又怎么不清楚了。   还是冷着脸,“小子,你口气不小。”   却没对突然冒出来的这赌局说不。   苏少笑道,“还要多谢唐爷成全。”   “哼。”      徐惜在一旁傻了眼,怎么一会儿就把她给牵进去了?她就是个来找黑社会抬动迁价的。   唐爷不把那批货当回事,可下面这些人自认为秉承上意,要把货夺回来讨好,楚光头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说过有个女的托着关系来,这么说这还是他的业务关系了?   楚哥想着刚才自己是头一个被打出界的,无论如何也要在其他头目面前把自己的脸给争回来,反正徐惜看着也像是他的关系,“丫头,还不快过来说说。”   徐惜想着还要托他办事呢,也只好给他争趟脸。      邵筱筱在后面给她捏了把汗,她也是看着前几轮牌过的,可早就想不起来刚才中间是怎么走牌的了。   别说,徐惜还真有两下子,三局牌由她演绎了一遍,周围看牌的、打牌的都不由佩服,真没错过一圈。      一个管事问她,“你还记牌?”   徐惜回了个眼神,“打牌难道不用记牌了?”   倒让众人一阵哑然。      始作俑者,把她挑了出来的苏少倒一点都不意外,问到,“会打桥牌吗?”   “会。”   苏少面对唐爷,指着徐惜,“这丫头归我。”   徐惜觉得自己脑中哪根筋忽然就绷了。   看着徐惜面色不善,苏少补充说,“我需要一个会打牌的陪客,其他条件随便唐爷你说。”      果然还是为了其他的。   唐爷也了然,苏家的这小子可不是用了一盘口的货,千金博美人一笑的败家子。      唐爷却说道,“这位小姐不是我这儿的人,你不妨问问人家自己的意愿。”   这才有了徐惜自己说话的空隙。   徐惜有些恼火,不明不白把她拖了进来,还把她当了件物件的和唐爷交接手。   唐爷早活成了个人精,心想苏小子也算是万花丛中过,却也太不懂讨好女人了,或者说这个丫头——他等着看这小子被人收拾。      徐惜果然就光火了,面上却清冷一片,“我不是这里的人,苏……”   “苏南。”   众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少如此平易近人地跟个姑娘自我介绍。   徐惜也是没想到黑社会会那么平和的,也愣了一下,看着微笑中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也长得太过惹眼了点。   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镇定下来,“苏南……先生,总之,我只是个来托人办事的。”   苏南也没介意她拒绝,“来办什么事的?”   徐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与苏先生无关。”      这个叫板叫得众人无语。   楚光头想到,小姑娘脑子好使归好使,却不大会见眼色,苏家,是什么样的势力?他们老大唐爷也不过昔日苏家老太爷手下的跑堂出来单干。      苏南被个妹子拂了脸面,倒也没恼。和唐爷告辞,等出门时,经过徐惜面前递了张名片。   徐惜看着这人嬉皮笑脸的样,就恨不得把名片摔他脸上,也还算有分寸知道这是在黑社会的地盘上,才算收敛些,毫不在意地就把名片塞包里不知哪个袋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篇文的更新速度呢,其实是作者和读者相辅相成的 如今本文……又冷有瘦,希望各位走过路过留评收藏。 还是老话,一场戏呢,总要有人来撑台面,作者努力更新,也请大家捧捧场,有人捧场呢,这出戏才演的下去,不是? ☆、非主流小哥   因为这一场遭遇,唐爷听说徐惜是来托事儿的,看着这丫头不讨厌,也还因着人家承情白得了批货,就发话说,要好好处理她的事儿。      接手徐惜的,也就是楚哥楚光头,觉得脸上倍儿有光,这姑娘好歹是自己的关系户来着。   让她们来之前就说了业务,此刻也不过再重复一遍。楚哥不是大佬唐爷,对着徐惜几十万盈利的小案子自然不会马虎。      楚哥一遍抽着烟,露出副沧桑黑社会寂寞男人的嘴脸,一遍说道,“你们家的这个事呢,还算好办。”   徐惜这是自打进门后,头一回听到的让她舒服的好话,“楚哥你怎么说呢?”   楚光头故意要卖弄点业务能力,“只要你什么事都听了楚哥的,保准错不了。”   他正插手靠墙,特得瑟。越过俩姑娘头顶,看着不远处苏南正倚在车门上打量着他,一下就觉得腿软了。      到底楚光头也是江湖上混久了,不清楚苏少的意思,糊弄俩小丫头那还难么?   觉得还是迅速把这俩姑娘清场的好,“这事儿我知道了,还要和人合计下,你们等我电话,把能准备上的房产信息给我备一份。”   他这么说,徐惜二人本来就是来求人办事的,也没法,只能走了。      苏南还能有什么话,别看楚光头在徐惜、邵筱筱面前拽得要命,一送走俩姑娘,就灰头土脸的和个小三子样地跑去苏南哪儿。   楚光头看着这个小子就想揍,论岁数比他年轻,论背景,楚哥心里清楚,自己再北漂个三四十年都未必拼得过。      苏南听着风光是苏家大少,但多年前苏家的老爷子和儿子几个突然就猝死了,外界也不知道原因。这一倒下,苏家没了顶门户的,几个女人合着把家产现金账分了回娘家,也就只有苏南这个小少爷做人孙子的逃不了。   墙倒众人推,苏家家底不干净,就算后来漂白了,也是常被局子里盯上的。等当家的男人们死了,清算起来,真要把人拖死,正道法律程序上来算账的,黑道上结仇报复的……也真不知当时的苏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么个叫着好听,看着名存实亡的“少东家”如何把苏家支撑下来。   这些在道上不是秘闻,楚光头更知道些,唐爷是苏家门下盘口上来的,一步步得了重用,也就是在这个契机下脱离了苏家,自立门户——否则,以苏家的势力又如何会轻易地放走一个背叛者,只是因为当时自顾不暇。      对着这么个年轻人,楚光头也不能耍了心眼,恭恭敬敬说,“苏少,您有什么吩咐?”   苏南没说话,楚光头也不敢再多卖关子,他还能问什么?一股脑就把徐惜的情形全交代了。   苏南听了这事儿,也没嫌弃人案子小,思忖着,“她要的数达得到?”   “能啊,当然能行。”楚光头想着,苏少不会是对那个姑娘动心了吧?这回的事怕要使出浑身解数了。   苏南却想的不是这个,“你自然要好好办理,至于过程么……”   楚光头很是辛苦地听着。   “这事交给我了。”   “您……大驾,怎么能把这样的小事儿交给您?”楚光头真是全然带着笑,想着如何就招惹了这么个大角色。   苏南道,“其他的你不用多想了,该要怎么做的我比你清楚。”   他都这么说了,楚哥还敢说个不吗?      故而等第二天徐惜带着材料去老地方和楚哥碰头时,这个坑爹光头男苦着脸,“徐小姐,昨晚我回去让兄弟们去打探过,您家就这点面积,开口要450万,挺悬。”   徐惜有些不甘心,“你不是以前还和筱筱说把人从200万整到400万的?”   楚光头一头的汗,只能继续扯,“那是酒后胡言,总有……夸张点。”   徐惜瞪着眼。   楚光头赔笑,“虽然450万不行,但弄个300来万还是行的。”   扣去舅妈的150万,她就拿150万啊,自己再贴些存款,还背房贷的,那也不够买市区!   徐惜不干了,“怎么可以这样呢,昨天不还说好450万的。”   “那是不了解情况么,徐小姐,说句真心话,这个开发商背景厚着咱们小打小闹惹不起啊,换了别的动迁,我都敢让人拖成钉子户,然后带兄弟去动迁组门前每天逛来回的。这个开发商……我做过火了,人家背景硬,直接拿了我们拘留去,小本买卖,我们也要过日子不是?”   楚光头抹了吧汗,他还真有许多“真心话”。      徐惜和他缠了半天,有些灰心,三百万总比一百八好。   离开前楚光头还和她保证,“您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尽量争取。这次的事是我们抱歉,不能到说好的数,我们不收钱。”   看着态度这么诚恳,她更没什么好说了。      一路走出小巷,虽然灰着心,但真想起动迁组牛逼哄哄的王主任,忽然觉得楚光头这么个黑社会倒比“主任”态度更好,世上的事也真怪异。      这一带的治安其实很不好,如果不是先前托了关系,后来又得了唐爷一句话,徐惜一人走着都慌。   街边走着的年轻小伙子看着都二十左右,一家家打着红紫色日光灯发廊,光着腿的染发妹躺在足浴的白色长塌上翻着杂志。各种自胸看到她脸再看到腿的咸湿男们用着暧昧的眼神打量着她。   也算是昨日和这里的地头蛇唐爷认得,多承一句话,不少人刚起贼心的便被旁边知情做生意的小贩拍拍肩,兄弟,这女人你惹不起。   大家都不是傻瓜蛋。愿意多占女人便宜的,出来玩玩儿的,却没人想为这个买单。      徐惜战战兢兢走了一路,忽然被人拍肩。吓得她转身退了两步,手已经按在包里的辣椒水上。   回头一看,这人脸有些熟。   徐惜一下也想不起,又怕是熟人扯了个笑,“您是哪位?”   苏南有些吐血,“小姐,咱们昨天还见过。”   “昨天?在哪儿?”   回忆了半天徐惜才想起来,“哦,你、你就是那个特会装逼的苏少。”   噗,回忆起来还不如不回忆起来呢。      苏南就有些纳闷昨天自己的表现有这么差吗,敢情这姑娘是见过就把他在脑中RAM清空了。   苏南还沉得住气,问她,“你怎么又在这里?”   徐惜道,“办事。”   “办成了?”   徐惜苦着脸摇头。   “先陪你出去吧,一个孤身女子在这里走也太不安全了。”      这话让周围摆摊儿卖碟的小贩有些僵硬,大哥,你要追妞扮绅士也不要拿咱们当布景板呐。   一个染黄毛的小混混刚想探头探脑,和人说,“那妞看着身材不错啊,就不知正脸好看不。”   刚说完就被人拍了脑袋,正是昨天领着徐惜进去的那个非主流鼻环小哥。   “你以为是街边的小丽?有点眼色好不好,那种女人也是你敢碰的。”      非主流小哥心里很清楚,别看昨天他们还可以在一个巷子里走小路,但地位之差云泥之别,这样的良家女子没结婚前看着是白兔一只,城里上班族白领的女人哪一个嫁了人还不比母老虎还凶悍地管束着自己男人的。   缠上这样的女人,比再娶了个管头管脚的老母也不差了,对他们这种还想继续玩几年的混混来说,良家女子猛于虎。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给点评哟 作者的更新热情其实是和读者们有关滴……大家热情呢,小江说不定一个鼠标抽了把后面的存稿箱全抖出来~\(≧▽≦)/~啦啦啦 ☆、苏南   徐惜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在背后已经被人当成了是洪水猛兽般的存在。   这一刻,她和苏南走着,不得不说,旁边有个男人在,对着这街坊奇奇怪怪的打量也轻松多了。   想起来承了人家情也不好不搭话,“苏先生怎么也来了?”   “业务上的事。”   徐惜忽然想起邵筱筱那个“知道太多”的港片提醒,筋立刻被吊了起来,马上露出个了然噤言的眼神,“黑社会嘛,哈哈,老大你不用说了,小的不用知道那么多。”      黑社会,苏家洗白这么多年后,怎么又被人当成是黑社会了?   苏南觉得有点脑仁生疼,刚想和她解释自己不是黑社会,结果这丫头就拖着他问,“苏……老大,这街坊看着咱们的眼色不善啊,你有几分把握,要这么写人抄了擀面杖和板砖追过来?”   擀面杖和板砖?自家洗白后多年,黑社会打架的水准还越来越倒退了?      看着徐惜这么抖抖索索打量着周围的样子,苏南久违地想起了某种眼神晶晶亮的小动物,心里笑喷了,这姑娘就是个良家女子,什么是黑社会她根本连边儿都沾不上。   一时也忽然不想再和她解释了,误解便误解吧。   “老大你看这么多人……咱们抵得住吗?”   苏南反问她,“你觉得我是霍元甲?”   徐惜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有些不确定,“你行吗?”   当一个女人怀疑一个男人的武力值,苏南咬牙切齿回道,“行。”      无论哪个父亲教儿子,作为男人,被人问上“行不行”的,那只有一个回答——行。      徐惜是不会知道这么些男孩教育的经典例题,她还在思忖着,好看的男人呢,大多是……小白板一张吧,就这身板,给她当门板都难呢。   索性,黑社会也不是演港匪片,人家卖着黄碟做假证顺便骗骗保险什么的——人家也是要吃饭的,不是靠吸风饮露,死了一批,晒晒太阳光合作用下,就又可以抄了家伙原地满血复活继续找对家火拼去的。   徐惜有唐爷的话在,又实在没人有胆子去惹苏家大少,其实两人安全得很,也就苏南故意逗着徐惜。      苏南问起徐惜,“你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人,怎么一而再地往这里跑?”   徐惜故作神秘,“我不像这里的,那你看我是哪儿的?”   “良家的。”   “是哟,人家是大大的良民。”咳,一言难尽。   “怎么到这里来的?”   “为了找人做事,有些事儿找官道的办不利索,也是听了朋友的话,想着黑道的少点顾忌。”   苏南想想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和家族原先的旧关系打交道了。   人呢,无论赚了多少钱,也要看有没有命用。先人长辈的事,苏南不好妄议,但他是下了决心,苏家自他以后,苏家的子孙再不要为了家底被人翻老账了。      这姑娘看着就是极利索的上班族,小时候好好读书,长大了院校出身出来在企业找工作,浑身就透着良家气。   要说长相,徐惜白净着脸,五官长得秀气,化着上班的浅妆,见着底子皮肤也不差。也不是道上的千娇百媚,这样的良家女人气质是定死的,宜家宜室,不一定是个有趣的女友,却一定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妻子,教育得当的好母亲。   苏南还在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也不知有听进了多少,然而目光却柔和下来,不知不觉竟是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      徐惜忽地想起,要说黑社会的话,眼前这个也是吧?   又想着自己连番地落人面子,似乎……他会同意?   到底是出来做事多年,徐惜想着脸皮不厚没饭吃啊,实在不行,这人往后就是个路人甲。   拒绝了她,是个路人甲;答应了她,各取利益后,也是个路人甲。   只是自己就五六十万的小盈利,这位大少他看得上?      徐惜到底是厚着脸皮,抱着脸皮不厚饿死人的精神,大义凛然,“苏少,苏老大,您也是黑社会吧?”   又被当黑社会,苏南有些不悦,“有事?”   “那个既然你们是一路的,那业务也相通吧?”   一路,苏南心想,姑娘你是想骂一路货色吧。      看着徐惜说好话的样子,也起了主意,“你有事?”   徐惜趁机把自家动迁的事给说了,然后问,“您给帮忙么?”   苏南觉得好笑,搞到最后这姑娘原来是为了闹动迁来的。   他觉得自己更二的是,他竟然同意了,“行啊。”   “真的?”大少竟然同意了?   “不过,我帮你一次,你也帮我一次。”   徐惜犹豫了,她也明白,无亲无故人家大少爷也不是街头混混楚哥差钱,所谓交易,就不是来做福利。      黑社会的交易么……   苏南当然看得出她的退缩,说道,“不是犯法的事。”想了想再说,“你也没这能耐。”   徐惜想想也是,自己既没有风情万种,也没有双枪老太婆的神技,她还真什么都做不了。      “陪我去打场牌,我差个搭子。”苏南说道,“你昨天说会打桥牌?”   “是,”徐惜学校里是桥牌社的,还出去比赛过,“不过你就知道我打得好了?知道规则,从没上过桌,那也算会。”   苏南道,“知道记牌,算牌的,一般不会打得太臭。”   “桥牌是要配合的,我没和你搭过,各自的打法不同,反要坏事儿。”   “凑个数就好,也没一定要输赢。”苏南很是轻松地说,“不用太多压力,就是差个会打牌的女伴。”   “你身边会少女人?”他这样一个大少?   苏南露出个很纯良的笑,“我可是洁身自好得很。”      这话要让简容知道了都该抽他。   徐惜也不是个自作多情的,马上理解了,“原来你身边少个会打桥牌的女伴。”   事情很好理解,苏南身边会打桥牌的都性别为男,女伴风情万种的不见得会打牌,同时要符合既会打桥牌又是个女人的,苏大少自然能去找人聘用——谁让徐惜正好撞他眼门前了。      听着也不亏,做个陪客,也不计较输赢,徐惜也想通了,估计是那种有钱人的场合,带着女伴出席的。这样的经历她也只有在过年过节,充过师兄的女伴。   其实是看着她酒量不错的份上……      打副牌,闹一次动迁,自己起码得赢三百万,之后的小钱,想来苏大少爷也不会和她这种小市民计较。   “好。”   她也是个爽快的人,答应就答应了。      苏南平和地冲她点着头,“那就说定了,小姐您叫?”   其实他也是明知故问,昨天楚光头早战战兢兢地把徐惜全出卖了。   徐惜自然不知道,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徐惜,双人徐。”   “西方的西?还是草字头的茜?”还是明知故问。   “珍惜的惜。”   “徐惜,你爸妈一定很宝贝你。”   说到父母,徐惜的表情忽然黯淡了下。      “那就这样吧,徐小姐,既然你委托了我,往后动迁的事我都是你的代理人。”   “听你的。”看来黑社会还比她有经验么。      “既然这样,”苏南忽然冁然而笑,“我们就去结婚吧。”      徐惜瞬间觉得自己脑短路了。   靠,娘亲,你女儿被人求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给留些言~ 读者们呢都希望作者一天把一篇好文更新完的,可是……木有各位的支持呢,作者在更新中会把热情熬光的。 如果大家觉得此文尚有看头,那么就多多留言吧~一篇文是一种互动,各位给捧个场把这戏台上的气氛哄出来 ☆、徐惜   徐惜还处于脑短路的阶段。   指着苏南,“你、你刚才说什么?”   “结婚,我们去结婚,哎哟。”   徐惜拎着手提袋狠打暴走,“结你妹的婚,让你耍流氓!”   “别……诶,你听我说。”      真忘了这是个良家女子,调戏不起,嘶,打人可真不含糊。   苏南自然不觉得疼,徐惜有多大力道了,也就是嬉皮笑脸地装可怜,“妹子,手下留情。”   徐惜暴怒了会儿,这下劲头过了,追着这损货打也算番运动,也有些累了,“谁你妹子了。”   “你不刚才说‘结你妹的婚’。”   徐惜又拎起包,“找打是不是?”   苏南安抚她,“别激动,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你家的情况,现在至多分三套房。你和你母亲外婆是一套,舅舅一家本来也是一套的,但这会儿离婚了,不管是不是感情破裂,程序上你舅妈就外人了,可以要求自分一套。”   的确是这样的。   “这样分房呢,就算她分她一室一厅,那也是房子,要折合钱进总额的,那给你们剩下的还有多少?”      按着正常步骤,王主任来说的一百八十万的确是在压低价格,然后她们自然不应的,再加价——一直到双方满意了,就签约。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王主任压低了下限,她抬高了上额,这并没错。   最后出个总额,拿钱的奖励三十万,拿房子的分几套房子折合现金口总额里,多贴少补。      比如说,总额最后如果是三百万的,他们一家原本是各要一套房,就是各一百五十万去买两室一厅或三室,但她舅妈这么一离婚,政策上说可以让她再多一房——就算是一室一厅的,偏远市郊八十万那也得进总额。   舅妈家就拿(150+80)万,而总额之下,徐惜家就只有70万。      虽然徐惜已经逼着舅妈做了承诺,还整出副法律专业的嘴脸唬吓着人,但还是要防着舅妈变卦——这女人不是好货,万一她反悔了不要150万现金了,要分房那自己不是又傻眼了?      所以苏南的思路也没错。   “我和你结婚,你就可以要求多一房。有些地方没入户的女婿都可以算半个人,而且你也到了婚龄,这样要房名正言顺。”   的确是这样。   徐惜觉得自己有些傻,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这方法好,早知道就随便找个男人结婚了。”徐惜盘算着自己朋友中谁适合一起演戏。   苏南真一口老血,弄了半天,这女人竟要用了他的计策,甩了他找别人?   “一事不烦二主,你找别人还是找我的好。”   “为什么呀?”徐惜质疑地看着他,“我带了你回去,街坊会怀疑我的眼光。”      有这么差吗?   徐惜想着还要人帮忙办事,“你不像是个会过日子的……不会是我要找的那种类型。”   苏南回了下血,“会不会过日子,你没和我过怎么知道过不下去呢?既然是假结婚,这涉及到几十几百万的,换了别人你能相信?”   “你别看不起人,我朋友……”徐惜哑言。      几十几百万的买卖。   都是些工薪阶级,不吃不喝打工十几二十年也未必能在市里买房子,这只要和她假结一次婚,就能少奋斗二十年。   这样的诱惑下,有几个人能自守的?   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诱惑太致命。      这样看来也就苏南是个合适的人选了。一来,他已经被牵涉进来,涉及到金钱的,能少个人就少个人,哪怕她的朋友和她假结婚后不图她钱和房子,那还要多个人谢礼。   第二,苏家大少,开得那部车就可以把徐惜家家底都卖了还翻倍。实在不差这么几十万的小钱。      况且如今动迁,户口已经冻结,他也不能入户。假结婚就是让她有个名义要房。      苏南看她态度也松动了,便说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明天带着户口本咱们上民政局。”   “这么快?”徐惜同意归同意,可作为个女人被求了婚,即刻要领证的,她总有不适应。   苏南自然不知道她这么点小心思,“动迁也就这俩月的事,动作当然要快了。”      说的的确是这个理,可徐惜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怎么说她也是个未嫁女儿心,没有玫瑰香水,下跪戒指求婚也就算了,还要她自送户口本的。   但继而又想着自己矫情不过,不过就是个交易,假结婚来着的。   “好,我知道了。”   苏南还算体贴,“我明天开车来接你。”      一想到老城区的交通状况,自家门外连着菜市场,隔壁的街坊一家开始动迁了,没下雨,自家门前的路就是泥泞一滩,每天回家都要用抹布擦了皮鞋,和去乡下踩泥地里似的,还混合着菜市场水产商倒污水的腥气。   徐惜想着,人家总是大少,按着交易,大家和和气气来也和和气气走人,没必要让人受这个罪。   “不用了,我家那段路不好走,我自己去民政局等着就好。”   多寒碜,结婚还要自己上民政局等“新郎”。      *   在苏南死缠烂打都问不出徐惜家地址后,第二天,徐惜坐办公室里时刻准备着接了苏南的电话,就火速拿着户口本冲民政局扯证。   后来她才发现,在家庭地址的问题上,她矫情了。   苏南就是来和她做动迁业务的代理人,为的就是这处老房子,又怎么可能不上门呢?难怪之前也不逼着她要住址要号码。      才上班,将将过了半小时,苏南的电话就来了,却不是找她去结婚。   “昨天我和你说的打牌的事还记得?”   “记得。”   “先说声抱歉,事情提前了,你先过来我这里,你家的事我记着。”   说着就报了个地址。      还能怎么办呢,本来也是交易,人家看着就是紧急,否则也没临时变卦的。   徐惜看得出,苏南这人看着是嬉皮笑脸的坑爹样,做事却不见得想着一出是一出——否则也不会一人挑起了整个家业。      且信他这一回吧。      连着几天请假,领导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要员工都这样的,无组织无纪律,公司还要不要经营下去了?   “小徐啊,你到公司来的这些成绩,大家也是看得到的。”领导坐转椅上训话,“可咱们公司不是国企,不养闲人。”   徐惜也赔笑,“您说的是,这个月我家里有事,要不就算长病假。”   领导冷哼一声,絮絮叨叨教育了半个小时徐惜才能出门。      出了公司门,拦下出租车报了地址,她就看着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   回打过去就一个陌生的女声,“徐小姐对吧?”   “是,你是哪位?”   “苏先生的秘书,”这人声音很冷,“刚才怎么一直不通电话。”   想着要给人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都不接,的确是要一包火气,徐惜也不好意思,“在和领导请假。”   “请了半个小时?”   她该说对方真精准么?      对方不等她回答,已经不耐烦了,“现在在哪里?”   “路上,快到了。”   “我在门口等你。”      苏南报的地址在一个高档住宅区,出租车开入,按着地址,这样的地段、设施,连着几天百度房价的徐惜知道,这里没个十万一平米打不下来,单户的差不多就在二百多平米。   就这个楼盘,一共十五栋高层,中间七栋别墅。      第一次像个土鳖样的进来,徐惜想的是中间的别墅肯定要个几千万吧?   不过买这房的人也挺傻,旁边都是高层,呵呵,采光一定很不好。   吃不到葡萄,徐惜就想着葡萄酸,后来她认识了一个叫做安安的女人,认识了她,徐惜才发现自己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想法有多可笑。      显然买了这“采光不好”别墅的傻冒就是苏南了。   苏大少压根就没出现,等在外面接人的女秘书掐着表,“十点打的电话,到现在都十一点缺五分了。”   就是十点五十五分。   徐惜讪笑,“你数学真好。”   彭晏然横了她一眼,“徐小姐对吧?请进来吧。”      别墅四百多平米,看着摆设干干净净的,估计还是买房时的原配,徐惜也了然,有钱人通常狡兔三穴,人家就没怎么正经住过。   或许只是因为这里离徐惜公司比较近。      彭晏然拿了一只精装的纸盒给她,“还干站着什么,快去换了。”   彭晏然赶时间,见徐惜还没走就催促了,“徐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   “换好衣服,我们要上哪儿?”   “纠正,是你。地址,不方便透露。”   玩神秘呢?   徐惜道,“其实就是你也不知道吧。”   彭晏然道,“老板要怎么做事不用告诉我们下面的人,我要怎么安排也不用告诉徐小姐你。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徐小姐你是女性,原本也用不着我来。”   也就是说彭晏然都是高级秘书了,到这儿是屈尊,难怪一张便秘脸。      “还有问题吗?”彭晏然看着她掂着纸盒,“你这是做什么?”   “看看里面是什么。”   “你觉得里面是什么?”   “公主裙?”徐惜恶寒了下。   彭晏然呵呵一笑,“你觉得我像仙女教母?”   徐惜认真想了想,“不,你比较像恶龙皇后。”      彭晏然有些嘴角抽搐。   彭秘书的冷面是公司里众人皆知的,背后被人叫过“恶毒皇后”,“冰霜巨X”还第一回当面被人戳穿。      “没时间和你贫,动作快些。”彭晏然说完了,刚要走,却见徐惜拿出手机探头探脑,“徐小姐又有什么事了?”   “探测信号,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这是徐妈妈说的。   彭晏然很久才想明白,“你在找探头?”   徐惜回道,“有钱人不多喜欢做这种偷拍的事比如那啥门的,大宅门?”   彭晏然想道,有大宅门给躺枪,不知道对已经被遗忘的陈X希是什么感想。   “徐小姐请放心,就您的身材……”彭晏然忽然觉得有得机会损损苏南也不坏,“虽然咱们老板禽兽了点,万年找不到老婆,但不至于饥渴到拿了几张艳照就逼迫人就范的。”   徐惜停了下来,看了眼彭晏然的波涛汹涌,别有深意地说,“也是。”      彭晏然有些僵硬,和苏南混一起调戏与反调戏是家常便饭,但被个女人说……妹子,同性这样是骚扰啊!   黑线了下,果然和苏渣大搅在一起的女人也不是好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留言! 然后…… 作者看到文下无数小言情网站来勾搭人的消息时发现,原来这才是真爱吧。 此文之冷,连小网站的勾搭消息都比纯读者们热情时,作者玻璃心了 但是这样的勾搭消息,被jj主流看到是直接删除的…… 小江痛哭:我所剩无几的评论,555,不要删呢 穷到连看着勾搭都舍不得删了。 各位要喜欢呢,请多给留个言~ ps:咳咳,大家有木有决定这个场景很眼熟呢。 小江:咱们用一个外景可以吗?可以? 匿风:两个剧组用一个外景的话…… 小江:多省钱! 匿风:…… ☆、彭晏然   徐惜换过了衣服,盒装的不是公主裙,却也和公主裙差不多了。   拎着前后摆,还看到一旁高开叉的,她就有点无语,早知道要穿礼服她就该穿安全裤。      银色的丝缎料,紫色的刺绣,改良式旗袍,彭晏然叫来的化妆师还让给盘起了头发,让徐惜觉得要自己再多一件白色裘皮披肩,就可以举着扇子去唱夜上海。   彭晏然还就真给弄来了一皮草披肩,让徐惜坚决反抗。   彭晏然啧了一声,显然看不惯,“真矫情。”   徐惜不干了,“大姐你也给讲点理,穿这样你让人当妈妈桑啊。”   彭晏然冷冷打量着她,“就你这样的,也就一辈子当妈妈桑,说你矫情你还不认,你以为多了件黄马褂,你就可以当花魁了?”   说着就让她把“黄马褂”——皮草披肩给她披上。   徐惜不甘心,“黄马褂和花魁没关系,就像太监上不了青楼。”   彭晏然,“……”      总算把这疯狂吐槽货整上了车,彭晏然觉得自己心力交瘁了。   以前想着苏南这人祸害遗千年,现在想着再加上徐惜,这两人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豪宅名车美人,连苏南再次看到徐惜时也不由眼前一亮。   徐惜不是一等一的美人,苏南的圈子里也不乏见到许多美人,有用化妆品堆砌的,也有打针整容的,却也有真正的美人——论相貌,徐惜绝不是其中的翘楚,此刻,却很耐看。   旁的女人穿着风尘气,徐惜一身旗袍,半盘着发,耳上一对珍珠耳环,再次让苏南想着,一个人的气质果然是定死的。徐惜这样子看着,倒不像真人,更有些民国时代,轻罗小扇白玉兰的清爽,浑身就透着良家的气。      可等她这么一开口,苏南又觉得真可惜这副美人皮了。   “苏少这是要拍古装戏呢。”徐惜长这么大,头一回自己穿上旗袍,“还是要我到店里给人端水奉茶的。”   “哪敢劳动你了。”   徐惜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开始苏少也算入戏了?还真当古色古香拍片呢。”   “咱们去的地方需要正式点。”苏南看着她,“看来我挑的还不错,挺适合你的。”   “你要想夸我大美人就直说。”   苏南笑笑,“尺寸也挺合适。”   徐惜一下就涨红了脸,“你个下流胚。”   “女人的尺寸我一看就知道。”苏南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你这是想和讨论出点阶级友谊还是想充妇女之友?”徐惜挑眉道。      苏南任着她损,“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婆婆在里面等我们。”   “婆婆?”      苏南领着她去的这地方光看着档次就不一样,看了名字徐惜就想吐血,这个地方只存在于外婆老一辈人的口中,她却是头一次来这么个“传说中的地方”。   三层的戏院,一楼大堂进来一个小莲花池,全是复古的摆设,楼上都是包厢,正对了就是楼下的戏台。      由伙计引着走稍坐,徐惜一看单上一壶漱口的龙井都要1699元,直接想能不能问人要点门前金鱼池里的鱼缸水喝喝。   苏南随便点了些,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喝茶,客气声问她,“还要什么?”   徐惜僵笑,“我穿着礼服,少喝点水好。”   苏南想想也是,“那也好,小心肚腩突出来,旗袍撑着就走形了。”   说完,他被伙计请走。      徐惜木着脸,他刚才是在说冷笑话?   趁人不注意捏了下腰,自己难道该减肥了?      过了会儿苏南再过来,就把她一起叫走。   “勾住我。”   徐惜搭上他手臂。   “亲近点,再靠近。”苏南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有没有给人当过女伴,那么僵硬?”   “女伴我哪里少当了。”徐惜想想自己给师兄当女伴的时候……   哎,对着个认识才三天的人,怎么让她去亲近了?      “待会儿要去见老太太,你自然些就好。”   “老太太?”   “年轻时桥牌高手。”   这就难怪了,原来她是来讨老太太开心的。   腹诽苏南,早点说清楚任务不就行了,就是讨好老太太,绕个大圈子,目标不清,她难完成指标。      包厢在“王孙厅”,听着挺上档次,但古文强迫症,徐惜一下就反应了出来:王孙,就是草的别称。(见楚辞)   敢情王孙公子还真是草包了?   瞟了眼苏南,徐惜想到,古人诚不我欺。      这个包厢里,一个中年妇女搀着个老太太,看着年纪总在六七十,腰杆却比时下不少年轻人还挺。四周不少人围着,都当了国宝地供着,排场不小。   在门口,苏南凑在徐惜耳边说,“老太太年轻时是跳舞的。”   想想自家外婆,徐惜也了然了。   徐外婆不是舞蹈老师,教的是声乐,做一行爱一行,几十年下来,那么大的年纪嗓子还保护得很好。      这样凑近了耳语,在室内看起来这俩人似乎是很亲密。      苏南带着徐惜进去,对着老太太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孙婆婆。”   孙婆婆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小子,你来了。”   “来看婆婆。”   眯着眼,“这姑娘看着面生。”   苏南才带着她上来,“叫婆婆。”   徐惜乖乖听话,就他听继续和老太太说,“不是咱们老道上的人。”   孙婆婆这才点点头,让徐惜过来,“叫什么名儿?”   “徐惜。”   回头和苏南说,“看着像个会过日子的。”   徐惜讪笑,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旁边一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上来问道,“老太太今天想打什么牌?”   孙老太随意点了副牌,徐惜看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老太太点了副麻将牌。      怎么不照剧本走了?不是说要打牌?   她用眼神询问苏南,后者也表示无能为力,给了个坑爹的笑。      趁着洗牌,孙婆婆和徐惜说,“徐姑娘会打牌吧,下来摸两副。”   徐惜一把冷汗,最后想想还是实话实说,“婆婆,我不会麻将。”   孙婆婆看了她一眼,也没生气,“好姑娘。”      不会打麻将就是好姑娘?   徐惜想着这要得罪多少人呢,打麻将难道和打牌不是一个性质了?   后来她才知道,孙婆婆的意思是,她不赌博,是个好姑娘。      既然她不玩,就让了位子给别人。   作为苏南的女伴,自然做了他边上看他摸牌。看着无聊想瞌睡,却又想到这是在黑社会的场子里……她真不敢。   苏南摸了两副,看她实在可怜不过,“累了?靠着我歪一会儿好了。”   徐惜摇摇头。   “那我让人给你拿饮料去。”   “好。”   苏南想起来,逗她,“这会儿不讲风度了。”   徐惜拧着眉,“反正吃撑了,丢的是你的脸。”   苏南也不说她什么,叫过了侍者给她递饮料。      再过了一圈,孙婆婆忽然就说道,“我乏了,也不拘着你们年轻人,散了吧。”   这里她最大,说散大家都如蒙大赦。   苏南上前搀着老太太下楼,却不料孙婆婆拉着他的手说,“陪我老婆子做什么,去多陪陪徐小姐。”   “我有数的。”   “人家是好人家姑娘,婆婆我还看得出,好好待人家。”   “我是认真的。”      孙老太想着,这孩子她也是看着长大的,都三十了,什么都好,也是该成家的时候了。   王孙公子身边莺莺燕燕缠着的不少,孙老太也知道,不少是为着钱来的。场面上的逢场作戏,无论男女都少不了。她当家时又哪里少了和人暧昧呢?但苏南却是头一回把女人带回家给她看。   他说认真,就且信了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资助资助留个言吧~ 作者如今古言转组,都木有人想收……555,各位,小江快要无家可归了,请帮忙留言留评。 ☆、徐惜   等老太太走了,徐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问苏南,“婆婆就这么走了?回家?那咱们怎么办?”   苏南陪着她往外走,“你这样冷吗?”   徐惜披着皮草,其实也就装饰作用多点,这天气了,也就有暖气的还撑得住。   苏南脱下羊绒大衣,要递给她,被徐惜拒绝了。      “怎么了?”   “太丑了,你当咱这是拍偶像剧呢。”   苏南想想,“和饱肚比起来,你要风度,和温度比起来你还是要风度,你到底有多在乎外表呢?”   徐惜狠狠地咬牙,“我哪里说我自己,我说的是你,穿着衬衫露外面多可怜呀?还是你想披我的皮草?”   苏南顿时有点得瑟,“哟,我未婚妻在心疼我了。”   “谁你未婚妻了。”   再想想,要不是今天突然惹这么出的,两人这会儿都已经扯完证了。      苏南还把大衣递给她,徐惜瞪着眼儿,这回也没和他客气穿上。   “你证件都带着?”   “你说今天结婚我当然都带着了。”   “恰好我也都带着,”苏南看着表盘,“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民政局还没下班,咱们顺道去登记吧。”   徐惜怒目,这事儿你当顺道买菜呢,要最后买到的不是你要的那棵菜,还给退货吗?      不过想来,也就是协议结婚。      苏南明显是有预谋的,让司机一转两转,民政局前停下。   屋里有暖气,屋外这天穿着礼服裙就是遭罪的。但去结婚的大多是新人,看着徐惜这样的,大家至多当了是新娘妆。结婚这事儿,再隆重也能理解。   到付费处,忽然徐惜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还会享受到九块一份的结婚,不知不觉就出神了。   没有相知相恋,也没有跪地求婚什么的——自己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嫁人了。      苏南也发现了她这一时的出神,“想什么呢,到付费口了。”   徐惜随口应了句,“知道了,九块钱,一人一半四块五,不贵。”她是被下午那壶龙井给打击到了,还没反应上。   苏南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了,您大少还和我计较着四块五的事”徐惜拿出和动迁组讨教还价的劲儿,“算姐姐今天心情好,快说一句‘新婚快乐’……哦,算了这句免了,就恭喜发财吧,姐出5块,你拉掉个五角,可以了吧?”   苏南没忍不住就笑出来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的追逐。人都嫁给我了,难道还要你动这脑筋了。”   徐惜一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够想事儿了。      周围的新人们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两个二货。   “这辈子呢,我们是二到一块儿去了。”苏南说着这话,徐惜知道自己该笑,却又觉得有些太过正经了。   她要点头,岂不是承认自己也很二吗?      “喂,你们两个同志,还付不付费了?”付费口的办事员见多了各种来结婚的极品情侣,最讨厌的也就是这样临时秀恩爱的,“新郎,就你,后面还有人排队,动作快点。”   人家还等着下班。   苏南往里面打了声招呼,和徐惜说,“我家当可都交给老婆了,老婆付费吧。”   “啊?”   “大衣内袋里有皮夹。”   不但有皮夹,还有户口本。   徐惜想着难怪刚才觉得硬硬的。      付了费,对着苏南家的户口本看了半天。   苏南逗她,“怎么,看着我家户口爱不释手,想迁到我家来?”   徐惜想着,她是这么个高攀的人么。   鄙夷地回了一眼,“我只是看着,有钱人家的户口本和我家的也没差。可见,阳光照着富人也照着穷人,照义人也照歹人。”   “这句话听着有些耳熟。”   “圣经。”徐惜更是鄙视他,“你以前不会不读书吧。”   苏南也不介意,“还真被你发现了,我很早就缀了学。”   “这……”   “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你是院校出身的高材生,我就连文凭都是后来补上的……对,就是大家平时说的,二代子弟不读书。”      徐惜很少在苏南脸上看到这么个嘲讽的表情,似乎,苏南这样的人只会坑爹,调笑,不正经,什么样的损人话都可以招了他身上,不介意。   但很快就如错觉似的,一转眼,嬉皮笑脸的,苏南还是那个苏南。   “所以你老公我是个文盲,我这么高攀,别人当成是倒贴怎么办呢?”   “滚。”      也就在苏南这样不遗余力的调解下,两人互损着出了民政局。   其实徐惜心里想来,如果不是他这么一路的引着她说话,自己一定会有胆怯吧?毕竟两人的门第差这么多。   嫁给一个豪门公子哥的压抑,也就是苏南,她才会那么放松,要是别人的话,或许她真会退缩。      “现在我们就是法律上的夫妇了。”   徐惜也睨着眼皮笑肉不笑,认识这货第三天,自己就闪婚了。   谁能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传统的女人,还会赶这时髦。      苏南忽然就交握住她的手,大冬天的,她穿着旗袍,大衣里面穿风,手掌冰凉。   徐惜有些惊讶,“你做什么?”   苏南无奈,“怎么说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这么孤零零一个人走着,不是显得为夫我很薄情很渣男?”   “为夫你个头啊!”这货还在民国古装戏里没绕出来。   “娘子。”   “滚。”      再怎么挣开他,苏南也没放手,徐惜就像只被顺了毛的猫,男人的手掌很暖和,她想想也就任他牵着好了,反正还挺舒服。   往停车场走着,苏南问她,“要是拿到了动迁款,你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徐惜想了想,“至少让我家三口人能安居得下来的房子。”   “那就是你梦想中的家了?”   “不,当然不是。”徐惜想了会儿,笑了,“总要把家人安置下来,我家里这情况,都是靠着我奉养的。   等安置完了两位长辈,和爱人的小窝么……我想还是自己挣钱贷款的好,不用很大的面积,两个人住用得了多少,至多是三口之家。”   她脸上带了些羞涩,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说了下去,“地段要好,交通要方便,这样呢,大人上班方便,有了小孩也能上教育质量好的学校。小区设施要好一些,要是有老人的,社区文化先进,老年活动就多也不错。”      苏南也想着这样一个温暖的画面,似乎只要在这个女人的周围,总会看到希望,什么事都会越来越好。   他问道,近乎是温柔的语气,“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徐惜似乎像是听着什么可笑事样的,“至于我么……”      “我从初中毕业开始就给人当家教补贴家用了。”   “高中生?”   徐惜点头,“对,你想不到吧。就是去当保姆,教教幼儿小朋友拼音,或者是小学数学,都是些周围的街坊,看着我长大考入重点高中,再进重点大学,一个小时二三十块,大少你一定挺看不起我吧?”      徐惜自嘲着,但苏南却没半点嘲笑的意思。   这两个人,看着家世不同,千差万别,但成长经历中不乏有相同的成分。      徐惜继续说,“其实想想我家最穷困潦倒的那几年,如果不是街坊照顾,我怎么还能大学毕业呢。就这样廉价的二三十,后来给初高中生补课也就一上午五六十块的打工,外面或许有更贵的一两百的小课,却不是我这么个穷学生人家愿意请的——要谢谢周围的邻里,价钱便宜也要人愿意惠顾的,也得感谢附近,就只有我这么个廉价的家教了。”   回顾过去,徐惜没有什么惆怅的,走过那段岁月人反而是平和了。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为自己想,你觉得我想的还能是什么呢?我从没成年就开始支撑整个家庭,外祖母身体不好,母亲又是个不懂俗务的。   如果我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就是些最务实的东西——赚钱买房,安置两位老人,让家里日子越过越好。   别和我谈浪漫,那太奢侈。”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资助资助留个言吧~ 作者如今古言转组,都木有人想收……555,各位,小江快要无家可归了,请帮忙留言留评。 后宫看见一个木有人领养的作者。当年她木有人要,只能神色黯淡地到弃坑,今年继续求领养……为什么小江泪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可能 ☆、苏南   徐惜的自诉,其实对苏南来说,更似在看一个对面走过的自己。      徐惜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开始拿谁开涮,“您大少爷觉得好笑吧,和小白菜样的,当我邀您可怜呢?我就是好好过自己日子的一人。”   “没人会可怜你。”说完,苏南又觉得这话会产生歧义,显得太冷血,是觉得徐惜不值得人可怜呢,“往后不会那么辛苦了。”      停车场到了,苏南拉开车门就把徐惜塞了进去。   徐惜幽怨了看了他一回,真想告诉他,就算不可怜她,也不用那么不怜香惜玉。      苏南不知怎么就沉默了,徐惜忽然发现少了苏南在旁边卖笑,原来时光是这么难熬。   “怎么了?”苏南见她看着她,以为是车里太冷,“暖气不足?”   “不、不是。”   “那是担心动迁了?”   徐惜说是也不是,百口莫辩。   苏南也不再多问。      等到了地方,徐惜报了的是家前那条马路,再里面就是小菜场,下了车就和苏南告别,“那我走了啊。”   “你等一下。”   徐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便也没多等。      才走出几步路,苏南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徐惜有些奇怪。   “送你回家。”   “里面……”那样一个菜市场的,连邵筱筱来每次都要抱怨连天的,她怎么好意思让个大少爷陪她走。   “我让司机倒车回去了。”   “那你怎么回去?”   苏南没有直接回答,微笑着陪她走着,“总不能让我妻子新婚头一天自己夜路回家。”      虽然知道他们是协议结婚,但徐惜淡漠务实了这么多年,乍地听了这句话,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颤动。   怕难以自恃,故意笑骂,“果然是花花公子,你这些话一定唬了许多女孩子高兴。”   心里也想到,的确,自己家世平平,年轻女子虽说都不会太丑,但她真以为自己能成一个浪子终结者吗?   少女时都会有些粉红色的幻想,可到了长大,徐惜才清楚什么是门第。      ——门第就是,如果她和苏南在一起,最后苏南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而一旦她动了情,这段关系中受伤的就只有她。   现实而冷漠,在徐惜心中,早不相信了跨阶级的恋爱,潜移默化,社会教育的,只相信门当户对才能缔结长久的婚姻。      苏南陪着她,一直没说话。似乎给了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之间成了个隔绝的空间,而他也会永远陪着她走下去。   苏南忽然问她,“你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去依赖人吧。”   徐惜有些疑惑,“什么?”他在说什么?   苏南回头看着徐惜,目光轻缓,“偶尔也试着依靠下人,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自己创造的,的确是最可靠的。不过偶尔依靠别人的话,感觉也没有这么糟糕,至少我,”苏南说道,“我可以一直任你依靠着。往后的日子不会总这样难。”   徐惜很久不知道说什么话,最后装作耻笑着从他手中把提包抢了回来。   “苏大少还真是一双玉臂万人枕。”   “那洗干净了就给你一人枕好不好?”   “美的你。”      徐惜笑骂着上了楼。   却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眶有些红了。      提着包掏了半天钥匙,最后忍不住再看了遍崭新的结婚证。   心里就埋怨自己,结婚证到底不是个好东西,竟然让自己少女情怀了?   或者,这是大龄女思春的迹象了。      只有到了今天想着和苏南去扯证才发现,民政局里多少23、24岁毕业证和结婚证两证同领的大学生新娘,这样想着,也难怪自己站在这么个即将剩女的尾巴上会想着伤春悲秋。   她已经二十七了。   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她大概有了对象,早结婚了。      徐惜在过道上举着结婚证发愣,正好买菜回来的徐妈妈在外面看见了,“惜惜,怎么不进屋呢?”   徐惜又像回到了小时候拿了不及格考卷偷藏起来的样子,赶忙塞口袋里,“找不到钥匙。”   徐妈妈见了她一身旗袍,连出去的衣服都换了,有些奇怪,“你这是?”   徐惜赶快扯个慌,“给师兄去当女伴了。”   徐妈妈看了她这样冻着心疼,“还不快进屋把衣服换了。”      徐惜早冻着了,回了家脱了旗袍,一件件套上裹着棉衣。   徐妈妈听她说当女伴,知道又是以前的那个男生,有些做母亲的期盼,“你最近有没有和小岑出去了?”   小岑就是她经常给做女伴的师兄岑会文。   “没,没。”然后又想着不对,马上改口,“这不,今天就见到了。”   徐妈妈没注意到这个,“你有空也多约约人家。”   徐惜哭笑不得,“妈,人家女朋友出国了,等着回来结婚的。”   徐妈妈恨铁不成钢,“你笨呢,情侣两地分别的,特别还是到国外的,多少还能熬下来的。”   那也不能她做小三啊。   徐妈妈想想自己这想法也挺不厚道,“总之,你太不争气了。”   “我哪儿不给您争气了?”   “隔壁23号里的张阿姨,人家女儿比你小两岁,儿子都有了。”   “那是人家……嗯,早恋。”   “我前几天去参加同事聚会的,人家的孩子都成家了。”      得了,她闭嘴吧,全国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别人家的小孩,上学成绩好,工作收入高,娶美女钓金龟,连生孩子也要将将卡人前面。      徐妈妈指指徐惜,“你看看你,别说给我带个女婿了,连个男人的影儿都瞧不见。”   徐惜瞬间不知道该开口还是不该开口。   妈,您要知道你女儿已经嫁做人妇该要是怎样的惊吓了。      这天晚上,她思前想后要不要把结婚这事儿坦白,但想想……要她妈知道她为了动迁惹上了黑社会,以徐妈妈白兔的个性,说不定会当场晕厥的。   还没想好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徐外婆给她招了个手,正好徐妈妈吃完晚饭在收拾桌子也没发现。      祖孙俩拉了门在小间里说话。   “外婆,您叫我呢?”   徐外婆不声响,从枕头底下取出张存折塞她手里。   徐惜一看了金额,三十万,“外婆,这是?”   “当初留给你妈妈【的。”徐外婆说道。      徐外婆长得不错,音乐学院里的声乐老师,向来是注重打扮的。到老了,财产被夺了,生活都难,行头不翻了,她也是个爱整洁的老太。   年轻时人长得漂亮,嗓子又好,带头□歌的,态度积极,很是得意。到特殊年代,打牛鬼蛇神,本以为像她这样混得好的人都要挨打,徐外婆会搞,眼泪鼻涕的痛骂自己,写了检讨,早上学生上学校门口执勤队员说一声“同学好!”“敬礼!”,她就在边上骂自己一句“我有错”“我检讨”——过了俩星期又回去做她的教导主任去了。   同时代不少转不过性子来的,最后都被狠整了。就连徐惜做大学教授的外公,被人打做臭老九,老头自己耿着认为自己“没错”,结果被老婆按着把徐外婆自己的检讨书给抄誊了遍,大会戴了高帽被学生批斗。   ——但至此以外,就没了。当时徐惜外公外婆其实也不算惨的,连家都没来抄过,祖上的古董什么都在,等一过了那个年头,还给“平反”。      老太太干练了一辈子,政治上学问上头脑清明没吃过亏,到了最后却被自己的儿子坑惨了晚年。      如今待在小间里和外孙女拿了存折嘀咕,“这是当年分家产时候,我给你娘留下的,真当我弃了你娘,一碗水端得这么不平?”   “不是,您这笔钱,既然给我妈【的,怎么就不和她说呢。”   徐外婆冷哼,“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我呢,人是有点老思想,想着家底是要留给儿子的,可不至于女儿这儿就一文不给,等着看她饿死,我也是个做娘的。”   徐惜点头。   “那时候我的确气她,你爸和你妈离婚,婆家人到她眼前哭几声,说几句可怜话就心软了,明明是你爸的错,偏生她说什么你判给你爸,自己净身出户,把东西留给你。”      徐外婆一想起过去就止不住要骂女儿,“没想到我精明一辈子生了这么个傻女儿啊……可再傻也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弃了她呢。   当时你舅舅到我眼门前孝顺说好话,我也是气头上了,提前分了家产。可我还是想着把这老房子和存折给你妈,她当时离了婚是连房子都没,我不能让她出去流落街头。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你舅舅做了这样的事,把我赶出来,也幸好你妈肯不怪我偏心,又一心一意服侍我的。”   也幸得徐外婆当时还对女儿留了一线之仁。      “这张存折,这些年我想着要不要给她。可我怕啊,我怕,你妈【的这个性子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徐外婆握着徐惜的手,“还好你长大了,能顶门户了。这钱你拿着,等动迁了,可以去买房。”      徐惜沉默着点了头。      三十万,十多年前,她小时候这的确是笔巨款了,当时用来买房子是绰绰有余,可外婆毕竟是老人家,怎么会想到这么些年下来会通货膨胀得那么厉害呢?   让徐惜说,当时这些钱就算买了金条也比干捂在银行里好。   当时黄金是个什么价钱?      当然,要说投资,这些年翻倍最快的就是房子。最简单的例子,徐惜小时候,外婆的三十万能买房,现在买地下室都不行,充其量顶个小厕所。      她不由又想起早上去的,那个据说十万一平米的楼盘。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了三更爽吧,今天又是三更 既然这么爽,也给点留言 小江认真码字也会难过,各位请支持一个 ☆、黄叔   对于外婆的做法,徐惜并不想苛责什么,换了哪个母亲对女儿这么处置自己的离婚官司都快气疯了吧。   可外婆气头上,的确被蒙蔽了点,却没做母亲赶尽杀绝,侧面的也成了这么些年来外婆的出路。      养儿防老,并不能说她有多错,到眼下这个时代还有不少人认准了生儿子才能继承家产。   她偏心了,也不过是老观念,杨家祖传下来的东西让姓杨的子孙继承了,对女儿,她也留着现金房子,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时徐惜爸妈离婚,可是把老人家气坏了。   外婆把家产给了舅舅的多,不久就被扫地出门。   徐妈妈没记恨外婆分家产时的偏心,也不知道徐外婆私底下还留的房子和存折,领了母亲就带回了自己廉租房里,母女俩支了个煤炉过日子。   徐外婆算是心眼多的人,情愿多过一阵苦日子,等确准了女儿不是像儿子那样再图她的钱,才把老房子还没改户主的事说了出来,而徐妈妈事后也没怪母亲之前的猜忌。      对徐惜来说,她更没什么好说母亲的。   徐惜爸妈离婚后,法院是把徐惜判给徐惜爸爸的,但在父亲那儿住了头两个月就被后妈给赶出来了。   当时徐惜才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徐惜爸爸后找的这个女人也实在太过恶毒,直接乘了公交扔到很远的街口,说是去买东西然后就走了。   徐惜小时候记性就不错,第一次还真让她乘了公交车,一路喊叔叔阿姨,找了回来。      等第二次后妈领着她去了更远的地方,徐惜哪会再不懂了?   找回家去,却不敢进门,哭哭啼啼去找亲妈。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徐妈妈怎么会不疼呢,立刻打定主意,就算徐惜她爸找上门来她也不松手。   结果她后妈,家里有些权势,带了人到徐妈妈的廉租房闹,硬说徐妈妈拐带了孩子,要把徐惜再弄回去,徐妈妈当然不舍得女儿去受苦,拦着不让领,最后这恶毒的女人还把徐惜妈弄去拘留。      到了这样徐妈妈都没放弃过徐惜,说实话,当时徐妈妈只有三十出头,自私点,没徐惜这个拖油瓶还能找个好点的再嫁。可就算到了后来,她都没再嫁,怕后爹对女儿不好的。      这样想着,徐妈妈虽然白兔了点,但也真因为她的白兔性格,徐外婆和徐惜才在最需要的年龄有人照顾。      收了外婆的存折,徐惜也没客气。   想着十多年前早投资有什么用,十多年前就算房价低,金价也低,可徐惜那时候连什么是炒房都不知道,她是苛责当年外婆这么个老人,还是苛责自己当时这么个小孩?      多个三十万总是好的,翻出自己这些年的这些积蓄,徐惜不过是普通工薪阶级,勉强凑出了一百万。   想着,或许还能贷个款,或者朋友那儿凑点应急也行。   但这都不是保底的。      惆怅了一晚,隔天起来徐惜发现自己脸上两只黑眼圈,似乎自开始动迁起,她就没怎么好好睡过。   这天是双休日,一早电话就响了。看着是动迁组王主任,徐惜有些恼怒,却知道不得不接电话。   “王主任呢。”   “徐小姐,你们家考虑的怎么样了?”   “还是老话,你们厚道的,我们也就厚道。180万,你们要准备逼死人,我们也不会罢休。”   “徐小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不是仇人,这样吧,下午咱们见个面。”      徐惜冷笑,王主任和她不是仇人,可和钱更不是仇人。要在她家名上省出个一两百万的,开发商还不拿了回扣分人?   就为了王主任最后分成的十万块,就要整得徐惜家损失一两百万。      以前徐惜觉得挺慌,但现在既然委托了人,咨询是现成的。   先去问了楚光头。   楚哥有些为难,其实按着苏少的吩咐,他该打听的,该通的都已经着手做了,但最后的那些一定要等其他住户都搬了,他们才能做——毕竟要没个住户都看着当钉子户闹事有那么多好处,大家都熬下来了,开发商也该头痛死。   争取福利,都是要在少数人的时候,知道事儿的越少越好。      楚光头电话里也只能说,“现在他们要谈就随便让他们谈谈好了,你们随便听着,不要答应,也不要和人态度上搞僵。”   徐惜不知道楚哥后续的大招,只觉得听了这话,说了和没说似的。      心不甘情不愿地手指触到苏南的号码上。   还没想好,触摸屏就通了出去。   电话对面一个慵懒的女声接起了电话,“喂,是谁啊?”   徐惜忽然就觉得心有点抽痛。   昨天还陪她领了结婚证,说了这么些暧昧的话,今天就和别的女人一块儿。      徐惜冷静了下来,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找苏少。”   电话那头的女人听了徐惜的声音也有些不悦。   “业务上的事,请你快点转接。”   这样说,这个娇媚的声音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外面叫了声,“南哥,又有个死皮赖脸的女人来找你了。”   电话啪地被挂断。      徐惜心里不是滋味。   但真的静下心来想想,自己也不过是协议结婚,真觉得被一个情场老手说了几句暧昧的话自己就该相信了吗?   的确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苏南又怎么会缺了女人呢?无非是在开她玩笑,随意地逗逗女人,闹闹暧昧,大概是他这样花花公子司空见惯的事,图个乐子罢了,认真她就输了。      等这个莫名其妙被对方挂断的电话过了十分钟,徐惜已经平复下心情,但接着手机又响了。   “是徐惜对吗?有事需要我?”   “动迁组来电话了。”   接下来徐惜公事化的把事情说明了,发现这样冷静下来,事情说得异常的顺畅。   电话那头苏南听完只说了一句,“你等我过来。”   “不用麻烦了,其实……”   “你自己能解决吗?”   对方这么问她,徐惜也想了下,如果这个领域,她能搞定的话还要苏南做什么?   几百万,她还和人民币过不去了?未免矫情。   “等我过来。”      苏南说让她等着,一刻钟就到了,她接到电话说他就在她家楼下时,毛衣都没套好。   天!   徐惜一边扯着毛衣,一边歪头电话,“大哥,你速度也忒快了点吧!神速啊。”   “你出闪了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奇袭?”   “等你来,我不无懈可击。”      电话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苏南也听了出来,“你慢慢来,我在下面等着。”   “哪能让您老……等呢。”   “叫老公。”   “主公。”这样想想似乎她有点亏,“你胃疼吗?”   “……大爷我胃不疼,全看忠臣你愿不愿意给我拿八卦护驾。”   “你可以自己卖血。”      挂了电话,徐惜迅速地套了外套,拿了口红抹浅妆,忽然想到,她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呢,苏南这样的指不定给多少女人在楼下等过。      这么想着,手指就划拉到指甲油上,徐惜考虑着要不要做个美甲,再画个眼妆之类的……不过这样精心装扮,岂不是显得她格外隆重么?   批了件外套就走,徐妈妈看了奇怪,“惜惜啊你去哪里?下午动迁组要来的。”   “我出去一趟会回来的。”   “那中饭回来吃吧?”   “再说。”      下了楼,原本以为在老地方看得到人,结果楼下还真找不到。   徐惜有些火气大了,打电话抓人,“你到哪里去了?”   “在马路对面吃面。”   徐惜回头,苏南果然坐在对马路的大排档特二逼的冲她笑着,招手。      苏……南这货竟然在老城区所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脏乱差大排档上吃面?   徐惜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像是被颠覆了。   而且,以她看来,他与这面摊儿的气场还不违和,果然是天生二货吗?      晕乎乎地过了马路,徐惜是在老区长大的,在她的地盘上,面摊大叔自然认得她的一张脸,见她来了,摊主黄叔问道,“小徐啊,来吃面?你等着,叔给你现下。”   这个时候大排档的没什么人,苏南就在一边,黄叔是做生意的,一看就会意了,“你们还认识?男朋友?”   徐惜正想解释说朋友,苏南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和人黄叔聊上的,特坑爹地说,“对象。”   黄叔也了然,“今天头回上门?”   “可不是,”苏南回头对着徐惜笑,“毛脚女婿头回来见丈母娘,就不知道老婆肯不肯赏脸。”   徐惜脑额筋都要凸出来,恨不得立马就上前给这坑爹货两个爆栗。   黄叔呵呵一笑,在周围忙乎着,徐惜也算他从小姑娘看着长大的,颇有些要教训想娶他漂亮闺女的愣头青的感慨,又像是带着男人同仇敌忾的同情,“看丈母娘啊,小子,你这么两手空空不厚道了。”      苏南就驴下坡,就对着徐惜认真地说,“大叔过来人都这么说了,待会儿吃完了面,老婆陪我去周围转转?”   老婆你个头!   徐惜刚想说谁你老婆了,可一想,他们连证都领了,可不是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刚还和个女人有说有笑,如今又来调戏她……无事献殷勤,果然非奸即盗。      徐惜想着的,也是苏南心中有数的。   对一个已经有了疑心的女人说解释,除了越描越黑没有更好的结果。一个聪明的男人,与其在一个不适合的环境下用言语解释,倒不如做几件有担当的事让他的女人可供依靠。      这会儿也没到午饭的点上,徐惜没什么胃口。   用筷子挑着面儿,浇头是青椒肉丝,她不爱青椒,一下下地挑着出去。   “美女,吃不吃青椒?”   苏南挨着她帮挑青椒,看着她还挑出香菜,问她,“大小姐,你还有什么讲究的?”   “香葱我也不要。”   “好。”   “洋葱,我也不吃。”   “……不吃洋葱?你人生一定少了许多滋味。”苏南看着盘子里的,“得了,大小姐,您还想剩点啥?”   徐惜看着自己碗里的,也噗地笑了出来,“早饭还没多久呢,我没什么胃口”   “下次直接说阳春面多好,也省得大叔麻烦了。”   徐惜瞪了他一眼,扒着面。      “怪我行不?头一次请你吃饭到大排档,下次我补过还不行?”   “谁要你请了,油嘴滑舌,你留着时间请漂亮妹子吃大餐去吧。”   苏南义正言辞,“那不同,我现在是已婚人士了。”   “你当真呢。”徐惜显然是不信,对着他碗里就夹了筷青菜。   “还要不?”苏南帮着她捞,被瞪,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美女这又算哪一出?”   徐惜想了想,“偷袭!”   “好,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我的。”   徐惜点了点头,又觉得这台词哪儿又不对了?      “小两口感情好哟。”黄叔忙完,搭在摊上和他们聊。   苏南笑侃,“大叔,当人电灯泡不厚道。”   黄叔一点也不介意,“切,后生仔,大叔在这街上卖面也十多年了,小徐是我看着长大的,有我帮着你算你福气喽。”   “以后给您敬谢媒酒。”      黄叔又哪里是真不懂人心思的,聊了热络,转身也就给了后生仔追俏姑娘的机会。      徐惜敲敲苏南,“唉,你别说有的没的,嘴上没个正经。”   “那咱们正经点,”苏南说道,“吃完面,咱们去给丈母娘卖点东西?”   “谁你丈母娘了!”      徐惜有些生气了,“就知道贫嘴,下午还有要紧事呢。动迁那事,你倒是怎么看呢?”   苏南满眼笑意,“老婆大人,此事蹊跷啊。”   徐惜直接戳他腰,“你还当你元芳了!”   “哟,你轻点。”   “你不是要当元芳吗,让我替天行道戳死你这只死元芳!”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一天更新了十章……大家会留言吗? 看着寥寥无几的留言,我觉得挺悬。 木有收藏,也木有留言= = ☆、黄叔   苏南虽然看着坑爹了点,但徐惜却也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个人在身旁,她底气觉得足得多。      还没等他们闹完,徐惜妈一个电话就把他们给拖回家了。   “惜惜啊,王主任现在就来了。”   “什么?不是说好下午的?”   “他们说是正好顺路就一起到咱们家来了。”   “妈,我现在就回来。”      挂了电话,苏南在一边偷听了全程,“我丈母娘?”   “脸皮厚。”徐惜瞪他,“还不快走了。”   “得嘞。”      两人走了,黄叔还正下面,“小徐,你们走了?”   苏南给他打过招呼,“叔,下次再来吃您的面。”   “小子,看丈母娘不带东西呢?”   “这次事急,下次补上。”      徐惜早走远了,看着这货就来气。   苏南从后面追上,“怎么就走了呢,待会我可不认识你家。”   徐惜狠狠道,“你看我走前面,不会自己追上来的?”   “也是,男人总不能连老婆也追不上。”   “呸,你就等着去追你的花姑娘吧。”   苏南笑而不答,想着,这辈子他要追的花姑娘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动迁组来了,颇大爷地直接坐在沙发上,徐惜外婆也坐着,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己的这么个白兔女儿。   徐妈妈忙前忙后,端水奉茶的,琢磨着女儿什么时候回家。      打完电话后,也没多久,5分钟,徐妈妈就听到了门铃。   “妈。”   徐惜身后还跟着个小青年,看着卖相也不错,年轻人笑呵呵地看见她也跟在徐惜身后,“妈。”   徐妈妈有些奇怪,“这是……”   徐惜马上解释,“我朋友。”   徐妈妈这才有了笑脸,“惜惜的朋友是吧,快进来快进来。”   心里想着的是,这个小青年也就是金玉其外,似乎脑子有点问题吧?“妈”是乱叫的。      ——不用说,这个被徐惜妈标上没脑子的小青年就是苏南。      徐惜也没空和他计较,反正苏南口头占的便宜也算不清了。   起居室里坐着王主任,还有一四十多岁的大妈,外婆也看在一边,只是任着动迁组怎么忽悠,老太太就是装聋作哑。      徐惜暗暗凑了苏南边上说,“我家地方小,不够大少您看的,不要怪小的招待不周。”   “哪敢,”苏南也同样轻声,“别怕,往后就好了。”   他竟然是看出了她的紧张?      说着就握着她的手,以男主人的姿势在起居室中坐下。   徐惜有些尴尬想甩开他,但一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阶级敌人王主任,瞬间就同仇敌忾了。      徐惜家不大,徐外婆又怎么会没听到刚才开门时候徐惜妈问的话,想着是朋友,但看着这小伙子和外孙女之间的情形,似乎又有些蹊跷。   到底还有外人在,徐外婆没有这会儿问,倒是动迁组王主任看到徐惜来了,心里知道这一家的老少娘们,这一个才是造反的正主。   “小徐回来了。”   徐惜标准微笑,“劳您久等了。”      王主任还是老一套的话,“一百八十万,周围签约的已经有87%了,下个星期这几幢楼住户就要搬迁了,小徐你还不签?”   徐惜当然不肯,“您这标准太奇怪了吧,我听说隔壁那幢楼里,一个七平米一个户口的住户,就拿了170万,咱们六个户口,39个面积,只多给10万?”   对面那幢房是另一个“主任”包管的。      王主任脸不红心不跳,“你哪听来的?有证据吗?叫了人家上来呀?小年轻,不要听了外面点流言就质疑政策,听主任的没错。”   她当然不质疑政策,她只质疑执行政策,办事的人。      看他们绕圈子绕不完,苏南说道,“政策,是有两个政策吧?一个按人口,一个按面积。”   王主任瞥了他一眼,“是啊。”   “按了面积算,她家是39个,”回头问徐惜,“丈量的人来量过了?”   徐惜道,“量过了。”还是她盯着人量的。   “露台呢?”   “没量。”   王主任插嘴道,“露台不算面积,这是公用面积。”   老式住宅确实有公用的区域,自然不能算面积。      “别人家是公用的,她家这是独立的,要算上面积。”他朝外看了眼,“至少是十五平米。”   徐惜补充道,“其实是十八平米。”   王主任抖了抖,果然听苏南给他算账,“这样至少五十多平米,这个地段什么价,主任还清楚吧?”      王主任还在硬撑,“我做这行的当然清楚。”   徐惜心想,是清楚回扣吧。   “没有五百万,这房子咱们不迁。”   漫天开价五百万,一听王主任就咬牙,“你做梦。”   苏南没和他争,“再说按了人口来。”   王主任一听得劲了,“六个人,我听你怎么算。”   “单按人来说,开发商那里说的是一个户口五十万,也就是至少300万。”   “你……”   “舅舅家三人,舅妈离婚,至少该分两房,我们这儿也至少两套,一套三室一厅,两套两室一厅和一套一室一厅。”   王主任当然不肯,“政策还随你说了去的。”   苏南反道,“或者是王主任说了算的?”   王主任想了想,“旁的不说,她们家母女怎么就能分两套房呢?她们算一户的。”   “外孙女已经到了婚龄了,可以分房。”      王主任嘴上没讨上好,也觉着今天这主难糊弄,欺软怕硬,马上就变了副嘴脸,“还不是上面开发商说了算的。”   “这里的开发商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惜一惊,盯着他看,难道他还认识了?   苏南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这时徐惜才发现从进来到现在他们的手还握着。      “你算哪位了,我在和她们家说动迁,无关人士,要是外人就不要多嘴。”王主任也火了,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把他的步骤全打乱了。   “我也不算外人。”   “您哪位了?”   “外孙女婿。”   这下轮到屋内听到这话的其他人愣住了。      王主任说道,“男朋友不算。”   苏南道,“扯证了算不算?”   在一母一外婆的目光下,徐惜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如坐针毡。   又实在恨极苏南,让他瞎说了,用指甲抠他手心。   苏南对着徐惜露出个可怜的眼神,哎,这姑娘还是属猫的。      王主任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政策上就是这么规定,这姑娘要是结婚了,这祖孙三人就不能算一户,和离婚的舅舅夫妇是一个道理。   王主任还是不肯松口,“结婚,你还现结了?都要照顾的,开发商哪来的这么多钱。户口已经冻结了,你们别想把杂七杂八的人都迁过来。”   “那要是小孩呢?新生儿总不能挂着黑户吧?”   王主任没明白过来,“哪来的小孩?”   苏南很是得意地指指徐惜,“我家这位,怀孕了。”      这话一出,徐家二老都快要昏厥过去。   徐惜更是面上一红,想找个洞钻了,又想直接砸死这胡说八道的混蛋,回头两人就趁着这间隙四目相对,苏南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待会儿再说。   她现在就想把他就地正法!      当然,苏南好歹是她这边代理人来着的,徐惜也只能忍了。   王主任更是觉得今天冲击太多了,“小孩……小孩……”   户口冻结,新生儿却是没办法的拦着人家不入户。      靠,这钱合该越算越少的,怎么现在越算越多了。再这么下去,有了小孩,正经的又是一个户口。   王主任决定收工。   “既然我们没达成协议,那以后再谈吧。”走之前,王主任照旧威吓了下,“别到最后当了钉子户,每人的奖励费就没了。”   苏南把人送走,“多谢主任关照了,您也回去好好想想,这计算器是怎么敲的。”   王主任怒目而视,脑仁生疼得走了。      然后这屋内就只剩下自己人,徐惜看着母亲和外祖母表情不好,忽然想到,这才是大麻烦。   以徐妈妈良家式的教养,别说未婚先孕,保守的徐妈妈,婚前叉行为都不行啊……   一看着母亲那张黑脸,徐惜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用目光向苏南求助,这货冲她坑爹卖萌一笑,自认为很倾城地拉着她跑去徐妈妈,徐外婆婆面前,恭恭敬敬喊道,“妈,外婆。”      徐外婆冷哼,“我们家,不多认孙子。”   苏南笑脸任她骂,“您说的是。”   徐妈妈在一边也是怒火,但这一家的家教,如果徐妈妈能像一个泼妇样的骂街,也不至于现在和母亲挤到老房子里。   徐惜妈平时虽然白兔了点,但女人为母则刚,事情到了女儿头上,颇有点母鸡护小鸡一样,雷达全开。      苏南也不介意徐惜家人对他冷脸,对着个骗女儿的小白脸,人家会欢迎才怪。   他一边陪笑脸,一边自我介绍,“妈,我叫苏南,是惜惜处的对象。今早惜惜打电话给我,说是家里有事,我当然要过来帮忙了。”   徐惜扶额,帮忙帮忙,现在看着是越帮越忙了。   “我和惜惜的婚事,今天就是想来找二老商量商量的。”      他想表达出自己会负责,在丈母娘面前讨好,徐惜妈却一点都不领他这情。   良家妇女徐惜妈,还是一包怒火:现在想着对我女儿负责了?以为把我女儿搞大肚子了,我就让你小子上门了?      杨家(徐妈妈姓杨)的家教还是不错的,徐妈妈这些话并没像个泼妇样的往外倒,也侧面的保下了女方的面子。   徐妈妈不和人废话,冷着脸只一句话,“我家女儿我自己会教,苏先生哪儿来的哪儿回吧。”      头回上门就被丈母娘扫地出门,苏南低头卖乖,不敢拧。   才出门,身后“砰”地一声,苏南下楼梯,带着笑吹口哨,心里想着,革命尚未成功,下次继续努力。      没走出几步徐惜给从后面追上了,苏南瞬间就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   阳光照富人也照穷人,照义人也照歹人——这话出处在哪儿不重要,苏南只记得是徐惜说的,就好。      把苏南这货赶走吃闭门羹,对徐惜来说是大快人心。但继而想着,哎,他们不过是个业务关系,就是普通朋友,头一回上门这样赶出去也有些落人面子吧?      姑娘跑在楼道里,赶得有些急,苏南看着她映红的脸,笑道,“怎么来了?咱妈和外婆没拦着你?”   徐惜才生出些的那些愧疚立马就随风飘逝了,“谁是你妈你外婆了。”   “刚才不是说好的,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我的。”   “就你会贫。”徐惜不想理他,“那我走了。”   “别!不说笑么,”苏南没舍得她走,“你来找我还有事?”   “没了……”   “你是专门跑出来看我的?”   徐惜气道,“是呀,看你会不会玻璃心一地,化作蝴蝶飞走了。”   当他香妃呢。      苏南也不恼,反而又陪着她上楼。   徐惜也说不出此刻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又上来了?”   “反正我也没事,让你一个人孤零零上来,多可怜。”   “你才可怜。”徐惜想着,他愿意就让他冤大头。      苏南还真的把她送楼上,徐惜却死活不让他进楼道。   “快走吧,我会和妈解释的,待会儿让妈看见你又要误会了。”   “那我看着你进门吧。”   徐惜没理他,自顾自地进了门。      折腾了这么一番,直到了楼下,又遇面摊的黄叔,苏南忽然发现徐惜家开放式的楼道,下面面摊的黄叔把他两人犯二的在楼梯上来回跑个遍的事都尽收眼底了。   黄叔一瞅到这小伙子,立刻用了副过来人的嘴脸,“后生仔,我和你说的吧,见外母怎么可以两手空空呢。被踢出来了吧?”   苏南这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皮厚,“叔,下回说不准还真得听您说的。”   “好说,这做人呢,就是图个开心,”黄叔摇着勺子,露出一排蜡黄的牙齿,“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丈母娘的事呢,是不能强求的。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开心。”      “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木有人领养中…… ☆、徐妈妈   徐妈妈在家是恨铁不成钢。      都已经把人赶了出去,自家女儿竟然追出去。   徐妈妈气得和母亲唠叨,“妈,您看看惜惜,把女方家的矜持都丢尽了。”   徐外婆哼道,“那你又想如何,让咱姑娘大着肚子把孩子生下来?”   “当然让人负责了,”徐妈妈丢不起这个脸,“但就算要娶,也不能显得咱家巴着把女儿嫁给他。”   “咱家还有什么脸了,你当现在还能撑什么台面了?等姑娘肚子大出来,就真什么脸都没了。”      徐惜讪着脸开门,自然就听到了两位长辈的话。   “妈。”   “你别叫我妈。”徐妈妈冷着脸,“你整出这样的事还想进家门?”   徐惜远目,她真的是无辜的。      一句“我没怀孕,我是假结婚的”那么难说吗?   徐惜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如果告诉她妈自己是假结婚来着的,难免就要牵扯到之前,如何和黑社会接头,如何设了骗局之类的——以徐妈妈这样遵纪守法良民的心态,前者会让她害怕得昏过去,后者则会让她背上道德包袱。   其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王主任用“专业”来忽悠她们,而徐惜则把钱争回来,都是和民生有关的问题。   她不去争取,可不会有人可怜她家动迁后只拿了30万,连家都没得住,祖孙三代上大街。      理智上她知道,现在说了真相,她妈就必定要担惊受怕,担着道德包袱觉都睡不着。   万一一个神情恍惚,到舅妈哪儿漏了出来怎么办?以舅妈的心机,只许她家离婚骗房的,不许徐惜找黑社会帮忙——再要一听说,这样一闹,折腾到个四、五百万,舅妈还不又要吵了?   不行,绝不行。      所以也就是这么一片刻的事,徐惜打定主意,背个黑锅就背着吧。   徐妈妈这一天都黑着脸,连徐外婆都拉上了小间的门,看都不想看见她,无疑,徐惜“伤风败俗”了。      徐妈妈还在审问徐惜,“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徐惜扯谎,“上个月。”   徐妈妈算算时间不对,作为良家母亲,她把女儿的每个小日子都记得死死的。      大概是因为动迁焦虑,徐惜这个月例假就推迟了,到现在还没来。   徐妈妈想着还算附和事实,算下来女儿是怀孕一个多月了,但徐惜想着的是,靠,要瞒着她妈,她再过个几天来大姨妈怎么办?      徐妈妈又在核查事件了,“上个月认识的,这个月就怀上了?”   徐惜狂汗,“我记错了呗,大概两个多月了,一直当时间短。”   “时间是够短的。”徐妈妈气急,两个多月就连孩子都有了,要奉子成婚?这也是闪婚。      “诶,还是不对,”徐妈妈考据了起来,“你一向都是回家住的,什么时间和人去幽会的?”   徐妈妈自认把女儿的状况摸得很透,晚上8点前必须回家,否则要打电话报告行踪。   徐惜真心郁闷得要死,“还不是上个月么,对……就是公司组织旅游,其实那几天我都住外面。”      人家扯谎是为了掩饰没去开房,她扯谎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开房的机会,让母上大人考据得上。      徐妈妈听了这话狠不得打她,“好啊你,连你老娘都骗。”   这不是您老要考据吗?   徐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给她娘赔笑,“妈,您昨天还不是说想要个女婿的吗?可不是个惊喜了。”   “哼。”突降个女婿,连外孙都齐全了,徐妈妈“喜”倒是没了,“惊”是一大堆。      到了晚上,两位长辈脸色还没转过来。   徐惜只能鞍前马后在厨房里转,期待表现好点母亲能开颜。      才想收了碗筷去洗碗,马上被她妈拦了下来,“大冬天的不要碰冷水,自己都是个孩子,真不知道你要怎么当娘。”   好半天徐惜才想起自己是“怀孕”了。   对于母亲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孕妇关怀,徐惜颇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呢,徐惜妈想了一下午,想着想着也消气了,到底是个白兔的性子,不但自己接受了,还一边暗悄悄地做徐外婆思想工作。   “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以前观念不同了,现在男方也愿意负责,看着小两口感情好,是认真的。”   都已经整出孩子来了,还能怎么办。      等吃过晚饭,徐惜妈倒是想了起来,“你怀着孩子,昨天倒还穿旗袍给人当女伴去?怎么自己这么不小心的。”   徐惜点头,颇无奈地听着她妈把这些天来自己一切不符合孕妇养胎的ABC都说了遍。   “现在独生子女,女人生孩子是一辈子的事,你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当心。”   徐妈妈木着脸,“那个谁……”   徐惜没明白过来,“谁啊?”   “就你肚子里孩子他爸,”徐妈妈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有没有想过将来,没结婚大肚子,还想当单亲母亲了?”   徐惜憋得难受,靠,苏南这货占了她多大便宜。谁要替他生孩子了。      对着母亲,她只能低头任娘骂,“您说的对。”   “他叫什么?”   “苏南。”早上不是介绍过了?   这不是重点。   “家里是做什么的?”   徐惜傻眼,她也不知道呀,“大概是……做生意的。”   “大概?你自己男人,还不知道他做什么?”徐妈妈又想抽女儿了。      徐惜再次想郁闷,她男人……我勒个去,谁要他当男人了。   “他做的事多,一言难尽。”   “你公婆呢?”   “啊?”   “啊什么,他今天……”丈母娘想到,勉强算毛脚女婿上门吧,“他总是来过了,你去见过他父母了?要结婚,亲家总要碰个面。”   “是、是。”苏南的爸妈,她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想了想,最简略的,“他父母车祸死了。”苏南……对不起她的地方多了,不差她这么一回。   “父母双亡呢。”徐惜妈的白兔性子又被吊了起来,但这个可怜人要做自己女婿,徐妈妈又不愿意了,“这样的家世你都敢要?”   徐惜讪笑,“不是正好把我们这儿当家,便宜入赘了么。”   “他什么职业,收入多少?”   徐惜还是不知道,还能怎么样,编。      看她犹豫,徐妈妈再联想到了“父母双亡”,觉得这人今天上门来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家的派头——太亲民了。   直接问,“你们第一次约会在哪儿吃饭?”   冷不防地被母上问了这问题,徐惜第一反应是,约会?他们哪里约过会了。   勉强就……“大排档。”   “这算什么地方了,”徐妈妈想着,太寒碜了,“你们吃什么?”   “面,”想想挑了一碟子的,“阳春面。”      徐妈妈暴怒,她闺女这是什么眼神,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臭小子,一个大排档,一碗阳春面就搞定了……   还给生外孙。      要不是女儿肚子已经大了,徐妈妈真想直接棒打鸳鸯,这样的人,这样的约会,听着就寒碜。   又开始担心,“他不会是……听说我们动迁,来骗钱的吧?”   徐惜要笑喷出来,“不会。他有钱着呢。”   “怎么?”   报了昨早那别墅的大概地址,“在那地段,400多平米,要好几千万呢。”   事实上,对着徐妈妈来说,这辈子超过两三百万的钱就摸不着概念了,一辈子没挣到过,也就是点个头知道,钱多,钱很多,具体多到什么概念她就不知道了。      女儿嫁个没钱的她要担心受骗,嫁个有钱的,徐妈妈又想了,“这是高攀了吧?”   徐惜无语。   “这小子今天看着就吊儿郎当的,咱们家世差那么多,不会是个花花公子来玩着的吧?”      一想到今早那通电话,徐惜也有些黯淡。   是呀,对这么个大少爷来说,不过是觉得结婚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吧,等体验过了,他又去沾花惹草。就算是红玫瑰,哪还有白玫瑰在,更何况以自己的条件——毫无疑问,必定不是那一个浪子终结者。      转头还要安慰她胡思乱想的妈。   “您看您,你女儿我找了个没钱的,你担心我受骗;有钱的,又怕人家玩弄感情。”   门当户对,徐惜心中也清楚得很。只有这样的婚姻才是最稳定的。      但感情不是1+1,要上哪儿找一个正正好好家世、门第和徐惜一丝不差,又恰恰好两人能看对眼的人?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谁有能保证他们必定能各自心动,而成为彼此挚爱的呢?      这样的冲动不过只是一时,理智下来后,徐惜想着的还是自己曾说过的话。   浪漫么,别和她说浪漫,那太奢侈。      徐惜妈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还引出了这么多。   “无论如何,你们抓紧吧,我可不想等你大着肚子再去喝我女儿的喜酒。”   徐惜放下心来,再怎么说,妈还是那个妈。   “哎,我知道了。”   生气她“有伤风化”,却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什么时候领证?”   “已经领了。”徐惜偷偷摸摸地交上结婚证。   徐妈妈瞄了眼上面的合照,“还挺俊呢。”   “那是,您女儿我可不是自小就有人夸了的俊。”   “谁夸你了,我说我女婿。”   徐惜不语,这都没入门呢,就女婿的叫起来了……到底丈母娘都宝贝女婿。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发现竟然会有人因为非主角人物来打差评的 最后一次说到这个问题吧,我觉得这个妈人物性格上有缺陷,却没什么错。 谁的性格里没缺陷了? 她照顾老的,抚育小的,不是因为她一份好良心的话,老的去睡马路,小的被后妈弄死,这样就“精明”了,对吧? 说她做这些是义务,所以不得不为之的,那么外婆对舅舅来说就不是义务了吗?徐惜对她父亲说起来不是义务了吗? 自私,还是善心,原本就是人生的两种抉择,徐惜妈是有缺陷,但谁没缺陷了?这个社会上自私的人还不够多,善心的人还不够少嘛? 或者徐惜妈和她的弟弟、丈夫一样自私,那时候她刚离婚年纪轻轻,甩了老妈和拖油瓶女儿,让她们去死,然后自己去嫁人,投奔大的前程……嗯,这样就是个“聪明”人了。 别提义务,如果说义务的话,那么舅舅和徐惜爸去做什么了。 众人不去谴责造成这场悲剧的男人,却去苛责一个为了一家老小尽心尽责的女人。当时如果不是徐惜妈的话,徐惜一个十岁孩子,能谋生吗?徐外婆老了,去睡马路吗? 如今,总算把女儿拉扯大了,哦,翅膀硬了,所以大家站在徐惜的立场上认为要去谴责“她妈”?小时候靠她养,长大了,就说风凉话,这样的人实在不孝至极。 徐惜没有这样做,写一篇文取悦于同样思想观的人,原本是不需要解释的。作者永远无法取悦所有人。 小说呢,大家是快意恩仇,可要现实中,有这样的一个妈妈,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了,然后女儿恨她“不精明”,难道就因为这个,还要断绝关系吗? 这总是她妈。 ☆、小江   正想着,手机响了。   “妈,我去接个电话。”   等她接了电话,就看到她妈站在她旁边问,“是小苏啊?”   娘……您叫得太亲热了。      徐惜跑到露台上才去回了电话。   打来的确实是苏南,电话中还好整以暇地说,“我刚才好像听着我外母在叫我?”   “你该去看看五官科。”最好去拍拍脑CT。      谁知苏南还真答应了,“好啊,咱们明天去医院。”   “去看神经科呢你。”   “去看妇产科。”   “……看你妹!”   “去看我儿子。”      苏南说完就扯歪了,“早先和你说的,怀孕入户多分房的事,要开个证明。”   “我又没……你让我怎么开?”不但没有,她姨妈都快来了。   “这还不简单,只要一张化验单,一张医院证明怀孕就可以了,动迁就两三个月的,他们哪会看人把孩子生下来呢。”   说的的确有道理。      “有个证明就可以了。”   “可……这不是没证明嘛。”   说着,电话对面就传来了黑社会特有了然的那种冷笑。   徐惜心一紧,就听对方说,“证明什么的,你有认得医生吗?”   “没有。”   “送点礼就好,谁追究那么多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开一张没根没据的怀孕证明。等动迁完了,这会儿一个多月“身孕”,到时也不超过四个月“身孕”,连显怀都显不了。      “那就说好了,明天医院见。”      *   第二天出门,徐惜妈硬是不放心,作为一个“孕妇”,徐惜被迫厚厚地穿了两件羊绒衫,两条毛裤,裹着羽绒服地出去了。      两人约的是在二医,因为是顺着苏南的关系去的。   医院门前见面,看着徐惜的造形,苏南忍不住笑出来,“一夜不见,你还变成了一只球。”   有那么圆么?   徐惜幽怨瞪他,“还不是你害的。”   “老婆,我错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有歧义。   “孩子的事……我错了。”   “知错就好。”   徐惜还是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我总觉得我有些吃亏。”   苏南笑得没心没肺,“怎么会让你吃亏呢。”      两人去开怀孕证明,医生还是苏南的关系,装模作样挂去个号。   一般来说,属于专家门诊的,挂个号就要150块,徐惜看着心疼,“这么贵呢,也就进去和医生说两句话,接着西医呢就给你开个单子,各种去检查化验付费的……这年头,连看病都看不起。”   苏南点头,“病总要看的。”   “那是因为大少爷没有过穷到连看病都看不起的程度。”      苏南笑而不语,顺手付费。   他没有穷到看不起病,却有过更糟糕的其他经历。      徐惜倒不好意思了,“哎,我家的事怎么好让你付钱呢。”   “那要不你还我?”   “……真有脸说。”      陪着她上楼,到护士那儿听叫号。   专家门诊的常情就是挂号费贵,但愿意挂号排队的人却比普通门诊更多,似乎有过“专家”两字就靠谱,哪怕只是看个小感冒。   没事儿做,开了手机玩游戏,苏南倒是想黏糊她说话,徐惜却宁愿开着水族箱养鱼……过了一会儿,苏南也自讨没趣。   等徐惜大众点评刷完了,专家号才从35叫道40,排队来挂号的许多有早上六点就挂号的,至于他们这个时间来已经排在一百多号后了。      中间还接了个徐妈妈的电话。   “惜惜,你在哪儿呢?”   “医院里。”   “什么?你在医院里。”徐妈妈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在电话里发火,“你太没人性了,这也是一条命啊。”   “啊?”   “就算是来得不巧,这也是我外孙,你给我在医院等着……”   “妈。”   她妈难道以为她是来“堕胎”?   一看电话刚想解释,电话就断了。      心里郁闷,看着之前排着的几十号人,更是烦躁。   扭头对苏南说,“你不是个有钱大佬么,怎么来看病还都是到公立医院挂门诊的。”   太寒碜了吧,还要等号。   苏南问道,“你觉得的大少爷该是什么样的?”   徐惜想了想各种偶像剧,“上学一定要上‘帝国XX学院’,还要有一群恶俗的妹子在后面捧着脸心心眼。每天没事儿做,就只知道追着女主满世界跑的‘总裁’。天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总裁,大概这么些人生下来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目的:追着女主叫小妖精。”      “所以,你这样的——真是丢了所有二代的脸。”   一看着他手机屏幕,徐惜瞬间怒了,“你、你还在打网游,敢情我刚才说的话都没听到呢。”   “别……别按托管!”   抬个头,苏南一脸的可怜相,“妹子,你这么一托管,哥要被多少人扔臭鸡蛋呢。”   “托管总比离线好,”徐惜再看了眼他的屏幕,“你……主公呢,你竟然用于吉!你怎么不去主公用黄盖的。”   苏南默道,“那要看妹子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公瑾。”      徐惜一脸黑线,“你要不再去看看,里面怎么那么慢呢,5个号看了三刻钟了。”   被徐惜硬推出去,苏南有些无奈,“那我先去,你再等会儿,中午我请你吃饭。”   “还是大排档?”   苏南抚过她头发,“去吃大餐。”      徐惜被他这么个举动打乱,一时没回神。   倒是不一会儿,又一对夫妇模样的年轻男女在苏南离开的位子上坐下。   男人和妻子说了什么,就直接进贵宾区了。身后一跟班,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在女人这儿守着。      那位妻子,肚子已经凸出,徐惜本想说这位子有人,但看着是孕妇,便也没说什么。   才坐下,两个女人不知怎地就对上了眼,徐惜想着这人面相看起来也太可亲了点,又似乎是在哪儿见过。   “也是来看妇科的?”那女子问道。   徐惜答道,“是啊,专家门诊,等着好一会儿了。”   “你一个人?”   “不,原本是有人陪着的。他进去看号了。”      孕妇看起来很年轻,扶着小腹,“这些跑腿的让男人做就好。”   徐惜不免也被她这种安详的神态感染,“你几个月了?”   “5个月了,今天来复查的。”      说到自己的男人,女子低下了头娴静地说,“他总是那样,一丁点的病他都看得比什么都严重。那时候我爱吃鱼,吃得卡骨头了,明明是喝醋就好的事,他就折腾了整个军区的医生来看。”   说着就笑了出来,“可不好笑么。明明事情多,和他说了我自己来复查就好,偏要陪过来。”   话虽这么说,却一点也不见埋怨的,全然是幸福之态。      “女人怀孕不是小事,是该陪着。”   多好的男人呢。   徐惜想着,总觉得一边站着的这跟班有些奇怪,“这位是?”   俏孕妇故意笑说,“我家小三。”   “小三?”   “是哟,我老公和我在一起都不如和他在一起时间多呢。”      邵阳真心呕死,他一个当警卫员的,容易么?   怎么膝盖躺枪的总是他。      “你呢?你是来看什么的?”   “我……开怀孕证明的。”   孕妇惊讶了下,然后笑着,“恭喜。”   “同、同喜。”   “几个月了?”   “一个月。”   对方有些吃惊,“一个多月就能诊出来了?”   徐惜讪讪,“嗯,姨妈没来,这不就发现了。”      年轻的孕妇显然没意识到徐惜的尴尬,欢快地和她说着怀孕各个月的反应。   “现在不让察性别,可化验单总瞒不了的,各项指标你心里要有数。”   徐惜有些囧,问道,“那你这怀着的是?”   孕妇有些不好意思,“是男孩。”      正说着,她老公过来了。   孕妇便站了起来,“我老公来了。”   “再见。”   不小心瞄了一眼化验单,上面印着名字,“你叫安安?”   孕妇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是啊,姓安,名安。”      然后就被她的首长老公牵走了。      看了人走,徐惜还在孕妇周身的美满气氛中转不出来。   哎,多好的一对呢。郎才女貌。   至于自己……好像这年纪了都没个着落呢。      正想着,苏南医生哪儿出来,给她招手。   “怎么了?”   苏南小声,“王医生说中途门诊上厕所,出来给咱们做个证明。”      假证明……      王医生是二医的明星医生,不坐班,一个星期就到二医看一个上午的门诊。   已经快六十岁的人,特有排场,身后还跟着三个博士生模样的学生。   出来,也就和苏南握了下手,然后又进了诊室。      徐惜知道医学院有多难考,当初填志愿,她是想当外科医生,但身高不够,又各种限制。做内科,就要投个好的师傅。否则就算是名校的本博连读医科生都不定找得上好工作。   敢大了胆子填医学院的,不但要自己成绩好,还要有路子。这一行已经饱和了。   而要说到通关系,徐惜却不想通这面的关系。      王医生进去了,他的学生留下了一个。给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化验单,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开完了证明。      “这样就结了?”   苏南看着单子,“当然了,心肝,咱们去哪儿吃饭?”   心肝……寒一下,徐惜白了他一眼,“你真恶心。”   “大少爷泡妞不都是这么叫的么,”苏南还记着徐惜的那个小言心得呢,“况且,你还怀着咱家宝贝儿子呢,心肝。”   “滚!”      两人在妇科门前贫嘴,抽出单子,徐惜正面见到了一个这辈子她再不想见到的人。      徐院长也正送完汪首长出门回来,正面的就在妇科门口听见了这么一段话。   徐峰茂手颤动着,指着苏南问,“你刚才说什么?”   苏南看着这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表情不一般,“大夫,我太太怀孕了。”   徐峰茂一时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无味,看着徐惜说,“惜惜,你什么时候怀孕的,你妈知不知道?”   徐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是您老想的那样,我已经结婚了。”      苏南用眼神讯问她,徐惜没个好脸色的咬牙:六点档伦理剧。      徐惜僵着脸,徐峰茂却是心酸。   女儿结婚了,连通知都不通知他这个生父。      徐院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这是大事,你早该告诉爸爸的。”   “您自己有儿子有老婆,既不认我妈也认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外人’。”   徐惜这会儿倒是果决起来,拉着苏南的手就走。      “惜惜,你等等……”你对爸爸误会太多了。      徐惜却一点都不想在医院留半刻了。   忽然手机铃声一阵响,接起来一听,徐惜瞬间岔气了。   “惜惜啊,你在几楼,妈这就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场景熟吧 然后,又问匿风家要人了。 昨晚聊天 小江:匿风,我家徐惜见到你家苏南了 匿风:你千万别让汪大和苏南见面!这俩人不认识 小江:(⊙o⊙)… 然后匿风大大给我报了一串的名字。 匿风:想当年,我起个名多费神呢,现在就全给你批发了 匿风:你说,要怎么谢我 小江:嗯……以身相许? 匿风:= = ☆、苏南   “惜惜啊,你在几楼,妈这就上来。”      靠,怎么就忘了,还有一个以为她人道灭绝受精卵的母上大人在呢!      徐惜急了,“妈您在楼下等我,别上来。”   徐惜妈反而以为她已经做完了手脚,“你把我外孙怎么了,你把我外孙怎么了!”   “我没堕胎呢。”      电话外,徐峰茂也听到这么个“堕胎”。   学医的人都知道,堕胎对母体是多大的伤害。   徐峰茂火了,徐惜还在打电话,直接对苏南怒吼,“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堕胎?你们不是结婚了,堕什么胎,你不想负责?”   “负责,惜惜的一切我都负责……”   苏南正想解释,徐惜却挂了电话,一点都不想和徐峰茂解释,“别和他说,我们走。”      徐峰茂怕女儿被骗了,“惜惜,这么个王八蛋都不愿意替你负责,你还护着他。”   “王八蛋怎么了,我乐意和他一块儿你管得着。”徐惜一点脸色也不给,“总比你这个渣男好。”   苏南在一边干咳,虽说他家心肝这一表态也算愿意和他在一起……可怎么他也算殃及池鱼吧。      这姑娘还真不会骂人,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呢。      徐惜往前面跑了,一边心虚,妈,您千万别上楼。   背后,苏南还在收拾她扰乱的摊子,和准岳父说好话,“您别生气,惜惜就是这个脾气。”   徐峰茂还记着那个“堕胎”,“你少充好人,想娶我女儿,哼。”没门。   苏南苦笑,在丈人岳母,那一边他都没讨上好。   和岳父打个招呼,“我去追惜惜。”      如果是传统小言,这会儿离婚的两个男女,在n年之后,必定会在一个最尴尬的时刻见面。   然而事实上,徐惜妈到了底层,就开始找妇科,二医E字型楼,底楼大厅一个星巴克,徐妈妈一时找不到电梯楼梯,等徐惜急匆匆地下来,正好在挂号询问台碰上。      徐妈妈看她气喘吁吁的,急道,“你真要打掉孩子?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啊。”   徐惜一时无语,“我……”   “妈以前怎么教育的,不管你们俩个当父母的弄出什么,都不能去残害孩子。”   白兔妈【的善良心上来了。      徐惜好不容易有机会说话,“妈,我没来打孩子。”   徐惜妈这才喘了口气,“你没事到这里来做什么。”   二医有一个她们这生都不想再见的人。      徐妈妈拉着女儿说,“你去什么医院不好,来这里,要是让女婿知道咱家的这么个家庭状况,婆家人会看不起你的。”   “我婆家……呵呵,没人。”   “那你男人也要有想法的。”   你男人……男人……徐惜再次觉得被占便宜了。      她们在前面说着话,然后就听着后面追来的人说道,“惜惜。”   母女俩转过身,苏南见着是徐惜妈在,一脸卖乖地笑应,“妈。”   徐惜妈脸色比昨天稍霁,“小苏啊。”   徐惜看他得瑟的样子,就狠瞪一眼,回头和母亲软着声说,“妈,我们要不想离开医院吧。”   徐妈妈求之不得,“好、好。”      作为个合格的女婿,苏南是有意想在丈母娘面前加分的,更献殷勤。   “妈,要不我们仨找个地方坐着聊聊?”   今天的事儿确实有许多需要细聊的,奈何徐妈妈一离开二医那个伤心地,便又摆上了昨天恶毒丈母娘的样子。   “咱们没什么好聊的,”徐妈妈绝对想到女方尚要一点矜持,“惜惜我自己带回去,苏先生也请回吧。”      烈女怕缠郎,更何况是丈母娘。现在独生子女,男性竟不比女性在性格上有优势,被一两次刁难就退缩的“娇气”女婿,大有人在。   苏南在社会上担事儿早,脸皮够厚,显然也不在乎一回两回地被刁难——更何况为了娶老婆,而被丈母娘刁难,甚至可说是一种甜蜜的“刁难。”   还是笑着力求态度良好,“那让我送你们回去。”   徐妈妈冷冷瞥了他一眼,“不用了,我们自己能回去。”   “惜惜现在这样……还是稳妥些?”      还知道心疼媳妇。   徐妈妈才算对他有些好感,做旧式女方家长的,却不容分说,拉着女儿的手走了。      其实做母亲的心里哪会不明白,孩子都有了,结婚证都领了,两人就是合法夫妻。   更兼这个年轻人看着脾气也不错,徐妈妈是老一辈人,觉得一户人家,男人总要气量大点日子才过得下去。   可真要说其他都看着不错,在徐妈妈心里唯一的芥蒂就是两人不声不响的结婚连孩子都有了才上门。传统的观念,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败”。      一边“棒打鸳鸯”把女儿拖走了,一边从包里拿出个煤油的手炉给塞女儿手里。   徐惜手中一暖,就听徐妈妈面上尴尬,装作还在生气,“你自己小心身子。”   “嗯。”      只是走过了转角,没让女儿多动,拦了车就回家。      徐惜握着手炉,其实这种袖珍的,淘宝买的便宜货大冬天真顶不了什么大用,但母亲,到底还是那个母亲。   当娘的有哪里会真对孩子生气呢。      徐妈妈是传统的中国母亲,作为一个女孩的母亲,普遍都有这样的心情,凡事都怕女儿吃亏。   自从青春期起,徐妈妈对徐惜就如看着小母猫一样地盯着,和非女性的朋友打电话要报告,日记会偷偷摸摸查看,会为了手机中一个名字男性化的女同学发来的“老婆老公”而发飙——众所周知,这是女同学间常爱开的玩笑。   每次徐惜发现了徐妈妈侵犯了她的隐私,便首要解释了那些乌龙,等误会解除,反过来徐惜发火的时候,徐妈妈便用一种无辜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嘴中心酸地嘟哝,“女儿大了,翅膀硬了,也知道要有自己的秘密了。”      这样的场景,在叛逆的青春期曾让徐惜憋着火。但她又实在是个好女生,家庭的压力,学业的重负,前途的未卜都摆在她眼前。   青春期烦恼吗?她也有,可她转眼还得去做红宝书。      如今徐惜已经成年,毕业工作,甚至在社会上、家庭上担得重负都要比母亲更重。母女俩回到家面对面说话,徐惜发现,一个人无论在外面如何精干,回到了家中,面对亲人时,内心深处,她仍是被母亲当做了小女孩般地关爱。   哪怕她已经有了足够能力,而外界昔时可能带给她的危险再也造不成伤害。      这样的面对面谈话,徐妈妈并不擅长。或者说,她性格中的软弱,在女儿面前她从不胜任“谈心”的这个任务。   她根本无法主导一场对话。   但作为母亲,她还是要问,“今天你去医院做什么?”   “复查。”徐惜拿出化验单给她看,又带了点调侃的口气,“您不会真以为我去堕胎吧。”   徐妈妈眼神闪烁,她倒真是这么想的。      徐惜的心肠太硬,能力也强。以徐惜的性格的话,最是讨厌这样拖泥带水的境地,还真说不准会做。      徐妈妈心里默念,总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哪怕不光彩,这也是条命。   顺手翻到了怀孕证明。   “这又是什么?”   “开证明,动迁组面前就能摆事实说话,他们总不能不给孩子落户。哪怕不出生,这也要被考虑进去。否则咱们就是拖死了不搬,等孩子生下来后,他们敢拦着不让报户口么。”      在这方面徐妈妈也确实没女儿会争取。   有些心里打鼓,“他爸也在呢,万一就是给僵着该怎么办?”   “有那条法律写了,孩子的户口一定要上父亲那儿报的?”徐惜说服她妈,“新生儿要入户这是硬道理,说破了头他们也必须得给我办。”   徐妈妈犹豫,“要就这么僵着呢?孩子报户口总是大事。”   “他们敢?政策就这么写的,他们是动迁组又不是派出所,报户口是他们说着算的呢?”      徐妈妈想想也是,只是心里不是滋味,“靠着外孙拿了房子,到底是对不起孩子……”   徐惜听了她妈这个比她说得还少女的话,笑喷了,“您还内疚你女儿利用了小孩片房子呢?”   徐妈妈埋怨地瞟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      利用孩子,所以目的不纯,所以就罪恶——徐惜根本没这么点“文艺青春痛”的负担。   “利用了孩子拿房,总比孩子生出来了,母子俩睡大街的好。”假如她真有货的话,“拿到的房子,难道这孩子不住了?”   “话是这么说……”   “和吃饭、住房比起来,您的那一点儿芥蒂根本算不了什么。”   徐惜没说下去,您现在之所以还有“文艺芯”芥蒂一下的资格,就是因为如今您还有个家。      “我们都只是小户人家,小市民,哪儿来的那么多浪漫的讲究。”   当这个‘芥蒂’值几百万的时候,徐妈妈的这些愧疚更是单薄得可怜。      宁肯在宝马上哭,也不再单车上笑——这种文艺范对徐惜来说实在是矫情得很。   有朝一日,若她能坐在宝马车上,那么一定只会笑,胜利者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求收,555 ☆、邵筱筱   徐妈妈是辩论不过徐惜的。      但那么大年纪的人,也实在不是个能光靠一张嘴就能转变的。   徐惜和她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要能转变得了徐妈妈的白兔心,那么也早就说服了。      徐妈妈还是想着要照顾女儿。   这天下午一下买了许多菜回来。      徐惜一边帮忙搬,一边问,“妈,您怎么了?这是过节还是过年呢。”   徐妈妈白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还不是为了你。”      徐妈妈下午熬了一锅子的乌鸡汤,又做了五六个菜的。   给徐惜夹菜,“多吃一点。”   徐惜被她盛了第三碗汤,实在是饱得观灌不下了,“妈,我不想吃了。”   “大人不吃,小孩也要营养的,你别饿着我外孙。”   徐惜一脸囧,再这样吃下去,她要长出了小肚腩……那里面都是脂肪长的吧?      “妈……我这个月份,只会孕吐。”   徐惜妈想到只一个多月的身孕,似乎也只会孕吐反应,问她,“那你想吃酸的还是辣的?妈给你剥桔子。”   徐惜苦着脸,“我想吃甜的。”可以吗?   徐妈妈白眼,又给她盛了碗汤水,“我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惜,“……”      她想过假怀孕的各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还有这种的。   下一刻,她装着恶心去卫生间吐了。      拿起手机和邵筱筱通电话。   “筱筱,你哪儿可以收容我吗?”   “一句话,没问题。”邵筱筱一个人住公寓,地方宽敞的很。   “那我过几天搬来。”      事情却在第二天早上发生了戏剧性地变化。   徐惜发现自己姗姗来迟的大姨妈终于在这个时候来了。   头一天,倒是用护垫就能应付,可如果再住在家里,她要怎么和两位亲人解释,她“流红”了?      还是找邵筱筱,“筱筱,我今天就上你哪儿去好吧。”   邵筱筱也是一愣,“这么急。”   “很紧急。”   “那我下班来接你,总要回家收拾东西吧,我和你一起去。”      等下班两人到家里搬东西,徐惜妈倒是没想到女儿要搬出家门。   徐妈妈文徐惜,“你这是怎么了?”   用了一天,她也找到了说服她妈的借口,“公司里有个案子要做,家里的电脑坏了,正好去筱筱哪儿。”   徐妈妈埋怨她,“早和你说家里那台破机器可以换了吧,你就知道拿钱去买苹果。”   徐惜讨好地给母亲笑着。      趁着收拾东西,徐妈妈给一大包一大包的补品塞行李,看得邵筱筱咋舌,“杨阿姨,你真心疼惜惜。”   徐妈妈回头说,“还不是为了她好,突然就回家说怀孕了。”   “啊?”邵筱筱绝对是惊讶的,“她……”   邵筱筱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惜。      徐惜心说,头痛的事又来了。哎,怎么忘记和这姐们事前通气了呢。      徐妈妈看着徐惜最好的闺蜜都是这副表情,心想女儿瞒得这么牢,自己当母亲不知道也算能解气了。   邵筱筱却觉得自己像被耍了,自己对徐惜这么掏心掏肺,她偷偷摸摸地有了男朋友,就连孩子都有了的这种程度,都不和自己说……   窝着一肚子气。      徐妈妈还不知道,继续说着,“可不是把我气得,小两口连证都扯了。”   邵筱筱也知道老一辈人传统观念浓,帮忙开解,“阿姨这不是好事吗,等过几个月您和外婆就能抱金孙了。”   “我哪儿指望得上她。”当妈【的,特得瑟的说。      等搬着行李,两人上了车,邵筱筱才把火气发出来。   “你连我都瞒得这么紧。呵,如今地下恋情纸包不住火了吧,被娘赶出门了吧。”   两人打小的闺蜜,哪儿那么容易破裂的情分呢。心底里邵筱筱也为闺蜜高兴,至少她这么一来一辈子是有着落了。   但严刑逼供的架子还是得摆上。      徐惜特别头疼,“大小姐,我还有什么事瞒着你呢。连我收到的第一份情书给夹报纸里卖废品时增分量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到这个我就气啊。你好好给姐说你有了男朋友,难道我会嘲笑你吗?偷偷摸摸的,连孩子都有了。”   徐惜更要吐血,“你怎么整得和妻子外遇,被蒙蔽的老公忽然发现自己戴了顶绿帽子似的。”   邵筱筱道,“坦白从宽,看据从严。妹子,你自己说怎么回事吧。”   “我冤啊!”   邵筱筱不理她,“你圆,你比窦娥还圆润。”      徐妈妈特关照女儿,一层层地羊毛衫裹上,竟然有三件。   徐惜拉了袖管给她看,“这样的够了吧。”   “哟,阿姨这是给你坐月子呢。”邵筱筱也惊奇,“这样的粗毛衣什么年代的事儿了,我从初中毕业就坚决反抗穿这样又重又没用的毛衣。”   “她还指不定还真要给我当坐月子的补。”徐惜见了闺蜜,两眼泪汪汪,“我根本就没怀孕。”   “什么?你没事儿骗你妈做什么?”邵筱筱想了想,“你不是忽悠我吧,听说你连证都扯了。”   “比针还真,比甄姬还真。”徐惜真要泪目了,“你不信,我改天把结婚证给你看了你就懂了。”   “怎么了?”   “上面的新郎是苏南,哎,就是那天我们去找楚哥,看到和唐爷打牌的那人。”      邵筱筱瞠目结舌,“你们难道以前认识?”   “你觉得呢,那天不单是你,我也是头回认识他。”   邵筱筱倒惊奇了,“按照这么算下来,你们这是……闪婚了?”   “三天。”   “三天扯证,你们太迅猛了吧。姐怎么当时就没看出来你们两个目光相撞奸【情电花的线索。”   “……”徐惜不吝于损她,“或许是你反射弧太长了,和恐龙有得一拼。”   “瞎说,我看你那天的心情还小鹿乱撞呢。”      贫了一会儿,邵筱筱也算解气了。   开车上路。   听着徐惜的解释,倒是惹得她大笑,“这么说你这几天在家都享受‘孕妇待遇’了。”   “用得着你说。”   “我倒听说,有政治避难的,自然灾害避难的……头一回听说大姨妈避难的。”   “还不许我首创这个先例了!”      *   相安无事几日,徐惜朝九晚五每日就是上下班,其实她倒也没说错,因为前几天请假,也的确积下了不少活。   开着电脑看cad,黑屏眼都算了,徐妈妈还是每日一个电话,仔细顶住孕妇注意事宜云云。      这天更问到了她,“婚礼你们小两口准备怎么办呢?”   “婚礼,什么婚礼?”   她和苏南是假结婚,自然不会考虑仪式的问题。      徐妈妈很是不满,“你难道准备大着肚子去结婚吗?”一面又把这份不办仪式的错分摊到了苏南的头上。   娶了我女儿,不八抬大轿得请过去,这小子没诚意啊。   徐惜的回答自然让她更不满,“我去问问。”   感情这小两口小打小闹呢,婚姻大事竟然都不准备请了亲友来正名。      苏南抓不到,徐惜就在电话旁,头一个被徐妈妈抓住,“你是女方,不明媒正娶地娶过去,不是显得你太容易到手了。新娘家不能这么不讲究。”   这道理她懂。要是是正经的婚姻,徐惜又哪里不会为自己争取了。   “妈,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心想着要不要和苏南通个电话说这个。两位老人毕竟能图个安心,可是有了仪式,不显得更正经了吗?   此刻做戏结婚,婚礼还得收人礼金。往后离婚了怎么说?感情破裂吗?   女方亲友是现成的,可男方亲友,苏南的家世,他的亲人也会陪着一起来闹?   做戏真做了全套,她可就真成了个高攀名门的女人了。      犹豫中,手机却自己响了。   对面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小徐啊,你这个周末有空吧?”   是她的师兄岑会文。   徐惜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失望,“有空,正好没安排。”   “那你这个周六可以再给我当一次女伴吧?”   徐惜笑说,“师兄公司的业务是越来越好了,往后这样差遣我可要当了预约来写了。”   “还不是次次麻烦你。”      挂了电话,徐惜正想着睡前刷牙,满嘴的泡沫,又一个电话来了。   你妹!   这天晚上的电话还真不少。      看着号,是苏南来的。   徐惜接起电话,满嘴泡沫,“有…什么…湿吗?”   隔着电话,苏南听到一阵漱口水的声音。   他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松散的气氛。   “周六有空吗?”   “没空,”再想了想,似乎太不客气了,柔声问,“你有事?”   “能不能抽个空出来,周六有个酒会。”   “……又要我充女伴?”徐惜呵呵一声,干巴巴的,“这次是要讨好老太太还是老先生?”   “就是酒会。”   想起和师兄的约定,徐惜想到苏南身边也不差女伴。   “我已经约人了,推不了。你再找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 感谢YXJD81扔了一颗地雷 感谢童鞋O(∩_∩)O~ 继续呼吁留言 ☆、姑娘们!   又要去给人当女伴,徐惜其实挺不乐意的。      这种天气穿礼服,真是自己找罪受。   徐惜搬到邵筱筱这儿住,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带着晚礼服来,此刻又不能再回家去拿——要她妈知道她“怀孕”前期,又要给人当女伴的,还不发飙了。      算下来要不就是现时采购,那她就要无缘无故多一笔开销。师兄是做生意的,去的场合穿得太地摊货显得丢人。但要她整出个万把块再去添置几块破布,又心不甘情不愿了。   无奈之下又只能和闺蜜求助。      邵筱筱看了看她的腰线,“你问我借,你确定你挤得进去?”   “靠,我又不是真怀孕。”徐惜咬牙,“就算腰围乘二,姐还是妖娆小蛮腰呢。”   “你以为自己是擀面杖呢,还腰围乘二了,能看么。”   “……那就赵飞燕好了。”      “赵飞燕”挑了条白色的小礼服裙,这天气穿了怪作孽的,腰围这儿果然是瘦出了一大码,处处漏风。   邵筱筱在一旁啧啧称赞,“哟,飞燕姑娘,这条裙子白色我老嫌它显胖,你穿着倒像睡衣呢。”   其实没那么夸张,对着镜子照照,徐惜觉得马虎一点,勉强合格也就是了,“我要是飞燕姑娘,你还是合德娘娘呢。”   “我呸,童言无忌。”邵筱筱想了想,“赶明儿我给你脚上栓根绳子,飞燕啊,省得你给当风筝刮走了。”   徐惜黑线,脚上栓线,不就更风筝了么。      *   师兄岑会文下午开车来接徐惜。      岑会文和徐惜都是硕士毕业,师从同门。但同样的学历,男女之别,家境差距,徐惜目前只能给公司当高级打工仔,而岑会文则开了家软件公司。   要说嫉妒也谈不上。人一旦真正的成熟了,反而对自己的出身看得开。就如人一旦能正视自己的容貌,美的或丑的,那么本身就是一种心灵的飞越了。      岑会文三十出头,个子不高,当徐惜穿了高跟鞋两人就平行。   带着眼镜的岑总接走了徐惜,有一阵不见,岑会文自然而然地问她,“小师妹还在旧公司高就?”   “哪里说得上高就,糊口吧。”   岑会文早有挖墙脚的意愿了,“要不你上我这儿吧。”   这也不是头一次,一来这个师妹的能力他很清楚,二来也进了公司也是自己一系的人。      徐惜淡笑,“就我那点水平,进了师兄的公司,可不是给你丢人。”   换家公司就要重新适应,另外她也想在大公司多学点东西。   “我这儿正缺一个主管,你过来工资还能开得高。”   “师兄,你觉得这合适吗?”   岑会文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哪儿不合适了。”   “我是你的关系户,以前在你们那儿也没干过,一空降就是部门主管的,下面干活干了几年的老鸟谁听我指挥呢。”   徐惜指指自己,“更何况我还是女的,别人是当了我花瓶,还是当我是被你潜规则去的小蜜。被嫂子知道了……”   “说比不过你。”   说到嫂子,岑会文一下就冷汗不说话了。      岑会文的小未婚妻出国了,从此三年内,视频聊天越来越少,逐渐地成了一张汇款单的符号。   作为男人,他觉得给女人花钱,特别是自己的女人花钱时束手束脚挺软骨头的,但如今一个月也接不着小“未婚妻”一个电话,他有时看着汇款单,颇觉得自己就像个冤大头。   是他多疑了吗?   岑会文已经三十多了,而他的小未婚妻才23岁。刚认识的时候,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每天等在小女朋友的宿舍楼下。   事业最艰难的时候,通宵整宿的开发软件,也是他的小女友温柔地陪伴着他,半夜里迷糊地在沙发上睡着,等三四点醒来后,咖啡机前浓浓地给他递上一杯清咖,趴坐在他电脑桌上,用手支着脸,不一会儿又瞌睡着,枕在臂上口水湿了衬衣。      三年了,他的小女孩已经是个小女人了,23岁最美妙的年龄。而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想到这些,岑会文就不由气梗,昔日种种,如今颇有些“酒暖回忆思念瘦”的痛脚。      回避这个话题,问道,“师妹最近有什么打算?”   “我?”   徐惜想着,或许等动迁完了后她就和家里说明清楚,然后……      然后等着她这样普通良家女子的结果,就是相亲吧。   相亲,一次又一次不靠谱的相亲。双方都像货物一样被摊出,最后却要在这些人中抽出一个稍看得上眼的,两人过一辈子?   给这么个不爱的、寡爱的陌生人生孩子,当妻子,一直到死了,都要葬入同穴。      忽然她想到少女萝莉时期念道过的一句句子,“一个男人的性感在于使他的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育后代”。   说是矫情,可她会心甘情愿为一个陌生的,叫做“丈夫”的男人生小孩吗?   她不知道。   或许到了最后,她也会隐没于世间大流——因为即便无爱,世间的人类也已经延续了好几千年。   沉默的爱情……或许对于她这样务实的女人,爱情成了一辈子的奢侈品。      岑会文是不会知道女人心中的这些伤愁,说道,“听说小郭要回来了。”   小郭,郭谦晖也是他们高校的校友。   “他国外回来了。”徐惜淡淡地说道,“海外涂金回来,日后要高就了。”   岑会文原以为她听说了这个消息会高兴,“他会来找你吧?”   “不知道。”   “我原以为……”   “怎么了?”   “难道你这么多年不是在等他学成回国?”      岑会文是把徐惜当做了同病相怜,一个等着女友,一个等着男友。      徐惜黑线,“我和他已经很久不联系了。”补充,“出国前就不联系了。”   “我还一直以为你们是……”岑会文说到这里不再揭人伤疤了。   原校圈子里的,就没人不认为他们是一对。   事情过去了许久,徐惜也已经平静了,毫不介意,“我们已经分手了。”      *   到了地方,高空旋转餐厅前,示意徐惜可以进入角色了。   在这一方面,他们两人是老搭档了。   徐惜又摆上了标准花瓶微笑,或许刚才说到老校友的事,心中却是苦逼无比。      这样的酒会,还真的就是这些有钱人晃着杯子各自交际拉关系,请来了乐队演奏,亦有不少助兴歌舞。   年轻貌美女子自然是不可或缺的,对这个场面中的男人来说,有生意人互相拉关系的,也有不少花花公子来了只为猎艳。      徐惜跟紧了岑会文,落单的年轻女子,多会招蜂引蝶。她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在这个场面下结识的花花公子,也通常只是泡妞来的。逢场作戏,没人会当真。   两人出席场合多了,以至于不少岑会文生意场上的熟人会这么上前打趣他们,“徐小姐也来了,岑总,什么时候能喝得上你们的喜酒呢。”      在这样的场合下,岑会文无疑是需要挡箭牌的。虽然其貌不扬,他也是只被人待吊的钻石金龟。   而师兄妹的关系,原本就最易让人误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等进来和周围熟人寒暄后,岑会文忽然和徐惜说,“今天待会儿要见一个大人物,要是能攀得上这条线的,往后你师兄就吃喝不愁了。”   徐惜微笑,“师兄你现在就富得流油。”   “咳,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客气了。你还是等我家动迁时来送礼吧。”   岑会文对此事也有耳闻,“你家动迁如今怎么样了?准备在哪儿买新房呢?”   “早着呢,连动迁总额都没确认。不过我家里都是这个地段住惯的,就这儿附近吧。”   原地段,市中心可不便宜。      岑会文只是个开发软件的,对此也爱莫能助。   比着交情,两人只是师兄妹,却不是邵筱筱打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闲聊了两句,岑会文带她去见所谓的能让人“吃喝不愁”的大人物。   作为个合格的女伴,各自防了在这般场合招蜂引蝶的可能,徐惜亲热地挽在岑会文的臂上,合格地微笑充当着花瓶的角色。   笑着,笑到一半,脸就僵了。      岑会文上前和苏南握手,“苏总,幸会。”   苏南看了眼徐惜,慢悠悠地说,“您这位女伴看着眼熟。”   岑会文礼貌地介绍,“我高校时的小师妹。”   徐惜觉得自己很是尴尬。   岑会文也不是瞎子,这么怪异的气氛,他也觉出不对了,“你们认识?”   苏南点头微笑,“我太太。”   岑会文嘴里瞬间能塞下一只橙子,“失敬失敬,原来是尊夫人。”      彭晏然错开苏南一步,轻晃着高脚杯,周末被拖来应酬实在让她心情不快。   但这么看着自家老板娘挽着别的男人朝她老板走来,彭秘书不厚道地想着,能看到这一幕狗血剧,也算是心情畅快了。      但彭晏然是见惯了各种公关场面,这时候她还要上前化解尴尬。   走来对岑会文说,“原来是岑总,谁能想到您会如此年轻。幸会。”   岑会文也就驴下坡,“IT行业都是年轻人多,哈哈。”   干笑。      聊过几句,彭晏然带着面色尴尬的“老板娘”往边上走去。   徐惜真是被一盆狗血扣在头上,这场面还真是正面和别的男人“偷情”,被老公当场“捉奸”。   这样的震动下,她晕乎乎地问了彭晏然,“你们怎么在这儿?”      说到这个,彭晏然就来气。   “还不是因为我们老板娘不肯陪着老板来,周末加班没加班费地把我拉过来充数。”   “……”这还是她的一个苦主。      彭晏然此刻看了场戏后,属于心情舒畅阶段。   还不忘和徐惜说,“你就自求多福吧。”   徐惜更有苦说不出了,“怎么越听着越想被捉奸在床的戏码。”   彭晏然道,“难道还不是了?”   徐惜心想,靠,不过就扯个证,又不是真夫妻。      苏南能在背后继续找女人,她为什么就不能给师兄当女伴了。不过是个协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生活自由。   一想到这个,徐惜似乎是突然来了底气。      和彭晏然说,“你觉得我需要害怕?”   彭晏然想了想,“难道老板其实是个妻管严,或者那个不行,所以放任你……”爬墙婚外恋?   徐惜无力,“你要真这么想也可以。”   彭晏然瞬间眼中放亮,“这么说老板,那个,是真的了?”   哪个?他们圈子里的秘密她怎么可能知道。   徐惜没在意,“你觉得与我有什么关系?”      彭晏然心想,与您的性福很有关系。   额外加班却能得到这么个冷料,彭晏然忽然觉得实在不枉此行。       作者有话要说:为何作者不给力,实在文下少留言。 没有反馈,作者也不知道这文算是写得如何。 本文呢,已经让小江进入了一个欲哭无泪的过程,自认这是小江的第四篇文了,从结构、剧情快慢之类的技巧上来说已经是娴熟得很多。也是写下来最流畅的一篇文了,可是……原以为会大卖的文,被市场这么盆冷水泼下,立马灭了一日三更的心。 ☆、程筱匿   而正在和岑会文说话的苏南是绝对想不到,在这样的一个时间地点,他的节操就这么被他家妹子默默地给撸掉了。      等过了会儿岑会文再见上徐惜的时候绝对是一副哭相。   “师妹。”   徐惜有些心虚,“师兄。”   岑会文欲哭无泪,“小师妹,你什么时候嫁的人,也不和师兄说一声。”   徐惜干笑,“这不是,你也没问啊。”   “太不够意思了,不请我喝喜酒连喜糖都不发两包来。”岑师兄有些埋怨。   徐惜问,“这个有区别吗?”   “有!”,岑会文没和她客气,“不请我观礼可以省了我包红包的钱,发喜糖却可以白拿。”   徐惜无语,“师兄你有这么抠门吧,堂堂有钱人还和我计较这个?”   “有你老公有钱吗?”岑会文更要抓狂了,“靠,你不早说,都是自己人,我还用想着这么多公关路线吗?攻毛线关呢。一个小师妹收全场。”   徐惜干笑,“师兄说笑呢,你以为我是剑圣吗?”   “不,你是满了无双格的蔡文姬,补血又昏眩。三个连续状态,觉醒无敌。”   岑会文又捂脸,“苏家人,苏家大少,你怎么攀上人家的啊?”      看着徐惜,要说漂亮,也绝不会是顶尖的美人。      徐惜不知要怎么回答。   说是假结婚骗动迁?嗯,一个苏家大少陪着她胡闹,似乎……很不合理吧。   也就是这样,她头一次发现,这一桩事是如此的不合理。      很久以后她把这话说了给邵筱筱听,邵筱筱当场捧腹大笑,差点没笑得面瘫。      这场面上,人家的正牌老公都来了,岑会文觉得自己也颇无奈。   不能再明着“勾搭”人家老婆,形单影只,真就一个人逛起了场。      徐惜有些过意不去,“师兄……”   师兄早走远了。   苏南从她身后走来,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小师妹,大师兄可走远了。听说他家那位还在国外。”   “你怎么知道的?”   “业内都知道,还说他身边又有了新欢,两地分离耐不住寂寞,男人有钱就变坏。”   “你真八卦。”徐惜白了他一眼,“大师兄在国外有圣姑。”   苏南得瑟笑道,“所以小师妹你就从了我吧。”   徐惜朝他冁然而笑,“好啊,平之。”      彭晏然在旁听了憋笑。   林平之,《笑傲江湖》中为了练《辟邪剑谱》挥刀割了那啥的可怜人。   ——果然老板娘是在抱怨老板的X能力不够,所以爬墙了吧。      但凡是男人对这个问题就不会不严肃。   还是被他自家的妹子嘲笑,苏南也不自然地咳嗽两声,“以后再收拾你。”   “啊?”   回头,对着偷听了半天的秘书下令清场,“你今天可以收工了。”   彭晏然幽怨一眼,“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哟。”   苏南露齿而笑,“Jess是提醒我杀人灭口?”   彭晏然马上讨好的给他们招手做个作别的姿势,迅速离开了。      徐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她走了?”   “不是有你在吗?”   “话是这么说……”   “难道你不是我正牌老婆了?”   “可我师兄……”   “嗯?”   “看着有些可怜。”      苏南伸手扶挲了下她的耳垂,“心肝儿,那我难道不可怜了?”   拍开贼手,徐惜瞪他,“你自找的。”      明明……   “明明你身边就从不少女人。”这么说着,好似她真像和丈夫抱怨的妻子一般。   徐惜说完就不由后悔,她有什么立场说这话了。   讪讪改口,“你别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南没生气,却是轻笑出声。   “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哪件事?”徐惜装傻,“我明白,我们不能干涉对方……”   “那天早上,是一个世交的发小。”   徐惜嘲道,“还是青梅呢。”   苏南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以前的事,我确实说不上一个‘正经人’。可我如今已经结婚了。”他的语气很正经,似若和平时变了一个人的口吻。      他是一个浪子。   而她并不确信自己能成为一个浪子终结者。      徐惜正出神,苏南牵过她的手,“走吧,今天去见亲友团。”   “亲友团?”   苏南笑着,“或者说基友团。”   “基友……”徐惜觉得自己要石化了。      首当其冲的,第一个遇见的就是程晓匿。   程筱匿一身酒红色v领裙,背脊曲线勾人,艳丽的容貌,轻挑了细长的眉,“哟,苏少。身边的妹子又换脸了?”   苏南一呛,“这位是正宫娘娘,别说有的没的。”   苏南要收心了?   程筱匿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徐惜。      苏南一面引见,“程筱匿,程家大小姐。”   “幸会幸会。”   程筱匿向她举杯,“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别和姐客气。要是苏南这货敢欺负你,尽管来找姐,包准帮你带了人组团刷他。”   “……”,徐惜冷了下,“大姐,你是……开黑社会的?”   程筱匿道,“难道黑社会才有人吗?这年头找几个小弟,小case。”      后来徐惜才知道,程筱匿家是高干。他们那个圈子里的,都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大院子弟,程筱匿父亲的级别很高,她的亲妹妹都在伍。要叫上几个人也实在简单。      怕被程大小姐组团爆膛,苏南拉着媳妇儿继续认人。      到了许拓边上,许拓还正和一女明星打情骂俏。   徐惜看着那张脸,忽然想起那是前一阵演八点档中一个小三人物的二线女星,最后这个小三呢,被车撞死了。   ……好像是叫钟心来着。      许拓见到苏南,微微地推开了身边的钟心。   “苏少。”   “许少。”      一旁的钟心见到了苏南,倒忽然从妖媚小猫变安静淑女。显然这位二线女演员很是在乎旁人看她的眼光,这个圈子里的就不少金龟。   上前亲热地对苏南叫道,“苏少,别来无恙了。”   苏南礼貌地应声,“钟小姐。”   继而这些人便再不理会这女人的存在。      许拓有些恼怒,他身边不缺女人,多是图个新鲜,而这个钟心实在太不会看场面。   作为男宾他首先就疏离了钟心,并和她说,“你去拿些饮料。”   女明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许氏旗下经营着几家经纪公司,钟心实在得罪不起老板。      徐惜看着钟心离开的背影,实在是震撼,她有朝一日也能见着女明星真人,还是站在这个地方,看着所谓的“绯闻”。   绯闻男主许拓被引见给她,“这是许家大少爷许拓。”   “X城四少?”   许拓微微一笑,“业内虚名罢了。”      许氏旗下经营经纪公司,涉足娱乐演艺圈,从不少绯闻。许拓是少股东,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少女艺人都不想缠着进豪门。   豪门大少和女明星们风流史,历来街头坊间的小报是最爱八卦的。绯闻炒作,就烘托出了个“X城四少”。以他为首,下面二、三、四,都是典型豪门二代花花公子。      虽然徐惜一直心里嫌弃苏南身边风流事不断,可直到此刻,见着许拓,她才认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二代花花公子。   一眼看着许拓,一眼看着苏南,忽然发现,原来渣男也是需要对比的。   和许艳照比起来,苏南就是个不世出的极品好男人啊。      许拓是绝想不到,眼前这位冲着他标准友好微笑的美女心中早给他翻出了十七八个版本的《许种马XO记》。      问苏南,“这位小姐是?”   “我太太。”   “失敬失敬,原来是苏太太。”   徐惜也从容,按照社交礼仪,女士首先伸出手,“久闻许少大名。”   许拓也和她很客气,“前一阵圈子里说苏少结婚了,当时我还不信,苏南这小子总以为他一辈子都玩世不恭的。没想到说结婚就真结婚了。”   “我已经收心上岸了,”苏南说道,“抱得美娇娘而归。老友,你也该收收心了。”   许拓随口应道,“兄弟我尽力。”      看他这个样子就是想“再战红尘”的份儿了。   果然不一会儿,两人失陪离开,许拓就又开始了猎艳之途。      徐惜不由对苏南嘀咕,“你的朋友原来都这样呢。果然是物以类聚,一丘之貉。”   “把我也骂进去了?”苏南苦笑,“心肝儿,你也太绝情了。”   “无情者伤人,有情者自伤呗。”又有些好奇,“照理说,你那么……那个,怎么没给人评上X城第五少呢?”   苏南有些郁闷,“我哪个了?”   徐惜觉得说的太暧昧,也不给人留面子了,“就是玩弄女性,生活不检点。”      苏家家底成分不好,掌实权挑大梁的大少又哪里是游戏人间活一辈子只为猎艳的大少可比?   有钱人身边不乏许多莺莺燕燕,绿着眼钓金龟的。逢场作戏也是常情,苏南和许拓同龄,不同的是风流对苏南来说是未婚男人在场面上的调味料,而许拓则把调味料当了主菜。      苏南厚着脸皮,并没说实话,“许是你老公我为人低调,那些媒体就放过了我?”   “我呸,自恋。”   “如今我已经上岸了,妹子,这么好的经济实用性男人可没地方找哟。”      说到好男人,徐惜正经地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好男人吗?”   她指着前面的避了人,沉默喝酒的两个男人,“好男人当如是。”   苏南一看,萧易和方幕,瞬间笑喷。   耐着心问她,“他们怎么好了?心肝儿,你还会看相?”   “好男人当如是,”徐惜抬头,“好男人该像他们俩,两枚一元硬币。”   “为什么是一元硬币?”   徐惜晦涩地笑笑,“你猜?”   前面是一,后面菊花。正正反反,能受能攻。      虽说不清楚他家心肝想说什么,但苏南知道这一次萧易和方幕绝对是膝盖中枪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 今天匿风v文,给她撒个花~ GD群开通鸟……此群有个彪悍的长长长名字,然后果断被匿风笑啦。 群号:141602586 验证:随便填个小江文里的角色名 ☆、徐惜   索性苏南没理会到小女子心理的这种微妙,方幕和萧易正抬头,八目相对,又是熟人,两边大大方方地打过招呼。      方幕很是随和的眉眼,是那种初见就让人心生好感的男人。   和苏南说,“许久没见你了,听说你结婚了?”   “圈子里都传遍了吧。”苏南也没否认,“是结婚了。”   “那你小子还出来玩,当时谁说的婚姻是坟墓的?”      苏南笑着不说话。   方幕更说道,“还带着女人来,小心大房知道了醋瓶打翻。”   萧易说道,“你不问问后面的妹子,说不准人家就是大房呢。”   萧易的口气淡淡的,总让人觉得有些忧郁。      “还真是大房来着,”引见,“徐惜。”   论关系的话,方幕是客套,而萧易关系更近些。   萧易先向徐惜问好,“徐小姐好。”   “萧…先生好。”      也没客气直接问,“你是哪家的?”   徐惜有些尴尬,苏南替她回答,“不是我们圈子里的。”   “哦。”萧易和他哥们了那么多年,也看出他这回是认真的了。   他身边的女人不少,正正经经引见哥们的却没有过。   也不继续为难人家妹子,对苏南说,“好好待人家。”   苏南看了眼徐惜,“我有数。”      等走远了,徐惜觉得有些奇怪,“你那个哥们,叫萧……”   “萧易。”   “看上去挺忧郁的。”忧伤多金老男人,这是姑娘们都喜欢调调吧?   苏南悄声说,“他在米国有圣姑。”   徐惜张了下嘴,“这年头,难道米国盛产圣姑吗?”   苏南特得瑟地说,“米国有没有圣姑我不知道,我只要我的小师妹就好。”   小师妹也不是你的小师妹!   徐惜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接下来他们又见了许多人,生意场上的,交际圈里的,苏南都用“太太”这个身份来引见徐惜。   徐惜心中其实有些受宠若惊。   一个男人如果想要真正地接纳一个女人的话,就必会把她带入到他的生活交际圈中去,让她在自己的圈子中正名。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南没有在意到徐惜的这些小疑虑,酒会结束,直接越殂代疱,送她回家。   反正人家大师兄此刻也已经不知道湮没去了哪个角落。      徐惜原想说不用麻烦,但看了时间,凌晨一点,正想拒绝,苏南说道,“这个时候外面拦车不安全。”   徐惜瞄了他一眼,“和你走,我觉得更不安全。”   “这个时段出租车是打夜间费的。”   徐惜沉默了一下,“你收费吗?”   “不收费。”想了想苏南补充了后半句,指着自己,“我倒贴。”   “我呸。”      说是这么说,这个时间点上叫车也叫不上,更何况穿着丝薄的小裙子站在寒风中向外招手也不怎么美妙。   别说打车了,就算下个楼站底楼等着都够她受的。   一路上还不少是酒会上初认识的“熟人”,一口一个“苏太”巴结她,更让她觉得血条下拉得有些离谱。      没让她多等,几乎是下楼的同时,苏南开着俩宾利车到了。   徐惜也没和心情在寒风中矫情,迅速地上了车。一边腹诽,万恶的有钱人啊,这一俩破烂铁皮车把她家全动迁了翻倍都买不起。      也就是这样又勾起了刚才师兄警醒过她的蹊跷,苏南这么一个大少,一不图钱,二又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她呢?   如果说是因为要哄老太太的,双方谈好了合作内容,干干净净地用钱交易,对他们有钱人来说不是更得心应手的事吗?为什么要用模糊不清,后患无穷的“动迁”来帮忙?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沉默。   苏南以为是暖气不足,“冷吗?”   给打起风口。   “不冷。”徐惜别过了脸,“别对着我脸吹,会面瘫的。”      频频地献殷勤,频频地被用这么不浪漫的方式拒绝,苏南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交往也实在二得狗血。      徐惜酝酿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直接挑明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车在指示灯前停下,苏南的语气却不像意外。   “总算问我这个问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惜已经不是个年轻的小少女,太多的务实早让她失却了编织梦幻的能力。   平心而论,或许每个女人心中都期许着一份感情,然而愈发的现实,愈发的告诉她,这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憎。   美貌、金钱,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总会是需要些原因的吧?哪怕王子喜欢上了灰姑娘,那也是因为她摆出了一副白富美“外国公主”的架势——如果,她被打回原形,甚至连进入王宫的门票都得不到。   可见,即便是童话里的爱,也是市侩的。      苏南转过的侧脸,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你问我这个问题,是想得到什么答案?其实你心里早就想好了答案,只是等着我入套。”   “你……”   “我如果说一见钟情,你一定是不相信的,用着准备好的言语挖苦我的可笑。因为在你的心中,相信的只有日久生情吧。”   徐惜哑口无言。      红灯跳过绿灯,车又重新行驶,路上并无其他车辆。   这个时间的街道,一路通明着路灯,却是静如这个城市已然熟睡之中。      “我只是觉得……你对我也未免太好了一点。”徐惜地下头,手在袖中蜷起,“又是领证,上门,作为我的家人和人交涉,还把我介绍引入你的圈子中去……”   “如果有一天,不,我们有一天结束的话,你要怎么收场?和你的友人解释,被名流权贵嘲笑?”徐惜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怎么收场?”   “是因为这样,你才觉得压力大了吧。”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家大业大……”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徐惜楞了一下,过了会儿,低声说道,“你不过是在游戏人间罢了。”   像苏南这样一个总显得世事漫不经心,嬉皮笑脸的男人,如果有一天忽然认真地说了什么的话,徐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我们……我只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攀不上您这样的大少,如果说婚姻只是您用来调剂生活的调味品,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徐惜温静地说着,“或许你们这些崇尚开放的大少会觉得我这样的想法老派吧?可一个女人,能有多少青春年华,我只是一个‘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的普通女人。或许会找一个同样普通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这样的想法可悲吗?   徐惜觉得并不难过,或许她这一辈子是注定要寡爱的,但每个人活着的理由却不尽相同。轰轰烈烈用青春去换爱情的,也可能是以一生去品尝它的苦果的。   人生的选择,各人都是不同的。于她而言,自小就是父母离异,稍长后就是一边学业,一边挑起家里的担子——对她来说,安定才是她真想想要寻求的东西。   安定,哪怕是平凡的。   这世上众多的幸福本身就是平凡的,谁能说不凡才可以等价为幸福呢?      “我想找的男人么,”她轻声笑笑,“只要人好,会过日子,那就行了。”   “哪怕是配不上你的?”   “这世上又有谁和谁是完完全全,分毫不差能配上的呢?你认为配不上我的,许换了其他人,用了旁的标准,还是我配不上人家呢。”   “你既然那么没有‘等级观念’,”苏南对她说道,“那要不要和我试试?”   徐惜不理他,“才不。”   “这回可真不是说笑的。”      车在邵筱筱家的楼下停着,苏南转头和她说,“你一直觉得我不可靠,不会过日子,难道这就不是偏见了吗?”   徐惜一时想不出回什么话,苏南倒是靠近了她,在这样的空间内,CD中还放着不知名的曲调,两人就连呼吸都能听到。   也只不过让徐惜有一瞬间的紧张,苏南又用了平日调侃的口气,“或者说……有钱是份罪吧,连追老婆都要被歧视的?”   他这装可怜的话语,让徐惜扑哧地笑了出来。   她就故意说道,“旁人有钱算加分,你嘛……勉强给个89分。”   “算优了?”   “不,一百五十分制的。”徐惜狠狠说道,“就给你打八十九分,差一分及格,郁闷死你。”      虽说是这样,她脸上却是带着笑,眼中别是狡黠的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下一章有吻戏,咳咳。 留言不?留言不? 据说写纯肉文的成绩都比此文现在好,555…… 匿风:作者的呢的节操呢!节操呢? 小江:被jj默默地撸掉了 匿风:= = 再去给我撸回来 感谢给小江提供了免费布景的匿风大人 话说卖萌结束了,私底下和匿风约定好,毕竟写多了剧透,这些都是匿风的梗,大家注意也去给原着撒撒花。这篇文呢原本两家是没关系的,只不过因为两个作者是机油,于是……这些人就果断混一起了。 ☆、苏南   “不,一百五十分制的。”徐惜狠狠说道,“就给你打八十九分,差一分及格,郁闷死你。”      虽说是这样,她脸上却是带着笑,眼中别是狡黠的神采。   但她却没有等到苏南和她抬杠,两人一贯的相处模式一被打破,徐惜忽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又觉得两人的距离实在靠得暧昧。   “我……”   苏南抚摸上她的脸颊,继而互似挑逗般地,指尖抚挲过她的嘴唇。   然后轻轻地印上了一吻。      初时只是如试探般地轻柔,但到了后来徐惜自己都不知如何就下意识地回应对方。   身体随着感观的支配,却是意想不到的温暖。仿佛连大脑都停止运转了。   直到被搂住了腰,徐惜才反应过来要躲开。      “够了!”她推开他,然而心悸却未停下。   嘴唇是很难被讨好的器官,一丝的不愿意都会让人犯恶心,然而刚才那一刻她明白,自己到底是不讨厌他的。      推开他,徐惜很明白一个女人该如何地表示拒绝,任何的犹豫在情爱中都容易变作欲擒故纵的暧昧。   她是一个良家女子,所以当她想说拒绝时,那么就是确准了的坚决,不给人一丝幻想。      然而作为一个风月场的老手,苏南更是明白徐惜的这种心理。   与其此刻进一步,而让她得到拒绝的机会,不如退一步,给双方缓和的机会。      徐惜冷着脸,有些狼狈,“今天太晚了,我先走了。”   苏南没有强留她,只是说道,“你想要的那种对象,你没和我处过,怎么知道咱们不合适呢?”   徐惜没理他,狠剜了他一眼,就走了。      脑海中仍然回响着苏南刚才的话。   ——你没有和我处过,怎么知道咱们不合适?   会合适吗?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的讨厌他。   甚至是有着期许的,更是让自己心惊的事实。      明明知道这样会让自己进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但女人的动心实在是难以捉摸,徐惜却又清楚自己是该和他开始保持距离了。   再这样下去她在玩火,而无疑结果,地位、性别,最后吃亏付出代价的只会是她。      开了钥匙进门,难得邵筱筱煲剧,这个点上竟然没有睡觉。   看见徐惜回来了,打了个哈欠,邵筱筱就把电话扔给她,“刚才你家郭帅哥来电话了,现在要不要打回去?”   “谁?”   “郭谦晖,难道不是你家亲爱的吗?”   徐惜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他没事怎么打你电话,就算要找我也找不到这儿来吧?”   “大小姐!”邵筱筱不悦道,“还不是因为他打你电话不接,只好打到我这儿来了。害得人家半夜被吵醒,只能起来看美剧。”   “……”其实你只是想看美剧吧?      对着一个正犯起床气的姑娘,徐惜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翻了下手机,因为开着静音,现在翻出来果然有六个未接来电。   随口问了句,“他来说什么?”   邵筱筱回道,“你们俩的事,他会和我说实话吗?大概就是想约你出去吧。”      这个时候徐惜已经翻到了未读短信。   郭谦晖:我回来了,有空出来见个面吧。      邵筱筱凑头看了眼,“哟,他真有脸说这话呢。”   “就当是寻常朋友问候吧。”徐惜也不以为然,事情过得久了,她连火气都不带一丝。   邵筱筱挑眉,“难道你会把他当了是普通朋友吗?”   “不会。”徐惜干净利落地回道,“我当他路人甲。”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他当成了死人。”   徐惜问道,“死人能和我在半夜发短信吗?”   邵筱筱道,“不能。”   徐惜摊摊手,“所以……一个死人和我发短信,我可不想置身在一部恐怖片里。”   邵筱筱一臂的鸡皮疙瘩,“半夜别说这个,我更睡不着了。”      她这么说着,徐惜却悠哉悠哉哼着小调走了。   邵筱筱对着她背影瞪眼,暗恨这丫头学坏了。      *   天气越来越冷,邵筱筱这儿是常年一个人住惯了,棉被毯子并不多,趁着周末,徐惜也决定回家看看顺便搬两床被子来。      近乡情怯,越到家门口,徐惜越是不知怎么迈进门。她如今是个“孕妇”,被她妈见到了少不得要被各种唠叨。   但不进门又不对,出去住了那么许久,也总要回家看看。更何况这几日她不在家,就怕动迁组在这会儿又忽悠了她妈些话。      回了家,干巴巴地叫了声妈,然后果然因为“孕事”被她妈念叨了许久。   直到最后外婆看不下去了,让徐妈妈出去买菜,才算安静了下来。      徐外婆似乎是早就有什么话想和徐惜说,打发了女儿出去后,和外孙女直说,“你不在的几天,动迁组又来过人了。”   果然如她所料,徐惜问道,“没说什么话吧?”   “当然有,拿了咱们家的户口一个个确认。你舅舅家三口人以前已经享受过一次动迁福利分房了,他们硬不让算这三个户口。”   徐惜冷哼了下,一点都不可惜,“我妈是怎么说的?”   “她不知道。”徐外婆叹了口气,“动迁组的人来了,我就打发她出去,这样的事怎么好叫她出面呢。至于我就一人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和他们顶着,我是个老太,他们还能拿我怎样呢?”      徐惜想到了这个场景不由笑了出来,外婆除了在儿子身上糊涂了回,这一辈子就不是个吃素的角色。   一个老太太,一人一把椅子晒着太阳,任着对方说得天花乱坠,她横竖就是装聋作哑,那些办事员能怎么办?光天化日地给老太太两下拳头吗?   老太太这样的岁数,在大街上摔倒了都不敢有人扶,素来只有人敬而远之的,还真不会有人敢横的。      徐外婆说道,“如今我看他们大概也是松了点口,给我们两家,一家一套两室一厅是争取得到的,只是现在还在讨价还价的时候,他们有过这么个底线,却还不会这么快就露底。”   这也是正常的。   其实动迁又哪里难谈了,只是双方都爱玩变卦,互相谁都信不过谁。原本好好的只是一句话的事,双方达成了协议,就解决了,然而就是因为双方都没诚信,都爱玩临时变卦,所以才会中间僵持着到了最后一刻才定下了。      至于诚信……买卖中的诚信,只在于有无背叛反悔的必要。   谁都知道什么是一个合理的价位,然而户主自己先说了,动迁组才不会理会户主的“实诚”,压价是必须的;反之动迁组要轻易的许诺了一个令人满意的价,那户主又会再抬价。      徐惜盘算着,一家一套两室一厅,在偏远城乡结合部,这样的房子出手能得到多少钱?更何况动迁分的房,在三年内是不能再出卖的。   她家原本在这个地段住得挺好的,然而动迁,却连原本的居住条件都达不到的话——这样的动迁,谈何补偿了?   并非徐惜贪婪,实在是如今这个价格,她家要不就退出城市,去城乡结合部,要不就去睡大街。      “还没到最后一步,实在不行,咱们也总要争取一下。”关系到一家生存的问题,如何就不争取了。   徐外婆也是这个想法,“最多咱们就当钉子户吧,别看那些动迁组的主任来一口一个劝说的。哼,也就是你妈听得进去。”   徐惜点头,做钉子户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到最后动迁组会隔三差五地来骂门。      听包办此事的黑社会楚光头说,他接办过许多这样的业务,有一户人家听了他的话死活不搬要抬价的,周围的邻居都搬走了,房子都开始拆了。街道楼梯上都扬着粉尘,铺着瓦砾泥沙的,卫生情况别提有多差了。   最可恨的是,动迁组为了强制他们搬走,甚至到了他们家楼上,往他家的晾衣架上泼粪水。      徐惜觉得,这样的日子如果是家境好一点的,谁想受这个气了。但如果对她家来说,多抗争一个星期一个月的,就能多几十万,哪怕是十几万的,这也能大大改善了她家的住房条件。   毕竟,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能再短短的一两个月赚到几十万呢。      只是外婆年纪大了,还是少受点这样的苦为好,至于徐妈妈,徐惜把她定性为一个容易坏事儿的人。   或许是自小的经历造就的,徐惜胆子大,这样的惊吓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谁欺负她,她就再欺负回去。   但徐妈妈被这样恐吓个一次,大概就心里承受不了。      于是她心里记下,先要出去租房安置两位长辈。至于当钉子户这样的粗活,负责和人周旋的,还要她来顶上。      徐外婆说完了这事,接下的就是问着外孙女的婚事了,“前几天让你妈和你说的,你的婚事怎么办呢?”   徐惜瞬间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和外婆说,你们俩有什么打算?”徐外婆很干净利落地问她,“难道你想大着肚子去结婚?别看你们已经领证了,办仪式还得要快。”      大着肚子已经显了怀嫁进门的,外婆这代人都认为是不好看的,显得女方巴着男方娶,失了女方的尊严。   徐惜却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犹豫看在外婆眼中很是不悦,“怎么,你们还不想办婚礼了?”   “不,不是……”   这样外婆脸色才好看些。      还是说实话吧,徐惜想着在家吃的这些补品,就觉得胃疼,都已经有家不能回了。   如果是外婆的话,还是能够理解她的吧。      “外婆,其实我没有怀孕。”   “什么?”   “我没有怀孕。”      框的一下,徐妈妈开了钥匙进门,脸色铁青地抨上了门。   徐惜傻眼,心知这次是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 555 大家热情一点啊,果断地,没有发文前呢,本文的更新速度是日更一万字,可自从发文后,每日的速度都达不到一千……原因么,因为长久的冷落,作者滴热情被消磨了。 解释这个问题,总显得作者冷漠,说到了最后还是作者在膈应人,原本不想谈到这上头来,但呼吁了半天,除了老生常谈,其实作者也不想在自己辛苦写的文下发“大家留言”来打断文章的连贯性。 一日爆发呢,小江不是做不到,刚开文的时候,期盼着大家踊跃留言,试过各种法子,好声好气说的,或者用更新刺激的,一天更新个五六章……可是如果作者三更的留言量和平时一更的留言量相等,是该多么心寒? 打分很累,写文也很累。 不想说留言的事,但实在是冷到不得不说了。 ☆、邵筱筱   真相,向来是纸保不住火的。      再怎么说,徐妈妈也是她亲妈,瞒着家人,这的确是不厚道。但徐惜又明白,她妈这个个性实在太会坏事儿。   徐惜当然不准备瞒一辈子,至多等动迁结束了,反正也不会超过两三个月,到那时候解释清楚也比现在直说的要好。   但现在直接露了馅儿,她真想把自己给咬死得了。      徐妈妈一脸铁青,冷嘲热讽,“好啊,你现在是出息了对吧,连你老娘都敢骗。”   “妈,我哪儿敢呢。”   骗都骗了,哪里是不敢的。   徐妈妈恨得咬牙切齿,“不是我今天这么听到,你准备瞒家里瞒到什么时候?”   徐惜讪笑,“妈,这不挺好,你女儿不是那种糊涂虫,搞大了肚子没人要的,不是挺好。”      先前呢,以徐妈妈的老观念想起来,的确觉得女儿这是“伤风败俗”,可现在好不容易思想工作做通了,又和她说一切是假的,心里滋味也不好受。   “哼,你化验单是怎么回事?”   “……找人通关系开的假证明。”   “结婚证呢?”徐妈妈尾音上扬一个八度,大有她敢说是假的,就家法伺候的架势,“婚姻大事也能儿戏?”   “结婚证是真的。”   徐妈妈这才罢休,“谅你也不敢造假。”   徐惜心想,结个婚成本就九块钱,造个假证倒不止这个价了,她为什么要造结婚证的假了。      外婆不像徐妈妈这样想得简单,一琢磨就明白了,这全都是为了房子。   其实想通了,徐外婆在这一方面比女儿变通得多,甚至说对于如何来事儿,如何玩弄手段,她比一般的年轻人都要清楚得多。   如果她和徐惜是一辈人,同一个年龄,徐惜甚至还不一定玩得过她。      不就是为了分房找人结婚,开张假证明怀孕,徐外婆心理负担不重。同样对于假结婚,徐妈妈想的是女儿会不会所嫁非人,女儿女婿有没有感情,而徐外婆考虑的现实更多。   但这个话不好在女儿面前问,以免她又是脑筋转不开。      等女儿盘问完了外孙女,徐外婆才把徐惜招到小间里继续问话。   压低了声,直接问了,“你和外婆说,这场婚事也是你作假的,对不对?”   徐惜张望了下外面,特怕被她妈听见,“是。”   “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也算会动脑筋了。”徐外婆叹口气,“比你妈强多了。那个人可靠吧,有没有应许什么条件的?”   去陪他哄个老太太,然后……好像就没有了吧。   “没什么条件的。”   “会不会是看咱们家动迁,也来骗钱的?”   这个徐惜绝对放心,“不会。”   “那么相信他,小心被骗了。”   “其他人兴许还会,他么……不会的。”徐惜想了想说道,“他是我朋友。”   “朋友也不行。不是个小数目,你想清楚了。”   对平常人家来说,的确不是小数目了。      但徐外婆知道自己此刻说这话也算是白说,都已经领了证,总不见得现在反悔,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徐惜又说道,“妈这儿……”   “我担待着。”   “有您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徐惜说道,“原本这事儿就想和您先透个底,现在连妈都知道了,您防着点,千万别让她说漏了嘴。”   外婆精着呢,“我知道。”      难得回家一次,徐惜没当得成皇帝,却被她妈当成了罪犯,吃完饭特讨好地去刷碗,以期表现良好,徐妈妈能放过她一码。   谁知活干完了,徐妈妈还没忘记,“虽说你们现在没孩子,也不用担心大着肚子。但好歹咱们家是开了假证明的。”   徐妈妈开始心虚了,“要不你们快点结婚,快点怀上,这样也就糊弄过去了。”   徐惜脸都绿了,“生一个?”   她和苏南两个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足一个月,就为了让徐妈妈不用天天心虚,赶快去滚床单?      在徐惜心里,滚床单和生孩子是两个概念。   徐妈妈不知道小两口其实是假结婚,还在继续说服女儿,“你也不小了,三十之前生完孩子,也省得以后再遭罪。你妈我也还走得动,能给你带带孩子。”   “妈,这事儿,不急。”   “哪里不急了。”徐妈妈的心里可虚了。   “我就是现在结婚,等怀上了也要多久呢?孩子还是你想要就能要的,谁当娘之前自己是知道做好准备的?”      徐妈妈心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她是想要孩子的,但知道怀上徐惜的时候,年轻的徐妈妈第一个反应只有慌张:她觉得自己并没做好准备。   明明已经是合法婚姻,但孩子的到来总还是让母亲措手不及的。      “怀孕还是人为能控制的了?这是个缘分。想怀就怀上,这事儿毕竟不是自动售货机,下了币子按个键就滚瓶饮料。”   徐妈妈点头也就饶过她这么一回,“那么婚事总是要办的,我不管你们小两口以后怎么过,什么新式的旧式的,你妈我就是老一套,不穿了婚纱请了宾客来,这就不叫结婚。”   婚礼呢……这问题又转回原地了。   “现在不是事儿多吗?”   “我不管,那小子既然要娶我女儿,以为领了证就算把人拐跑了?”徐妈妈下了最后通牒,“他要有点诚意,就该早点来提亲。”   指了徐惜,“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叫了人来看的,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给我再见他了。”      *   这话把徐惜郁闷得想哭,找了邵筱筱吐露心声,没想到这姑娘特没义气地幸灾乐祸,“你妈这话说得不是挺好,人家是毕业证和结婚证同领,你是出生证和结婚证同领,这不是挺风尚的么,小妞。”   “你就使劲笑话我吧。”徐惜真头疼了,“我和我妈说,最近事儿忙,晚些办婚礼,她就气上了,直接把我赶出了家门,说什么女大不中留,尽想着便宜臭小子。”   “那你便宜他了吗?”   “啊?”   “你们现在是属于一垒还是二垒、三垒的?”   徐惜扭头,又有些心虚,“开玩笑,就是个假结婚的。”   “真的只是假结婚?”邵筱筱逼问,“难道就没有任何火花的?”   “火花你妹,我和CAD火花,也不会和他火花。”   “CAD是什么?”   “你知道EXCEL是什么吧。”   “知道。”   “那你会和EXCEL擦出火花吗?”   “……”   “那不就行了,我和他就是这么个关系。”      谁知邵筱筱忽然就唱起歌来,“你伤害了Word,却Excel而过,你Access的贪 婪,我Outlook懦弱。One泪Note过,回忆是多Binder,只怪自己Mail你PowerPoint……”   徐惜石化着脸,实在不得不夸筱筱真乃一能淫。   邵筱筱哼着小调,然后说道,“所以你就错过了word的怀抱,投身向excel了。”   “……我用CAD。”   “难道你一辈子只用CAD一个软件吗?”邵筱筱说道,“爱情来了你就该抓住,难得有一个傻逼会喜欢你,错过了这个人,就该轮到你傻逼了。”   “女孩子,说好不哟这么粗鲁。”   “这里有男人吗?”   “没。”   “那我要淑女给谁看了?”邵筱筱一点都不在于形象,“你知道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两个人一起犯贱,突然要有一个人不犯了,另一个就傻逼了。”      “别在人家愿意对你犯贱的时候,可着劲的折腾着人家。等把人折腾走了,傻逼的就是你了。”   说完,还不等徐惜细细地去品读她的“名言哲理”,熟稔地拿起徐惜的手机按了个键,“姐就帮你到这里了,Alexandra,自己冲吧。”   然后就关上徐惜的房门,走了。      徐惜被她这一连串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电话,直到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心肝儿,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   “……”   邵筱筱拨的竟然是苏南,徐惜真想在此刻摔电话。   可她还真舍不得摔她的苹果。      “有事吗?”   “没事。”然后说什么,说她打错电话了吗?   “真没事?”   “你想我有什么事呢。”或许是被邵筱筱弄得有些火大,徐惜不假思索地狠道,“当老娘找你出来约炮呢。”    作者有话要说:“你伤害了Word,却Excel而过,你Access的贪 婪,我Outlook懦弱。One泪Note过,回忆是多Binder,只怪自己Mail你PowerPoint……”——来自微博 “Alexandra,come on”=“Alexander,come on”(或者是Alejandro)经典的美剧台词 中国版,就当做是“阿米尔,上”,或者是“阿瓦古丽,上” 我想着下一章徐惜要怎么回答 小江:妹子,你太彪悍了,“约炮”苏南,果然这文是要肉了吗? 徐惜:不是据说你因为成绩惨淡,准备用通篇纯肉来赚观众? 小江:= = 妹子,你毒蛇到我了。 徐惜:把我当成AV女主一样给人卖肉的后妈你,没资格说这话! 小江:……原来我的下限已经这么低了 ☆、徐惜   “你想我有什么事呢。”或许是被邵筱筱弄得有些火大,徐惜不假思索地狠道,“当老娘找你出来约炮呢。”   说完她就恨不得打嘴,陪着邵筱筱,果然节操默默地飘走了。      电话对面,显然一愣,然后很是雀跃地说,“心肝儿,你总算是觉悟了。”   “……”徐惜默道,“大哥,就当小妹和你开个玩笑好不?刚才和闺蜜聊high了。”   “我可没听错,你既然预约了我,就要对人家负责。”   “你以为这事儿是翻牌子?”   “明显你能翻的牌子也只有我这一张。”      这是在怀疑她的市场不行了?   作为一个女性,在这一点上,被人怀疑到魅力的问题,都是敏感的。      “谁说我没别的牌了,赶明儿我就去人民公园东门举块牌。”   “……你还是翻我吧,省得你被别人翻。”      徐惜笑过,原先以为经历了那天晚上后,他们再面对必然会尴尬。   然而在苏南这货身上实在是把没脸没皮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两人面对就根本生不出半点尴尬的气氛。      “到底是有什么事?是动迁出事了,还是家里说什么了?”   “……我通常找你都是为了这些事吗?”   “不是为了这些事,你会来找我?”   “不会。”她只会对他敬而远之,“但这次真的没事。”   “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吗?说出来吧,不要紧。”   “真的……如果我说是因为朋友开玩笑,错打了电话,你会相信吗?”   “像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我真的没事找你。”   “那就是想我了吧。”苏南说道,“通常一个女人打给男人,欲言又止,说是没事的时候,其实只是想他了。”   徐惜无语,“你太自恋了。”   “我对你有信心。”      有什么信心了?      “你没事找我,我正好有事找你。”苏南问道,“下周什么时候有空吗?”   “怎么了?”   “我们去一次金店。”   “去金店做什么。”   “总要去买婚戒吧,这件事要我们一起去。”      买婚戒的问题么……   徐惜装傻,“不过就是领个证,你还假戏真做了。”   “我现在就想来真的。”   “你……”   “先别那么快拒绝我。”苏南对她的心里摸得很透,“你现在这样,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徐惜不语,她妈的确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就当是演戏吧,反正你也不会吃亏。”补充道,“你的假戏未必不是我的真言。”      徐惜到底是没有应许,最后挂断了电话。   苏南却是头疼了。      彭晏然看着推门进来送资料,难得看老板这样子,心情大悦,却又不好真笑出来。   “怎么了,咱们老板娘给你苦头吃了。”   “先苦后甜,遇挫就退不是男人。”任着女秘书占着口舌便宜,苏南忽然问道,“你知道怎么讨好一个良家姑娘?”   “就你身边这些的?”彭晏然嘲道,“良家的呢?个个都是花姑娘。”   “……你老板娘。”      彭晏然当然知道问的是徐惜,“这样的姑娘,你看着她像白兔,可心思精明着呢。”   “怎么说?”   “我只是琢磨着,寻常人家的女孩,到了年龄的话,大概就是父母安排着相亲吧。相亲,然后看得对眼的,就一次次约会。”   “约会。”这他倒是能考虑,“然后做什么事才能讨好姑娘呢?”   “吃饭和看电影吧,上班族的话每周见个两次,就算幽会了吧。”      共同吃个几次饭,看几场电影,便算是了解了?然后这样的陌生人仍是用着客气的语气见了双方的家人,就这样相敬如宾地结婚,组成家庭。   那么爱恋呢?      作为女性的彭晏然自然会有些不甘,然而这些考虑却没必要为外人道。   “接着,如果差不多的话,半年或者一年的,就会结婚吧。”   吃饭加吃饭,加吃饭,“这样就结婚了?”   “是啊,双方没什么看不顺眼的,自然就结婚了。”      “那之后呢?”苏南问道,“怎样再讨好女方?”   彭晏然笑了出来,“已经结婚了,奴隶奋斗成了将军,公主成了黄脸婆了,那还要什么讨好了。”   “所以,”苏南总结了下,“你是想告诉我,婚姻就是男人请女人吃几次饭,看几次电影。用这种方式就解决了两个人的一生?”   “你难道没听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彭晏然反问。      一个指环套住一个女人,从此以后奴隶变将军,这是婚姻的实质,爱情马拉松的结局。      虽然回答的是如此冷漠与悲观,彭晏然却还是建议道,“其实讨好一个女人的话,很简单。”   徐惜这样一心只想把日子越过越好的女人,彭晏然自觉同为城市白领女性,她很明白她的心理。   “要讨好一个女人的话,就是告诉她自己愿意为了两人共同的生活负责。一个男人的责任心,比其他的品质更让人青睐。”      一束九十九支的玫瑰抵不上一纸九块结婚证的可靠,一千句甜言蜜语揉碎梦中比不上一句眷恋的力量。      “你要想追求老板娘,就该好好策划下未来的生活,至少女人都是喜欢安定的。”   “说了等于没说。”   “你们领证了?”   “领了。”   “那你们还折腾个什么呢。”说起这个彭晏然也有些八卦了,“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从没听苏总你说过有女朋友啊,怎么一下子就结婚了。”   苏南神秘地笑笑,“遇到好妹子下手要快,谈恋爱谈那么长有什么用。”      男女之间的爱恋莫过于激素的迸发,长时间的恋爱并不会将感情积淀,只会消磨精力。   这样的话语,甚至化成了彭晏然心里的一道伤疤。   她喜欢的那个人,口口声声的爱她,七年的“爱情长跑”,至今却没领一纸婚书。      彭晏然是个女人,她也会心疼,不仅仅是这样爱恋的意义,还有的是无尽消逝的曼妙年华。   说是爱她,却又总在最后一个关头退缩她已经等不起了,也放弃不起了。这样一个年龄,放弃一段关系和坚守一段关系是同样的艰难。      有些羡慕起徐惜,确实恋爱的话一两年内进入婚姻才是最佳的时机,却又有点埋怨戳中她心事,让她无故躺枪的苏南。   “懒得理你。”   彭晏然想道,恋爱中的狗男女实在讨厌得很。      这成双成对的都是狗男女!      才走出办公室,前台刚从大学毕业的实习生王怡就来说,“彭姐,曹小姐来了。”   “她来了。”彭晏然一点也不意外,“又来送‘池上便当’了。”   王怡笑了出来,“彭姐,人家那是大小姐亲手做的爱心饭盒。”   “不就是便当了。难道她曹大小姐做出来的会味道更好点?”      曹丹华,就是她们所说的那个孙大小姐。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位曹小姐和他们苏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又有点说不清的血缘关系。   平时对整个公司的人又是笼络,又是逼问的,俨然把自己当做了是半个女主人。   大家也心知肚明,其实有钱人那一套门当户对,按着家世,他们也的确配得上。更何况,有钱大少不乏是私生活花天酒地的,但最后做老婆的那个都还是他们那个层面的名媛。      原本就算大家心里看不上,却也明了,不敢得罪,都以为这位曹大小姐,日后就是正宫娘娘了。   而如今众人都知道苏南已婚,虽然没见过正牌大房,但对于这位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大家乐得看她笑话。      曹丹华来了,首先是拿了两个纸袋拎给彭晏然,“大家也辛苦了,麻烦彭秘书你了。”   彭晏然暗笑接过来袋子,看了眼上面的标签,这位大小姐又是来用小恩小惠收买人来了。   也不多话,知道她要急着去见苏南,彭晏然就道,“曹小姐也辛苦了,苏总现在办公室。”   曹丹华谢过,扬着头就进去了。      实习生王怡等她走后,凑了过来,“好浓的香水味儿。”   “你觉得好闻吗?”   王怡摇摇头,“她想要施展魅力也实在太蠢,原本女性身上就自然散发激素,她就这么用机械的味道遮掩了,实在是笨得很。”   “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王怡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哪能呢,就是多看点星座书。我就看他和苏总两个的星座绝对不配。”   “……要是咱们老板娘和她一个星座呢?”   王怡很确定地说道,“那她们的金星或者月亮一定不是落在一个位置。”   “要是她们同一天生呢。”   王怡苦着脸,“Jess姐,其实你就是想拆台吧。”   “少研究点你的神棍学,”彭晏然没否认,“你的问题就是,书看的太少,想得太多。少浪费点时间算你的桃花运。”      走到楼下的经理室,推门没人,在这个中午的饭点时间,彭晏然也是了然。   到了会议室,一众人都在里面凑着打牌,看到彭晏然走进来,就见谢朗带头那了会议室当牌室,两个经理,还有人事、行政这两处清闲部门的主管也聚着。   一手饭盒,大家讨论着吃的,一手打牌,也有观战的。      见到彭晏然,杨伟很是二木头地站起讨好拉拢,“彭姐要不要一起来,吃过饭没有?”   彭晏然提了袋子放下,“有人请下午茶。”   打开精致的纸盒,都是看着诱人的泡芙甜点,就有女同事说,“Jess你真大方,只是这个时间咱们都还吃着中饭。”   “借花献佛,有冤大头愿意请呗。”   众人皆了然,“又是大小姐来了。”      谢朗也知道这事,看着笑话,却和彭晏然说,“你们真太坏了,吃着人家的,还背后说人坏话。”   彭晏然毫不理会,“我还想问谢总来做什么?公然到我们这里带头捣乱?”   谢朗并不属于这里,“还不是这个尴尬的时间点,想去找你们老板,就听说大小姐有约。”      谢朗刚才的话说得确实让大家有些尴尬,却又有女同事马上解释说,“咱们哪里就想贪图她这些‘小恩小惠’的收买了。谢总,你是不常来不知道,这个曹大小姐真是手伸得长,对男的她就贿赂,对女的,哪怕我们是去汇报工作的,都要刁难盘问,真当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谢朗神色听罢就看着彭晏然,自然要算起办公室暧昧的话,彭晏然更是被曹丹华清算的重中之重。      彭晏然却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抱怨什么。天生性格如此,懂她的人不会也会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不懂她的人,就算抱怨也不过是拉低了自己的格调。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样的话,她明白,却绝不会是她办事的基调。    作者有话要说:小彭的cp不是苏南,苏南不吃窝边草。没结婚前,他搭讪的女人么,通常是那个性质的……大家懂的,我不说了。 有多少童鞋以为这章会卖肉呢? 小江:约炮呢,传说中的约炮到哪儿去了? 徐惜:我不出卖果体。 小江:呵呵,吃不到肉大家多难受呀,要不…… 徐惜:不! 小江:就这样吧,不给吃肉汤呢,就上小三。 据说本文将要开始进入虐男女主阶段了。 可尾毛……作者是这样的激动呢。 被众读者拖下去暴打 另外对徐惜妈问题的回应,原本发在14章,但在最新更新里也贴一个。 这是我写到目前为止最憋屈的文,成绩最差,回响最不好,还因为配角人物被人掐——却也是我文笔至今最成熟的一篇。 这是作者至今最饱含心血写下的一篇文,当它第一次以雏形方式呈现在我面前时,小江对它充满着希望……然而似乎正应证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激情被时光消磨。更可恨的是,jj模式,每上一次月榜,每回就要被无缘无故地掐一次。 以下贴14章的回应: 第一次发现竟然会有人因为非主角人物来打差评的 最后一次说到这个问题吧,我觉得这个妈人物性格上有缺陷,却没什么错。 谁的性格里没缺陷了? 她照顾老的,抚育小的,不是因为她一份好良心的话,老的去睡马路,小的被后妈弄死,这样就“精明”了,对吧? 说她做这些是义务,所以不得不为之的,那么外婆对舅舅来说就不是义务了吗?徐惜对她父亲说起来不是义务了吗? 自私,还是善心,原本就是人生的两种抉择,徐惜妈是有缺陷,但谁没缺陷了?这个社会上自私的人还不够多,善心的人还不够少嘛? 或者徐惜妈和她的弟弟、丈夫一样自私,那时候她刚离婚年纪轻轻,甩了老妈和拖油瓶女儿,让她们去死,然后自己去嫁人,投奔大的前程……嗯,这样就是个“聪明”人了。 别提义务,如果说义务的话,那么舅舅和徐惜爸去做什么了。 众人不去谴责造成这场悲剧的男人,却去苛责一个为了一家老小尽心尽责的女人。当时如果不是徐惜妈的话,徐惜一个十岁孩子,能谋生吗?徐外婆老了,去睡马路吗? 如今,总算把女儿拉扯大了,哦,翅膀硬了,所以大家站在徐惜的立场上认为要去谴责“她妈”?小时候靠她养,长大了,就说风凉话,这样的人实在不孝至极。 徐惜没有这样做,写一篇文取悦于同样思想观的人,原本是不需要解释的。作者永远无法取悦所有人。 小说呢,大家是快意恩仇,可要现实中,有这样的一个妈妈,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了,然后女儿恨她“不精明”,难道就因为这个,还要断绝关系吗? 这总是她妈。 ☆、24 杨伟   24、杨伟   等过了中午重新开工时,彭晏然又回到楼上,正好遇上曹丹华哭花了眼妆,一脸黑乎乎的眼线液,对着镜子使劲擦。   曹丹华回头正好见到彭晏然,很是惊讶,“彭秘书?”   彭晏然干笑,“曹小姐。”真不想在这样一个尴尬时分见到他。   曹丹华一脸的狼狈,却又强自打起精神,“下午上班了?”   “是啊。”   曹丹华没有工作,自从大学毕业后,她就是个“名媛”了,也去父母的公司实习过一两个月,作为大小姐除了指手画脚什么都不会,她自己被众人架空过得很不愉快,众人见她走了也是谢天谢地。   这样的一个“名媛”,每个月就是到父母那儿领了生活费,日常是和朋友逛街、上美容院――至于你问她这样的生活会不会米虫到坐吃山空?   她既不用营生,大姊已然接手父母的产业,对她来说即便不工作,往后就是向亲人要要生活费。其他的父母也给了她信托基金,不但饿不死,还能让她当一辈子的“名媛”。   这样的生活,如果曹丹华还能有什么可以称为“事业”的话,那么也就只有“爱情”了。   除了抓抓几个小三,大雪天赤着脚在顶楼等着“情郎”,就是各种地窜在“情郎”的公司看着哪个女员工的美貌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曹丹华心里很清楚,苏南身边的那些女人,通常都不过是应酬上的,他会在夜店专点一位叫做瑶瑶的陪酒女,曹丹华也不下多次去“争风吃醋”,但事实不过只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罢了。   对于这些女人,曹丹华向来是很有自信的,她要家世有家世,就冲着这一点,笑到最后的只会是她。   然而正是这样的笃定,当她听说苏南已经结婚后,实在是难以置信。   更让她气愤的是,直到自己冲过来探问究竟的时候,苏南都是大方地承认了这个事实,显然一点也不认为这是对她的“背叛”。   曹丹华不想把这样的狼狈给彭晏然看到,但既然看到了,也只能勉强地撑着场面。   “彭秘书知道你们苏总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这个……是苏总的私事,我们做员工的不好打听。”   彭晏然心想,曹丹华以前还把自己当做了小三,到公司大吵大闹,又到自己的住处小区到处张贴骂她勾引人男友的传单告示。前不久还在莫名无故地针对陷害着她,也真不知道曹丹华现在脸皮怎么能这么厚,想从她这儿套得信息的。   以彭晏然的性格,她不屑于为自己辩白,也不屑于奉行“会哭就有奶喝”的嘤嘤乱哭,但这些不是说她什么都不计较,是个没心眼的人。   或者曹大小姐是贵人多忘事,这世上只有她能按着别人头地去冤枉去**,等事情过了,连个道歉都不必说。谁都应该屈服于她的“公主病”,默默原谅她。   曹丹华也实在不会看颜色,已经吃了个钉子,还再问,“你知道那个贱【人是谁吗?”   “你说老板娘?”彭晏然故意气梗她,“这事儿我又不关心,又怎么会知道。”   言下之意,也就只有她这么无聊的人,会死盯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并自以为是的活在自己的臆想里。   曹丹华没听出彭晏然的嘲意,或许头脑简单如果还有个好处的话,就是曹丹华或许会为此延年益寿。   但“老板娘”三个字又让她火大。   声音尖利,“你叫她老板娘?她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   彭晏然道,“她和苏总领了证,无论是法律还是**上都是最合法的夫妇了,难道她不当得我叫声老板娘了?”   曹丹华说不出话,气指着她,眼眶下花着的黑色眼线液让脸看起来滑稽可笑。   “倒是曹小姐,你无故的侮辱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这一声‘贱人’骂的是谁?想必你搬了石头砸脚,一定比我更清楚吧。”   彭晏然伶牙俐齿,冷静干练,说完了也不等曹丹华反应,转身就走了。   事实上要等曹丹华脑筋转过弯来,也实在需要太长时间。只是听说,后来她在过道,公共区域乱砸大厦内的装饰花瓶踢翻物件的,很如泼妇。   楼下保安打电话来问彭晏然要不要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彭晏然想了想,曹丹华到底是大小姐,又是亲戚的,保了她的颜面,没让赶出去。   但这么一来众人更不会对她有好感。   要说例外,也是有的。   等下班的时候,杨伟匆匆忙忙地来找彭晏然。   “彭姐你救救我吧。”杨伟哭丧着脸。   彭晏然看他这表情,心说不妙,也没应承下来,“你先说出了收买事。”   “我把苏总的事给透出来了……我也不想的,曹大小姐就这么问我,我也不知怎的就说了。”   彭晏然很久没说话,脸上冷着让杨伟胆寒。   许久,她咬牙说了四个字,“你丫混蛋。”   “彭姐,我也是不得已……”   “你不得已个p。”彭晏然很了然,“是因为收了她的钱吧?”   “这……”   “你敢说没收过。”   杨伟本是来求主意的,却被个女人刁难,面子很下不来,“是收过,这样的情形,换了你也没办法。”   “她给了你多少钱?”   杨伟不语。   彭晏然却给他算账,“作为个男人,你真是太好打发了。”   杨伟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晏然冷笑,“她多久给你一次贿赂,算得频繁点一个月给你包个红包,你就觉得要拿她钱忠她事了?”   杨伟也自知理亏,“我也不喜欢这个大小姐,可咱们不能和钱过意不去吧。”   “没让你和钱过意不去,可给你工作,发你工资的是苏总不是她。”彭晏然道,“真是不会算账的男人,养活你的,是你的基本工资,还是这个女人打发你的几个小钱,这你还不清楚了。”   杨伟一愣,的确,额外地拿到曹丹华的贿赂他很高兴,但那些小钱怎么比得上一分稳定的薪水。   他在公司里已经是这个职务级别了,虽然比上不足,外放到子公司也能作威作福,生活很不差。   彭晏然嘲道,“真是个二愣子,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下杨伟也没有再辩驳的,反而是一脸的惊恐,“彭姐,彭姐,你一定要救我这次,我也是口误。”   “你么,”彭晏然吓他,“自求多福吧。”   杨伟真心懊恼了,“我也不想收这个钱的,可她是大小姐,拒绝了,会得罪人。”   “不能退,你照收不就行了。”彭晏然说道,“公司上层那么多人,你以为她就收买你一个人了?”   “你是说?”   “傻瓜。她收买了一众人,大家不敢退,就只能收,反正曹丹华乐意做这个冤大头。”   “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   “随便说点糊弄她不就行了,‘能力不足’难道还是我们的错了?”彭晏然下结论,“就你实诚,二愣子。”   杨伟是知道的,“这样一个女人,没有结婚就把员工不当人的使唤,好大的公主气。要是结婚了,咱们还会有活路了。”   和彭晏然求情,“彭姐,你这次真的给我出个主意。”   主意么……   “如果你得罪了老板,那么最好的补偿方法――”   杨伟认真地听着。   “就是去讨好老板娘。”   杨伟这次真的萎了,“可我不是已经得罪了?”   彭晏然没理他,“自己琢磨去。”   心里却是想到,徐惜的信息一泄露,这下八成要坏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杨伟……一个内涵的名字。   最近萌上了林师弟肿么办?原本想写个林师弟的同人小传,但小江去重读了《笑傲江湖》原着,原着里的林师弟实在让人爱不起来。然而看着看着……我能说我萌上了,任盈盈X东方不败cp吗?   任盈盈和东方不败,⊙n⊙b汗,这能cp得上吗?   小叔叔和小侄女的恋爱,嗯,如果我写这个的话,会不会写成恋童癖?   但突然觉得这俩人好萌,特别东方死的时候说,“我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你,青春美貌,别说是神教教主,就算皇帝我也不觉得可惜。”(差不多这意思就行了,大家自行百度)   这俩人能在一起吗?let小江研究一下 ☆、25 曹丹华   25、曹丹华   事情的发展比彭晏然想得更坏百倍。   也真亏曹丹华想得出,第二天等徐惜去上班,公司门前实习生小黄看见她,还背着包。   “徐姐。”   “怎么不进去?”   小黄显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指了指门口,躲在她身后。   这是处办公大厦的18层,和别的商务楼一样,高层中都是各家企业公司再次租用办公。   徐惜公司的门口,此刻聚满了人,许多是叫不出名字的熟面孔,都是同一幢大厦里不同公司的人。   大家都在指指点点门上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谁做下的,公司门前被用红色的油漆在玻璃门上写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死”字,更有张贴着一张用报纸剪贴了字的警告:   徐惜,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抢人老公做小三,你不要脸。   下面是各种虐猫血淋淋的图片,一个个死字,显然在警告恐吓。   徐惜并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事,就听人嘀咕起来,“这就是那个当事人小三。”   “够不要脸的,人家老婆都找上门来了。”   也有猥琐的人说道,“看着还挺漂亮的,去给个有妇之夫玩弄,啧,可惜了。”   “让开!让开,现在是办公时间了,请各位回工作岗位去。”徐惜挤过了人,把门上的警告撕了下来,又打了电话给人来清理玻璃门。   众人看着没热闹好看,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徐姐。”实习生小黄有些担心,“你不要紧吧?”   徐惜摇头,“没事儿。”   都是来看她笑话的。   她这个“小三”要当场哭诉了的,众人才算是高兴呢。这和**没半毛钱关系,本来大家就是爱看别人笑话的。   留着恐吓信,她却没扔。   细细地想了下,她甚至连“勾引”了谁的老公都不知道。   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可要是误会的话,对方连话都没和她通过,这个“大房”做事也实在草率又冲动。   自然,以曹丹华的公主病来说,总有她欺负了别人的道理,而一旦她做错了事,全天下都该来原谅她。   如果是普通的女性的话,被人这么对付,甚至是天崩地裂的事了,曹大小姐不会管她是不是误伤了人,也没必要确认,更不会管她如果误伤了人,会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多大的伤害。   因为她是公主,所以她自认无论什么她都不须理会。   徐惜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上了这么个对头。   公司门前的人能冷静地被她赶走,门上油漆的字却是不好弄的。   对方甚至用的是汽车油漆,清洁工也没法在一时清理干净。   徐惜的领导自然是大为恼火,一上午把她叫来骂了一通。   等到中午的时候,徐惜又收到一个快递。   快递,没有任何署名,徐惜也没订过东西,已然是觉得不对劲了。   打开包裹,一盒子都是倒了头的尖头图钉。   仍是用红字写了一纸的“死”字。   众同事都吓得不敢多看,徐惜也知道这个时候,她还是和领导请假回家的好。   领导自然是早想打发她走了,皱着眉挥挥手就让她休假。   才理好东西要出公司,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个死贱人,贱人。”   对方似乎是对她恨之入骨,不断地重复着“贱【人”这个词汇。   没有用变声器,甚至连号码都没隐匿。   徐惜一边暗暗记下了这一切,一边问道,“你是哪位?”   “你个死贱人,你怎么可以和他结婚,去死,你去死。”   这样单调的骂人词汇让徐惜也有些不耐烦了。   “这里面有些什么误会吧,一起出来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要你死!”   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公司门口竟然多了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手里举了瓶不知名的液体就冲了进来。   “啊!”众人纷纷都散了开了,特别是女同事都钻到办公桌下不敢出来。   “你不要脸,抢别人男人。”当曹丹华看到徐惜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就够了。”曹丹华举着瓶子,“你去离婚,你发誓永远不再缠着他,否则我毁了你的脸。”   “你确定你装的真是硫酸?”   曹丹华狠道,“我就泼你硫酸。”   徐惜没理她,“假的吧。”   “是真的。”曹丹华斩钉截铁,“泼了你就知道。”   “你不舍得的。”   “什么不舍得?”曹丹华一愣。   “要是硫酸,万一溅到了你这张花容月貌,你要多舍不得了。”   说着趁她没注意,一个就夺下了瓶子,扔到垃圾桶里。   “假的。”   曹丹华颤声,“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小姐,虽然我根本不认识你,但我想你的问题一定是书读得太少,想得太多。”   “你……”曹丹华说。   徐惜说道,“多读点书,少走些歪路。小姐,你有看到过工业硫酸是用可乐瓶装的么?”   曹丹华不解,“我取出来便于携带,不用塑料瓶,还能用什么。”   “工业硫酸都是用铁桶装的,你要来糊弄人,用个玻璃瓶都比塑料瓶让我相信。”   95%的硫酸,用可乐瓶装,实在是笑话。   徐惜说道,“你怎么不和我说,当街捡到了一块一斤重的钠呢。”   “难道还不能了?”曹丹华道,“我家里什么没有。”   徐惜道,“在你家一加一,一定等于三吧。”   “这谁不知道,你当我白痴?”曹丹华怒道。   徐惜点头,“真自觉。”   从原本曹丹华在暗处时的优势,不知不觉中,如今反倒成了徐惜占了主动。   徐惜看着周围,对曹丹华说,“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   曹丹华蛮劲上来了,以为她是怕了,“我偏要在这里说,把你做的这些丑事都抖出来,让你做不了人。”   她没骂几句,徐惜已经走了出去。   曹丹华气恼地跺脚追了出去,“你怎么不说了,心虚了对吧,做了这样的事,你是要心虚了。”   等走近电梯里,徐惜说道,“小姐,你闹够了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装无辜呢……”又是鸡同鸭讲地开骂。   徐惜也不多嗦,“你要是来解决问题的,咱们就找个地方坐下说话,你要是来**的,我也不会客气。”   曹丹华道,“不客气你又能怎么了?”   徐惜拿出录音笔,“刚才的这些我都录音了,包括你的恐吓信,我都留了下来。”   “你以为我会怕?”曹丹华笑道,“你告我呀,你倒是告告看,我家里的这个势力,你要敢告的,看看最后坐牢的是谁。”   等走出了楼,曹丹华还在追骂。   而徐惜已然明白,难怪根本有恃无恐,又是一个二代。   “既然这样的话,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你何必来为难我。”   “现在不是我来为难你,是你抢了我老公。”曹丹华叫道。   “你老公是谁?”   “你敢说你不认识他,你个小贱人最会装蒜……”   “你老公是谁?”   “苏南。”   徐惜楞了一下。   果然是他之前的女人来闹了,既然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又何必来招惹自己?   让这个女人来闹,几乎毁了自己的事业。   “这个你应该去问你老公。”徐惜漠然道,“有了事先不问自己老公,倒先来问外人。”   曹丹华当然不会去苏南哪儿闹,又回不出什么话,“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会有现在这样的事吗?”   徐惜冷笑,“看来你还真不懂男人。”   曹丹华恼怒,“看来你很懂了,难怪狐狸精。”   徐惜没理她,“如果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人勾走的话,那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曹丹华有些心虚,不是苏南变心,而是他从来没对她动过心。 ☆、26 郭谦晖   26、郭谦晖   徐惜没理她,“如果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人勾走的话,那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曹丹华有些心虚,不是苏南变心,而是他从来没对她动过心。   说完了这些,徐惜就走了。   其实曹丹华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可笑,甚至并不是不知道苏南对她根本无意。   苏家那场变故后,苏南一下转变了许多,虽然有姻亲家族的庇护,但这些家族本身也是以利益谋聚在一起的。如何在亲人长辈及家族存亡间周旋,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走过的一路。   曹丹华和苏南说起来是远房表兄妹,具体远到何种程度也已经确认不了了。   小时候世交间的小孩也都是兄弟姊妹的相称,本来也都是有点血缘,也谁都算不清。   她的外祖母和苏南的外祖母本是堂姊妹,自小认识,后又因苏家变故后,姻亲给了庇护,苏南总对她有几分客气在。   苏南是把她当做了妹妹,对于小女孩的那些心思也并不是不知道,但点破了怕她难堪,保持着距离,却也一直疏离地表示拒绝。   而曹丹华也就是明白了这点,因为她是女孩,苏南为了她的面子,总要照顾几分,所以就歪缠着这个闹他。   就借着这个优势,她一次次地打败了苏南身边所有的女人。当她甚至是大哭大闹抓着那些女人的头发,泼妇般地打骂时,最后赢的还是她。   哪怕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曹丹华心想,只要人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胜利的会是她。   可是最后等到的只是心上人娶了别人。   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到了最后时分才知道了**。   曹丹华不甘心,但当她亲耳听到苏南承认,并无一丝闪烁其词,完全坦然的时候,她近乎是崩溃。   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报复对手,这样的恐吓,还在徐惜的办公处。   曹丹华打听得很仔细,一般工薪阶层的白领女性,这样的打击是致命的吧?旁人谁不指指点点,原本的公司又谁再敢留她了。   这家的家境原本就说不上好,唯一出来挣钱的又失去了工作,肯定要在绝境中痛哭了吧?   至于她报复的这个是不是正主,会不会情报出错,报复错了人,这就不在曹丹华的考虑范围内了。   ――因为对她来说,她是不用道歉的。哪怕是毁了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毁了一个平凡的家庭。   徐惜经过这件事,又哪里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这个社会上是不会听人分辨的,她哪有精力一个个地跑上门和人解释“这个人是疯子,我没抢她老公”云云。即便有这个精力,她也不会做,因为没必要。   众人只是等着看笑话,最好这事儿不要结尾,一下又一下地看着人出丑,却不会相信“解释”。阴私的事,只会越传越广,除了等事情平息,否则根本没其他途径遮掩。   工作是必定受到影响的,同事们爱看戏,可像今天这样,近距离的,万一真泼的是硫酸,岂不是要一起遭殃了?   就算是公司也不会喜欢这样的负面影响。   徐惜很明白自己是要辞职了,不是因为“愧疚”,类似于“是清白的,所以要留下”这样的理论,对她来说根本是硬撑场面。   总之她还年轻,辞了这份工作,将来再找也就行了。家里如今的这个状况,也的确需要时间来调节。   给公司打过电话后,请了几天假,又说过几天会寄辞呈,人事和她关系不错,还细问是不是因为这事儿。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走,日子也不会好过,更何况公司也会辞了她走。   哪怕心里已经对未来做好了打算,但无故丢了工作,任谁也不会高兴。   一个人走到车站,心里闷闷的。   正这时,忽然有人在被后叫她,“徐惜?”   徐惜转过头,看见一个眉目疏朗的青年男子朝她走来。   熟悉的面目,几年不见更显成熟气宇轩昂,郭谦晖上前微笑,“好巧,在这里遇上。”   徐惜讪笑,“是啊,好巧。”   这里附近都是办公区域,他们又是专业相似,从事的工作类型也相似,自然能“偶遇”得上。   对着故人,徐惜也处之自然,因为在她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能不自然的。   见到了认识的人,也不能不搭话,“听说你从国外回来了?”   “是,不是正在找工作。”   “郭大才子哪用得上着急,你这样的海归人才前程光明。”   很客气,却又很疏离。   郭谦晖问她,“你怎么在这里,是在附近上班?”   “以前是,现在恐怕不是吧。”徐惜干笑。   郭谦晖看着她表情奇怪,“现在怎么了?”   “我失业了,以后就不在这里工作了。”   郭谦晖显然不知道她之前发生过的事,以为只是寻常跳槽,“是要去其他地方高就了吧?待遇只会比原单位好吧?”   “还没找到下家呢。”   郭谦晖就有点莫名了,“没有下家,你还跳槽?是因为家里有急事?”   “一半一半吧。”   徐惜心急地等着车,只恨中午时分的车来得太少。   郭谦晖许是想和她叙旧,“天气这么冷,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徐惜客气地拒绝,“下次吧,在我这么个失意的时刻,郭才子就放过我吧。”   “那至少给我一个请你饮料的机会?”   徐惜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去了一次美帝,把老美的经典泡妞法都学了个遍,果然是郭才子。”   徐惜对着他婉约的微笑,仍如昔日的清新,然而郭谦晖心里却苦涩,知道这个女子再也不会属于她。   “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也有事,不麻烦了。”徐惜上了公交,“这样就好,再见。”   “再见。”   郭谦晖想起过去的时光里,两人不过是穷酸大学生,也不是一个系,她学计算机,而他学统计。两个人只能在公共课上相见。   那个时候为了多见她几面,自己甚至修了她专业的辅修课,徐惜也想这么做,看着数学系的那几门课却果断地放弃了。   会叫她傻丫头,自然她是不傻的。两个穷酸每次约会只能找了免费公园去喂鸽子,四年的情分,他们不知喂肥了多少鸽子。   如果问他爱情是什么,他如今也说不清了,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一个星期见一次请客吃饭,看次电影。对他来说,或许就是湖边喂鸽子。   终于两个人到了谈婚论嫁时,他把她带回家去见了家人,却不知为何,过了不久她提出了分手。   郭谦晖不相信徐惜是个容易变心的人,四年的情分,总不会在最后的关头改变心意,与其说疑心她的心意,倒不如说疑心这件事的蹊跷。   然而他根本没有细究的机会,因为就在此时,他的家人把他送出了国留学。   是前程还是爱情,换做是徐惜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更何况是郭谦晖。   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当局者迷,等他能静下心来思考,又哪里想不通这之间的关系了?   他家父母经商,家境殷实,郭谦晖本人的学业不过是给他锦上添花的,但如果没有,继承了父母的产业,也是衣食无忧。   而徐惜家境平平,就算是恋爱的时候,郭母也是对此事极力反对的。   又是徐惜提出分手,又是恰巧在这个时候自己被送出国,这中间的事也太过蹊跷。   但对郭谦晖来说是遗憾的事,对徐惜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坐在车上刷微博,她心情说不上好,却也不见得大起大落,接到了苏南的电话。   徐惜有点火气,很不想接听,最后却还是接起。   “你没事吧?”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   苏南听着,对方的语气很是不善。   “抱歉,是我这里没有处理好,你这几天注意些安全……”   “如果你是说大房打小三的戏码,我想已经发生过了。”徐惜冷冷地说道。   “抱歉。”   “我了解,天朝么,**总是在最后一刻到的。”   “她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她对我做了什么?   徐惜根本不屑去告状,更何况她觉得一个人的危机要等着旁人去解决,个人能力也实在太弱了。   “没什么,如果你要问这个的话……你还是应该先去看看她。”   “你在哪里?”显然苏南还是很不放心她。   徐惜报了个地址,心里还是犹豫要不要见他。   却又总想听他最后一次辩白。   女人都是这样的口是心非,真心的喜欢,所以总存了给人最后一次的机会,这与理智无关。   情爱中,她未必不会动情,然而一切到底是有个底线的——   作者有话要说:伪更一下,明天恢复更新。   尾毛这章结束的时候,我忽然开始唱起了《浮夸》呢。汗一下。   “情爱中工作中受过的忽视太多   自尊已饱经跌堕重视能治肚饿”   另外……关于本文发生在那座城市的问题:   1.按照匿风大的安排,苏南这伙人是在B市   2.看到各种如“人民公园”,内外环,有人推测是S市   3.又有细心的人发现,黄叔等人口语类似于粤语,所以也有推测是HK   具体是哪里……其实小江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27 徐惜   27、徐惜   苏南到的很快,路途中却也不乏接到了曹丹华来哭诉的电话。   “那个女人,她好凶,她还骂我,哥,你能容忍她这么对我吗?”   “是你去为难她吧?”   “哥,你还帮着她说话。”   苏南没有继续听曹丹华的哭诉,“这是你**子,你总要给她一份尊重。”   他了解徐惜,如果曹丹华和徐惜有一个会当街撒泼的话,他想那一定只会是曹丹华。   曹丹华太受了溺爱,一点点的小事便能激怒她,被人夸赞的时候,能是傲慢的样子,但稍中伤一下,她就能撕破了脸,风度尽失地掐人脖子。   而徐惜却永远是保持着风度的,哪怕是发火,也是冷漠地刺伤对方,她善于应对,而不会稍被人挑动,就尽失了台风。   如果徐惜真的会出手打骂人的话,那也只会是曹丹华恶意相逼。   她甚至都不认识曹丹华,至于“上门刁难”这种事,只会是曹丹华做下的,却绝不是徐惜。   *   而徐惜又很明白,自己其实是在等待。   等待一个人,等待一个让自己继续动心的理由。   如果是出于理智的话,她今天应该和他一刀两断吧?从此天各一方,各走自己的人生。   然而要说到情爱中,太过的精明犀利却反落了下乘。因为,这世上的许多事,原本就是无法完完全全地用一厘一毫算干净的。   她会在其他事中精明,却愿意在爱情中糊涂这么一次。或许是为了给他一次机会,也是为了给自己一次机会。   苏南的这些话很重要,今天无论他们之间会说什么,即便是失望的话,徐惜想着,自己也能有个斩断一切,继续生活的动机。   苏南到的时候,徐惜正在咖啡店坐着,就这么静静地想着事,白领女性姣好的面容,精致无懈。   披拂在肩头的卷发,配以经典极致的唇色,这样的一个丽人脸上只是淡漠的,却又无时无刻的优雅。   “你来了。”   苏南坐下,说道,“看你这样,我才知道你让我去担心别人,说不定还是真的。”   他想说的无非只是,看见你没事,真好。   然而听在徐惜耳中却成了另一意思,“怎么,你现在心痛了?”   “有什么可心痛的?”   “你家大老婆……”   “你不是好好的。”   徐惜怒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也知道自己想的是谁。”   徐惜面上愠色,“你既然已经有了爱人,何必又来招惹我?”   “她是这么说的?”   “是。”   “你不想听听我是怎么说的?”   如果不想听他说话,又何必给他这么个机会。   徐惜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瞪着他。   “丹丹,充其量也该算作是……小姑吧?”   “我还没见过有谁家小姑会来泼**子硫酸的。”   苏南紧张道,“她真这么做了?你被伤到了哪儿?”   徐惜嗤笑,“我被伤到了,这会儿就在医院见你了。”   想到这个真是让人心有余悸。   “她太不象话了。”苏南说道,“我会给你个交待。”   “呵,免了。你们这家人只要不再来招惹我,我就该庆幸了。”   “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徐惜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道,“做你的家人还真是吃力。”   “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以为我这是放过你了,做梦。”徐惜话锋一转,“你还在考核期。”   虽则脸上还是愠怒的,却又放了人一条生路。   说到“考察期”,她知道自己并非是没有心动,但于理智上却不甘这样罢休。   徐惜说道,“我们俩的开始,现在也追究不清了。但你要想和我过,以前的事我也不追究了,可你要是不把以前的事给料理干净,就别再来见我,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这个我知道。”   “我家是小门小户,这次遇上事的是我,如果我妈我外婆呢?”徐惜冷然说道,“如果是她们的话,我绝不会再见你了。”   这是下最后通牒了。   “不会让你失望的。”还是放心不下徐惜,“她今天来做了什么?”   “事情都发生过了,果然天朝的**都是事后才来的吧。”   让她去告状她是不屑的。   哪怕她才是受害者,但要徐惜牺牲了尊严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倒在男人怀里痛陈别人的错处,这不是徐惜的格调。   她越不说,以苏南对曹丹华的了解,就越想得严重。   “出了事,怎么当时不告诉我,如果她真的做出了什么疯狂的事。”   “什么事都等着别人救的,那是公主。”徐惜说道,“很可惜,我没有公主病。”   什么事都等着扑到男人怀里,假别人手得救的,即便安安稳稳地坐着,那也不过是侥幸罢了,实则个人没多大能耐。   如果说徐惜身上最让苏南欣赏的地方,便是这种独立。   便是有人说这种大气失了“女性魅力”的话,苏南也绝不会认同。所谓的女性魅力,实在不是小鸟依人的代名词。千种的姿态,自各有人欣赏。   而苏南和徐惜虽然生长的环境不同,却又都是自小独立惯了的人。   对于别人的刁难,青春期的徐惜会敏感害怕,稍长后会直面攻击回去,而到了如今,类似于曹丹华这样的中伤,她只是有恃无恐的漠视,仿佛在看人演一场最好笑的戏。   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完全因为她已经成长,能力也越来越强,而是这一切多出于阅历。   “总之,今天出来,就是和你说声,前任的问题你必须解决了。”   “她不是我前任,”苏南说道,“不过,幸好你还愿意见我。”   这是想说她好哄是吧?   徐惜瞪了他一眼,“是考察期。”   苏南很明白徐惜这样的女人,如果男女恋爱中,女人发脾气总喜欢用“我们分手”,或者结婚吵架用“我们离婚”来威胁的,女人说一千次都大多是闹闹小性子。而男人,不常说这个,但要说出了“分手”或者“离婚”,那么就大多会兑现。   徐惜不会多余的矫情,看着是脾气好,耳根子软,但她又是把什么话都说清楚了的,一旦她要说分手,那么只可能是真的分手。   “考察期也会转正。”   “我觉得挺悬。”   “……”   “你挺不靠谱的。”   “你老公我只和你一个人不靠谱,这叫彩衣娱‘亲’。”   “你开的不是公司,是淘宝店对吧,‘总裁’?”   “说不准是天猫,包邮免单。”   徐惜有些汗,他们这是来谈判的吧,是来摊牌的吧,怎么就……又狗血去了。   苏南说道,“难得我们一起出来,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你要请我吃饭?”徐惜想了想,“我为什么要答应?”   “有人告诉我说,追求良家姑娘就是请吃饭,请看电影,将此步骤重复半年以上,关系就算确定了。”   “……”所以爱情就值几顿饭和几场电影就把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套牢了?   然后为了这么几顿饭和几场电影的交情……某一个“她”就要为某一个“他”生孩子?   “听起来还挺悲观的。”徐惜不反对约会,但想想自己的立场,“你还在考察期。”   “没有福利?”苏南坏笑道。   “你还想要什么福利。”   “亲妹子,牵小手的有没有?”   “……你流氓!”   “流氓这样就太失水平,通常他们只会更深入。”   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徐惜觉得好像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一点。   “总之,咱们见是见过了,你没把前任的事解决清楚,咱们就崩了。”   “是小姑。”   “对,是你妹。”   苏南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我就努力一下,早点料理完,早点和老婆过日子。”   “……还没那么快,”徐惜觉得他们这场糟心的婚姻实在是顺序出错得太多,“咱们应该还要见家长吧。”   说到这个问题,苏南很配合,“我随时能行,心肝儿,你看着什么时候要我再次上门,这一次咱们一定表现良好。”   “那你的家人呢?”徐惜问道,“怎么说,以我们的家世,都是我在高攀,你父母会同意?”   婚姻不是两个人过家家,背后还要扯上一家人。   恋爱和婚姻的距离,曾一度是徐惜心中的伤痛。   爱情说到底只是爱情,两个人自发的相爱,但一旦说到了结婚,特别是成年人,就不由自主地要和财产房产打交道,即便不稀罕被三姑六婆祝福,但至少家人这关是免不了的。   多少爱情和婚姻,最后只是为了房产证上的一个名字而产生芥蒂。   苏南说道,“我家已经没人了,要说亲朋好友,上次的那位婆婆,你也是见过了的。”   “你家……”   “十多年前的旧事了,长辈得病辞世。”   遗传疾病?   徐惜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好像忘了做婚检。”   “怎么,心肝,你现在就嫌弃我了?”苏南说着就换了个说法,“那就车祸好了。”   “……”   “或者你可以相信是高铁死亡。”   徐惜冷汗,那个年代有高铁么,“要是我不信呢?”   “那自己编一个。”   这么看问是问不出来了,倒不是他不肯坦诚,徐惜也觉得豪门间的事实在难以用一言两语解释清楚,属于“解释不清”,“说着累”的范围。   总之,如果和他们生活主线没关系的支线剧情,往后慢慢补上就好。   苏南却盘算着,“见完了家人,咱们就能办婚礼了?”   “还没完。”   “怎么?”   “至少等我家动迁完。”徐惜补充了一句,“还有等我找到工作。”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在家服侍他,能够在自己需要烛光晚餐的时候,不用应酬陪老板。出于自私,内心中男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现代社会,由于经济原因,这样的私心也只能压在心中――转化为“娶一个挣钱供他花,在家服侍他,无怨无悔给生娃带孩子,拿着她的钱泡小三也能体谅”的新渣男劣根性。   苏南是个男人,还是个有钱的男人。出乎意料的,他并没说出类似“不想让老婆出去工作”的想法。   在这个问题上,他很尊重她,却还是要关心道,“你工作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换工作罢了。”   “怎么突然换工作了?”   “……大概想换个地方吧。”   “要不要帮忙?”   “不用,那么大个人,投个简历难道还不会了。”   他问过了一句,关心过是否要帮忙,除此之外,再不干涉。   恋爱是恋爱,但每个人还是当抱有自己的独立性。   苏南清楚,自始至终,徐惜便很尊重他的独立空间,尊重他的**,而从没像一个小女子一般地刨根问底――说到底,对方的尊重,只是更额外地说明独立个性对她的重要性。   自己如何对人,其实也正是希望别人如何对己——   作者有话要说:咳嗽下,下面是我开文前关于女主人设问题的构思。   徐惜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应该是干练的,但不像彭晏然这样过分的干练(以至于成了凌厉)。又是优雅,但不显得做作。   以下是我找了两张有点女主feel的图,都是转载,哪位亲有原出处,多谢指明一下。   首先这张,大家表管这妹子是哪国人,差不多是这个feel就好。   这货应该不是泷泽萝拉吧,⊙n⊙b汗   这张是学生时代滴徐惜,清纯动人,和郭谦晖童鞋两人金童玉女。   同样,大家谁知道出处的来标一个。   至于她到底是谁,这个……小江不是很在乎,大家只要feel就好了。   学生时代清纯的徐惜,差不多就是这个feel了。 ☆、28 小江   28、小江   其实这样谈着,说起了两人自小的经历,说起家庭,时间飞快地就过去了。   两人的经历虽然家境差异,但总的来说,却又有相同之处。   虽然刚以“考察期”为由拒绝了对方的约会要求,但徐惜又故意放水,他们这样其实也和约会无异。   差不多时间,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不会先煞风景地说,哎,我们还在考察期,不许一起喝茶聊天约会晚餐。   ――直到徐惜接到她妈的电话。   “惜惜,你在哪里?”   “怎么了,妈。”   “家里出了点事,你表弟……”   电话里说不清,徐妈妈本身就不是个善于阐明事情经过的人,徐惜看着,家里出事,自己是一定要到场的。   “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和苏南说,“抱歉,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这时候,徐惜也没有拒绝。   时间恰恰好在这一天,两个人都不由想到的是不是曹丹华对徐惜家人下的手。   早上刚刁难完徐惜,下午再去刁难徐惜的家人――这样的事,如果由曹大小姐来做,的确合情合理。   想起徐惜刚才说的“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的家人,咱们就不用再见了”,忽的让苏南烦躁不已。   他自然也是想到这个可能了,让杨伟到唐爷那儿问候,顺带看着徐惜家附近,务必不能出事。照理说,是不会再有事了。   可如果说是失误的话……   到了徐惜家楼下,苏南也不是头一次来,说道,“我陪你上去吧。”   徐惜没应,“我自己上去好了。”   她显然也是想到了曹丹华这个可能,虽然并没有马上草率地下结论,但冰冷的表情,显然已不是刚才和他约定时言笑晏晏的样子了。   徐惜很担心,自己的话……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年轻人,因为自己的事而被人刁难,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天经地义,虽说曹丹华手段不算光明。   二女情斗这是老戏码了,也是常情。但如果因为她的感情问题而危害到家人的话,她不由得就怒火中烧。   之前她并没有什么药反报复曹丹华的想法,因为在徐惜看来此女可笑至极,曹丹华迟早因为自己的性格自食恶果。徐惜根本是不屑把这种人当做对手,更何谈“报复”。   但如果危害到她的家人的话,那就是仇恨了,即便她只是一人之力,对着曹氏这样有钱有权的家族,她也在所不惜。   徐惜心中已经做好了各种最坏的打算。   打开门的瞬间,她已经预备承受起后果,却谁知徐妈妈一见是她回来,马上迎了上来。   “惜惜,你总算回来了。”徐妈妈哭红了眼眶,“你快去看看你外婆,她心里不好受。”   徐惜看看家里,母亲、外婆都是健健康康,家里也不像是遭过殃的样子,木木地点点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表弟……”   “表弟怎么了?”   “你表弟他……”徐妈妈说不下去。   徐外婆却怒着替她说了出来,“还要顾及什么,他做了这样的丑事。”   “阿海总是您的孙子。”   “就是因为我的孙子,我才更气。”   徐惜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还是外婆条理更清楚些,“你表弟昨天上门问我借钱。”   说是借钱,其实孙子问奶奶“借”钱从不还的。   徐惜不戳穿,对老一辈人来说,这总是孙子,“他来要了多少?”   “他一张口就要五千。”徐外婆叹了口气,“我们家现在这样要买房的,手头本来就紧。就算我有钱,我也是不会给的。”   想想过去,老人叹气,“都是我宠坏了他。”   老人对儿子儿媳生气,但小孩总是小孩,大人做下的错事和小孩无关。   徐惜和杨海都是她的孙辈,徐惜一直在她眼前,而杨海不常看见,老人自然要挂念;从老观念来说,徐惜是外孙,杨海是亲孙。   舅舅夫妇俩自把老人赶出家门后,就不再来往,逢年过节也不来。除了涉及到财产才来。   杨海却是时常来看奶奶,老人先前还是挺高兴的。每一次来,杨海都会问老人要钱――即便知道孙子是为了钱来的,老人年纪大了也是思念孙辈的。   数目不大,徐外婆就想着,孙子来一次车费总要报销,何况如果给点甜头,孙子愿意来看她,她还是高兴的。   可随着杨海年龄增长,要的钱越来越多,老人再宠孙子也是不堪重负。   对于外婆私下给表弟钱的事徐惜自然是知道的,却从来不说什么。也有自认为和徐惜关系好,和她说她外婆偏心的,可徐惜在人前笑笑也就过了。   外婆并不是偏心,只是同是孙辈,徐惜日日在她眼前亲近,而表弟却不常见到,老人总会挂念。再说就算外婆偏心,她乐意给钱,分配的是自己的财产,旁人有什么好说的?   徐外婆说道,“我最近也给他给得少了,小时候尚且还觉得他好,现在看着和他爹娘一样,哼。”   这件事旁人都看得出,父母那儿每个月给的零用钱毕竟有限,杨海要想有一份额外的外快,就会到奶奶这儿讨好。   “他昨天一下要得这么多,我怎么会给他。”徐外婆心也冷了,“结果今天他发短信来和你妈说,他胃出血,要五千块钱。”   “……”徐惜没支声,继续听老人说下去。   “我就想事情怎么会这么巧,硬不让你妈给。到了傍晚,**局来联系我们,你表弟说是**【娼拘留,要五千块保释。”   狼来了的话杨海说了太多,徐惜也不相信了。   徐妈妈说,“这回是真的。”   外婆骂道,“关我们什么事了,让他去!自作自受。”   徐妈妈心里不好受,外婆说道,“你想想他自己又爹娘,为什么来叫我们赎?分明就是骗人。”   “要不是骗人呢?”   外婆道,“你以为我们去保人,你弟弟一家就会感谢我们了?这群白眼狼,到时候出了事,他们反而要说‘就是因为咱妈那么包庇孙子,才让孩子变坏的’。”   以徐惜对舅舅一家的了解,这样的反咬一口之事,他们绝对不少做。   换做是平时徐惜倒也是无所谓,然而因为曹丹华早上这么闹了一出,不由得她把所有的事都深究了一回。   到底是不放心,“妈,阿海是在哪个**局?”   外婆骂道,“你还要去保这个小畜生?”   虽然这么说,徐惜知道外婆气归气,孙子总归是孙子,等气消了,又不免要担心孩子被拘留。   徐妈妈报了个地址,听着还靠谱,徐惜心想大概是错不了。   出门前和邵筱筱打了声招呼,她家认识不少**的人,虽然都是小门小道,但总比没有好。   到了**局果然表弟杨海是因为**【娼被拘留了。   徐惜到的时候,杨海正蹲在墙角两手抱头,一副可怜相。   见到是表姐,杨海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姐。”   “看你做的好事。”   按照规定,**【娼和卖x的是一样,罚款五千,再被拘留五天。   **女警干巴巴地对着徐惜说,“家属到了对吧?付费。”   这时候,罚款已经不是问题了。   她付完费,接到邵筱筱的电话回应。   邵筱筱说的也恨简明,“你知道现在酒驾会有什么后果吧?”   “吊执照,罚款,加拘留。”   邵筱筱补充了一句,“而且是严罚,不能通路子。”   或者说普通性质的通路子也没用,这个大家都知道。   最早的时候,酒驾被发现了给**塞包烟,后来就是去局里认识的**声招呼,而现在是绝不容情的。这是严打项目。   徐惜道,“你举这个例子是想告诉我什么?”   “你表弟的事和酒驾是一个性质的。”   “……”徐惜有些绷不住,“至少酒驾不会牵扯到道德层面?”   “酒驾对人对己负责吗?”   “你想说什么我懂了。”   虽然不少人因为应酬,或是逢年过节避免不了要喝酒,实行的时候,确实给人带来不少麻烦,但……只要想到因为这条规定而大量减少的事故率,还是欣慰的。   邵筱筱并不是来讨论酒驾的问题,举这个例子也无非说明:徐惜表弟的这个事儿也在严打行列。   酒驾,小老百姓没办法通路子求情,表弟的这个项目也没法求情。   把这个噩耗告诉了表弟杨海,杨海一个一米八的二十四岁青年,一脸的泪水给徐惜保证痛改前非,“姐,姐你就救我这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要是你不救我出去,我五天没回家,被爸妈知道是因为这个事,我会被打死的。”   对着个站起比她还高的“男人”,徐惜拍拍他肩膀,“姐也不想的,只怪姐本事浅薄,唉。”   杨海,“……”这种淡淡散发出来的幸灾乐祸是什么?   其实让徐惜看起来,杨海这个样子,被关个几天要能把他关老实了,倒是件好事。   如果真的因为此事让他痛改前非,从此走上光明的人生――作为人家姐姐,别说让她罚款五千,五万她都肯。   ――五十万的话,就免谈。   总而言之,杨海被关个几天,回家要是被他爸妈骂了也是他自己活该。   拿着老人的钱,欺骗了老人对儿孙拳拳之情,然后用这钱去花天酒地,养小□――徐惜觉得,这些惩罚对他来说并不过分。   况且人民government也实在没有冤枉杨海,表衣去蹲点,到了时候一众人往里冲,□**【客光着屁股被赶出来……他确实是在**【娼中被抓,那么徐惜更没什么理由去“伸张正义”了。   狄大人都没法还他公道了,因为杨海本身就没有公道。   元芳,你说是吧?   出**局,徐惜还去通知了下舅妈,她的宝贝儿子在局子里蹲墙角。   舅妈这女人果然是反咬一口,“我儿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的?就知道是那老货给了他钱,把他给教坏了。”   徐惜有点不忿,外婆怎么说都是她长辈,这章嘴实在是阴毒至极,没有口德。   想到这儿,她更是没了敬意,冷嘲道,“我只听说儿子像娘,骨子里坏透了,不正好去做龌龊事了么。”   舅妈气得大骂,“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我总是你长辈。”   她还知道要尊重年长者。   电话那头,徐惜没忍住嗤笑出来,“您要有点长辈的样子,就不要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不废话,直接报了地址。   然后按断电话。   又去和家里汇报了声,母亲听说了没事也就心安了。   回到住处,邵筱筱是早知道事情了,再听徐惜把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抱怨道,“就你傻,他关着就关着,你直接通知他妈不就好了,让他妈去罚款。”   “也不计较这点鸡毛蒜皮。”   “你大小姐是有钱。”这话听着就是怨念。   “要我当时不去,家里两位长辈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徐惜说道,“别看外婆嘴上开骂,其实老人家总是挂念孙子的。”   出点钱弄清事情,也总算让她心上一块大石落下。确认了此事和曹丹华无关,这才是主要的。   “不过,我从明天开始就失业了。”   邵筱筱有些为她不值,“其实也不见得……小三也就是这么一闹。”   “我本来也想换工作了。”徐惜自我安慰,“顺便也能有个休假。”   “要不跳槽去你师兄哪儿?”   徐惜确实是想过,最后却摇摇头,“那里人事太复杂,我自己要可以找工作的话,没必要把自己扯进去。”   每一家的企业文化都不同,国企有国企的活法,民营有民营的活法。   况且,自己的本行吃的就是青春饭,加班加点的,等她拼不动了,就是一身毛病。   徐惜觉得现在这样也可以静下心想想将来。   邵筱筱忽然说道,“你现在也二十七了对吧?”   “我不是和你同龄嘛。”明知故问。   “索性你现在去结婚,把孩子生了,这样工作更好找一些。”   徐惜一口老血喷出。   年轻女孩的工作很难找,二七二八要跳槽的更难――因为虽然国家政策上保护妇女,但奈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该有就业歧视的还是有就业歧视。   最直接的,女性结婚生子怀孕,婚假产假,这些福利没法不给――不给就是侵犯《劳动法》。对女职工的这种保障,使得公司无法辞退怀孕女职工,但是不能辞退,还可以干脆不聘用。   用人单位最怕听到女性求职者对于自己婚姻是这样描述:   有没有男朋友?有。   是否打算结婚了?是。   是否已经结婚?是。   有孩子了吗?没有。   ――结婚又没有孩子,你这家伙难道是准备到我们公司来生孩子,不干活白拿福利的吗?   邵筱筱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一面帮徐惜分析,“你看你,已经结婚,又没有生过孩子,现在是最难找工作的时候。别拿你的假结婚说事儿,婚是假的,结婚证总是真的吧?”   徐惜远目,“亲爱的,你太犀利了。做人别这么**。”   “我看你还是去你师兄公司吧。都是同行,还是关系户,又不会嫌弃你婚龄。”   徐惜心想,如果一样是动用关系户找工作,她找师兄,还不如去找苏南。   哎,资源放着浪费了也是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木有留神,后台发现小萌物一只:老虎君扔了一颗地雷   3Q亲爱的~   关于剧透点东西   (⊙_⊙),大家要确准匿风大人木有看到以下的这段文字。   否则她会劈了我的o(>n<)o不要啊   某一天,她来咨询了下我关于汪大儿子的名字。   汪大者,汪清陌也。匿风最亲生的儿子么有之一,《潜爱》的男主。(话说写这段简介的时候,小江不知为毛也心动了。)   匿风:江江,你家苏南和徐惜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小江:⊙n⊙b汗,这两人连肉末都没呢。   匿风:哎,你说我家汪大和安安的儿子叫什么好?汪唯安好不好?   小江其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名字,好名字。   等过了两分钟   小江:我勒个去!汪唯安,匿风,这个名字内涵啊内涵了!他爸姓汪,他妈叫安安。   匿风一把汗:你才发现啊。   汪唯安,汪清陌唯有安安的意思――匿风娘官方解释   于是小江也笑侃:苏南和徐惜的儿子么……叫苏惟惜好了   匿风:好名字,好名字……话说要说个女孩的名字还不错。   等过了两分钟   匿风:我勒个去啊!这娃的妈叫惜惜,你这名字内涵了!   小江一把汗:你刚发现呐   众人:你们俩货究竟是有多迟钝 ☆、29 徐惜   29、徐惜   资源放着浪费了也是浪费。   想到这里又唾弃了下自己,哎,什么时候开始当他是自己人的。   徐惜撇过这桩事不谈,“既然我现在不工作了,那找房子出租的事现在就可以办起来了。”   “你要租房?”邵筱筱有些奇怪,“我这里住的不好吗?”   “不是我,是我妈和外婆。”徐惜解释道,“前狼后虎,等过一阵当钉子户了,动迁组肯定要说些难听的话,我对付着也就行了,她们年纪大了不用遭这个罪。”   又想到今早的曹丹华,怕有后招,或者是表弟……徐惜自然不计较外婆老人家思念儿孙,吃这个醋,但家里人经不住他这样的纠缠。   这次是**【娼,下次呢?每一次张口要钱的数目越来越大,徐惜甚至怕这小子不学好去赌博或者吸毒。外婆以前留着的钱再多,如今也就是个吃退休工资的老人,如何经得起她折腾。   无论给不给钱,表弟这么次次的来纠缠,总是让老人家心里担心。一会儿是绑架,一会儿是拘留,为了骗钱,徐惜明白自己这个表弟哪句真话都难以让人辨别。   最好的方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杨海已经是个成年人了,24岁,什么责任他都已经能即负了,一个大男人不去自己养活自己,却要啃老――就算啃老,他也有自己的爸妈。   这些话和外人说是家丑,和家里人说,两位长辈反倒要以为她和表弟生出间隙,母亲这样没脑子的要怪她不顾及情分,外婆这样多心的不免要以为徐惜是惦记着她的钱,给了表弟所以心存嫉妒。   人与人之间都是需要适当的空间的,有一些话即便是至亲的人,说出来也会伤情分。   索性,徐惜就算要搬家,也不见得会把所有理由挑明。   邵筱筱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再找你老公商量商量?”   “……他还在考核期。”徐惜默然。   “你就是脸皮薄,其实我看你们之间也不像是真为了动迁做戏的样子。”   惊讶于闺蜜的观察力,“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邵筱筱像看白痴一样瞄了她一眼,“真是呆子,他家那样的家世,为什么要陪你闹动迁?”   “交易?”   “交易个毛,如果就是交易,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也不会有任何牵连的。偏偏要和你结婚。”邵筱筱说道,“他就是故意和你牵连不清来的。”   当局者迷,徐惜一时也说不出话。   “结婚,哪怕是假结婚,将来要是离婚了,就可以分财产。我看你也不用和动迁组别扭了,直接和他离了婚,这辈子不用工作,都包你吃喝不愁。”   她怎么就忘了离婚这茬事呢?   怎么看都是她在占便宜。   徐惜有些想不通,“不过这样做,他也……太冒险了吧,万一我图他财产呢。”   “你会图他财产吗?”   徐惜斩钉截铁道,“不是我自己挣的,我不会要。”   虽然她一直为了生计动脑筋转空子,她是个需要营生的人,谈不上什么“高尚”,势利的事她也不见得没做过……但人总是有底线的。   “那不就得了。”邵筱筱总结陈词,“他下手还真快。”   找到了合适的妹子,直接扯证拴住人。   徐惜这时反倒说不出话来了,“会不会太草率了?”   “你觉得他看错人了吗?”   这让她怎么回答,一面是质疑自己的人品,一面是质疑他的人品。   “没吧。”   或许她只是不甘心于自己这么快就被人栓死了。   作为大龄女青年,邵筱筱也不如徐惜正在局中,反而看得透彻,“平时看你也挺精明的,怎么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就糊涂了。我就这么问你,你准备结婚吗?”   “废话,”哪怕平时再清高,再觉得婚姻会让自己牺牲很多,但徐惜毕竟是个正常女人,“我年纪到了,自然会有组成家庭的需要。”   “那你怎么找男人?”邵筱筱问道,“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打工仔,朝九晚五,哪有什么时候、机会去结交男人?那么最后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家里安排着去相亲。”   现实就是这么不浪漫。   徐惜点头,“去相亲,像货物一样的被人挑选。然后找到的也或许不是自己最心动的那个人,不过……多少人就这么过来了,我也免不了随波逐流的。然后结婚生子。”   邵筱筱忽然说道,“咱们这个年纪,虽然还不至于到剩女,不过,恋爱到婚姻,你准备用多少时间?”   “半年吧,最多不能超过一年。”她已经二十七岁了,“两个人看着合适就结婚,恋爱谈来谈去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时间长了反而疲倦。在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结婚,也就行了。”   “你的想法是这么直接,最怕的就是男方不肯负责,不肯结婚。”邵筱筱说道,“那么现在你的那个他愿意对你负责,你又要矫情什么?”   除了……似乎被人算计了一回,其实她并没吃亏吧?   一切都只是按照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说起来还真的是她自己在矫情罢了。   徐惜有些无奈,“你说的我又怎么不知道,我也没拒绝他……只是他前任的问题必须解决清楚。”   “小三是浮云。最主要你们俩感情好就行了。”   “据你说的那个‘小三’说,其实我是‘小三’呢?”   邵筱筱毫无压力,“你可以骂她小四。”   “……”   似乎自她和苏南在一起后,和邵筱筱斗嘴就没讨到便宜过。   *   第二天,徐惜一觉睡到自然醒,没有工作忽然日子就能这样悠闲。   下楼买菜,没走几步路就被人拍肩了。   徐惜顺手就在包里取出电击棒,结果转身发现,那人竟然是彭晏然。   拿着电击棒,徐惜有些不好意思,“你早。”   彭晏然指着她手上,“这是什么?震动棒?”   “……”徐惜无语,“当街不要谈这么很黄很暴力的问题好不?”   “我只是想知道这是我们老板对你用的,还是你对他用的。”   “废话,当然是我用了。”徐惜想说的不过是,当然是她用防狼棒电人了。   彭晏然坏笑,“我好像知道什么了。”   杨伟跟在她身后狂汗,“彭姐,这样的事……咱们知道了太多不好。”   “有关系吗?”   “会被灭口的。”   彭晏然断言,“那就是你说的好了。”   杨伟目瞪口呆。   好歹也是认识的人,徐惜咳嗽了下,“你们要不要和我上去坐一会儿?”   “不用了,咱们就是来说几句话。”彭晏然很是干练,“喝茶什么的,你可以私下叫我出来,我很愿意听你爆料。”   徐惜装傻,“爆料,爆什么料?爆方便面的料?”   “昨天你的事我们已经排查过了,”彭晏然截口,“你住处这里,楼下三个镜头,楼上你家门口没人设过探头。从对面大楼对准你家的最佳狙击位有两个。”   “听起来很像黑帮片?”徐惜心惊,“我是不是该换地方住?”   “你自己去找地方住,你确定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   “……听起来太麻烦了,”徐惜道,“既然那么麻烦,换不了地方住,那只好换男人了。”   彭晏然、杨伟:“……”   “这么容易就退缩了?”   “我是小老百姓,本来就是高攀。恰好原本我也不讨厌他,如果可以在一起我就争取一下,可是要我和我的家人付出那么多,这份奢侈品,我还是尽早换男人把。”   彭晏然说道,“你能说这样的话,我反而是有点欣赏你了。”   多少女人为了“爱情”死缠烂打的,似乎女人生来不用吃饭,父母家人也都是浮云,一辈子的意义都在于“爱情”。   知难而退,也不纠结于自己的“软弱”,不用争虚的场面。   “你不觉得我胆小?”   “人之常情,有多少能耐说多大的话。”   徐惜没生气,正面交锋,曹丹华确实比不上她,可是曹丹华毕竟家世不凡,自己是个蠢货,但身边的人总有聪明会计较的。   财力、物力都不如人,徐惜觉得也没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因为她根本不觉得这个丢人。   “刚才和你说的都是骗人的,”彭晏然说道,“骗骗你的。”   “啊?”   “幸好你不用换男人,刚才不过只想吓吓你罢了。”   徐惜看着这个把捉弄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女人,忽然就不想说什么了。   彭晏然才不计较她会有什么心思,“曹家是经商的,没有任何黑道背景,就算雇凶杀人,她一个草包也没这个能耐,至多就是找几个地痞来划花你家的门,不会有大的事故。”   “你觉得这是小事?”   “和性命比起来,是小的多了。”   “我家的两个老人受不了。”   “不会出事的。”彭晏然交待得很清楚,“这周围的是唐爷的势力,得过关照,没人会来为难你。”   又指着杨伟,“要是还不放心,你尽管差遣他就好,这货无事生非,你也不用客气。”   杨伟对着徐惜很客气地叫了声,“老板娘好。”   徐惜看着他有些忧虑,“我怎么觉得更不靠谱了。”   杨伟一脸黑。   彭晏然回道,“你可以找我们老板退货。”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因为咱们老板娘金口玉言,不和前任断干净,就不见他。”   还当真了。   走前,彭晏然和她说,“有些话我说了或许多余,但总希望你心里有数就好。”   徐惜点头,“那就不用说了。”   彭晏然楞了一下,“好,那就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紧急通知:下一章开始防盗   1.防盗不会让正版读者们吃亏。   买过一遍的,第二次进入不用重复购买,并且字数只会比原文多不会少于原文正章,大家可以放心。   因为jj系统是保护读者的,作者如果在v章第二次更新比第一次少,是不行的。所以早买了,防盗手段其实是对正版读者的一种打折措施。   2.小江宁愿自己减收益给正版读者打折,也不要喂饱盗版。   盗版网猖獗过分,一篇文作者要用几个小时写,他们三分钟盗啊!三分钟,给人活路吗?   把点击、收藏全吸走了,作者的文下却人气越来越淡。   人气一淡,在编辑哪儿被搁置,恶性循环,直到作者被盗版逼到气恼,正版被挤出主流而**弃文,他们才觉得高兴。   3.重复一下,保护正版读者利益,反对盗版三分钟盗。   如果要做出牺牲,作者宁愿用防盗的方式让利给读者――而不是喂饱小偷。   本章副标题“既然惹不起的话,那只好换男人了”   小江:XD~换男人换男人,嗯,小郭你有上位的可能哟   郭谦晖:其实男配这种可怜的生物都是木有转正的可能吧   小江:怎么会呢!(总要骗着他去炮灰)好好干,女主会有的。   据说,匿风新章中有苏南和徐惜的段子(⊙_⊙)?   众位有空去匿风哪儿要时常吼吼哟,小江在机油面前会抬不起头的。 ☆、30    30、   一边投简历,一边找房子,辞职多领了三个月工资,暂时还饿不死。   又是一份份的简历投出去,徐惜似乎又回到了院校刚毕业的时候,疯狂把简历当传单一样发的年龄。   然而她现在这个婚龄育龄共同的年纪找工作,竟然不比刚院校毕业的大学生好找。   7:1的简历回复率,好不容易有人联系,一听说她这个年纪又没生过孩子的,便兴趣缺缺。   这一天她还要回原公司交接,便是要被人指指点点,但必须的步骤还是要经过的。   到人事办离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着她的背影唾弃的,徐惜也不在意,其实倒不是众人真的把她的品格看得有多恶劣,不过是人群的劣根性――单纯喜欢看别人出丑罢了。   所谓“给大房伸张正义,**一切不要脸的小三”,不过只是种臆想,与其说众人服从“道义”,倒不如说,只是喜欢看八点档狗血剧。   无论她是对是错,阴私的事,其实只是为了增添大家半个小时下午茶的话题做笑料。   徐惜离开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念念不舍,都是工友,最后还是她以这种难听的名声走的,以前在一起共事的时候互相有利益冲突。现在离开了,也不过多多客气几句。   等徐惜抱着自己的纸箱出门,意外看见了郭谦晖。   “徐惜。”   徐惜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是你啊。”   这么些年过去,徐惜早不是以前单纯清秀的**,而郭谦晖也已不是意气风发的学生才子。   在职场的环境下相遇,徐惜淡妆勾出眉线,轻启双唇标准微笑,“找到工作了?你也在这里啊?”   “是在PMG上班。”   “恭喜。”   她离职,他就业。   没了学生时代的意气,郭谦晖更显得青年才俊的魅力。   “你……平时在这里上班?”   徐惜点头,“今天离职。”   “那真是……”是说“巧”,还是说“不巧”的好,未免都让两人尴尬。   最后郭谦晖还是说道,“我陪你下去。”   徐惜意外了下,“不用了,这里我一直上班,附近都熟,还用你送吗?”   作为一个绅士,郭谦晖自然没有退缩……   作为一个淑女,徐惜见他坚持,便也没拒绝。被人尊重客套,她还是当得起的。   拿得起,放得下,也不会因他人态度而觉得荣辱。   郭谦晖问她,“上一次见你说,你要离职,就是在这里?”   “是啊。”   “可以问一下离职原因吗?”   徐惜笑了出来,“才子哥把老美的假客套的‘canI’句型学回来了,哎,咱们是中国人,不讲究什么隐私(作者持反对态度),要想知道,你就直接问离职原因好了。”   郭谦晖无语,“是‘couldI’虚拟语气,‘canI’太不礼貌了。”   “……这不是重点。”   说着这个,似乎两人又想起了过去大学时光两个理科生赶着考六级,突击复习的情景。   其实两个人英语成绩都不差,但几乎所有理科生都有一个共性――懒,能拖到最后一刻做的事,就绝不会在第一时刻马上做完。   徐惜朝他微微笑了下,很快就放开了这种昔日的感情,“你刚才还在问我离职原因,不想知道了吗?”   过去了毕竟是过去了,感情也已经旧成了回忆。   郭谦晖心头不知如何有些酸涩,却还是温文尔雅的神色,“洗耳恭听。”   “偏不告诉你。”徐惜眉眼微挑,很是狡黠。   “你又不告诉我原因,那总让我帮帮你吧。”   “你还想怎么帮?”   “再怎么说也是老同学,”郭谦晖不知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强调两人的关系,或许只是为了使得双方还要关联,“我和这家公司的老总还有些关系,人事上有什么误会的话,你也不用离开。”   徐惜摇了摇头,“没什么误会,只是我自己不想呆在这儿了。”   她这么说,郭谦晖也不能强求。更不会自己打脸地去问,是不是因为他也在这里的原因。   “我最近在求职,你要是想投到哪家公司,我帮你去问问,都是一行的。”   对于职业人生,徐惜也没什么好拒绝的,饭碗重要,“那就有劳你了。”   她这个年龄找工作不容易。   “没什么,我要是有消息了,回电给你。”郭谦晖问道,“你号码还是原来那个吗?”   听他的口气,倒像是把这件事当真了八分,徐惜叹了口气,原本她也只是随口应着罢了。   “还是原来的那些,没有改动过。”   两人在楼下分手。   “你快上去吧,现在是工作时间。”徐惜想道,也不知他是什么职位,她是个普通打工仔,平时上班连喝口水上个厕所都急赶慢赶的,郭谦晖倒是悠闲。   郭谦晖点头,似乎正想说什么,就听到楼层间悉悉索索两个白领女性走过去的嬉笑。   ――“小三到底是小三,前几天还被大房打上门来,这几天就去勾引人家郭副总了。”   “仗着人长得漂亮,人家郭副总也不见得认真的,陪她玩玩,像这种不自重的女人谁会要了。”   背后说人坏话,还自以为压低了声,旁人听不见,嚣张至此。   徐惜也没什么计较,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想到他或许对自己还是以礼相待的,可是这个“礼”,如果不久以后他要听说了自己的“丰功伟绩”,还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呢。   不是走同一条路的,也没多大的必要向他解释。   徐惜温静说道,“那么,你就送到这里吧,回见。”   郭谦晖自然是听到了那些女人的对话,想要对她辩解什么,但徐惜既然这么说,他自然也只能说,“回见。”   记忆是道伤疤,无论是对于他们之间的任何一方。   徐惜和郭谦晖分手的原因,甚至连她的家人都不知道。   然而那四年中的爱恋,又是如此的真切,毫无半丝矫作,也正因此,这一道伤曾对她是如此难以承受。   偶尔熬不住这份苦楚,喝醉了酒,也难免和闺蜜诉苦。   郭徐四年的情分,两人当时毕业,工作半年稳定后,确实计划着结婚,然而只走出了第一步便被打断。   结婚就要见家长,徐惜确知自己家世平平,她向来坦然承认这个也从不因此觉得低人一筹的,然而当她站在婚姻门槛上的时候,头一次被男方的长辈用挑货物的眼神看待时,她才渐渐明白,学生时代的美好不过只是重假象罢了。   他们能一起上课,打饭,写作业,搞联欢,然而出了这一扇校门,因为社会资源分布的不公,她将奋斗三十年,才只得和他坐在同一位置喝咖啡。   这才是现实的残酷。   没有童话,也没有贫困女凭着自己奋发图强的励志,她没有仙女教母,获得的一切都只凭她的双手去争取――然而这样努力生活中的她站在男友母亲面前时,那位优雅的贵妇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她,便是告诉她,她应该为了自己的一切感到卑微。   那位母亲用着极客套又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她说,“徐小姐,我打听过你的家境情况。母亲是小学教师,业余辅导钢琴,住在老城区……这倒也算了,但是你父母离异,是单亲家庭,哦,徐小姐你听了别生气,不是说离婚不对。可是父母离婚两方都是有错的吧,或多或少,父母要是没问题为什么离婚?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样一个不完整家庭成长的孩子,难免要受到父母不三不四的影响。”   不三不四的影响。   “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父母离婚不是孩子的错,可你总受到影响的,你要是沾上了你父母的毛病……我也是个母亲,总要为我的儿子着想。”   家境贫寒,父母离异――竟然就是她被唾弃的理由。   按年龄算,这位也算是长辈的人,竟然说出这样泼妇才说的话。   “我看你是不错的,品学兼优,自己也肯上进,你年轻长得也漂亮,多少人会追求你呢,何必缠着咱们家阿晖。”   年轻的徐惜深爱着共度青春四年的郭谦晖,她从小也是不少听到旁人刁难的,因为父母离异的,因为只是单亲家庭的――听多了,初时这中中伤还能做做她上进的“动力”,到了后来,连给她做动力都不必了。   如果是普通的刁难的话,徐惜想着,至多是她当做婆媳不和,人活在世上并不是所有事都顺遂的,常常因为他人的态度而难受的话,徐惜早成了个斤斤计较,心眼狭隘的女人了。   许多时候,心胸宽阔的人才会有后福。家庭总与社会是不同的,徐惜觉得婆媳的问题上,她做小辈的退一步也就算了。毕竟她要一起过日子的是郭谦晖,不是和郭母过一辈子,而两人在一起时确实很幸福,她总舍不得这段感情。   然而听到郭母不断侮辱,甚至说出用钱收买徐惜的时候,徐惜却再忍无可忍。这已然不是靠她一方妥协就能摆平的事,甚至如果丧失了那么大的代价去委屈自我,这段婚姻也不会谈得上美满。   徐惜的话语话语却并不犀利,“伯母,我家确实没什么钱,也确实如您所说的,我要嫁过来是在高攀。至于你说,我父母离婚是缺陷,我虽然不认同,但世俗却不免要这样想,也确实是实情。”   郭母听她说的这样客气,以为她是松了口,“我也体恤你的不容易,这十万块你收下吧。”   徐惜却推过钱没收,“我们家虽然不富有,但是还不在乎用十万块。”   郭母以为她是贪得无厌,“你想要加多少?”   “多个十万,少个十万,对我家目前的生活状态并没什么改变,那么我为什么要收这个钱。”徐惜说道,“您要收买我,我也不说大的数字,你给我的钱足够我改善现在的生活吗?”   “你……”这在郭母眼中看来,确实是贪得无厌的台词了。   “我只是不在乎罢了,我是个实在的人,你足够给我的钱也不见得能改变我生活的本质,那么您也不见得是足够富有,您还收买不了我。”   打发一个儿子的前男友,像郭母这样的女人,心中存了个什么数字呢?十万,或者二十万,甚至徐惜开口说要求出国,郭母也是能答应的。   但无论怎么说,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   却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把话反过来说,一时让她气愤不已。   “说这些我不是为了争得什么,你的儿子在我眼中也不是一件货物,能够作为买卖,和他在一起四年,我没想过为了钱,更不是为了今天拿捏住这段关系,来向您要挟要钱。”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此姿态,徐惜也知道她和郭母之间的不快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婆媳矛盾”一言来概括,也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了。   郭母愤怒地说道,“那你还想在怎么样呢?死缠烂打?”   徐惜摇头,平静地说,“伯母你别生气,你让我们分开,我分手就是了。”   郭母有点狐疑,又怕她是欲擒故纵的招。   “你放心好了,我会找时间和他分手的。”   “你会这么好说话?”   徐惜不卑不亢地说道,“郭伯母,女方上婆家去见面,是女方给男方家人打量,也是女方打量男方家风气的时候。”   郭母气道,“你是什么意思。”   “当你们在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观察你们。这种权益是双方的。”徐惜平静地说道,“你认为我家世不好,我也认为你家不适合人嫁进来。”   许多的新媳妇上门,都想给婆婆一个好印象,抢着做家务,俨然把头一回上门变成了一日清洁工游。   ――其实,婆家在挑媳妇,媳妇也该观察观察这一家适不适合自己嫁入。而家庭正是一个最好的观察点。   徐惜说这些话态度不卑不亢,既不卑微,也没无礼冒犯长辈,郭母气愤却又抓不住把柄。   郭母以为徐惜还会多做纠缠,然而最后意想不到,徐惜竟然真的如她所言和郭谦晖分手。   而后者,郭谦晖甚至当时不清楚分手的理由。   郭母再无礼,也总是对方的母亲,侮辱人长辈不是徐惜会做的事。徐惜到了最后都只说两人性格不合适共同生活。   这样一段伤心的□,家人甚至都不知缘由。   徐妈妈只是知道,女儿曾经有一个男朋友,两人感情很好,到了结婚阶段,最后却不了了之。   问女儿是不是因为父母离异而被对方看不起,女儿却只是说两家家世不符,男友出国了。   有时做母亲的也会因为自己的婚姻状况而对女儿愧疚起来。   家人不知道,唯一知道徐惜恋情**的邵筱筱,却不止一次为她可惜。   “你真的不难过吗?明明当时离婚姻只有一步之遥?”   在事过多年后的现在,邵筱筱忽然又这么问徐惜。   难过吗?当时自然是难过的,四年的感情,四年的青春,总不是虚情假意的。   “有什么难过,我们都已经分开了那么久,”徐惜叹了口气,“我们如今都过得很好。”   “那你同学聚会会去吗?”   徐惜惊讶了下,“同学聚会?”   邵筱筱眉眼上挑,“你师兄联系我的,恰好他今天没联系上你。”   今天白天么……她去公司人事处交接,然后再去了个面试,手机开静音没注意到也很正常。   徐惜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和岑会文认识的?”   “你猜?”邵筱筱最后一句话来了个大转折,“听说你们同学聚会,前男友郭同学也会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男女结婚头一次上门的事   许多女孩头一次见公婆,都会紧张,想要好好表现,有些女孩在自己家都不做家务,到了男方家却大献殷勤,在留饭后做家务的……其实这样显得太急迫了。   新媳妇进门,还没完全进入这个家庭,是客人,作为客人,被主人招待,谁会到主人家去刷碗的?   婆家在打量媳妇,可媳妇本身也要打量婆家,这家父母谈吐如何,这家布置如何,卫生如何等等――到家里去,最能看出一个家庭的风气。   不好的媳妇,婆家不要,同样,不好的婆家,媳妇一也有权利拒绝,这种权利是双方的。小辈对长辈尊敬是应该的,但怀着尊敬,却不是说要牺牲自我,不卑不亢才是正常的姿态。   说句戏言,关于小江以前感情生活的事。   当时还是**,一学长和我交往,两人先前谈得不错,柔情蜜意,某一次这位学长在和我柔情蜜意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话,“现在好想见你。”(恋爱男女的肉麻,自动忽略)   和男友说话,小江也是腼腆姿态,“想我什么?”   “想你到我家来,……(中间什么有些忘了)”重点是,“顺便做做家务卖卖菜。”   恋爱的初期(注意是初期),他对我说“来我家顺便做做家务买买菜”,这不是一个浪漫不浪漫的问题了。小江当时是个大一小女生,连自己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烧饭做菜的,竟然要我去他家做家务。   当时我想的是,哪怕约定俗成,如今的女性结婚后确实大多是家务的承担者,但恋爱的初期就如此的不客气,显然不太尊重。   刚谈恋爱就把我当保姆,我妈都不舍得我干活呢,要咱们谈得时间长了,你还不把我欺负成古代苦难的童养媳了。   说出这句话的学长,邀请我去他家,但后来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去过他家。   至于后来么……大家说还会是什么结果呢   通知:明天继续防盗 ☆、31 岑会文   31、岑会文   作者有话要说:苏南……好像有好几章木有出来鸟   难道说小江这个三心二意的,要把女儿转租?   郭谦晖:看来我真的有转正的希望了   徐惜:我结婚了   郭谦晖:你没戴戒指   徐惜:我结婚了   郭谦晖:你没办仪式   徐惜:我结婚了   郭谦晖:……   小江:……   据说已经被小江遗忘掉了好些日子的苏南君,原定为本文男主,但照这个迹象看,第一男主的宝座有些难保了。   下一章,或者下下章(靠,这个数目能再不靠谱些吗),苏南君就要霸气回归了。   不过小江觉得他说不准是“二逼”回归——   “同学会你去吗,去吗?”邵筱筱就是以看笑话的心态看着徐惜,心想她一定不去。   “去,我为什么不去。”   旧情人见面确实有些尴尬,不过……徐惜想着,她和郭谦晖私下见到的两次里,似乎……不怎么尴尬吧?   做不成夫妻,但显然他们也都是理智的人,没有闹成仇人。其他的大学同学都几年没见了,联欢什么的不去又实在可惜了。   不得不说,徐惜的这个决定不但让邵筱筱惊讶到了,同学聚会那天,岑会文也被惊到了。   地点在金碧辉煌的大包厢,岑会文和另一个师兄在门口接人。   看到徐惜,岑会文迎上去很热情,“咱们的系花大美女来了。”   徐惜有些无语,“……懒得理你。”   他人面前,岑会文还是一副好师兄同学情深的样子,自己领了徐惜上去,等两人单独了,岑会文一脸忧容,“我的大小姐,今天你怎么来了。”   徐惜很奇怪,“我不能来?”   “能,当然能来。”岑会文说着今天的状况,“今天郭谦晖也来了。”   “我知道。”   “不怕尴尬?”   “我们都见过好几次了,有什么尴尬的。”   岑会文点头,然后又想到私下见面……难道这俩人要旧情复燃?   想到这里,眼神有些微妙,但以徐惜的人品,应该不是在室不安分的人吧?   “就在里面了,我带你进去。”   这里公司搞年会活动徐惜也经常来,她也不怎么想麻烦人了,“我自己走好了,你还要去门口接人。包厢订的是你的名字吗?”   岑会文点头。   徐惜便问过服务生,这里的服务还是很好的,报了名字,自有人上来热情地引路。   这次同学聚会照旧是岑会文请的客,算起来大学毕业后的几次聚会都是他请的客。   徐惜觉得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他一个人买单,心里过意不去,徐惜就和几个女同学一起提议要aa制的。   众人面上都是答应的了,等人散了后,岑会文和徐惜说,以后聚会还是他买单好了。   “换了aa制,就聚不齐那么多人了。”   他说完这句话,徐惜也了然。毕竟单纯的校园,一旦当他们这些人融入到了社会,总是渐渐变了味。   徐惜有些不甘,“怎么会呢,我们几个女同学私下碰面就都是分开付的。”   “女生是女生。”岑会文说道,“男生的话,如果是aa制就聚不齐来了。”   这种世故让岑会文说的很含蓄,开玩笑道,“你想,不过就是几千块钱的事,我一个个问人去收钱,难道还能像学生时代一样拿着塑料袋一个个收钱找钱过去?就算你们愿意,师兄我也丢不起这个人。不过就些小钱,你师兄我总还开着公司,不差这些。”   说这些,徐惜明白,岑会文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冤大头。做生意的人,无商不奸。然而在人情交往上,岑会文又向来是个豁达不计较的人。   正是因为他的豁达,宁愿自己多吃亏,他身边的朋友才会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   岑会文今天包的是一个能容二三十人的大包厢,通常都是大公司年会时才有人租用,岑会文说只有几千块的费用,徐惜粗略算了下,晚上吃饭要还摆上三桌的,绝对是打不住这个数,师兄还是说的客气了。   他这样招待一次,徐惜表弟杨海至少能再**【娼拘留个五六次。(这是什么比喻==)   徐惜到的不算早,等她进去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分成了几堆人,打牌的,聊天的,唱k的。   学生时代,徐惜在系里的人缘不错,才刚开门进去,就有以前的同学们来哄迎的。   “多年不见,系花还是系花。”   还有见到徐惜就把话筒递给她的,“徐惜来唱一个。”   马尔菲轻捶了下一侧的男同学,“咱们惜惜刚进来,别吓着她。”   说着就挽过徐惜的手,引到里面的位子坐下。   马尔菲是徐惜大学同寝室的室友,显然原本是想拉开徐惜,有事想细谈的。   然而她们俩刚坐下,就有人上前给倒红酒的,一旁又来了不少人来哄场。   给徐惜倒酒的是邻班的洗今英,徐惜说了声“多谢”,就听到马尔菲笑说,“大美女的魅力总是无穷的,一会儿就聚起了那么多人。”   马尔菲这么一说完,周围便有人来敬她酒的,“不就是来敬我们的‘大美人’。”   被人恭维了一句,马尔菲也就不说什么了,笑意盈盈地对饮。   都是熟人,又都是一同毕业的同窗,大家见到了不免说着这几年的经历。   这个年龄段的人能说什么?无非职业,家庭,婚姻状况。   有人已经结婚生子,连孩子都有一两岁了,众人都道恭喜,也有人没找到对象的,同学会就是个艳遇的好去处。   忽然就有人问徐惜,“徐惜你和老郭现在算是结婚了?”   问道这个,不知为何喧闹的包房里竟有一瞬的静了下来。   郭谦晖早到了,徐惜一来就被人群冲开,两人也没打招呼。问到这个问题时,似乎有预感一般,郭谦晖转过头,目光对视。   徐惜淡笑,“没有。”   “怎么可能,本学院第一对金童玉女怎么会还不结婚?”这个回答的确很让人吃惊,一个男同学说,“你们两个要是不在一起,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大家哄笑。   便有人缓和气氛,“说不准人家是准备多过几年未婚生活二人世界呢,你们真是太八卦了。”   徐惜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她这样说再次让人惊讶,自不会冷场,便有人笑侃,“美女资源是全学院共享的,去了一个老郭,我怎么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省省吧。”   原本同学间这样嬉笑过了,这桩事就也算交代清楚。   徐惜很明白,她和郭谦晖的事迟早是要被旧同学说开的,与其觉得尴尬,就今日逃避,让人背后说的,倒不如她直接面对。自己坦白了,这样坦然磊落的态度,反而没了半点阴私的意味。   然而她解释完了事,照理众人都是成年人,未免尴尬,自然都是不会再谈这桩事,却也有一个女同学说道,“那么徐惜现在和郭谦晖真的是普通朋友关系了?”   徐惜抬头看去,是一个长脸高颧骨的女生,同一个系叫做洗今英,不知她今天为何就说出这样尖利的话。   徐惜就调笑,“比针还真,要不给今英你验验?”   众人对洗今英这样的刁难也不怎么看好,都心想她有什么资格去“验”。   洗今英却厚着脸皮,显似没发现他人的怒目,“都听说分手男女是绝不可能成为普通朋友的,要不就是仇人老死不相往来,要不就是藕断丝连。”   “有今英你在,快刀斩乱麻,谁还敢‘藕断丝连’。”徐惜继续用着玩笑的语气。   愈是冲突,她愈是和人打太极,这么看着更像是洗今英单方面的挑衅了。   徐惜心想,两女对骂,这种事也实在太丢人了。就算洗今英甘愿拉低自己的下限,没脸没皮,她到底还是要脸的。   旁人谁看不出徐惜是在谦让的,也有人上前救场,然而以洗今英的尖酸,捧着红酒,对映红宝石耳线的娇艳面孔,女人脸上带笑,却又句句诛心,“你要是不和老郭藕断丝连,那么帅哥资源我们可就共享了?”   徐惜微笑,想说“你自己独享也不用向大家打报告”,但又觉得这话太过刻薄。   即便对方这样牺牲了自我下限的去尖酸刻薄,但徐惜总还是要脸的。   她没说出这话,众人心里却都脑补了这么一句。   学生时代爱慕郭谦晖的人就不少,人长得帅,家世又好,学数学的人又格外聪明――爱慕他的人并不少。   爱慕不是错,等郭谦晖名草有主了,大家叹一声可惜,再看着竞争对手徐惜格外强劲,也就知难而退了。   洗今英爱慕郭谦晖的事,女生间都是知道的。这些年下来,洗今英相过几次亲,但都不顺利,这一次正好得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岑会文接完同学,上来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这个时候,全场的人倒像是在看戏,看洗今英如何单挑本系系花。   洗今英也着实会打扮自己,容貌倒也赏心悦目,只是她的话说出来也太过刻薄,“徐惜你真的舍得?老郭可这么优秀。”   这话让她怎么回,说郭谦晖不优秀是得罪人,以洗今英的心计,徐惜自然是没竞争力了;说郭谦晖优秀,又显得徐惜拒绝了别人还意欲纠缠的。   徐惜没回答,只是说,“我已经结婚了。”   这是众人第三次被惊讶到。   “谁下手这么快,抢走了咱们的系花。”   惊讶也不过是一时的,很快大家就想明白了,像徐惜这样的女子自然是很容易就可以把自己嫁出去的。   原本话说到这个份上,洗今英自讨个没趣也该罢休,然而她却好似没找回台面一样,“你真的结婚了?”   徐惜仍是不愿同学翻脸,笑道,“要不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看?”   类似于女生间调笑的态度。   周围就有人说道,“徐惜你不厚道,结婚也不请老同学。”   徐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刚领的证,还没准备办仪式。”   徐惜结婚这件事不但同学们会觉得奇异,连郭谦晖也觉得震惊。   马尔菲和徐惜是室友,平时还经常联系,脱口而出,“没听你说过有男朋友啊?”   一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是让徐惜下不了台嘛。   徐惜没有介意,倒是洗今英像是要咬住这一点儿,“也没看你带戒指。”   这话让徐惜有些气愤,自己有没有结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要想去钓金龟的,自己凭本事去好了,何必攻击无关的人来抬高自己身价。   徐惜是谦逊的,也不想多惹无谓的争端,这不是说她不善争辩,而是她毕竟怀着一份同窗之谊,这里都是老同学,难得见一次面没必要让人下不了台。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但再好的风度也禁不起洗今英不明是非之下,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她好言化解,而不是直接让对方下不来台,只是因为大家是同学,换做对方是生人,或是曹丹华之流,徐惜早就不给对方面子了。   岑会文也素知自家小师妹的这个个性,知道她的隐忍已到极限,一面对洗今英没有好感,一面也要照顾今日的来宾。   总不能在这个场合,大家下不来台。   他算是主人了,上前解围,“徐惜确实结婚了,上一次我还看见她和她老公一起。”   岑会文自己也觉得这个证明太过怪异,不由怪上了洗今英,徐惜结没结婚管她什么事了。 ☆、32、苏南   32、苏南   他算是主人了,上前解围,“徐惜确实结婚了,上一次我还看见她和她老公一起。”   岑会文自己也觉得这个证明太过怪异,不由怪上了穆今英,徐惜结没结婚管她什么事了。   许多时候胜负并不在表面,在场的许多人与岑会文同样想法――穆今英已成了一个“精怪”的女人形象。   一个女人“精明”,尚且是一个中性词。觉得一个女人“精怪”,就不怎么可爱了。   到底岑会文在众人中也算是老大哥级的人物,他一到了场,众人不免要恭维他几句,这样一来气氛才重新缓和起来。   这个年龄阶段的同学会,单身和已婚男女皆有,对于未婚男女而言,聚会更像一次相亲会,而对于已经宣称“结婚”的徐惜自然就坐到了已婚妇女行列中。   无论大学时代是否出彩,“已婚妇女”成了第三性,在这些已婚的同学中不免说起家庭婚姻,比老公的,比孩子的。或者就是老同学间互相攀关系拉关系找工作的。   在这个场子里坐得时间久了,徐惜忽然就生出一些烦闷来。   同学会,不来显得不近人情,毕竟也是有共同过往感情的人们;但真的来了,却又一次次地用把过去的美好给模糊了。   自然这种难言的烦闷徐惜不会放在脸上,但当调成静音的手机震动时她还是不由得有些被解脱似的松了口气。   对周围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周围的女同学们互对一个暧昧的眼神,显然是在取笑她。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已经有一阵不联系的楚光头。   看到这个号码,徐惜不由得打起精神,“是楚哥?”   楚光头来的这通电话,要义也很简洁,“最近你家那一片动迁的签约率已经达到了90%,有时间咱们可以商量一下下一步了。”   “您说,您怎么说我就照做。”   楚光头虽然其他不靠谱,闹动迁是他的本行,对这种违法的手段相当老道,“你家看着平面图,应该还有个很大的露台?”   “是啊。”   “把露台搭起来,建成一个房间。”   “这是……违章建筑?”   “对。”   “违章建筑不是……”违法的吗?居委里还要定期找人来拆,“你确定这会儿算面积?”   “人都搬了,谁还来抓这个。违章建筑算面积的,算一半。”   在自身利益方面,徐惜也没什么犹豫。本来如果不是动迁组太不公平处事,她家的居住条件还能保障的,她家业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她这样做,也不过是因为被动迁绝了退路。   徐惜答应了,“那就是要动工程了?”   “不算大工程,你要需要,我这里找几个小弟,几块复合板搭一下,你布置着像个房间的样子也就够了。”   “我知道了。”徐惜想了下,“我现在在外面,晚些和你联系。”   动工程什么的,虽然违章建筑不算是个大工程,但徐惜现在身边能商量得上的“自己”人,外婆和母亲定然不行,邵筱筱一个年轻女子,和徐惜自己一样对装修没什么了解。   唯一能想到还有些建设性用途的苏南,徐惜想着自己才和人撂下话让他去和旧爱“速战速决”,现在这样去找他,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掉价?   最后她还是找上了苏南,在经济利益面前,女性情感的那些“疙瘩”实在不值一提。   几天没有开口说话,徐惜觉得也有些尴尬,“你现在不在忙吧。”   天大的事,这会儿又妹子在前,苏南也是回答,“没有。”   即便是隔着电话,徐惜都似乎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舒悦。   “是关于动迁的事吧?”   “哎。你怎么知道的,楚光头也和你说了?”   “不是因为动迁的话,你不会主动来找我的。”   这说得让徐惜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这么功利。”   他们俩从认识到现在,似乎就一直为了这一系列的公事忙碌,如果用处对象的思路来说,他们之间还真没什么浪漫的约会。   徐惜忽然觉得,其实这样的交往下,多是对方对自己的迁就和付出,再这样下去的话,她难免生出一些愧疚来。   “你现在在哪里?”   徐惜报了个地址。   “今天是周末吧,你现在有应酬?”   通常在这样一个地点,确实会让人想到应酬。   “没,没有。”   “那么出来吃顿饭吧。”补充了一句,“就我们俩。”   这如果算是约会邀请的话,徐惜轻声应道,“好。”   至于同学会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徐惜预备进包房去和同学们请个假先走,还没开口,已经有女同学来打趣她,“是老公吧,聊了那么久。”   虽然互相有交往的意图,但对着老公这么个亲密的称呼,徐惜还是羞赧了下才应道,“家里有些事,刚才来和我说。”   调笑她的声音更多了,“到底是新婚夫妇,你老公宠得你一刻都离不了。”   也有挽留她的,“难得同学聚一聚,你老公不会连这点**都不给你吧?”   还真不是他不给她**,徐惜心想,实在是自己也巴不得早退。   “是真的家里有事。”   她这样说,众人也不能太强求。但许多人又想道,新婚夫妇,父母年轻康健,又没儿女负担,实在难说家里会有什么事。   岑会文与徐惜熟知一些,知道她家最近动迁,关心了几句,“家里事要紧吗?”   这个场合下人多,徐惜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算太要紧。”   这样,早退就也早退了。   和众人道了别,已经走到了楼下,偏偏郭谦晖从里面追了出来。   徐惜真的是被震惊了,“你……”   半路追出,以为是偶像剧吗?   郭谦晖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也是如平日一般的随意,“出来送送你。”   其实他只是想说,今天人多,想找一个谈话的机会都找不到。   徐惜僵着脸,“难为你了。”   已经在众人面前声明了两人分手,自己也已然结婚,郭谦晖的此举……一定会被人当做是割舍不清,藕断丝连吧?   这会让多少人说闲话呢。   徐惜从不怕人说闲话,可是难为的是,这样的场景连她自己的价值观都无法认同。   说是送她,郭谦晖还就真陪着她走了一程。   外界的冷空气不由让人一凛,徐惜想着,要不是郭谦晖在旁边,她好好地在大厅里等人,才用不上在大街上走。   大冷天的,两人这就是自找虐。   郭谦晖倒是发现她的不适,“冷吗?”   解下围巾给她。   “工作的事,我已经替你把简历投给了OPP,过几天的话你或许可以接到电话。”   “麻烦你了。”介绍工作什么的,还是一份大人情,徐惜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多谢。”   她愈是这样有礼有节的客气,郭谦晖心里反生出酸涩来,其实对徐惜这样一个女子来说,温和有礼的态度,反更说明她已经把这一段过往放开了。   又有些纠结地问出,“听说你结婚了?”   徐惜点头,“是啊。”   在徐惜看来,同学间互相介绍工作,是份需要感谢的人情。但除此之外,她和郭谦晖就是正常交往了。   “是真的结婚了吗?”   徐惜觉得自己态度还能算好,“这种事还能有假的。”   笑是笑不出了,寒风中脸都被吹僵了。   两人漫步着就到了一旁的中心绿地。   郭谦晖近乎是致歉的语气,“过去……我知道是我母亲的关系了。我们曾经有过这样漫长而幸福的共同经历,就这样放弃这段感情,我觉得很遗憾。”   徐惜如常态一般的点头,“我也觉得很遗憾。”   她这样自然的语气,大大方方地表示对曾经恋情的肯定态度,磊落坦然反让郭谦晖说不下去,更觉再不能打回忆牌来追回恋人的策略。   他说不下去,徐惜便替他说,“那四年的感情,一直是我记忆中美好的回忆。”   “那我们……”   徐惜截口笑道,“我不会因为最后的黯然收尾而否定了一切,这毕竟也是我的过去。谁又会去否定自己的过去?”   她和郭谦晖在一起的爱恋很美好,在校园中一切都是远离了外界的纯真,因而益发的难得。   难得归难得,现实就是当感情遇上了社会,他们没能有缘结成姻缘罢了――虽然很可惜,可徐惜觉得这样一份恋情,在当时是健康的,也使她快乐得益的,那么便没什么好悔恨的。   “但是过去了总是过去了。”徐惜淡然地说道,“人总要向前看。”   “当初是因为我母亲的原因。也怪我那时太年轻。”一个年轻人初入社会,几乎如赤子一般。这样的年轻人尚且只是个男生,需要父母的庇护,自己都没有担当怎么能叫男人?   “现在好了。”郭谦晖说道,在社会中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真正地能以一人之力承担起一个家庭,“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的话。”   在刚才那样一个场景下,徐惜宣称的“结婚”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更多的,只是像一个台阶。   其实郭谦晖如今这样,反倒让徐惜有些欣赏。   一个能有担当的男人,比起昔日学生时代的书生意气,才子清高,更让人钦佩吧。   郭谦晖能做到这样的话,说明是真正成了一个男人。   但是徐惜还是摇头,“过去总是过去了。”   这个男人再好,已经不属于她了。   哪怕他依然眷恋着她,哪怕她对他也不无欣赏,但理智总胜于感性。   郭谦晖说道,“如果是因为家庭原因的话……我们在一起可以搬出去。”   这显然说的是母亲的缘故。   徐惜头脑很清醒,无论面前的男人任何的追求之词,她仍是说道,“如果说以前是因为伯母的缘故的话……如今难道你还能避免这个原因吗?”   “我们不一定要和家里一起住。”   “母亲总归是母亲。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家的事。”徐惜说道,“你的母亲以前不认同我,想必现在也是不认同我的。一开始就埋入了不安的动机,这样的婚姻是不受祝福的。”   “婆媳的话……都难免有间隙。”   “陌生人见面尚有三分客气,并不是所有婆媳一见面就要做仇人的。”事实上,许多新婆媳关系都融洽,“因为身份的原因,不由得会生出矛盾,但却没一开始就不辱骂对方家人的道理。一开始都这样的不讲情面,那么往后只会更艰难。”   徐惜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自小的经历,使得她耐心很好,对外界的承受能力也很强。婆媳关系,要当了母女来处是肯定不行的。但互相敬让,别人做了初一,她就做十五的,总能过得去。   这就是徐惜当年一点都不犹豫地和郭谦晖说分手的原因,诚然那时候她也不算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社会人,但基本的人情世故她也是懂得。   一开始就格外针对,那么往后这段关系更会难处。   更何况徐惜也是个女人,她有母亲,往后自己也要做母亲。郭谦晖再能带了老婆孩子搬出家独立去,防着老婆和娘婆媳矛盾恶化,但他总不能隔断**关系。   这就是所有夫妇感情的**,男人可以不认老婆,却不能不认娘。   郭谦晖表情有些黯然,却又很快恢复风度地说,“这么看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你总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这样的祝福很虚无,然而此刻徐惜也只能这么说,“送到这里就好。”   “你真要在这里等你老公?”   “不然呢。”   郭谦晖抓住她的手,“其实你没结婚吧?”   “放开!”   徐惜狠瞪着他,却不知为何郭谦晖的目光看向了远方,继而带着诧异的神色。   顺着他的目光,徐惜回头看去,看到正走来的这张熟悉面孔,脸一下就木了。   今天的风果然刮得太大了。   那样一张熟悉的面容,带着闲庭信步的从容和抓奸成双的笃定,苏南走到两人面前,在徐惜的心惊下,对着郭谦晖谈笑自若,   “真是好巧,表弟。”——   作者有话要说:~\(RQ)/~啦啦啦   就断在这个地方,大家尽管纠结,尽管猜测剧情吧!   许多筒子们说,苏南和徐惜爱得太蹊跷,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了……先拉开个头,小江在计划着要不要写一个小番外来揭秘。   是文中揭秘好,还是番外揭秘。   回归了,这几天会剧烈的更新。   下个星期回归《本宫》,届时看看本文有没有榜单任务,一般来说,有榜单任务的话,会两坑一起更新 ☆、33、徐惜   33、徐惜   徐惜觉得今天的风果然是刮得太大了,她的脸已经近乎石化了。   那样一张熟悉的面容,带着闲庭信步的从容和抓奸成双的笃定,苏南走到两人面前,在徐惜的心惊下,对着郭谦晖谈笑自若,   “真是好巧,表弟。”   表弟!   徐惜抓到语义中的这一丝联系,“你们认识?”   这时郭谦晖也已经放开了徐惜。   “何止是认识,是认识二十多年了。”苏南对徐惜自是狗腿的态度,“咱们家表弟。”   如果说“咱们家”三字已经让郭谦晖心生不好的感觉,那么当苏南对他说道,“阿晖,这位是表**。”的时候,郭谦晖心中的悲哀瞬间能逆流成河。   尼玛!这是老子先看中的女人!   郭谦晖瞬间也被风吹得脸有些冻了,僵笑两句,“原来是一家人,呵呵,我先回去了。”   不知为何,徐惜看着郭谦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可怜他,唉,这孩子被打击得不轻。   这样类似一幕TVB专场的《XX风云》戏码,片首兄弟情深,片中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片尾兄弟成仇的狗血剧,竟然让徐惜成了这么一个祸水女主角。   徐惜还在继续僵化中。   ――被捉奸成功,还是和小叔子?   她寒颤了下,一不小心就这么把自己脑补成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回路僵化地响起蔡少芬版《洛神》的主题曲,一直到被塞进车逐渐解冻后徐惜才想起来,她才是被隐瞒的人好不好!   阴笑了下,“啊,表弟。”   这一声阴笑,好比寒风中的一双九阴白骨爪。   苏南也被她冷了一下,“是表哥。”   “呵呵,”徐惜也不知道为何现在自己也只能冷笑了,“你们表哥表弟可真亲切了。”   “没有和心肝你亲,”苏南马上保证,“表弟是外人,老婆是内人。”   徐惜楞了一下,继而想到差点又让他说花言巧语糊弄过去了。   她要他说的才不说这个。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   “那要看‘以前’定义到多久之前。”   他怎么看着都是副坑爹神棍样,徐惜气得就想去掐他腰。   “你总这么不说实话。”   苏南油滑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对心肝你不说实话了?”   好像除了这么一次说不清的亲戚关系之外,他好像也没骗过自己什么。   再想穿些,就算是这一次,也算不得欺骗,原本她也从来没问过他家的亲戚状况,只知道他家人员稀少。   这样想着,心里舒服了些,但还是对着这种“兄弟抢女人”的狗血剧表示愤慨。   徐惜横了眼他,“你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狗血剧里的人。不会是你从小就嫉妒你家优秀的表弟,长大了横刀夺爱吧?”   苏南端的是好耐性,没生气,并戏谑道,“我可嫉妒他了,哎,抱得美娇娘而归,能不嫉妒吗?”   徐惜有些气恼红着脸,“没个正经。”   这样玩笑几句,徐惜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实在是苛刻了,也还算苏南脾气好,两人才不至于吵起来。   “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作为男人,苏南才不至于这样小心眼,“打是情,骂是爱。有老婆疼的人,别人艳羡不来。”   徐惜也笑了出来。   想到很久以前,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和郭谦晖在一起,才子脾气,必要和她把什么都清清楚楚地分个是非对错。也总是她去迁就少爷脾气,她去道歉的。   这样想着,同是豪门出身的苏南,脾气性格实在是体贴得很。虽然这人怎么看着都不像靠谱的样子,但这样地处着,徐惜却觉得很是眷恋。   心想道:苏南实在是一个比性格比郭谦晖好得多的男人,性格独立有担当,这样的一个人哪用得着去“嫉妒”事业刚起步的表弟。   不过,如果是院校时代的自己的话――说不定会更青睐于“才子”完美光环下的郭谦晖吧。   “在想什么?”   “在想以前的自己,”徐惜说道,“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认识的话,会不会……”   苏南心平气和地说道,“不会。”   “啊?”   “那个时候认识的话,我可能就永远错过你了。”苏南坦白地说道。   那个时候的苏南尚且是游戏红尘,玩世不恭的年轻人,身边的美女环绕,用放荡不羁的心态对待世事。   那样的一个他如果和当初完美主义学生气的徐惜遇见的话,自然而然的,便会被**们武断地贴上“渣男”的标签。   人是在变的,苏南在变,而徐惜也在变。曾经并不合适的人,几年后再见便在了一起。   这便是缘分。   “不过你也不算说错,认识你的话,确实是因为阿晖。”   “这么说,你以前就认识我?”   苏南神秘地笑了下,“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无论徐惜如何盘问都问不出了。   徐惜干脆就激将,“不会是真的因为嫉妒表弟吧?”   “他现在该叫你表**。”   徐惜微怒,“再不说实话,信不信表**变表弟妹?”   这一句话太狠了。   苏南看起来颇有些可怜相,“老婆,我错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想不想听个故事?”   “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就是,“他妈是我妈的姊妹,你说我该叫他妈叫什么?”   “……姨。”   “我姨妈和我说表弟看上了一个贪图他钱的女人,要我帮她摆平这件事。”   联想到苏南背后的**性质,徐惜开始抖了,“大、大哥,小的错了,你、你手下留情。”   “现在知道怕了?事情都过去了,”一开始苏南是绝不想把自己调查过她家的事说出来,无论如何都是伤感情的事。   徐惜天然地忽略了这一层,“您大佬……大人有大量,小的……上有老母、外婆,老大你有罪莫怪。”   这妞又把他当**了。   苏南有些无奈,“心肝,咱们家真的不是**。”   “啊?”他和她结婚,自然就是“咱家”了,“别岔开,继续说。”   想到只有几面之缘的郭伯母曾经这样对付过自己,而自己还依然蒙蔽的状态,徐惜有些怒了。   “我既不是贪图她家钱,又没照着她话和她儿子分手了,她这样对付我……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养尊处优惯了的上位者,总是把别人的人命看得很轻。   苏南没有告诉徐惜,这一位郭伯母,家里历任**,有恃无恐。徐惜当时答应了她,也老实地分了手,但以防万一,这位心狠手辣的贵妇,竟然还是想雇凶斩草除根的。   “阿晖是她的独子。”   “就算是独子也不能这样,她儿子是亲妈生的,难道旁人就不是人了吗?”   徐惜到底对权贵圈的阴暗了解不深,以为所谓的对付至多也就是派人诋毁她的名誉,冤害她些事之类的。   比起这一位郭伯母,曹丹华的那些威胁实在是小儿科的很。至少小三同学会做坏事前,先自告奋勇地“挑衅”来通知人一声。这位郭伯母的所为,一声不吭,直接毙命。   当然最后是没有成功。   按着苏南对徐惜的调查,这个所谓“贪图表弟钱”的女人,自小勤奋读书,家境贫寒却个人上进。她和郭谦晖的恋情也是自然不刻意的,再联想这位姨妈平日的行事,苏南也觉得她这么为一己私欲去毁灭一个小姑娘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借口也是现成的,他家已经不涉足这一行。   这其中的经过苏南并没对徐惜细说,更不会拔高自己在此事中的作用。   郭谦晖这时候尚且只是个初出茅庐,对社会懵懂无知的学生,便是徐惜意外亡故了,他也绝联系不到任何黑暗――等往后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过是痛苦一下,总不会和母亲断绝关系。   那么因为郭母的妄为而**的女孩就是活该了?只因为郭家有势,所以努力向上,兢兢业业学习生活的女孩就死了活该?   同是这一层次的人,在对许多事的处置上,苏南也不免有不择手段的时候。然而他尚且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对一个与自己无伤的女孩任意妄为的下手,郭母能草菅人命,只需轻轻松松的一句话。   苏南当时不但拒绝了,还帮着劝服了姨母,在此中的周旋口舌他觉得也无需说出来夸口。   虽然这一席话由他只用了三言两语说完,徐惜却明白此中他所做的一切。   事过多年之后的自己,连感谢显得苍白无力,但这一刻徐惜能说的也只有,“多谢你了。”   “也算不了什么,”苏南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样不也挺好,给了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并不是谁都能这么有福气抱得美娇娘而归。”   换做是平时,这样的玩笑话,两人是互相抬杠,徐惜是必得讨回去的,然而这个时候,难得的她却没有还嘴。   心中踊跃出一些异样的情愫,然而却又用着无可奈何的语气,“你这人真是……”   明明使别人获益,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只是付之一笑的态度,不为使她衔恩在心,加重负担。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为人的话,自己一定也会把他看做许拓那样的纨绔子弟吧?   “心肝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想说‘以身相许’,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他仍是不正经的嬉笑嘴脸。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徐惜有些暗恼,“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要让说着这么些话让人讨厌。”   “那一个男人如何让人不讨厌?”苏南问道,“像郭谦晖一样‘正经’的青年俊彦,如果这样才算是一个优秀男人的标准,我还真做不到。”   如果是以前的话,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徐惜明白,像郭谦晖那样的出色优异,家世好相貌佳,又有着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外表的绅士――这样才算是主流择偶的标准吧?   郭谦晖理想得就像一个标准言情小说的男主,不食人间烟火,回眸间就让无数小女生拜服在石榴裤下。   ――然而,这样的男人真的算是一个适合于生活的男人吗?   徐惜没有多想,只是低声地辩白,“我从来没有讨厌你。”   或者说正是因为不讨厌,才会更会为他不值吧。   她这样难得显露心迹的表明,一时让听者不知觉的怔住。   “你……”苏南在片刻的出神后,继而是欠抽的得瑟,“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小白脸了?”   “不经济适用罢了。”她解下颈中的围巾,忽然想起这还是郭谦晖给她围上的。   “所以,对于妹子的争夺战,最后的胜利者必然不是小白脸。”   徐惜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作为胜利者,还不谦逊一点。”   “对,”苏南眼中别有深意,发笑,“是胜利者。”   她在说什么?竟然说着这样直白的情话?   徐惜都有些羞赧,继而又觉得自己矫情,都已经不是个小少女了,还面红心跳个什么。   然而在恋情中,无论是什么年龄的女性,面对恋人时候的姿态却都是这般的相似。   “郭谦晖是高富帅,”徐惜嘲笑着,“可见你自小就‘嫉妒’表弟,心机深沉,到长大后还横刀夺爱。”   苏南担起事业家族责任的时候,郭谦晖尚且还只是个象牙塔里的清高才子,这话也不过是玩笑罢了。   “是啊,难得有美女愿意抛弃高富帅,选择我这个穷矮挫。”   徐惜失笑,“这世上再没你这么油嘴滑舌的‘穷矮挫’了。”   他或许不是一个主流完美的“总裁”男,有钱多金,帅得**人怨,连性格也一定要是“梅霜傲雪”,邪魅冷峻的――如果说这是小女生的爱情观,那么对与徐惜来说,实在是无福消受了。   人都是不免要说错话的,在恋爱时候摆出淑女的架势来,然而生活要是每时每刻的矜持,每时每刻地想着自己下一句话要怎么说,实在是累得很。   以前和郭谦晖在一起的时候,正正经经的“恋爱”中她每一句话都是矜持的、小心的。然而直到和苏南在一起后,她才发现男女在一起也能如此的放松。   爱情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她只知道此刻,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   他看着无羁,实则是个大度的人。在他的面前,久违的,她从未有过任何需要“紧张”“忐忑”的地方,这样的情愫无需做作。徐惜也从没想过,有一个人的名字,光是想着他,嘴角就会泛起微笑,一边暗骂他二货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爱情:   在小江过去经历过的恋情中,一开始总自己都总是“矜持”的淑女态,然后等着男方来赞美自己。其实这样的感情,女方很难受,男方也很痛苦。   我有一个同学说,她男友每次找她,不打个10次以上的未接来电,她绝对不接电话――未接来电不多,说明没什么大事儿。   我勒个去,其实恋爱,本来就能有什么大事?你们是谈恋爱啊,不是谈国情民生。   学生【妹的时候不懂,小女生都是喜欢帅哥的,就像男生找女朋友也是找美**先。以前认识一哥们他追求过我,当时我拒绝了他,因为他长相又不好(圆胖),人又很低调,既不是校草也不是才子。现在看他疼他女友的时候,小江会有些嫉妒:哎,这真的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最扼腕的是,这货原本是在我楼下排队的……   当然这都已经是笑话了,单身男女性朋友间有点小暧昧的很正常。   写到这里,预计一下,过个几章,进度条已经推到男女主滚床单的地方了。   徐惜:靠!绝对要拉灯,拉灯!   小江:(⊙o⊙)…你不是应该先抗议的吗? ☆、34、邵筱筱   34、邵筱筱   “你晚上想吃什么?”苏南开车问道。   徐惜这才想起来,她这是在同学会上逃跑,让苏南护驾来的。   “无所谓。”想了想,加了个附加条件,“诶,别去大排档。”   “……”这真是个崩坏的话题,“你想去哪儿?”   “约会的话……红房子?”   那是什么东西?   “去生孩子吗?”(注:某市妇婴保健医院,简称红房子医院)   他这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徐惜没好气的说,“是法国餐厅的那一家。”   虽然在年轻人中名声不显,但在X市做得最地道的法国菜当属这家了,历史可以追溯到建国前近有百年。   依附在8号旁,低调奢华,X市新兴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知道这一家也不过是因为邵筱筱总是心心念念地希望去一次正宗有年代的法式餐厅,以她小资的追求,为吃这一顿饭还特地去定制正装――直接被徐惜喷为,有病。   结果格外精心打扮过的邵筱筱去了后回来大发脾气。其实也很自然,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是不少见到外籍人士,更兼凡去这家餐厅的年轻人都和邵筱筱一般都带着小资倾向,整个餐厅多沉浸在法语、西语氛围里。   便是那里的侍者,见识得多了,见到说英语的客人也会心下带着对粗糙语言的轻蔑。   邻桌的一对老夫妇似乎是华侨,用着熟练的外语对话,在这样优雅的环境里,也难免让初次见识的小情侣忐忑起来。   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和邵筱筱约会的那一位男士,便用生硬、发音不准的中式口语念菜单――直接让邵筱筱有以头抢地的冲动。   用邵筱筱的话说,原本就不是说母语,就凭着一口呆愣Chinglish就想装逼?说国语也不见得就是丢人的,在国人自己的地方说自己的语言怎么了?总比骨子里崇洋媚外,还要用着拙劣的口语卖弄好。   这话一出口,就被徐惜顶了回来――要说装小资,原本就是邵筱筱自己首先找着罪受。   吃一顿饭,内容是什么不重要,法国菜日本菜都是无忌,本就是去享用美食的。她这样吃一顿饭要定制衣服,特地打扮,根本就是自己造作找罪受。   这事说出来,也算是一桩趣闻。   徐惜不无嘲意,“我做小少女的时候就很是看不惯这些做作的痕迹,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的。就像言情小说里的‘总裁男’为了豁帅,总是一边开车一口一个‘shit’,另要有‘冷峻的侧脸’‘邪魅的一笑’。”   “你们女生都是喜欢这种的?”苏南哭笑不得,“这些男主的口语是墨西哥裔教的吧?”   “……我觉得是黑人哥们儿。”   “难怪萧易讨不好女人,下回见到他可以提议让他这位‘总裁’兄弟口语里带点玉米味儿。”   “或者是鸡肉卷味。”徐惜提议。   又八卦起来,“上次见到萧易就觉得他好想……有心事?”   “不用说的这么含蓄。”   那就直白地说,“他看上去很忧郁。”   “他喜欢的女孩远走他乡了,天各一方做圣姑去了,你说他这位大师兄能不忧郁吗?”玩笑话罢了。   徐惜觉得奇怪,“你和萧易怎么认识的?总觉得你们性格差异这么大的两个人,能认识实在是不可思议。”   “在美国的时候认识的。”   “你?”徐惜看着他很是吃惊,“你留过学?”   “小时候住过一阵,”苏南说道,“没喝过洋墨水,还不准我看够洋猪跑了。”   洋猪……真精辟。   “我以为像你这种不靠谱的个性,出了国也就是随便找个华人街,三色帮和山口组打架的性质。”徐惜瞟了他一眼。   “出国,可不是为了学小白脸说墨西哥英语,扮总裁男泡妹子的。”   两人最后还是在一家法式餐厅约会。   周末的晚餐点,这个时间段实在是苦逼得很,心血来潮没有做过预约的两人,和狗血偶像剧不同的是,现实中两人在市区里转了半天就是找不到一个停车位。   等他们好不容易停完车,上去餐厅吃饭已经七点多。   也由不得徐惜牢骚,“你还算有钱人么,上医院看病要挂号,出门吃个便饭要找停车位,真没看见过比你更二货的有钱人了。”   苏南无语问道,“你觉得有钱人该是什么样子?”   “出门不用走路,买东西不用排队,飙车不用罚款――总之一切藐视社会秩序的事,都是富人做的。”   “你说的这不是富人,是暴发户。”苏南说道,“任何一个富过三代有势力的家族都不会这样没底气,真正的有钱人在秩序和法律面前比你想得更低调自律。”   徐惜默了一下,“……因为法律就是为了维护有钱人的吧?”   最明显的一点,连新出台的婚姻法也消退了维护女性权益的力度,正是一种上层社会有钱人利益心态的表现:离婚变得更容易,财产权对男性倾斜,外遇的机会更便利。   徐惜想道,她可不会认为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做福利来的。   但这个话题又确实太沉重,他们是约会来着的。   老实说,她也不过是发句牢骚。如果苏南真的做出一点“万恶的资产阶级”的嘴脸,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崩了。   这么想着,徐惜倒是好奇了,“你真的是你姨妈的外甥吗?”   “当然。”   “怎么看你们都不像一家人。”   苏南对着侍者点完单,却没多说什么。   他母亲的家族在政界势力也不小,然而苏家出了事,姻亲都避之不及。   这一位姨妈是他母亲的亲姊妹,但在苏家出事后的几年间,这位亲戚都没来走动过。哪怕是后来母亲不堪重负地积劳而死,做姐妹的甚至都没来出席过葬礼。   世态炎凉,本来就是如此凉薄。两家一直到苏南掌势之后,苏家逐渐复兴,才再有了往来。也就是因为这样,对于这位姨妈的品性苏南看得很透。然而在现实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勉强敷衍着这段亲戚关系,不等于说他就愿意给这位贵太太当了枪使。   到底是家事,诚如徐惜虽然很恨生父,但也不会和人贸然地说着血亲之人的坏话,就算是如舅舅夫妇这样可恶的人,她也不会对外多言。   谈谈情,说说爱。   难得的独处环境,互相之间刚升出些暧昧的格调,一通电话打破一切。   又是家里的电话催过来。   “惜惜,你还在外面呢?”   徐惜找了个地方接了电话,一听母亲的声音,知道她又是有什么事顶不住了,“我在外面,你怎么了?”   “动迁组今天晚上又来谈了,你回家一次。”家里每个人顶着,徐妈妈根本不知如何自处。   “怎么在晚饭的时间来。”徐惜很是奇怪,一看时间都已经七点半了,实在是他们找车位找得太不亦乐乎。   “你快回来。”   家里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对苏南说着,她也有点尴尬,“哎,家里来人了,要我回去。”   “……每一次都吃不到。”苏南这货用着很是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徐惜心里一抽一抽,被宓匾命,完全忽视了他话里的双关语。   这姑娘许多时候带着点喜人的含糊,“我们找时间再出来,我这段时间也不上班。”   这样的“纯真”,在恋爱的女性身上近乎是直率了。比起七个未接来电才“偶尔”接电话的矜持,这态度足够让苏南在失望中心花怒放了。   还是送到徐惜家楼下,摆着大排档的黄叔对着小男女呵呵一笑。   徐惜自然没空理会,苏南瞅了一眼,再次在大排档坐下,黄叔看了过来,“小伙子,丈母娘摆平了没?”   苏南有苦说不出,“丈母娘点头了,老婆又不同意了。”   “咳,你这小子真没出息。”   过来人黄叔给“情场失意”的小后生下了碗阳春面,“吃吧,叔请你。”   又格外给他念叨恋爱指南,“女人都是耳根子软,你顺着她意思把毛捋顺舒服了,还不是听你的?对老婆低个头认个错,也不丢人。”   法国大餐,和妹子烛光约会不成,苏南无语地发现自己竟然落魄到大排档吃汤面的下场。   叔,你好歹在光面里放两个青菜叶呢。   哎,这不是重点。   漂亮妹子勾搭不成,寒风中,对着满脸风霜褶子的大叔,一老一少的男人侃大山。   黄叔在翻老黄历,“想当年你叔我是怎么追求你婶的?每天捧着饭盒到食堂里打两只狮子头,让你婶带回去添菜。”   苏南在一旁虚捧一两句,“叔,您高招,真高。”下一句就来了个大转折,“叔,你的铁板鱿鱼烤焦了。”   黄叔毫不担忧地把烤焦的鱿鱼刷点油翻了个面,然后装盘放苏南面前,“小子,算叔请你了。”   “……”你是把人当回收站吧。   黄叔的老黄历尚还有下半截,“你婶婶原本也没怎么理我,直到一天我生病,请了一天的工假。你猜后来怎么了?”   苏南对这副为老不尊的吊人胃口,实在是不感兴趣,又没法只能捧场,“怎么了?”   “我一天没送饭盒,等我复工了,你婶就过来问我:你怎么前几天没给我添菜呢。就这样我们就说上了话,后来就好上了。”   ……   这算是苏南听过的最狗血的追求女人的方法。   送盒饭的话,徐惜会给他送吗?   苏南想了想,绝对是不会的。曹丹华愿做的这事,徐惜却是个独立到骨子里的女人,就算是喜欢一人,也是按着“和而不同”的原则。喜欢一个人不是丧失自我,所以即便有一天她所能赚得的薪水都不及他的一个零头,徐惜还是会出去工作。   要用食物引诱,他给徐惜送盒饭还差不多。   一碗面没动几口,一旁还有盘烤焦的鱿鱼,寒风中黄大叔更是盛情难却――对苏南来说这是如何的一种苦逼境界。   也算他运气不错,徐惜到楼上没到半个小时,脸熟的动迁组王主任就带着其他人怒气冲冲的走了。再过一会儿徐惜也下了楼。   徐惜脸上还带着怒容,看见苏南却是一怔,“你怎么还在?”   “等你。”苏南当然不会说自己是被黄叔拖住了。   徐惜这妹子尚还不觉察,嗔道,“傻瓜。”   黄叔看到了这小两口,也不好再抓着后生不放。   都是认识的,徐惜也讪讪和黄叔打了声招呼。   人前还冷静着,一到没人的地方,徐惜就忍不住了抱怨,“真TM过分,竟然让我妈签格式条款。”   格式条款,即霸王条款的装逼的说法。   “你妹啊!甲方都没签字,就要我们乙方先签字。我们现在签了,甲方的名字空着,岂不是他们想承认就承认,不想承认就推翻了。”   动迁,不是她们想动迁,是开发商要动迁。乙方先签字,甲方做着霸王,对自己有利了就签,不利了再推翻压榨人。   一想到这个,徐惜就来气,把这些年中签过的各式各样的合同都抱怨了遍,“甲方甲方甲方!我签过的合同都是我当乙方,雇佣是这样,出个图、完成进度都是被甲方压榨。”   看着苏南,徐惜就不由迁怒上了,“你也是个万恶的有钱人‘甲方’,走远点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这妹子是有多痛恨‘甲方’。   可怜苏南再次被躺枪。   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别的地方不说,咱家都是你‘甲方’,我‘乙方’。”   徐惜勉强解了气,“你要是敢给我去找丙方,绝对罚到你净身出户。”   “**剩不剩?”   徐惜冷笑着,“你要试试?”   他们不说应该说动迁吗?怎么这话题越说越诡异。   苏南老实保证,“咱家就我们两个人,哪里去找丙方?”   微有暗示地看她,“或者说,咱们加把劲创造一个丙方。”   被徐惜恼羞成怒地挥着手提袋打,“丙你个头!”   虽然是这么说,但目下的这件事,前景还是堪忧的。   徐惜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这样子下去,自己是必然要做钉子户的,而头一步就是要转移家人去安静的地方。   找房租,徐惜额外细心找了与原地段偏远一些的方位,实在是怕母亲多担心事,要是她每天回去瞄一眼老房子的,那和没搬也就没什么差别了。本来就是怕她被周遭吓到。   索性近日徐惜也没工作,一边找房子,一边投简历,晚上到了点,化个小妆出去和苏南两人热火朝天地约会。   除了面对动迁组,徐惜心情可谓是不错了,被同住的邵筱筱讥为“面带春风的女人”。   邵筱筱话里含酸,“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咱们家的小棉袄贴到别人身上去了。”   徐惜回瞪,“你又不是我妈。”   “是你妈才伤心呢。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神采奕奕,都不用吃饭了,光靠采阳补阴就够了。”   徐惜被‘采阳补阴’四字呕得要死。   作为一个闺蜜,邵筱筱必然是八卦的。“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问题实在让人难以启齿,“没到采阳补阴就对了。”   “进展神速啊。”邵筱筱继续逼问,“你什么时候搬离我家?”   “这才是目的吧,要赶了我走。”   “我是问你们什么时候同居。”   徐惜一口血要喷出,“太快了吧?”   “证都领了,关系都确定了,你情我愿的,难道还要拖着了?”邵筱筱一脸嫌恶,“省得每天红光满面地在我身边转。”   徐惜给现阶段的关系做了个定性,“他还在考核期内。”   “说正经的,你现在房子找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地段一般,临时住处两室一厅老公房四千。”   邵筱筱脱口而出,“做房东真是稳赚,这么好的买卖你早和我说,我家还有几间空房在,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归这么说,徐惜却没有半点找熟人借房的意愿。原因也很简单,涉及财物的,熟人之间反倒没陌生人间公事公办的好。   熟人之间,还占着一个人情,涉及钱的事,一个觉得价高了,一个觉得价低了,两人都觉得自己做出了让步,都是吃亏的一方――这就是矛盾的产生源头。   对于徐惜来说,人情要用在刀口上,绝不是随便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耗费干净的。   这样的世故说出来伤情分,就算是熟人都不能明言的。徐惜自然另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也幸好邵筱筱向来就是个豁达姑娘,说得通俗点,就是没心眼,反而是嘲笑起她来,“你现在出息了,榜上有钱大款了,当然用不着姐操心了。租间房多小的事,就算是送套房,你们小两口蜜里调油的,你男人也一定甘之若饴。”   “……‘你男人’三个字还给你,他还在考察期。”   还是那句老话,人情要用在该用的地方上。   自己扛得过来的事,只是因为怕麻烦而找人解决,这样的‘帮忙’也太廉价。要是有一天遇上真正要亲友们伸出援手的事,平时都把人情给磨光了,以前还欠着一屁股的人情债,谁还会帮忙呢?就该真遭殃了。   更何况她和苏南两家本来差距就不小,最忌讳的便是依附在人身后。   “我只是想,男女谈恋爱的时候,最是热切不过,有求必应。现在我说什么,他一定是会满足的。”徐惜很是现实,“但要是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呢?毕竟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妇’,自己凭着自己规规矩矩地过日子,我也不想贪图人钱财。那么,到时候这些‘忙’不是帮得不尴不尬?”   邵筱筱叹了口气,“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难得你还没智商负数。”   她没什么浪漫的权利,正常家庭的女儿尚且有幻想迷梦的权利,徐惜家里两老都靠着她养老,撑着一大家子,她要是稍行偏差,承担后果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她实在是没有做小女人的权利。   邵筱筱说道,“这样才好,无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看着你们俩是恩恩爱爱的……”   才说道“恩恩爱爱”四字就被徐惜纠正,“没这么夸张。”   “那就狼狈为奸。”   “……还是恩恩爱爱算了。”   这都不是重点!   “你们现在是好着,我自然也盼着你们一直这样好,这样你也就有了归宿。”邵筱筱这话自然是真心的,在她看来,徐惜的前半生成长历程是够苦的了,“但要有一天你们俩分手了,你妈和外婆还住在人家的房子里……就算有钱人房产多,不在乎这个,可你要多尴尬。   现在这样正好,干干净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办公室英语,这实在是一个好笑的话题。   我同学去实习的时候,她的组长,是一个学历不高的女人,学历不高,但还是喜欢彰显自己英语好,平时喜欢说,“XX,你把这个casedo一do”   还有各种Chinglish,甚至是“字字落实”的中英翻译。   这样崩坏的办公室装逼策略,真是逵猩竦煤堋   现实远比小说更可笑。 ☆、35、曹丹华   35、曹丹华   “现在这样正好,干干净净的。”   邵筱筱说的,话糟理不糟。   这确确实实算是最傻逼的一种情况了,现在按着丈母娘的级别恭恭敬敬地请进来当了老太太供着,还派几个保姆照顾着。到小两口翻脸了,连‘老太太’都要被扫地出门――这也太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自己有能力,哪怕给不了家人花园洋房的,但至少不用看人脸色。   别说嫁豪门人情世故多,就算是正常的成年人在社会上立足也多是要想着人情世故的。   任何事都不是无缘无故,而可以像孩童时肆意妄为。   徐惜不是曹丹华,家人宠爱,当了眼珠子般,糖水里泡到二十多岁。天塌了有家姊顶着,地陷了有家族填着。   她心里有了底气,不但租看好了房,就连将来买房在哪儿都约摸有了数。   过几天等楚哥来通知她的时候,徐惜已是没了什么后顾之忧。   楚光头平日是街头一大地痞,也向来是蛮横惯了的,说起动迁“黑”业务是手到擒来。   对着徐惜这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子,他自觉是极好对话说一不二的,但旁边多了个似笑非笑的苏南在,楚光头觉得自己抖了起来。   特狗腿的点头哈腰,“苏少。”   苏南这会儿有妹子在场,很好说话,“这里是你的场子,不用在意我。”   “好好。”楚光头自然是松了口气。   徐惜瞥眉远目,对这类江湖场面实在没兴趣。她有兴趣的是自家动迁了能买市区内三室一厅,还是市郊板房一间。   在业务方面,楚光头还是靠谱的,“你家的平面图我看过,还是和上次说的一样,把露台搭起来做房间。”   “还是要动工程?”   “这是小事,你要是有需要,我们上门来帮你搭。”   一想到**小弟们在自己家里上蹿下跳地搞装修敲敲打打,徐惜就有些胃疼,这情形还不把自家的白兔妈吓晕过去。   咬牙答应下来,“行。”   至多到时候早点让人搬出去,着手搭违章建筑就行了。   苏南经事老练得多,“她家动工程,邻居不会有意见吧?”   楚光头连忙保证,“不会不会,这事儿我们做惯了的,现在已经是90%多了,到97%的时候,周围邻居都签了约搬走,不会有人说闲话。”   人都是有样学样的。特别多搭些面积能拿钱,还是关系到住房的大数目,周围有邻居的时候,她家这么做了,不是被人告发的,就是一幢楼家家都搭面积――然后大家都抬不了价。   这根本是惹祸上身。   苏南继续问道,“现在离97%还有多久?”   “还有一两个星期,动迁组都是有签约率指标的。这个月的动迁指标要达到97%,他们都已经开始着急了。”   因为着急了,所以王主任才会急匆匆地往返几家人,甚至已经松口到了300万,逼着徐妈妈先签甲方空白的格式合同。   如今在这位王主任的手下,和其他组别比起来,他的签约率是最低的。实在是他想吃回扣的心太过贪婪。   为了压下户主价格,不惜威吓、施压,甚至在亲人骨肉见离间挑唆――如果说大家工作都是为了挣一口饭吃的话,这根本就是在破坏人家庭,害得亲戚再不和睦,骨肉间生出间隙。   动迁的旧房里不少人家放着多个户口。   某一户人家的户口簿上就有户主和他姊妹两份人家,因为上山下乡的政策原因,户主的妹妹年轻时下乡去了新疆――根据返城政策,这一批知青男女回乡后户口可以落到原住处父母、亲人名下,这是硬性的政策。   这家的户主也很理解他妹妹的苦衷,白白地被耽误了青春。动迁,原本是两家人共同的希望。知青的妹妹可以在城市中有个落脚点,而户主则可以改善居住条件。   然而事情在王主任手上经办后,这位主任和户主说至多给一房,又和妹妹挑拨说账上原本应该再多余五十多万,打入户主名下。这样,妹妹就和哥哥为了余款的事闹了起来,原本好好的兄妹骨肉情,生生地如今两家活似仇人。   而对着徐惜家,舅舅家都是怕麻烦的甩手掌柜,舅妈更是怕担事――最好,抗争靠的是徐惜,得益的是自己。   况且亲戚两家原本关系就已经不好,也真用不上人继续挑唆了。   王主任骗着徐惜妈直接签霸王条款,要不是那天她到的快,自家就要沦落睡大街去了。   “月底的话就还有两个星期。”   徐惜考虑着,“我尽快把家里老人撤出来。”   楚光头有些犹豫,“你家没人了,还怎么和动迁组闹呢?”   “我会回去的。”   钉子户可不好当,冷嘲热讽,还各种威吓的,也就靠她年轻顶住了。   楚光头应下了,“好,等你家搬了,就把露台搭起来。”   “这样就可以到450万了?”   “差不离的。”楚光头原本还有一条计划,但看着苏南在实在说不出口。   想想还是说了,至于做不做随他们,“其实还可以在接口附近摆一个摊,拍张照?”   “啊?”这个徐惜还是头一次听说。   “说明你家原本就是靠着在这一片区域做小生意为生计的,”动迁了,做小买卖的小老百姓失去谋生方法,自然需要赔偿,“你可以在街口摆个摊,拍下照。一张照,至少十万块。”   十万。   够给厕所多撑几个平方了,为了实际利益,徐惜觉得也就是一张照的事,拍完就了事,一快门十万,实在是心动了。   刚想答应,又想起身边这一位准老公……哎,顶着人家太太的名号,“苏太”当街摆摊,“苏总”会不会难堪?   徐惜都开始动摇,没想到苏南一口应承下来,“就只要摆摊就行?没有其他讲究,冒领难道也行?”   看着架势已经和楚光头讨论起各种摆摊细节,一点也没半点老婆到大街上“抛头露面很丢人”的有钱男**男子主义。   他和楚光头谈论结了,完全就忽略了摆摊当事人,徐惜一枚。   等楚光头走了,已经自觉自发地开始给老婆考虑,“摆什么摊好?书运起来太重,卖小商品太零碎……”   徐惜有些不悦,“你怎么就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呢?”   “你愿意吗?”   实话说,“当然愿意。”   苏南顺着她颇有歧义的一同说,“我也愿意。”   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结婚誓词?   徐惜脸上烧得有些红,懊恼道,“别打岔,哎,我这么推车摆摊,你大少爷不觉得我丢脸?”   “自食其力,有什么丢脸的。”   自己的钱,掉地上了哪怕是一角五角都应该捡起来。更何况徐惜还没自抬身价到连十万都能当了一分一厘舍去,她家的经济状况不如人,无需遮掩,无需羞赧。   ――明明家境困难,却仍要驳个虚名,那才是需要羞耻的事。   两人都是行动力很强的人,主意已定,一面忽悠家人搬出来,一面就着手摆摊。   家里的事和母亲说真有些说不清的,就算本身不顶事,但徐妈妈总记挂着动迁的事。   “我们现在连合同都没签,怎么就搬了呢。”   “就是没签合同,咱们才是强势方,”等签了约,就换成她们去求动迁方快点拨款了,徐惜劝着她,“家里由我来,原本动迁了咱家也是要搬的。”   徐妈妈有些不乐意,“这里的些老街坊都还没打过招呼,走的也太突然了。”   这会儿还顾及这个?   徐外婆比女儿思路清晰得多,“等这里动迁了,还哪来的街坊。”   私下徐惜早把那套如何“违法乱纪”的钉子户方案和外婆通过气,徐外婆根本就没反对,甚至说,“你是个小姑娘脸皮薄,上街摆摊的事就让你阿婆我来做,一老太摆个摊卖茶叶蛋也不丢人。”   要不是因为外婆一出动就要被母亲知道,徐惜也答应了。   如今祖孙俩计议已定,徐妈妈在一母一女的夹逼下独木难支。   收拾完东西,房东提供的是简装修房,一家人连着家具都搬了走。   随后又是叫人进行了简易工程,老式住房露台面积总不小,楚光头办事一条龙还总算牢靠,带着一群不知哪来的灰头土脸的民工兄弟们上门搭建违章建筑敲敲打打。   其实对着这一群壮年的男人,徐惜还是有点怕的。只是楚光头卖着面子,对徐惜只有客气,进门就对着小弟们吆喝:“小心点,别弄坏主人家东西。”   徐惜觉得对着**底气不足,不知道她此刻在同样战战兢兢的楚光头心目中已经定义为一个“背景不好惹”的女人。   敲敲打打了一天,等换铁门的时候,徐惜格外留了个心眼,直到工程完了,楚光头带着小弟们离开的时候,徐惜递给他一个信封,“今天大家也辛苦了,我也招待不好,这些给楚哥带着兄弟们吃顿好的。”   楚光头还不好意思收,“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   这位“大姐”别找他们麻烦就好了。   徐惜也不是个不懂理的人,**不是做活雷锋来的,人家带着小弟忙活了一天,总要有点劳动所得。楚光头已经做到小头目了,还要瞻前顾后顾及点事。他手下这些小弟年轻力壮,不拿钱犒劳了,随便来一个民工小弟半夜来撬她家的门,徐惜都有得受的。   徐惜当然坚持让他手下,“别让兄弟们白跑一次。”   楚光头掂了掂信封,很是厚实,也是眉开眼笑地答应,“往后徐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情面是情面,背景也是背景,但一切关系的来由客观条件作用虽大,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精心经营。   等这些人走后,徐惜清扫了下装修的痕迹,开着窗风吹了三天。   然后再回到老屋铺陈,搬回家来。   空荡荡的老房子里家具都随着母亲和外祖母搬空,只留下了一张破损的席梦思床垫,徐惜在床垫上铺上棉花毯,铺盖被子,白蓝小印花的床单,还有留了些衣物、日用品就搬了回来。   再在街边五金小店里买了一张简易折叠桌,几张家里原本留下要扔弃的折叠椅,灶头天然气没有断,稍作收拾,一个人也勉强可住。   徐惜本就是一个个人能力极强的人,装修、布置屋子、摆设家具,独立地做完了。根本无需任何人操心。   剩下的事就是摆摊拍照。   地头蛇是自己人,自然不会收徐惜保护费,找她麻烦。操作起来相当方便。   稍后的时候,小情侣两人还拿这桩事说笑。   问题是摆什么摊。   鉴于徐外婆的现身说法――卖茶叶蛋是老太太的专利。   徐惜首先否决了卖食物点心,“卖蛋饼什么的,我还要一清早去弄罐煤气,多麻烦。”   重体力活,她干不了。   “怕什么,你摆摊,我替你扛就好。”苏南绝对在一边挑唆,“你不想卖蛋饼,那就卖菜算了。”   徐惜嘴角抽搐,“我家都是城市人,哪里来的菜?”   早些年的时候,市郊确实有不少农民挑着自留地的菜来卖。   而且徐惜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买菜的。   “那就卖咸鱼,卖梅干菜。”苏南随口提议,绝对是哪个恶劣,就挑哪个说。   “我看着像卖咸鱼的!”徐惜怒了。   “不像,不像。”苏南贱贱地讨饶,“要不心肝,你看咱们卖花好不好?”   “我不想当卖花姑娘。”徐惜一下就想到了某一部朝鲜电影,“还不如卖菜呢,卖完了我回家还能抄了吃。”   “那就卖早餐奶吧,干净又不麻烦,随便找个街角蹲着,拍完咱们就收工。”   蹲着……少爷你以为是蹲坑吗?   卖牛奶总比卖黄鱼好,徐惜一边同意了,一边奇怪,“为什么是卖牛奶?”   *   ――“为什么卖牛奶?”   第二天早上,冷艳秘书彭晏然带着人来,杨伟指挥着浩浩汤汤一伙人,从面包车上搬下东西,布置犯罪现场……口胡,摆摊小贩现场。   彭晏然就这样奇怪地问徐惜,“为什么偏偏是卖牛奶?”   徐惜脸色奇异地没有回答。   打死苏南这只二货,她都不能回答,快捷又方便,难得两人都一致通过的时,实在是苏南这嘴贱的货,在最后说到,“卖牛奶好,卖牛奶好啊――我妻有奶。”(我妻有乃,内涵的自己去)   直接被暴走的徐惜抽倒。   彭晏然还有些可惜地说道,“看着你也是个稳重的人,怎么最后会栽在苏二这不靠谱的身上。”   一脸的惋惜,颇似有种“一支鲜花插在兰州烧饼”上的壮士扼腕。   “壮士,”徐惜木着脸,“你照了那么多来布置现场的……”   “不是我,是苏二。”   “……无论是谁,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布置现场,难道不考虑考虑周围民众的想法?”   徐惜知道自己在做的不算什么好事。   这些小奸小恶的事,以徐惜看来,就是应该暗搓搓地找一个荫庇的小角落,暗暗地种蘑菇。   ――这也太正大光明点了。   彭晏然回答的叫一个干脆,“这只能说明你的三观还是正确的。”   “啊?”   “像苏二这样的真小人,”彭晏然仍旧是不遗余力,找到场子就要喷老板,“当了小人,还要昭然过市。”   徐惜觉得,她其实是想咬牙切齿地说,当了XX还要立牌坊吧。   “说什么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坦荡的,苏二的这个‘别有所图’,”彭晏然找了个比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马昭是无辜的。   “真小人和伪君子,他这是当不成岳不群,就想当林平之。”   说到控诉苏二,彭晏然这样一个干练冷艳的御姐,竟然是喋喋不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惹得正在指点人布置的杨伟都频频侧头。   被彭晏然狠狠地骂回去,“看什么看,再看就叫你‘阳【痿’。”   杨伟颈后微凉,马上缩着头去干活了。   等一切都布置好,徐惜装模作样地披了件工作服,前面罩着白围裙,在摊头前拍了张照。   彭晏然看着,做了个手势,“OK。再来个路人甲买牛奶,再在这里多拍几张,就收工。”   一样都布置好了现场,徐惜觉得多角度拍一点,省得到时候材料递上去说不全,然后事后再补材料什么的,又要多费一次功夫。   巷子里只剩下,拍照的杨伟一名,其余人都不老老实实被彭晏然清场做路人甲去了。   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   直到曹丹华踩着15cm的高跟鞋,长途跋涉过动迁施工地周边的尘土泥泞,一手揣着HERMES手袋,一手指着徐惜,尖锐高傲的女高音嘲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呢,就一个卖牛奶的牛奶妹,麻雀女攀凤凰高枝。”   杨伟和彭晏然就在不远处,杨伟心中慌张,他已经是个“戴罪之身”了,怎么能再让人当面这么欺负老板娘呢。   但对着的是曹氏的二小姐,杨伟也不敢得罪。一时犹豫不定,是不帮老板娘被老板开除呢,还是帮了老板娘得罪曹氏。   与杨伟不同,彭晏然原是已然准备上去说话的,但转而一想,对付一个小丫头,徐惜绝对不是个撑不住场面的人。既不想错过这场大房小三斗的好戏,又想顺带看看准老板娘具体应事有怎样的能耐。   ――至多徐惜抵不住,她再救驾好了。   徐惜选的地方还算偏僻,周遭是故没有聚起人来。   光是看着二女冲突的这个场景,曹丹华是一身名牌名表,化着精致的眼妆,二十多岁的人,大冬天穿着粉白的蝙蝠袖大衣,露出细长的大腿。   而徐惜则为了装出劳苦摆摊小民的样子,演戏演全套,厚厚地穿着几层毛衣,手上套着两个灰布袖套,头发老老实实地梳了一个大光明低马尾。   就造型上来说,还真的是一个公主,一个麻雀小妹。   曹丹华很是得意地嘲弄着对手这副情形,“南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穷丫头,他要看到这个会是什么表情。”   徐惜没有理她,只是看着曹丹华在冰天雪地中的两条大白腿,诚恳地问道,“你光着腿,不怕老了得关节炎吗?”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好心好意。   对方根本对她的挑衅做出无视,曹丹华更是被激怒,“要是你今天的这个样子被媒体拍到,那些小报要怎么编排?苏家的大少奶奶当街卖牛奶?苏少秘密和一个牛奶妹结婚?你要圈内人怎么笑话他。”   徐惜施施然说道,“哎,感情这事,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愿意和我一个牛奶妹在一起……我也苦恼呢。”   彭晏然在一边冷汗,姑娘你能表情得再无耻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开始,我要剧烈地更新《本宫》了! ☆、36、苏南   36、苏南   彭晏然在一边冷汗,姑娘你能表情得再无耻一点吗?   曹丹华气得胸一起一伏,“你要是真心爱他,就要为他的名声想想,苏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你这样低贱的牛奶妹结亲!”   这样的攻击根本就很是无力,徐惜提醒道,“你除了攻击我的家世外,你还有什么新词儿。”   “我、我,”曹丹华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把你这样子拍下来,看看南哥还要不要你。”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说到底还是看脸的多些。   情敌这般糟糕的形象,如果让苏南看到的话,曹丹华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扳倒情敌的好办法。   徐惜噗嗤没憋住笑出来,“那你就拍好了,光明正大的拍,最好宣扬出去,我就是个正正经经的‘牛奶妹’。”   然后她的这十万块补贴也就敲定了。   曹丹华是绝想不到她是这么说的,“你只是嘴硬!”   “你想把我拍下来给他看吗?”徐惜指指周围,“不用劳驾了,他们会传回去的。”   看到杨伟和彭晏然,曹丹华脸色惨白,“他……难道是知道的?”   徐惜没好意思继续打击她,苏南这货不但是知道的,还是一手策划包办的。   “要不我替你问问?”   曹丹华扭头就走。   嘴中还嘀咕着,“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这一场小三对大房的示威,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除了。   彭晏然一边在心里鄙视曹丹华的行动力,一边关心徐惜,“你真不担心她诋毁你的形象?”   徐惜分毫没受影响,“自从我和苏南这二货在一起后,就再没有什么下限了,随她好了。”   彭晏然酸道,“你这个恩爱秀得真闪人眼。”   “他要是不能接受我这个形象,那么分手就分手好了。”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是缔结婚姻这样漫长的事的话,那么必然是要接受一些对方不良的形象。   爱情是处处存在着各色的包装物,男女都精心把自己装扮成对方理想的形象,但婚姻毕竟是柴米油盐。   徐惜很现实,如果她想要过一辈子的那个人,只能接受她带着妆容的样子,而不能接受她清早起来,眼神迷离,带着眼屎的样子,那么他们还是早分早好。   一个人总有千种形态,居家的、外出的,人前的、人后的,更何况她尚在红颜最盛的时候。如今她的样子都不能被接受的话,更何况将来年华淡去,满脸带着褶子的时候。   彭晏然便说,“你真的不在乎?那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他看了?”   “随你。”   ――彭晏然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   她心中盘算着一场好戏,回到公司总部的时候,前台实习生王怡果然散发着女人共有的八卦气质过来向她汇报:“大小姐刚才来过了。”   “她说什么了?”   “她拿了什么照片给苏总,然后过了会儿,就两眼肿得像核桃似的出来了。”   小三泪奔了?过程略彪悍。   由着曹丹华去告黑状,这才是彭晏然心想的。果然不负她所望,以曹妹妹的智商果然是来世兄面前诋毁**子了。   不但是彭晏然,乃至于公司里的所有人都不怎么看好,这位曹大小姐做未来的老板娘。   现场版比传言版更震撼。   曹丹华在徐惜那儿再次落败,挑了张恶意丑化徐惜的照片,去传给苏南看。   照片中,徐惜素面朝天,单马尾,厚重的棉衣围兜袖套,特灰头土脸地与老城区的环境情景结合。   曹大小姐高高在上地讥笑起人,“这样粗俗的女人要进了苏家的门,可真是让人笑话。”   又继续中伤徐惜家的状况,“我听说这女人没爹养的,真是不明不白的。”   苏南曾经出于一些缘故,把徐惜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更无须曹丹华来解说。   还没等她继续黑化徐惜背景,就听苏南看着那张照颇为得瑟地炫耀道,“我家心肝到底是国色天香,啧,360度无死角,穿什么都好看。”   让曹丹华一口气憋在心里,都快**。   苏南抬头,平静地对曹丹华微笑,依然如一个好兄长般的说道,“**子漂亮吧?”   这口气和谐地让人都无法拒绝说不。   曹丹华心中泛着苦水,酸涩地脸上扯着笑,“嗯。”   忽生的一种“心上人爱上别人,自己却要默默祝福他”的苦逼感,让自小便在粉红公主房中成长曹丹华几欲在这样的场合失态。   然而这毕竟是在她心爱的人面前。   苏南一如往常包容地,“下次哥和**子一起请你吃饭吧,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曹丹华一点都不想答应,一点都不想和“**子”吃饭,但一个女孩对着心爱的人却又是卑微而不愿违逆的。   口中嗫嚅道,“好。”   曹丹华对于苏南的爱恋,知道这一位世兄并不只如外表一般的玩世不恭,这是一个自有担当的男人,或许常常对着人事做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于家人却又是别一番温柔。   曹丹华留恋于这样一份温存的感觉,然而他对她的好,却永远仅止于兄妹的关爱。   这是曹丹华并不满足的事。   然而这一刻,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挫败。   “你真的……真的非她不可吗?”她语气中是如此近乎于哀求的不甘心。   苏南甚至都未皱眉头,心平气和地说道,“往后多个人疼爱你不好吗?”   这样一个容姿出色,事业有成的男人,用着与往常放荡不羁的样子耐心地与她说这话,更显出异样的魅力,却又是句句决绝。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能属于自己?   曹丹华终于忍不住挑明,“别再把我当孩子看,我早不想和你玩哥哥妹妹这一套了。”   “不和我做兄妹,那丹丹还想怎样?”   “我……”曹丹华只是不甘心,“我什么地方比她差,家世、地位,我能给你的比她多得多,和她在一起对你的事业不会有获益。”   苏南含笑摇头。   “那就是容貌了?”曹丹华指着照片,“不化妆、不打扮,她就是这副粗俗的样子,这才是她的真正面目……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   和一个不相关的人解释自己的恋情合不合理?   苏南觉得实在是费力不过,也没必要。   对着殷切看着他的曹丹华说道,“你有36D吗?”   “什么?”曹丹华一下就惊呆了。   苏南公式化地问道,“你有36D吗?”   等她明白来这句话的意思时,她忽觉自己有如坠及冰渊。   为什么……连他也是这样肤浅的人。   玩笑,一定是玩笑。   曹丹华心中难以置信,面带纠结地冷笑出声,“男人果然都是这么肤浅,果然都只是视觉动物罢了。”   “是,男人都只是肤浅的,喜欢漂亮女人,如此而已。”苏南几乎是残酷地拒绝她,“我也不过是个免不了俗的男人。还是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所以,丹丹你这样年轻有前途的女孩大可不必对老男人有什么幻想。”   “我真是看错了你。”曹丹华说完话,红了眼圈就朝外走。   看错什么的,误会就误会好了。   苏南这么想道。   恋情产生原本就是最不可言道的事,更无须和一个局外人解释。   如果曹丹华因此鄙夷他而重新开始自己的新人生的话,这无疑是于己于他人都万幸的事了。   这样的一桩八卦,彭晏然事后自然不会不知。   公司上下融洽随和,彭晏然在苏南面前又常是无拘惯了的,事后来好奇。   曹丹华吃瘪,明明是大快人心,符合民心的事,偏偏彭晏然故作讥讽,“听说咱们的‘总裁’可是把一个小姑娘骂哭了。”   对着这位远方表妹,刚才他的语气始终是平和的,甚至连苛责都不算。   从来,都是对丹丹有求必应,连句重话都不说的,但感情的事却是必须坚持不过。   “总要说清楚。”   “你不心疼?”苏南对曹丹华的迁容,彭晏然是看在眼里的。   他当然是担心这个自小就从未受挫的小姑娘会不得开解,然而却不后悔,“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有时候放着她自己想一想事才对她有好处。”   他对她不过是关爱罢了。但感情的事却总有坚持,此刻牵连不清,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动摇的,实在是让人看不起的风月罪过。   彭晏然心里不由为徐惜松了口气,总算,徐惜是个运气不错的姑娘。   她所遇见的那个人成熟有担当,却又不会是一个“动摇不定”“牵扯不清”的总裁男。   心里这么想,口中却仍是不免对苏二,丝毫不减退的鄙夷,“据说,咱们苏总是用‘36D’这个原因拒绝了人?”   苏南反问,“不然呢?”   “男人果然都是低下的视觉动物。”彭晏然一脸鄙夷,“我现在开始有些同情曹大小姐了,看上你这么个臭男人,她眼光该多差。”   “有伴儿的男人你不懂,”苏南不气,一脸贱笑,“我妻有奶我自豪。”   顺手就把徐惜那张推奶车的照片存了相册。   哪怕中央空调的暖气中,彭晏然的脸都有些僵化,狠瞪,“你一贱我就笑。”   “哎,贱笑贱笑。”——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问我“我妻有奶”的内涵……   我妻有奶=我妻由乃一部崩坏的泥轰动画,看着这部片子的时候,小江第一个反应是:我靠,女主角叫我妻有奶,泥轰人实在越来越下流了。   恭喜我家机油匿风上了首页,可喜可贺的成绩!   防抽备份:   彭晏然在一边冷汗,姑娘你能表情得再无耻一点吗?   曹丹华气得胸一起一伏,“你要是真心爱他,就要为他的名声想想,苏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你这样低贱的牛奶妹结亲!”   这样的攻击根本就很是无力,徐惜提醒道,“你除了攻击我的家世外,你还有什么新词儿。”   “我、我,”曹丹华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把你这样子拍下来,看看南哥还要不要你。”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说到底还是看脸的多些。   情敌这般糟糕的形象,如果让苏南看到的话,曹丹华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扳倒情敌的好办法。   徐惜噗嗤没憋住笑出来,“那你就拍好了,光明正大的拍,最好宣扬出去,我就是个正正经经的‘牛奶妹’。”   然后她的这十万块补贴也就敲定了。   曹丹华是绝想不到她是这么说的,“你只是嘴硬!”   “你想把我拍下来给他看吗?”徐惜指指周围,“不用劳驾了,他们会传回去的。”   看到杨伟和彭晏然,曹丹华脸色惨白,“他……难道是知道的?”   徐惜没好意思继续打击她,苏南这货不但是知道的,还是一手策划包办的。   “要不我替你问问?”   曹丹华扭头就走。   嘴中还嘀咕着,“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这一场小三对大房的示威,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除了。   彭晏然一边在心里鄙视曹丹华的行动力,一边关心徐惜,“你真不担心她诋毁你的形象?”   徐惜分毫没受影响,“自从我和苏南这二货在一起后,就再没有什么下限了,随她好了。”   彭晏然酸道,“你这个恩爱秀得真闪人眼。”   “他要是不能接受我这个形象,那么分手就分手好了。”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是缔结婚姻这样漫长的事的话,那么必然是要接受一些对方不良的形象。   爱情是处处存在着各色的包装物,男女都精心把自己装扮成对方理想的形象,但婚姻毕竟是柴米油盐。   徐惜很现实,如果她想要过一辈子的那个人,只能接受她带着妆容的样子,而不能接受她清早起来,眼神迷离,带着眼屎的样子,那么他们还是早分早好。   一个人总有千种形态,居家的、外出的,人前的、人后的,更何况她尚在红颜最盛的时候。如今她的样子都不能被接受的话,更何况将来年华淡去,满脸带着褶子的时候。   彭晏然便说,“你真的不在乎?那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他看了?”   “随你。”   ――彭晏然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   她心中盘算着一场好戏,回到公司总部的时候,前台实习生王怡果然散发着女人共有的八卦气质过来向她汇报:“大小姐刚才来过了。”   “她说什么了?”   “她拿了什么照片给苏总,然后过了会儿,就两眼肿得像核桃似的出来了。”   小三泪奔了?过程略彪悍。   由着曹丹华去告黑状,这才是彭晏然心想的。果然不负她所望,以曹妹妹的智商果然是来世兄面前诋毁**子了。   不但是彭晏然,乃至于公司里的所有人都不怎么看好,这位曹大小姐做未来的老板娘。   现场版比传言版更震撼。   曹丹华在徐惜那儿再次落败,挑了张恶意丑化徐惜的照片,去传给苏南看。   照片中,徐惜素面朝天,单马尾,厚重的棉衣围兜袖套,特灰头土脸地与老城区的环境情景结合。   曹大小姐高高在上地讥笑起人,“这样粗俗的女人要进了苏家的门,可真是让人笑话。”   又继续中伤徐惜家的状况,“我听说这女人没爹养的,真是不明不白的。”   苏南曾经出于一些缘故,把徐惜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更无须曹丹华来解说。   还没等她继续黑化徐惜背景,就听苏南看着那张照颇为得瑟地炫耀道,“我家心肝到底是国色天香,啧,360度无死角,穿什么都好看。”   让曹丹华一口气憋在心里,都快**。   苏南抬头,平静地对曹丹华微笑,依然如一个好兄长般的说道,“**子漂亮吧?”   这口气和谐地让人都无法拒绝说不。   曹丹华心中泛着苦水,酸涩地脸上扯着笑,“嗯。”   忽生的一种“心上人爱上别人,自己却要默默祝福他”的苦逼感,让自小便在粉红公主房中成长曹丹华几欲在这样的场合失态。   然而这毕竟是在她心爱的人面前。   苏南一如往常包容地,“下次哥和**子一起请你吃饭吧,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曹丹华一点都不想答应,一点都不想和“**子”吃饭,但一个女孩对着心爱的人却又是卑微而不愿违逆的。   口中嗫嚅道,“好。”   曹丹华对于苏南的爱恋,知道这一位世兄并不只如外表一般的玩世不恭,这是一个自有担当的男人,或许常常对着人事做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于家人却又是别一番温柔。   曹丹华留恋于这样一份温存的感觉,然而他对她的好,却永远仅止于兄妹的关爱。   这是曹丹华并不满足的事。   然而这一刻,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挫败。   “你真的……真的非她不可吗?”她语气中是如此近乎于哀求的不甘心。   苏南甚至都未皱眉头,心平气和地说道,“往后多个人疼爱你不好吗?”   这样一个容姿出色,事业有成的男人,用着与往常放荡不羁的样子耐心地与她说这话,更显出异样的魅力,却又是句句决绝。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能属于自己?   曹丹华终于忍不住挑明,“别再把我当孩子看,我早不想和你玩哥哥妹妹这一套了。”   “不和我做兄妹,那丹丹还想怎样?”   “我……”曹丹华只是不甘心,“我什么地方比她差,家世、地位,我能给你的比她多得多,和她在一起对你的事业不会有获益。”   苏南含笑摇头。   “那就是容貌了?”曹丹华指着照片,“不化妆、不打扮,她就是这副粗俗的样子,这才是她的真正面目……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   和一个不相关的人解释自己的恋情合不合理?   苏南觉得实在是费力不过,也没必要。   对着殷切看着他的曹丹华说道,“你有36D吗?”   “什么?”曹丹华一下就惊呆了。   苏南公式化地问道,“你有36D吗?”   等她明白来这句话的意思时,她忽觉自己有如坠及冰渊。   为什么……连他也是这样肤浅的人。   玩笑,一定是玩笑。   曹丹华心中难以置信,面带纠结地冷笑出声,“男人果然都是这么肤浅,果然都只是视觉动物罢了。”   “是,男人都只是肤浅的,喜欢漂亮女人,如此而已。”苏南几乎是残酷地拒绝她,“我也不过是个免不了俗的男人。还是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所以,丹丹你这样年轻有前途的女孩大可不必对老男人有什么幻想。”   “我真是看错了你。”曹丹华说完话,红了眼圈就朝外走。   看错什么的,误会就误会好了。   苏南这么想道。   恋情产生原本就是最不可言道的事,更无须和一个局外人解释。   如果曹丹华因此鄙夷他而重新开始自己的新人生的话,这无疑是于己于他人都万幸的事了。   这样的一桩八卦,彭晏然事后自然不会不知。   公司上下融洽随和,彭晏然在苏南面前又常是无拘惯了的,事后来好奇。   曹丹华吃瘪,明明是大快人心,符合民心的事,偏偏彭晏然故作讥讽,“听说咱们的‘总裁’可是把一个小姑娘骂哭了。”   对着这位远方表妹,刚才他的语气始终是平和的,甚至连苛责都不算。   从来,都是对丹丹有求必应,连句重话都不说的,但感情的事却是必须坚持不过。   “总要说清楚。”   “你不心疼?”苏南对曹丹华的迁容,彭晏然是看在眼里的。   他当然是担心这个自小就从未受挫的小姑娘会不得开解,然而却不后悔,“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有时候放着她自己想一想事才对她有好处。”   他对她不过是关爱罢了。但感情的事却总有坚持,此刻牵连不清,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动摇的,实在是让人看不起的风月罪过。   彭晏然心里不由为徐惜松了口气,总算,徐惜是个运气不错的姑娘。   她所遇见的那个人成熟有担当,却又不会是一个“动摇不定”“牵扯不清”的总裁男。   心里这么想,口中却仍是不免对苏二,丝毫不减退的鄙夷,“据说,咱们苏总是用‘36D’这个原因拒绝了人?”   苏南反问,“不然呢?”   “男人果然都是低下的视觉动物。”彭晏然一脸鄙夷,“我现在开始有些同情曹大小姐了,看上你这么个臭男人,她眼光该多差。”   “有伴儿的男人你不懂,”苏南不气,一脸贱笑,“我妻有奶我自豪。”   顺手就把徐惜那张推奶车的照片存了相册。   哪怕中央空调的暖气中,彭晏然的脸都有些僵化,狠瞪,“你一贱我就笑。”   “哎,贱笑贱笑。” ☆、37、徐后妈   37、徐后妈   曹丹华此生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从来都是一个在众人赞美声中奉迎着长大的女孩,自然身边的人们对于她的赞美,总不乏各类的美妙虚词。   苏南应对她的话还是相当含蓄的,毕竟是因着两家的亲戚关系,只怪罪了个人性情古怪,给女孩子还是留下了脸面。   然而,曹丹华还是首先受不了了。   她找到了姐姐,年轻的女人哭花了妆,声泪俱下,“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这么爱他。”   姐姐曹丹青显然是被妹妹弄得厌烦了,“天下就他一个男人了吗?你一定要他?”   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即便知道妹妹不学无术,不堪大任,但已接任父亲职责的长姊曹丹青依然是更维护自己的妹妹,护短之心人皆有之。   曹丹青觉得,家里有自己撑着就好,小妹如果不会营生的话,曹家的家境,她养着小妹一辈子平安喜乐当一个“名媛”又何妨了?   然而最让她气愤的是,这个傻妹妹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浪子。   “你知不知道他在道上是什么样的人?吃喝**赌,苏家的家底不干净,到了如今做的生意还都带了黑性质。”   娱乐场所**,地下赌场等晦涩的业务,这些都无可否认。   曹丹青一点也不想与苏家结亲,哪怕两家还有这沾亲带故的联系,“你到底是看上他哪点了?”   怎么就都想不通,不过就是个小白脸,身边还艳情不断,在她眼中绝对是再没得渣的男人了。   可谁让自己小妹缺心眼的就喜欢上人家了。   曹丹华并不想家姊这样贬低心上人,“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那是因为他把你当了亲戚看。”   而不是女人看。   家人的不看好,曹丹华尚且还能和家人撒娇,可事实上是“情郎”本身就对她不钟意。   如果换做在徐惜身上,光是家人不看好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在考虑婚姻适合性的时候否决了50%以上。   曹丹青到底是要顾及妹子,不顺着她意,这个小妹这些年间一哭二闹三上吊,割腕跳楼都试演了不知多少次。   “别为了个衰人赔上自己的青春了。”   “姐,”曹丹华不甘心,“难道我要在此刻放手,看着他和别人结婚吗?”   “不这样,你还能怎样?”   “至少想想办法……”   “不可。”曹丹青对她说,“你绝对别想做什么馊事。”   都是一个圈子中沾亲带故的人,互相合作互相利用,多一个朋友总比结一个仇人好。   曹丹华能想到的主意,丹青心里清楚得很。绑架、劫杀,或者其他形式的暴力威胁,曹家若和苏家做到这个份上了,两家就到敌人的份上了。   “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做妻子,”曹丹青并不怎么看好苏南,“但总是他的**,你缠着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用。”   曹丹华不由觉得,心上人拒绝了她,就连家人也不再对她百依百顺,这真是她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咽下眼泪,“你不帮我,我自己也办得成。”   *   不得不说,挫折激励人成长,无论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   心有不甘的曹丹华倒是在挫折中重新找准了方向。   她这次更多做了准备,找私家侦探调查了徐惜的往事后,当她看到郭谦晖的名字时,乐子实在结大了。   等徐惜某一日忽然接到曹丹华邀请的时候,真是全无预料。   徐惜近日在附近地段看房,从售楼处出来,忽的就见一辆兰博基尼在她面前停下。   说是停下,徐惜觉得更似截下。   白色大衣毛翻领下,曹丹华依旧裸腿高跟鞋,由人开了车门后,两腿先移至外面,抬头挺胸地提着手袋出来。   这一个造型要如何大小姐就如何的大小姐,当下衬得徐惜更觉自己灰头土脸,是个底层苦丫头。   大小姐走到她面前,竟然好声好气地说,“徐小姐,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可以单独谈谈吗?”   她这么转**度,脸上实在笑得令人觉得不适。   明知恶意,明知是鸿门宴,徐惜还是沉静下心来,“好。”   曹丹华倒很是意外她会这么好说话,吃惊中却也很情愿徐惜这样的配合,说道,“那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   ――随便,还真不随便。   曹丹华把她请到了王府饭店。   一看这档次,徐惜就知道这绝不会是次便饭。   果然一打开包厢的门,徐惜就看到了两位这辈子对她偏见最大的女士正在交谈之中。   一位是郭谦晖之母,差点成了徐惜婆婆的那位郭太太,另一位则是徐惜生父的后妻,卫舒安。   卫舒安烫着小卷发,皮肤白得不自然,中年也发了福,作为院长太太富态的坐着。   徐惜和她已然有十多年未见,印象中这位后母尚是一个口蜜腹剑、蛇蝎心肠的妙龄女子。   一个能牵着小女孩的手把她一次有一次地往远处送走,在她生父不在时将她遗弃的后母。更不堪的是,当这个小女孩向自己生母求救的时候,卫舒安还能装作一副义正言辞地样子诬陷徐惜的母亲不服法院判决和南方抢孩子。怕在丈夫面前事情败露,卫舒安带着一群人到徐妈妈的临时住处争夺孩子,徐妈妈怕女儿再受**自然不从,稍和人拉扯就被诬陷进了派出所拘留。   ――这个女人是她家不幸的开始。   徐家原本家境平平,却是个美满的家庭。当时的徐父徐峰茂尚是医院中资历尚浅的小医生,只因偶然被院长千金中意,而不得解脱。   徐氏夫妇彼时家庭幸福,并且女儿都已经不小在记事的年纪,徐峰茂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又怎么想惹院长千金?他也不愿做一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然而他在卫舒安的父亲手下做事,当医生的难免有一些医疗事故。徐峰茂就有这么一次惹上了医疗事故,病人家属甚至要和医院打官司,上级对应于徐峰茂的处置是当即停职――后来是靠了卫舒安在当中动作,院方和病人用钱私了,才收的场。   因为这一次的事故,卫舒安就拿捏着这点要挟徐峰茂与其约会。徐峰茂无法,两人私会开房卫舒安更拍照留下证据。   之后就更是顺利,卫舒安拿着这些证据继续对徐峰茂进行要挟:要是徐峰茂不离婚和她在一起,她就拿着这些照片告徐峰茂乱搞男女关系,流氓罪。   这个女人是她家一切不幸的开始。   便是经过了十多年,自己已于一无知幼女长大**,再次看见中年发福的卫舒安端着贵妇架势,趾高气扬地藐视她时,徐惜也不由握紧了手。   拆散她的家庭,甚至连当时一个小女孩的徐惜的生命都不放过――只因卫舒安看上的这个有妇之夫还有个拖油瓶。   因为高高在上的她觉得被她看上的情郎有这么个拖油瓶很是膈应,所以理所应当,所有让她膈应的人都该死。   十多年了,卫舒安除了发福,养尊处优相貌变化不多。而徐惜由女童长大**,卫舒安倒一时没认出来。   “这就是徐惜了?”   曹丹华得意地渺了眼徐惜,“是啊。”   卫舒安便拿出一副后母长辈的架势,“那么年不见了,还是长得一脸苦相,一点长进都没有。”   郭太太颈中挂着一串黑珍珠的项链,脱下裘皮大衣,里面的针织时装更显得雍容华贵。   她于徐惜也算熟面孔了,郭太太因为儿子郭谦晖之事一直视徐惜为眼中钉,今天更接着后母卫舒安说,“这好歹也是你长辈,徐小姐都不来奉茶问好,真是没家教。”   又像是想了起来,转头和卫舒安说,“徐太太莫生气,当着您面教育孩子,真是越俎代庖了。”   “哪里哪里,您说的对。”卫舒安讨好地说道。   虽然都是在普通人家眼中的有钱人,曹家、郭家之流算得上是豪门,与之相比,只是丈夫为一中产的卫舒安不免要巴结了。   有这么几个老女人一唱一和阴损着情敌,曹丹华心中暗爽,但她又怕徐惜一下就被气走了,戏就没得唱,难得好着气色地对徐惜说,“徐小姐先坐下吧,有事慢慢谈。”   这口气倒像是徐惜才是哪个有事上门找茬的人。   曹丹华刚说完,后母卫舒安便夸赞道,“这才是真名媛的风范,无论谁能和曹小姐结交都是莫大的荣幸。”   曹丹华羞赧道,“哪里像徐太太您说的那样。”   “徐惜要有你一半的样子,她父亲也就能省心了。”卫舒安说道。   这是贬低徐惜没教养来激怒她了。   徐惜没声响,自顾自坐下,不见怒也不见哀,看着老小三个女人唱这台戏。   她不搭话,这场针对她主角的戏反而倒险些唱不下,这三人中曹丹华年纪轻不会说话,卫舒安要讨好着曹家郭家,资历最浅,还是郭太太开了口。   郭太太摆出长辈的架势说道,“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怎么说我都长你那么多岁数,你不和我问好说不过去吧?”   徐惜沉静应道,“郭伯母好。”   “说起来上次我们见面是为了我儿子的事,想不到这次见面还是为了我外甥的事。”郭太太雍容的姿态中露出不屑,“徐小姐的手段还真是了得。”   徐惜淡笑,“还好,比不上您外甥。”   “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丹华问道。   “烈女怕缠郎,我也是不想。早知是您一家人,我又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儿?”徐惜恭敬地回道,“所以说,您外甥才真是好手段。”   她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都变了脸色。   卫舒安尤其怕曹丹华和郭太生气,急忙喝止徐惜,“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她们只要永远抬着长辈的款,徐惜就得乖乖任着她们骂。   郭太太也说道,“我也习惯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教养真是……”   “还不是和她妈学坏的,”卫舒安急忙说道,“我先前只知道她和您外甥的事,原来她还有前次。看到人子侄好点的,就抱着男**腿上。”   转向徐惜骂道,“咱们徐家好歹是懂道理的体面人家,你这么做真替你父亲丢脸。”   一副徐家主母的样子。   徐惜似若是听不懂旁人的羞辱。   微笑着,甚至是诚恳的神态,“这哪里比得上您。”   “你……”   “要说抱着男**腿,和未婚男人在一起,总比纠缠个已婚男人,害□离子散的好吧?”   爱一个男人,却要连他的子嗣都**。   卫舒安被气梗得说不出话来。   曹丹华这时倒又颇有风度地来当起和事老,对徐惜说,“徐小姐,徐太太怎么说都是你母亲,你就少说两句吧。”   得了这一口气的缓和,卫舒安便更揭底说道,“不明不白和人未婚先孕,也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的,一窝狐媚子。”   徐惜尚还没回话,不知怎的,曹丹华听了这话却是脸色发白。   急切地追问后母,“你说她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   曹丹华刚才对着人还是客气有礼的样子,如今忽然翻了脸,让卫舒安吓了一跳,“难道你们不知道的?”   郭太太暂且安抚下曹丹华,问后母,“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请徐太太给我们说说。”   郭太太的语气还算客气,卫舒安也才定心,“我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她爸在医院里看见她和苏少两个在妇科,连化验单都有,错不了的。”   徐峰茂当日遇见女儿,以为女儿怀孕结婚却不通知自己这个生父,很是懊恼后悔。又打听到苏南家世,两人至今没公开正名过,徐峰茂更觉苏南不可靠之极,怕女儿吃亏,就想在经济上至少帮衬女儿一些。   这些事被卫舒安知道了,自然是醋劲大起。   徐惜辶艘幌拢她早忘了自己是个“孕妇”的事。   当时在医院中遇见了父亲的事,她早抛之脑后,谁想到现在会闹出这么出乌龙。   她要怎么说呢?挑明她没怀孕?   马上就在脑海中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家还在动迁呢,自己开假证明的事要被曹丹华知道了,说不准还要闹点事。   徐惜不反对,众人自然以为她默认了。   曹丹华是在伤心,而郭太太已经在想,难怪苏南会结婚。在她印象里,她这个外甥从来都是个身边女人走马灯似的浪子,根本没个什么真心。听说他突然秘密结婚的时候,她也吓了一大跳。   郭太太心中已经在不屑,这样才说的痛,徐惜又没钱没地位,自己的外甥能看得上她啥?果然是母以子贵来着的。   从来在大潮流下的言情文里,小三挺着大肚子,直接就成为一个大杀器。   曹丹华怒目看着她眼中的“小三”,忽的就发了狂,冲过去准备对着徐惜的小腹打,“我杀了你这孽种,我杀了你一尸两命!”——   作者有话要说:小三+大肚子――狗血言情大杀器   嗯,其实我是想起了某一部电视剧里,格格、皇上和“韵贵人”的事儿。   另外声明:每一次第一遍发文的时候都是先防盗,再贴正章。   关于防盗的问题,许多作者都提过,该怎么说,作者都是不想防盗的,写文已经是个费脑的事,写完文还要想着防盗――没人本心愿意做这么个过程。   然而不做,辛辛苦苦码完文三小时一章,给了盗版网站三分钟就一盗,哪一个作者不**了?   防盗的问题,不该由作者来做,本来应该是官方运营的问题,但如今官方不提升系统,作者要维权还要被抵制。   防抽备份:   曹丹华此生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从来都是一个在众人赞美声中奉迎着长大的女孩,自然身边的人们对于她的赞美,总不乏各类的美妙虚词。   苏南应对她的话还是相当含蓄的,毕竟是因着两家的亲戚关系,只怪罪了个人性情古怪,给女孩子还是留下了脸面。   然而,曹丹华还是首先受不了了。   她找到了姐姐,年轻的女人哭花了妆,声泪俱下,“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这么爱他。”   姐姐曹丹青显然是被妹妹弄得厌烦了,“天下就他一个男人了吗?你一定要他?”   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即便知道妹妹不学无术,不堪大任,但已接任父亲职责的长姊曹丹青依然是更维护自己的妹妹,护短之心人皆有之。   曹丹青觉得,家里有自己撑着就好,小妹如果不会营生的话,曹家的家境,她养着小妹一辈子平安喜乐当一个“名媛”又何妨了?   然而最让她气愤的是,这个傻妹妹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浪子。   “你知不知道他在道上是什么样的人?吃喝**赌,苏家的家底不干净,到了如今做的生意还都带了黑性质。”   娱乐场所**,地下赌场等晦涩的业务,这些都无可否认。   曹丹青一点也不想与苏家结亲,哪怕两家还有这沾亲带故的联系,“你到底是看上他哪点了?”   怎么就都想不通,不过就是个小白脸,身边还艳情不断,在她眼中绝对是再没得渣的男人了。   可谁让自己小妹缺心眼的就喜欢上人家了。   曹丹华并不想家姊这样贬低心上人,“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那是因为他把你当了亲戚看。”   而不是女人看。   家人的不看好,曹丹华尚且还能和家人撒娇,可事实上是“情郎”本身就对她不钟意。   如果换做在徐惜身上,光是家人不看好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在考虑婚姻适合性的时候否决了50%以上。   曹丹青到底是要顾及妹子,不顺着她意,这个小妹这些年间一哭二闹三上吊,割腕跳楼都试演了不知多少次。   “别为了个衰人赔上自己的青春了。”   “姐,”曹丹华不甘心,“难道我要在此刻放手,看着他和别人结婚吗?”   “不这样,你还能怎样?”   “至少想想办法……”   “不可。”曹丹青对她说,“你绝对别想做什么馊事。”   都是一个圈子中沾亲带故的人,互相合作互相利用,多一个朋友总比结一个仇人好。   曹丹华能想到的主意,丹青心里清楚得很。绑架、劫杀,或者其他形式的暴力威胁,曹家若和苏家做到这个份上了,两家就到敌人的份上了。   “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做妻子,”曹丹青并不怎么看好苏南,“但总是他的**,你缠着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用。”   曹丹华不由觉得,心上人拒绝了她,就连家人也不再对她百依百顺,这真是她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咽下眼泪,“你不帮我,我自己也办得成。”   *   不得不说,挫折激励人成长,无论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   心有不甘的曹丹华倒是在挫折中重新找准了方向。   她这次更多做了准备,找私家侦探调查了徐惜的往事后,当她看到郭谦晖的名字时,乐子实在结大了。   等徐惜某一日忽然接到曹丹华邀请的时候,真是全无预料。   徐惜近日在附近地段看房,从售楼处出来,忽的就见一辆兰博基尼在她面前停下。   说是停下,徐惜觉得更似截下。   白色大衣毛翻领下,曹丹华依旧裸腿高跟鞋,由人开了车门后,两腿先移至外面,抬头挺胸地提着手袋出来。   这一个造型要如何大小姐就如何的大小姐,当下衬得徐惜更觉自己灰头土脸,是个底层苦丫头。   大小姐走到她面前,竟然好声好气地说,“徐小姐,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可以单独谈谈吗?”   她这么转**度,脸上实在笑得令人觉得不适。   明知恶意,明知是鸿门宴,徐惜还是沉静下心来,“好。”   曹丹华倒很是意外她会这么好说话,吃惊中却也很情愿徐惜这样的配合,说道,“那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   ――随便,还真不随便。   曹丹华把她请到了王府饭店。   一看这档次,徐惜就知道这绝不会是次便饭。   果然一打开包厢的门,徐惜就看到了两位这辈子对她偏见最大的女士正在交谈之中。   一位是郭谦晖之母,差点成了徐惜婆婆的那位郭太太,另一位则是徐惜生父的后妻,卫舒安。   卫舒安烫着小卷发,皮肤白得不自然,中年也发了福,作为院长太太富态的坐着。   徐惜和她已然有十多年未见,印象中这位后母尚是一个口蜜腹剑、蛇蝎心肠的妙龄女子。   一个能牵着小女孩的手把她一次有一次地往远处送走,在她生父不在时将她遗弃的后母。更不堪的是,当这个小女孩向自己生母求救的时候,卫舒安还能装作一副义正言辞地样子诬陷徐惜的母亲不服法院判决和南方抢孩子。怕在丈夫面前事情败露,卫舒安带着一群人到徐妈妈的临时住处争夺孩子,徐妈妈怕女儿再受**自然不从,稍和人拉扯就被诬陷进了派出所拘留。   ――这个女人是她家不幸的开始。   徐家原本家境平平,却是个美满的家庭。当时的徐父徐峰茂尚是医院中资历尚浅的小医生,只因偶然被院长千金中意,而不得解脱。   徐氏夫妇彼时家庭幸福,并且女儿都已经不小在记事的年纪,徐峰茂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又怎么想惹院长千金?他也不愿做一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然而他在卫舒安的父亲手下做事,当医生的难免有一些医疗事故。徐峰茂就有这么一次惹上了医疗事故,病人家属甚至要和医院打官司,上级对应于徐峰茂的处置是当即停职――后来是靠了卫舒安在当中动作,院方和病人用钱私了,才收的场。   因为这一次的事故,卫舒安就拿捏着这点要挟徐峰茂与其约会。徐峰茂无法,两人私会开房卫舒安更拍照留下证据。   之后就更是顺利,卫舒安拿着这些证据继续对徐峰茂进行要挟:要是徐峰茂不离婚和她在一起,她就拿着这些照片告徐峰茂乱搞男女关系,流氓罪。   这个女人是她家一切不幸的开始。   便是经过了十多年,自己已于一无知幼女长大**,再次看见中年发福的卫舒安端着贵妇架势,趾高气扬地藐视她时,徐惜也不由握紧了手。   拆散她的家庭,甚至连当时一个小女孩的徐惜的生命都不放过――只因卫舒安看上的这个有妇之夫还有个拖油瓶。   因为高高在上的她觉得被她看上的情郎有这么个拖油瓶很是膈应,所以理所应当,所有让她膈应的人都该死。   十多年了,卫舒安除了发福,养尊处优相貌变化不多。而徐惜由女童长大**,卫舒安倒一时没认出来。   “这就是徐惜了?”   曹丹华得意地渺了眼徐惜,“是啊。”   卫舒安便拿出一副后母长辈的架势,“那么年不见了,还是长得一脸苦相,一点长进都没有。”   郭太太颈中挂着一串黑珍珠的项链,脱下裘皮大衣,里面的针织时装更显得雍容华贵。   她于徐惜也算熟面孔了,郭太太因为儿子郭谦晖之事一直视徐惜为眼中钉,今天更接着后母卫舒安说,“这好歹也是你长辈,徐小姐都不来奉茶问好,真是没家教。”   又像是想了起来,转头和卫舒安说,“徐太太莫生气,当着您面教育孩子,真是越俎代庖了。”   “哪里哪里,您说的对。”卫舒安讨好地说道。   虽然都是在普通人家眼中的有钱人,曹家、郭家之流算得上是豪门,与之相比,只是丈夫为一中产的卫舒安不免要巴结了。   有这么几个老女人一唱一和阴损着情敌,曹丹华心中暗爽,但她又怕徐惜一下就被气走了,戏就没得唱,难得好着气色地对徐惜说,“徐小姐先坐下吧,有事慢慢谈。”   这口气倒像是徐惜才是哪个有事上门找茬的人。   曹丹华刚说完,后母卫舒安便夸赞道,“这才是真名媛的风范,无论谁能和曹小姐结交都是莫大的荣幸。”   曹丹华羞赧道,“哪里像徐太太您说的那样。”   “徐惜要有你一半的样子,她父亲也就能省心了。”卫舒安说道。   这是贬低徐惜没教养来激怒她了。   徐惜没声响,自顾自坐下,不见怒也不见哀,看着老小三个女人唱这台戏。   她不搭话,这场针对她主角的戏反而倒险些唱不下,这三人中曹丹华年纪轻不会说话,卫舒安要讨好着曹家郭家,资历最浅,还是郭太太开了口。   郭太太摆出长辈的架势说道,“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怎么说我都长你那么多岁数,你不和我问好说不过去吧?”   徐惜沉静应道,“郭伯母好。”   “说起来上次我们见面是为了我儿子的事,想不到这次见面还是为了我外甥的事。”郭太太雍容的姿态中露出不屑,“徐小姐的手段还真是了得。”   徐惜淡笑,“还好,比不上您外甥。”   “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丹华问道。   “烈女怕缠郎,我也是不想。早知是您一家人,我又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儿?”徐惜恭敬地回道,“所以说,您外甥才真是好手段。”   她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都变了脸色。   卫舒安尤其怕曹丹华和郭太生气,急忙喝止徐惜,“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她们只要永远抬着长辈的款,徐惜就得乖乖任着她们骂。   郭太太也说道,“我也习惯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这教养真是……”   “还不是和她妈学坏的,”卫舒安急忙说道,“我先前只知道她和您外甥的事,原来她还有前次。看到人子侄好点的,就抱着男**腿上。”   转向徐惜骂道,“咱们徐家好歹是懂道理的体面人家,你这么做真替你父亲丢脸。”   一副徐家主母的样子。   徐惜似若是听不懂旁人的羞辱。   微笑着,甚至是诚恳的神态,“这哪里比得上您。”   “你……”   “要说抱着男**腿,和未婚男人在一起,总比纠缠个已婚男人,害人妻离子散的好吧?”   爱一个男人,却要连他的子嗣都**。   卫舒安被气梗得说不出话来。   曹丹华这时倒又颇有风度地来当起和事老,对徐惜说,“徐小姐,徐太太怎么说都是你母亲,你就少说两句吧。”   得了这一口气的缓和,卫舒安便更揭底说道,“不明不白和人未婚先孕,也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的,一窝狐媚子。”   徐惜尚还没回话,不知怎的,曹丹华听了这话却是脸色发白。   急切地追问后母,“你说她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   曹丹华刚才对着人还是客气有礼的样子,如今忽然翻了脸,让卫舒安吓了一跳,“难道你们不知道的?”   郭太太暂且安抚下曹丹华,问后母,“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请徐太太给我们说说。”   郭太太的语气还算客气,卫舒安也才定心,“我是听我家那口子说的。她爸在医院里看见她和苏少两个在妇科,连化验单都有,错不了的。”   徐峰茂当日遇见女儿,以为女儿怀孕结婚却不通知自己这个生父,很是懊恼后悔。又打听到苏南家世,两人至今没公开正名过,徐峰茂更觉苏南不可靠之极,怕女儿吃亏,就想在经济上至少帮衬女儿一些。   这些事被卫舒安知道了,自然是醋劲大起。   徐惜辶艘幌拢她早忘了自己是个“孕妇”的事。   当时在医院中遇见了父亲的事,她早抛之脑后,谁想到现在会闹出这么出乌龙。   她要怎么说呢?挑明她没怀孕?   马上就在脑海中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家还在动迁呢,自己开假证明的事要被曹丹华知道了,说不准还要闹点事。   徐惜不反对,众人自然以为她默认了。   曹丹华是在伤心,而郭太太已经在想,难怪苏南会结婚。在她印象里,她这个外甥从来都是个身边女人走马灯似的浪子,根本没个什么真心。听说他突然秘密结婚的时候,她也吓了一大跳。   郭太太心中已经在不屑,这样才说的痛,徐惜又没钱没地位,自己的外甥能看得上她啥?果然是母以子贵来着的。   从来在大潮流下的言情文里,小三挺着大肚子,直接就成为一个大杀器。   曹丹华怒目看着她眼中的“小三”,忽的就发了狂,冲过去准备对着徐惜的小腹打,“我杀了你这孽种,我杀了你一尸两命!” ☆、38、曹丹华   38、曹丹华   曹丹华怒目看着她眼中的“小三”,忽的就发了狂,冲过去准备对着徐惜的小腹打,“我杀了你这孽种,我杀了你一尸两命!”   郭太太连忙从背后拉住她,“你冷静一下,这样于事无补的。”   郭太太其实是在想,苏家如今人口少,这个孩子就格外金贵,否则外甥也不会急着结婚。在这个场面上,有她在,而放任着曹丹华把人弄流产了,往后她和苏南的姨甥情分自然就消减了。   一个撕破优雅脸面,张牙舞爪的名媛大小姐,由一个平日雍容华贵的豪门阔太狼狈地拦着她伤人――程筱匿打开包厢的门时就看着这么个场景。   卫舒安在一边战战兢兢,不知是该如何是好,徐惜则是掏出手机对着扭在一起的两个女人进行了抓拍。   “咔嚓!”   瞬间房内的嘈杂声静了下来。   徐惜收起手机,和程筱匿也算打过照面,“程小姐。”   程筱匿点头,装作对听到的争吵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曹丹华已陷入了混乱状态,而郭太太倒还知道被拍了照的后果,质问徐惜,“徐小姐拍照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徐惜眼中全是诚恳之色,“当然是,留念。”   曹丹华这才想起被拍了不雅照,“你要做什么,你敢泄露出去!”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同曹小姐你对我做的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了。”徐惜微笑道。   曹丹华将她买牛奶的不雅照最后卖给了小报杂志,虽然徐惜对此嗤笑不作理会,到底对她生活也带来了一定影响。   一想到自己的行为,曹丹华更是心惊,以己度人,“你绝不许泄露出去,绝不!”   徐惜付之一笑。   郭太太倒还有些脑子,“徐小姐,你想如何?”   又拿出一副当年用钱打发人的模样。   “郭太太,咱们快成了亲戚,我也不想再给双方惹点什么不快。”虽然对她们厌恶至极,徐惜却还是理智的,“情分这种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以和为贵,这才对吧?”   即便不喜欢,这也是苏南的姨妈和远房表妹,道义上她们错得再离谱,总要给留点面子。   这是与人相处之道,也是男女相处之道。苏南对着她的家人尊重,哪怕是徐父这样也有礼有节,投桃报李,徐惜再不喜郭太和曹丹华,也总给她们留些情面。   一个是有血缘关系的姨妈,一个是从小当着妹妹宠爱的表妹,苏南心中若真为了个女人而完全割舍这些情感的,无论这个女人是谁,也未免有些凉薄。   ――这样的事,徐惜知道不能让他出面,两边都是至亲之人,实在太为难他。   正如徐惜从不会让自己的男友弃了母亲先跳下水救女友,人基本的道德也有个优先秩序。   郭太太黑着张脸,知道她这一答应,往后就再过问干涉不了外甥的婚事。   思前想后,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既然这样就让程大小姐在这里做个见证了。”   曹丹华自然不服,“怎么就这样放过她了?”   “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没人想让我这个‘老人’说话,我也不自讨没趣了。”郭太太冷着脸站起,“我就先走了。”   她一走,后母卫舒安更是坐得尴尬。   卫舒安实在不知程大小姐是个什么人物,然而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层次,颇有点坐立难安。   和曹丹华说,“曹小姐,要不你看,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曹丹华正在生闷气,自然不理她。   卫舒安不得允许,更不只是该走或不该走。   程筱匿也不看她,只对徐惜说,“我刚才看你进来,想起来待会儿晚点正好一起去走好吧?”   徐惜知道她大抵是看到自己处境不利,伸出援手,也欣然答应,“当然好了。”   程筱匿便对曹丹华,“她都这么说了,我可和你要这个人了。”   “你要领了走,自己走就行了,别和我装好人。”曹丹华的话很是不客气。   程筱匿也不生气,“这样,就少陪了。”   带着徐惜走了出去。   程筱匿还真是偶遇她们的。   问徐惜,“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苏南他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   “也是,他要是知道,怎么会让你来呢。”程筱匿也了然,“你真是笨,明知曹丹华不怀好意,连她的车你都敢上。”   “这要是我小姑,我也没办法。”   “现在就叫上小姑了?”程筱匿暧昧的笑着。   徐惜有些羞色,“哎,跟那个混蛋叫习惯了,也就……也就那样吧。”   “那样了?”程筱匿逼问,“苏太太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徐惜被打趣得有些狼狈,干脆说,“什么时候都行,三天一订婚宴,五天一结婚宴,你要来记得多包些红包。”   “我呸,和你男人样的,学得贼精。”   程筱匿自己开着车,两个女人说笑着就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做“今夜”。   “你就是准备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happy?”徐惜问道。   “当然要你来了,苏南的地方,领着老板娘来好免单。”   程筱匿拉着徐惜,“今天你是必须到场。”   颇有种凭这张脸,KFC鸡翅免单的feel。   徐惜苦着脸,“恭敬不如从命吧。”   程筱匿带着徐惜进去,这个时间点上还未对外开放。   吧台前长相帅气的调酒小哥对着程筱匿挤眉弄眼,耳上串着孔环,“程姐,今天想要喝点什么?”   “COINTREAU。”   帅气小哥又问徐惜,“美女,你呢?”   徐惜对此类装逼环节特头疼,却还是入乡随俗,“一杯BAILEY’S。”   “美女你是第一次来吧?”   还不等人搭讪,就被程筱匿驱散了,“去去去,连你家老板娘也敢搭,有点眼色。”   听了这话,侍者倒是殷切得多,但隐隐约约又相当多的人来围观传说中的“老板娘”。   徐惜平静安然的神态,心里却并未多有认同。   程筱匿看着她的表情,说道,“其实你没做好要做‘苏太太’的准备吧?”   徐惜也没否认,“感情来得太突然。寻常人恋爱总有个过程……我和他连法律关系都建立了,才慢慢的理起三姑六婆的环节。”   程筱匿问的很直接,“从一个普通的工薪白领女,成了豪门阔太,你还不适应吧?”   徐惜没有生气,知道她说的也是实情,“从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借光鸡犬**,被人当了公主格格的奉承,无论是哪个女人都会觉得荣幸。”   “于你来说,不像是享受,更像是不知所措。”   程筱匿说的是事实,徐惜在心中不但没生气,反而是感激了她的几分直爽。   真正对你友好的人,不一定是要露着笑容赞美你,而是在你或会进入险境的时候,悬崖勒马拉人一把。   “以前见了你,说句实话,我对苏南和一个家世普通的女人结婚,是很不赞同的。”程筱匿也不怕她生气,“那时候见了你,第一次见面又看得出什么?只以为是个漂亮的花瓶。”   “我知道。”   见了一面,就推心置腹,供了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差遣――这是怎样的一种万能引力定理?   现实也很自然,以程筱匿的家世,或者说上流社会的眼光,婚姻多是门当户对。   门不当,户不对,一穷小子一公主,光是结婚摆酒席的问题就能打口水仗磨死人。   “这话不是针对你,”第一眼看待一个人总难免会带上直观,“但如今看来,和苏南在一起的人是你,也真的是他的福气了。”   程筱匿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也顺带说出原本自己忧虑过的事,“原本,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还真担心过你是为了钱来的。”   “这是自然。”徐惜也能理解。   “但后来知道了你的人品,我却又为你担心。”程筱匿也算直爽,“平民女嫁豪门,毕竟你们是处于两个不同的生长环境长大,许多的生活理念在恋爱时不显,在婚姻中却一定是会摩擦的。总是你容易吃亏。”   徐惜也坦然,“不止你担心,就是我……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地保证我和他会有什么未来。”   “未来什么的,不止是你出力,还有一半不还看着他吗?”程筱匿说道,“你有这一份心思个性,剩下的就全看你男人的诚意吧。”   这样一个直爽的性子,倒是很对徐惜胃口。   徐惜一时失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他的亲友团来着的?”   “切,小丫头。”程筱匿白了她一眼,倒忘了自己也是个小丫头,“往后我就你‘娘家人’。”   从一个婆家人倒戈成了娘家人,程筱匿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RQ)/~啦啦啦   通知:1.本周的更新量完成了……这不是我决定的,新一期的更新任务在周五刷新   2.下一章一定要让苏南君滚出来   程筱匿说的是实话。   有的时候挺想不通,尾毛言情小说里,一个女主出现,所有人除了情敌外,其他人都要失心疯样的喜欢她呢?   例如某部剧里,一格格去了一有妇之夫将军家作客,这个将军都中年做格格的阿妈都行了。   因为女主的美好,所以这部剧里除了将军的原配外,连情敌的两个小孩都要像着女主。我就想着这两个孩子怎么了,这是你们的妈啊!十多年白养你们了吗?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格格就倒戈了。   所以我安排的在正常范围内。   不同阶级出身的程筱匿,凭什么一见到徐惜就要巴这徐惜当闺蜜呢?程大小姐有钱有貌,又不是见着徐惜就傻逼了的苏南,对着徐惜就“一见钟情”了。   人都是慢慢了解的,这样的小匿,我很喜欢。   直爽又带了点侠气,我原先不喜欢你的,对,我就不喜欢你;我现在喜欢你了,就大大方方说我欣赏你。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防抽备份:   曹丹华怒目看着她眼中的“小三”,忽的就发了狂,冲过去准备对着徐惜的小腹打,“我杀了你这孽种,我杀了你一尸两命!”   郭太太连忙从背后拉住她,“你冷静一下,这样于事无补的。”   郭太太其实是在想,苏家如今人口少,这个孩子就格外金贵,否则外甥也不会急着结婚。在这个场面上,有她在,而放任着曹丹华把人弄流产了,往后她和苏南的姨甥情分自然就消减了。   一个撕破优雅脸面,张牙舞爪的名媛大小姐,由一个平日雍容华贵的豪门阔太狼狈地拦着她伤人――程筱匿打开包厢的门时就看着这么个场景。   卫舒安在一边战战兢兢,不知是该如何是好,徐惜则是掏出手机对着扭在一起的两个女人进行了抓拍。   “咔嚓!”   瞬间房内的嘈杂声静了下来。   徐惜收起手机,和程筱匿也算打过照面,“程小姐。”   程筱匿点头,装作对听到的争吵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曹丹华已陷入了混乱状态,而郭太太倒还知道被拍了照的后果,质问徐惜,“徐小姐拍照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徐惜眼中全是诚恳之色,“留念。”   曹丹华这才想起被拍了不雅照,“你敢泄露出去!”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同曹小姐你对我做的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了。”徐惜微笑道。   曹丹华将她买牛奶的不雅照最后卖给了小报杂志。   一想到自己的行为,曹丹华更是心惊,“你绝不许泄露出去,绝不!”   徐惜付之一笑。   郭太太倒还有些脑子,“徐小姐,你想如何?”   又拿出一副当年用钱打发人的模样。   “郭太太,咱们快成了亲戚,我也不想再给双方惹点什么不快。”虽然对她们厌恶至极,徐惜却还是理智的,“情分这种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以和为贵,这才对吧?”   即便不喜欢,这也是苏南的姨妈和远房表妹,道义上她们错得再离谱,总要给留点面子。   这是与人相处之道,也是男女相处之道。苏南对着她的家人尊重,哪怕是徐父这样也有礼有节,投桃报李,徐惜再不喜郭太和曹丹华,也总给她们留些情面。   一个是有血缘关系的姨妈,一个是从小当着妹妹宠爱的表妹,苏南心中若真为了个女人而完全割舍这些情感的,也未免有些凉薄。   ――这样的事,徐惜知道不能让他出面,两边都是至亲之人,实在太为难他。   正如徐惜从不会让自己的男友弃了母亲先跳下水救女友,人基本的道德也有个优先秩序。   郭太太黑着张脸,知道她这一答应,往后就再过问干涉不了外甥的婚事。   思前想后,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既然这样就让程大小姐在这里做个见证了。”   曹丹华自然不服,“怎么就这样放过她了?”   “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没人想让我这个‘老人’说话,我也不自讨没趣了。”郭太太冷着脸站起,“我就先走了。”   她一走,后母卫舒安更是坐得尴尬。   卫舒安实在不知程大小姐是个什么人物,然而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层次,颇有点坐立难安。   和曹丹华说,“曹小姐,要不你看,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曹丹华正在生闷气,自然不理她。   卫舒安不得允许,更不只是该走或不该走。   程筱匿也不看她,只对徐惜说,“我刚才看你进来,想起来待会儿晚点正好一起去走好吧?”   徐惜知道她大抵是看到自己处境不利,伸出援手,也欣然答应,“当然好了。”   程筱匿便对曹丹华,“她都这么说了,我可和你要这个人了。”   “你要领了走,自己走就行了,别和我装好人。”曹丹华的话很是不客气。   程筱匿也不生气,“这样,就少陪了。”   带着徐惜走了出去。   程筱匿还真是偶遇她们的。   问徐惜,“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苏南他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   “也是,他要是知道,怎么会让你来呢。”程筱匿也了然,“你真是笨,明知曹丹华不怀好意,连她的车你都敢上。”   “这要是我小姑,我也没办法。”   “现在就叫上小姑了?”程筱匿暧昧的笑着。   徐惜有些羞色,“哎,跟那个混蛋叫习惯了,也就……业就那样吧。”   “那样了?”程筱匿逼问,“苏太太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徐惜被打趣得有些狼狈,干脆说,“什么时候都行,三天一订婚宴,五天一结婚宴,你要来记得多包些红包。”   “我呸,和你男人样的,学得贼精。”   程筱匿自己开着车,两个女人说笑着就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做“今夜”。   “你就是准备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happy?”徐惜问道。   “当然要你来了,苏南的地方,领着老板娘来好免单。”   程筱匿拉着徐惜,“今天你是必须到场。”   颇有种凭这张脸,KFC鸡翅免单的feel。   徐惜苦着脸,“恭敬不如从命吧。”   程筱匿带着徐惜进去,这个时间点上还未对外开放。   吧台前长相帅气的调酒小哥对着程筱匿挤眉弄眼,耳上串着孔环,“程姐,今天想要喝点什么?”   “COINTREAU。”   帅气小哥又问徐惜,“美女,你呢?”   徐惜对此类装逼环节特头疼,却还是入乡随俗,“一杯BAILEY’S。”   “美女你是第一次来吧?”   还不等人搭讪,就被程筱匿驱散了,“去去去,连你家老板娘也敢搭,有点眼色。”   听了这话,侍者倒是殷切得多,但隐隐约约又相当多的人来围观传说中的“老板娘”。   徐惜平静安然的神态,心里却并未多有认同。   程筱匿看着她的表情,说道,“其实你没做好要做‘苏太太’的准备吧?”   徐惜也没否认,“感情来得太突然。寻常人恋爱总有个过程……我和他连法律关系都建立了,才慢慢的理起三姑六婆的环节。”   程筱匿问的很直接,“从一个普通的工薪白领女,成了豪门阔太,你还不适应吧?”   徐惜没有生气,知道她说的也是实情,“从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借光鸡犬**,被人当了公主格格的奉承,无论是哪个女人都会觉得荣幸。”   “于你来说,却更像不知所措。”   程筱匿说的是事实,徐惜在心中不但没生气,反而是感激了她的几分直爽。   真正对你友好的人,不一定是要露着笑容赞美你,而是在你或会进入险境的时候,悬崖勒马拉人一把。   “以前见了你,说句实话,我对苏南和一个普通女人结婚,是很不赞同的。”程筱匿也不怕她生气。   “我知道。”   就见了一面,就推心置腹,供了主角风里来雨里去的差遣――这是怎样的一种万能引力定理?   现实也很自然,以程筱匿的家世,或者说上流社会的结姻,多是门当户对。   门不当,户不对,一穷小子一公主,光是结婚摆酒席的问题就能打口水仗磨死人。   “这话不是针对你,”第一眼看待一个人总难免会带上直观,“但如今看来,和苏南在一起的人是你,也真的是他的福气了。”   程筱匿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也顺带说出原本自己忧虑过的事,“原本,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还真担心过你是为了钱来的。”   “这是自然。”徐惜也能理解。   “但后来知道了你的人品,我却又为你担心。”程筱匿也算直爽,“平民女嫁豪门,毕竟你们是处于两个不同的生长环境长大,许多的生活理念在恋爱时不显,在婚姻中却一定是会摩擦的。”   徐惜也坦然,“不止你担心,就是我……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地保证我和他会有什么未来。”   “未来什么的,不止是你出力,还有一半不还看着他吗?”程筱匿说道,“你有这一份心思个性,剩下的就全看你男人的诚意吧。”   这样一个直爽的性子,倒是很对徐惜胃口。   徐惜一时失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他的亲友团来着的?”   “切,小丫头。”程筱匿白了她一眼,“往后我就你‘娘家人’。”   从一个婆家人倒戈成了娘家人,程筱匿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39、徐惜   39、徐惜   程筱匿的个性实在让人喜欢。   徐惜很是明白她所说的都是大实话。   又不由想起了和郭谦晖交往的那段日子里,明悟的一些关于上流社会的世故。   最开始的一年里,郭谦晖很少在徐惜面前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直到交往至深厚他才告诉她,自己的过去原先是在一个私立高中毕业的。   私立高中里都是与他家世相差无几的权贵子弟,这一些人普遍有一个观点:公立高中的普通学生都不值得交往。   “我以前有个朋友,因为父母的关系,去了外地,临时在一个公立学校上学。”郭谦晖这样告诉他,“我那个朋友在公立学校上学、下学,中午自修都是一个人。他在那个学校没交到一个朋友。”   徐惜自然是不赞同的,“我就是公立学校出来的,其实在公立学校的学生来看,你们这些少爷小姐才是又娇气又傲慢又不会做人的。”   学生时代的郭谦晖犹如一把利剑,争锋相对,“照你这么说,公立学校就是同学友善,值得交朋友的好地方了?”   “那是当然。”她的朋友都是公立学校毕业的,也不见有什么不好。   郭谦晖冷嘲道,“我只知道我那个朋友与那里的同学都没交成过朋友,因为在你口中那些友善的同学眼中看来,有钱少爷就是个冤大头。多少人和他交友,只不过是为了午间放学时请客喝一杯奶茶。”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徐惜首先是不相信的,然而冷静下来,却确实知道这世上许多人是贪小的,“总不是所有人都是宵小之徒。”   郭谦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如今想来,还真有许多人与家境优渥的同学交做朋友,最后只是为了在别人身上揩油。   徐惜的朋友都不是这样的人,但她依然无法否认这个社会上确实有不少人就是如此贪小。   真正的事实是,公立学校的学生们不认同那些“娇气”、“傲慢”的私立学校同龄人,私立学校的少爷小姐们也因个别人的素质,全盘否定公立学校的同龄人。   ――这也就是私立学校的学生不爱与公立学校学生接触的理由。   多少人只是为了占便宜而显得自身尤为恶劣。   在这些少爷小姐眼中,唯一能交朋友的也只有私立学校的同学。   所以当那么多年后,在接触到了程筱匿这个层面的大小姐后,徐惜也很明白的心态。   穷人憎恨有钱人,其实有钱人更害怕穷人。   徐惜嫁给苏南,作为朋友的程筱匿也难免会为他着想:这个女人是不是为钱来骗婚的?   但程筱匿本心是个不坏的人。到认可徐惜人品之后,她又会转而为徐惜想,处在这个阶层,她见惯了男人有钱始乱终弃。   为何要门当户对,因为门当户对,在出事后,女方有能力维权。而程筱匿会为徐惜考虑到,如果她将来的婚姻如果出了意外的话,那么吃亏的只会是她。   “不过看苏南黏你的那个样子,我想我这个娘家人往后也出不了马。”程筱匿说道。   不远处,有几个男人喝着酒,侍者过来对她们说,“两位美女,那几位先生想请你们杯饮料。”   如果是旁人搭讪,自然也不用理会。回头看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萧易、张清磊和纪泽。   都是熟人。   徐惜倒是对萧易这位苏南首席的好基友印象深刻,微笑地说了声,“萧先生。”其余便等着人引见。   程筱匿自然和他们都是认识的,介绍道,“这一位是张清磊张老板,锐华就是他们张氏手下的产业。”   锐华影视公司,和上次酒会上见到的本城四少之一的许拓是处在同一领域的竞争对手。   程筱匿更对徐惜压低了声说,“你老公的亲密合作伙伴哟。”   这个压低了声,实则大家都听得见。   徐惜讪笑,对张清磊打招呼,“幸会。”   张氏从外开拓业务到了本地,张清磊除了是张氏集团的少东家外,本人主要还是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而程筱匿介绍起纪泽是另一番模样,“这是纪泽,精算师……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程筱匿摊摊手,冲纪泽说,“你自己做个介绍吧。”   徐惜却是知道,“精算师?”   “你知道?”   徐惜点头,郭谦晖就是学数学的(统计),四年毕业国家精算师考不出,北美精算师考试过了两门――高兴得他想去放鞭炮,可见这个考试之恶心。   就算到目下郭谦晖都没全考出来,事实上要考国家精算师资格,全国通过的人数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个。   哎,这是个号称比小当家的特级厨师资格更难考出的项目,瞬间徐惜对着纪泽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高人”纪泽其实是三人中年龄最年轻的一个,相对来说,他只有二十八岁。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应用数学与计算。”   高人天天有,徐惜从没想到过第一流的高手竟然隐没在她从前最看不上的纨绔子弟之中。   传说中的纨绔子弟,难道不应该是不学无术、为非作歹、花天酒地的吗?   程筱匿没心情听他们这样的学院风,直接挑破了,“徐惜你可别被他给唬住了,说穿了这人就是个千王。”   “嗯?”   “这个人,在澳大利亚组了一群数学系专业的教授博士,兜转世界各大型赌场里出老千。”   徐惜脱口而出,“他不怕被人切手指?”   数学家组团刷赌场,我勒个去,你们的学术学到哪儿去了?你们的节操呢,节操呢?   在徐惜心中本该是清高的,带着副玻璃瓶底眼镜、一身中山装待在象牙塔上的学术专家――哎,这些臭老九们为金钱堕落了。   数学这东西,更多时候考的是天赋。   有些人上课打瞌睡,放学不做作业,数学能考满分;有些人累死累活,笔记抄了几大本,最后低分飘过。   郭谦晖虽然不如眼前这位纪“高手”这样逆天(事实上这样逆天的人百万人里出一个就不错了),但大学的时候,郭谦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仍旧不负才子之名。   譬如说,小情侣之间连复习迎考都要黏在一起,徐惜学的是软件工程,最恶心的几门专业课让她都有对人生绝望轻生自尽的念头了。书一转到了郭谦晖手上,陪着徐惜理了一天思路,结果比徐惜学得还好。   徐惜在校时属于专业前三的水平,可见这不是说明她笨,而是学数学的都特么是妖人。   纪泽的经历真让徐惜想**,理论上说,赌场玩的莫过于概率游戏的类型比较多。   在专业人士的严重,不是运用概率分析,就是博弈论。   对着这位老兄,徐惜真是觉得自己和他如隔了几个世纪的遥远,“赌场……赌场没为难你们?”   “要说切手指什么的,还真没有。”三位男士相视而笑。   张清磊解释道,“其实大型正规的赌场还真不如徐小姐想的那样。”   “赌场规则是束缚一般人的,或者说疯狂的赌徒。”郭谦晖说道,“对于我们这种团,每次看着赢了差不多就收手走人。规则束缚不了我们,但赌场开着,东家总是要赚钱的。”   徐惜点头,“那就没意外吗?比如说有人收不住?”   适可而止,他们赚了钱,也要让赌场能运营――赌场不是开福利会的,见好就收,大家才能善了。   庄家也未必不知道他们这是高知在开挂作弊,但只要他们还算维持在一个小范围内,赌场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有,当然有人收不住手。”毕竟是凌驾于规则之上,“每次有人失控的时候,庄家就会叫人来和我们谈判,然后秘密送出去。”   开赌场的,背景自然都是**。   “你们不怕?”这样的经历实在让徐惜听了新鲜,“你们这群人中竟然也会有人自控力不强。”   程筱匿嘲笑道,“谁规定了高知就一定要是自控力好的人,到赌场里投机的,都是一群赌徒罢了。”   纪泽没反对,对徐惜说,“我去的都是国外大型的赌场,国内没赌场。”   程筱匿接道,“谁说没了。”指着徐惜,“她家就是开地下赌场的。”   “你是?”   徐惜很是尴尬,“我不是开赌场的。”   “她老公是开赌场的。”程筱匿介绍道,“萧易是知道的,那我就给你们俩介绍下,这位是这里的老板娘。”   张清磊对她和颜悦色,“老板娘好。”   “好。”徐惜觉得,自从认识了苏南后,“老板娘”快成了她的艺名了。   “难得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在,再叫点人出来玩吧,”程筱匿建议道,“再叫几个妹子。”   三男两女,徐惜还是名花有主,没有纯妹子的调和,人就都玩不起来。   分派任务也很简单,指定的就是要妹子。   不一会儿就叫来了张清磊的小女友姚叶,程筱匿的朋友曹燕燕。   姚叶生得清秀,原让人以为该是和徐惜一类的女生,然而比徐惜小个两三岁,一边小清新,一边又俏皮可爱。很好说话的一个姑娘,大大方方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又含着暧昧地和张清磊对了一眼。   程筱匿打趣她,“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版的徐惜,这姑娘还和老张暗送秋波的。”   姚叶有些羞赧的红了脸。   徐惜接过话,“照你这么看,小妹子是年轻版,还是我显老了呢?”   “去,说你们像,你还得瑟了。人家小妹子要往后跟你一样,还不把人吓着了。”   两人一唱一和,张清磊敬了她们一杯,“两位美女,别冷落了曹小姐。”   程筱匿挤眉而笑,“哟,看着我们打趣他妹子,张大律师来怜香惜玉了。”   萧易也戏谑道,“张少平时对着朋友可也没这么仗义。”   张清磊一时百口莫辩,无奈道,“算我错了成不成,兄弟自罚三杯。”   “这是你说的,罚,一定要重罚!”程筱匿转头对徐惜说,“老板娘管不管酒水?”   又不是用她的钱,徐惜也随大家兴致,“随意。”   程筱匿对侍者说,“小哥,今天不对外营业,清场,老板娘你应不应?”   徐惜笑道,“你都替我应了,我还能怎么说。”   “老板娘应了,就不要紧。”   张清磊还真罚酒,喝酒也挺爽气。   姚叶有些不忍,又不能劝下,落了面子。只还是有担忧,“你别喝得太快。”   酒吧内男士点的都是一组的洋酒,掺了冰,这样的场合不会如商业应酬一样有硬性指标,朋友之间也没人会逼着把人灌醉。   张清磊的女友还在一边看,都是朋友,也就哄闹个气氛,自然不会有人想挑了他酒量落他面子。   张清磊心中也有数,和姚叶说,“没事儿,你待会替我叫代驾。”   姚叶是个温柔姑娘,“好。”   “你们小情侣打情骂俏,也别忘了咱们燕燕。”这里的人都认识曹燕燕,程筱匿也就只是和徐惜介绍,“这是燕燕Elaine,也是位曹小姐。不过你要是把她当成那个曹小姐,我可不依。”   “哪里会了。”   曹燕燕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比起姚叶的清纯,她实在是一个时常带着微笑,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她也不羞涩,亲热地和徐惜打招呼,“表**好,我也是你小表妹哟。往后要多多关照了。”   “表**?”   “南哥也是我表哥,你忘了我也姓曹?”曹燕燕磊落大方,甜美宜人,“曹丹华是我大伯的女儿。”   “你们是堂姐妹?”   “是呀,一家的。”她自然知道曹丹华闹得天翻地覆的事,微笑道,“小**子往后可要待见我呢。”   曹家不是个个都不讲理的人,一个家族之所以兴盛自然有其优势所在。曹丹华的事连自家的亲姐姐曹丹青也看不过去,也是没办法因为是亲姊妹才丢不开手。   到了曹燕燕这儿,曹丹华做下的事自然与这个甜甜的小姑娘无关。徐惜也不会随意迁怒人,更何况这个层次里,和解也总比招惹敌人好。   如今,善意结交是双方共同的态度,曹燕燕先伸出手,徐惜也不会拒绝。   她对程筱匿说,“绕了一圈,都是亲戚,你又给我带个小姑来。”   “真是不识好歹,给你顺个小姑来,你不多得个人助阵。”程筱匿对众人说,“我们现在玩儿什么呢。”   男士们都说随意,姚叶是个文静姑娘,也只有曹燕燕建议,“要不数七吧?”   “还数七?”程筱匿想了想,“不行,有这个家伙在,我们都会被玩死的。”   她指的是纪泽。   张清磊说道,“那就俄罗斯转盘吧。”   俄罗斯转盘随机运转。   徐惜自然知道俄罗斯转盘里的小猫腻,说道,“也行,不过要这么玩。”   她叫侍者拿来几只空杯子,一边放着骰子。   “规则很简单,大家随意往杯子里倒酒,轮流掷骰子,掷了几就喝几号杯中的酒,要是空杯子那就可以自己选择在其中随意倒酒给下一个人。”   姚叶有些担心,“那不是很容易醉了?”这是个不会喝酒的妹子。   “那就这样吧,要不回答一个上家一个问题,要不就喝酒。”   最后还是变成了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那第一个人是谁呢?”   程筱匿斜眼看向徐惜,“当然是我们的老板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   船戏呢,船戏呢!   额,尾毛被我越来越压后了。   灌酒什么的,真容易酒后乱X的哟~   防抽备份:   程筱匿的个性让人喜欢。   徐惜很是明白她所说的都是大实话。   不由想起了和郭谦晖交往的那段日子里,明悟的一些关于上流社会的世故。   最开始的一年里,郭谦晖很少在徐惜面前提及自己的家庭。直到后来他才告诉她,自己原先是在一个私立高中毕业的。   私立高中里都是与他家世相差无几的权贵子弟,这一些人普遍有一个观点:公立高中的普通学生都不值得交往。   “我以前有个朋友,因为父母的关系,去了外地,临时在一个公立学校上学。”郭谦晖这样告诉他,“我那个朋友在公立学校上学、下学,中午自修都是一个人。他在那个学校没交到一个朋友。”   徐惜自然是不赞同的,“我就是公立学校出来的,其实在公立学校的学生来看,你们这些少爷小姐才是又娇气又傲慢又不会做人的。”   学生时代的郭谦晖犹如一把利剑,“照你这么说,公立学校就是同学友善,值得交朋友的好地方了?”   “那是当然。”她的朋友都是公立学校毕业的,也不见有什么不好。   郭谦晖冷嘲道,“我只知道我那个朋友与那里的同学都没交成过朋友,因为在你口中那些友善的同学眼中看来,有钱少爷就是个冤大头。多少人和他交友,只不过是为了午间放学时请客喝一杯奶茶。”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徐惜首先是不相信的,然而冷静下来,却确实知道这世上许多人是贪小的,“总不是所有人都是宵小之徒。”   郭谦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真正的事实是,公立学校的学生们不认同那些“娇气”、“傲慢”的私立学校同龄人,私立学校的少爷小姐们也对公立学校的同龄人们觉得素质低下。   ――这也就是私立学校的学生不爱与公立学校学生接触的理由。   多少人只是为了占便宜而显得自身尤为恶劣。   在这些少爷小姐眼中,唯一能交朋友的也只有私立学校的同学。   所以当那么多年后,接触到了程筱匿这个层面的大小姐后,徐惜也很明白的心态。   穷人憎恨有钱人,其实有钱人更害怕穷人。   徐惜嫁给苏南,作为朋友的程筱匿也难免会为他着想:这个女人是不是为钱来骗婚的?   但程筱匿本心是个不坏的人。到认可徐惜人品之后,她又会转而为徐惜想,处在这个阶层,她见惯了男人有钱始乱终弃。   为何要门当户对,因为门当户对,在出事后,女方有能力维权。而程筱匿会为徐惜考虑到,如果她将来的婚姻如果出了意外的话,那么吃亏的只会是她。   “不过看苏南黏你的那个样子,我想我这个娘家人往后也出不了马。”程筱匿说道。   不远处,有几个男人喝着酒,侍者过来对她们说,“两位美女,那几位先生想请你们杯饮料。”   如果是旁人搭讪,自然也不用理会。回头看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萧易、张清磊和纪泽。   都是熟人。   徐惜倒是对萧易这位苏南首席的好基友印象深刻,微笑地说了声,“萧先生。”其余便等着人引见。   程筱匿自然和他们都是认识的,介绍道,“这一位是张清磊张老板,锐华就是他们张氏手下的产业。”   锐华影视公司,和上次酒会上见到的本城四少之一的许拓是处在同一领域的竞争对手。   程筱匿更对徐惜压低了声说,“你老公的亲密合作伙伴哟。”   这个压低了声,实则大家都听得见。   徐惜讪笑,对张清磊打招呼,“幸会。”   张氏从外开拓业务到了本地,张清磊除了是张氏集团的少东家外,本人主要还是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而程筱匿介绍起纪泽是另一番模样,“这是纪泽,北美精算师……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程筱匿摊摊手,冲纪泽说,“你自己做个介绍吧。”   徐惜却是知道,“精算师?”   “你知道?”   徐惜点头,郭谦晖就是学数学的(统计),四年毕业国家精算师考不出,北美精算师考试过了两门――高兴得他想去放鞭炮,可见这个考试之恶心。   就算到目下郭谦晖都没全考出来,事实上要考国家精算师资格,全国通过的人数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个。   哎,这是个号称比小当家的特级厨师资格更难考出的项目,瞬间徐惜对着纪泽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高人”纪泽其实是三人中年龄最年轻的一个,相对来说,他只有二十八岁。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应用数学与计算。”   高人天天有,徐惜从没想到过第一流的高手竟然隐没在她从前最看不上的纨绔子弟之中。   传说中的纨绔子弟,难道不应该是不学无术、为非作歹、花天酒地的吗?   程筱匿没心情听他们这样的学院风,直接挑破了,“徐惜你可别被他给唬住了,说穿了这人就是个千王。”   “嗯?”   “这个人,在澳大利亚组了一群数学系专业的教授博士,兜转世界各大型赌场里出老千。”   徐惜脱口而出,“他不怕被人切手指?”   数学家组团刷赌场,我勒个去,你们的学术学到哪儿去了?你们的节操呢,节操呢?   在徐惜心中本该是清高的,带着副玻璃瓶底眼镜、一身中山装待在象牙塔上的学术专家――哎,这些臭老九们为金钱堕落了。   数学这东西,更多时候考的是天赋。   郭谦晖虽然不如眼前这位纪泽这样逆天(事实上这样逆天的人百万人里出一个就不错了),但大学的时候,郭谦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仍旧不负才子之名。   譬如说,小情侣之间连复习迎考都要黏在一起,徐惜学的是软件工程,最恶心的几门专业课让她都有对人生绝望轻生自尽的念头了。书一转到了郭谦晖手上,陪着徐惜理了一天思路,结果比徐惜学得还好。   徐惜在校时属于专业前三的水平,可见这不是说明她笨,而是学数学的都特么是妖人。   纪泽的经历真让徐惜想**,理论上说,赌场玩得莫过于都是概率游戏的多。   不是概率分析,就是博弈论。   对着这位老兄,徐惜真是觉得自己和他如隔了几个世纪的遥远,“赌场……赌场没为难你们?”   “要说切手指什么的,还真没有。”三位男士相视而笑。   张清磊解释道,“其实大型正规的赌场还真不如徐小姐想的那样。”   “赌场规则是束缚一般人的,或者说疯狂的赌徒。”郭谦晖说道,“对于我们这种团,每次看着赢了差不多就收手走人。规则束缚不了我们,但赌场开着,东家总是要赚钱的。”   徐惜点头,“那就没意外吗?比如说有人收不住?”   适可而止,他们赚了钱,也要让赌场能运营――赌场不是开福利会的,见好就收,大家才能善了。   庄家也未必不知道他们这是高知在开挂作弊,但只要他们还算维持在一个小范围内,赌场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有,当然有人收不住手。”毕竟是凌驾于规则之上,“每次有人失控的时候,庄家就会叫人来和我们谈判,然后秘密送出去。”   开赌场的,背景自然都是**。   “你们不怕?”这样的经历实在让徐惜听了新鲜,“你们这群人中竟然也会有人自控力不强。”   程筱匿嘲笑道,“谁规定了高知就一定要是自控力好的人,到赌场里投机的,都一群赌徒罢了。”   纪泽没反对,对徐惜说,“我去的都是国外大型的赌场,国内没赌场。”   程筱匿接道,“谁说没了。”指着徐惜,“她家就是开地下赌场的。”   “你是?”   徐惜很是尴尬,“我不是开赌场的。”   “她老公是开赌场的。”程筱匿介绍道,“萧易是知道的,那我就给你们俩介绍下,这位是这里的老板娘。”   张清磊对她和颜悦色,“老板娘好。”   “好。”徐惜觉得,自从认识了苏南后,“老板娘”快成了她的艺名了。   “难得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在,再叫点人出来玩吧,”程筱匿建议道,“再叫几个妹子。”   三男两女,徐惜还是名花有主,没有纯妹子的调和,人就都玩不起来。   分派任务也很简单,指定的就是要妹子。   不一会儿就叫来了张清磊的小女友姚叶,程筱匿的朋友曹燕燕。   姚叶生得清秀,原让人以为该是和徐惜一类的女生,然而比徐惜小个两三岁,一边小清新,一边又俏皮可爱。很好说话的一个姑娘,大大方方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又含着暧昧地和张清磊对了一眼。   程筱匿打趣她,“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版的徐惜,这姑娘还和老张暗送秋波的。”   姚叶有些羞赧的红了脸。   徐惜接过话,“照你这么看,小妹子是年轻版,还是我显老了呢?”   “去,说你们像,你还得瑟了。人家小妹子要往后跟你一样,还不把人吓着了。”   两人一唱一和,张清磊敬了她们一杯,“两位美女,别冷落了曹小姐。”   程筱匿挤眉而笑,“哟,看着我们打趣他妹子,老张来怜香惜玉。”   萧易也戏谑道,“张少平时对着朋友可也没这么仗义。”   张清磊一时百口莫辩,无奈道,“算我错了成不成,兄弟自罚三杯。”   “这是你说的,罚,一定要重罚!”程筱匿转头对徐惜说,“老板娘管不管酒水?”   又不是用她的钱,徐惜也随大家兴致,“随意。”   程筱匿对侍者说,“小哥,今天不对外营业,清场,老板娘你应不应?”   徐惜笑道,“你都替我应了,我还能怎么说。”   “老板娘应了,就不要紧。”   张清磊还真罚酒,喝酒也挺爽气。   姚叶有些不忍,又不能劝下,落了面子。只还是有担忧,“你别喝得太快。”   酒吧内男士点的都是一组的洋酒,掺了冰,这样场合也如商业应酬,朋友之间也没人会硬把人灌醉。   张清磊的女友还在一边看,都是朋友,也就哄闹个气氛,自然不会有人想挑了他酒量落他面子。   张清磊心中也有数,和姚叶说,“没事儿,你待会替我叫代驾。”   姚叶是个温柔姑娘,“好。”   “你们小情侣打情骂俏,也别忘了咱们燕燕。”这里的人都认识曹燕燕,程筱匿也就只是和徐惜介绍,“这是燕燕Elaine,也是位曹小姐。不过你要是把她当成那个曹小姐,我可不依。”   “哪里会了。”   曹燕燕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比起姚叶的清纯,她实在是一个时常带着微笑,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她也不羞涩,亲热地和徐惜打招呼,“表**好,我也是你小表妹哟。往后要多多关照了。”   “表**?”   “南哥也是我表哥,你忘了我也姓曹?”曹燕燕磊落大方,甜美宜人,“曹丹华是我大伯的女儿。”   “你们是堂姐妹?”   “是呀,一家的。”她自然知道曹丹华闹得天翻地覆的事,微笑道,“小**子往后可要待见我呢。”   曹家不是个个都不讲理的人,一个家族之所以兴盛自然有其优势所在。曹丹华的事连自家的亲姐姐曹丹青也看不过去,也是没办法因为是亲姊妹才丢不开手。   到了曹燕燕这儿,曹丹华做下的事自然与这个甜甜的小姑娘无关。徐惜也不会随意迁怒人,更何况这个层次里,和解也总比招惹敌人好。   如今,善意结交是双方共同的态度,曹燕燕先伸出手,徐惜也不会拒绝。   她对程筱匿说,“绕了一圈,都是亲戚,你又给我带个小姑来。”   “真是不识好歹,给你顺个小姑来,你不多得个人助阵。”程筱匿对众人说,“我们现在玩儿什么呢。”   男士们都说随意,姚叶是个文静姑娘,也只有曹燕燕建议,“要不数七吧?”   “还数七?”程筱匿想了想,“不行,有这个家伙在,我们都会被玩死的。”   她指的是纪泽。   张清磊说道,“那就俄罗斯转盘吧。”   俄罗斯转盘随机运转。   徐惜自然知道俄罗斯转盘里的小猫腻,说道,“也行,不过要这么玩。”   她叫侍者拿来几只杯子,一边放着骰子。   “规则很简单,大家随意往杯子里倒酒,轮流掷骰子,掷了几就喝几号杯中的酒,要是空杯子那就可以自己选择再其中倒酒给下一个人。”   姚叶有些担心,“那不是很容易醉了?”   “那就这样吧,要不回答大家一个上家一个问题,要不就喝酒。”   最后还是变成了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那第一个人是谁呢?”   程筱匿斜眼看徐惜,“当然是我们的老板娘了。” ☆、40、张清磊-----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下午会改成正章内容   以上内容是作者另一篇小说的正章,拿来防个盗   章节提要呢,大家也看到了,这一章其实已经写好了……   40、张清磊   从太皇太后处回来,秦方好也算放正了心态。   像她这样的女子,只要安安宁宁地给了她支配,她总能把日子过得下去。   历尽两朝,多难走的路她都走过来了?   蔺J仁要宠奸妃,差点要宠妾灭妻,把皇后给废掉,生生把前主给气死,她来了也险象环生中保住了后位;皇朝覆灭,前朝旧人们大多被清算了,就她还能独善其身。   多难走的一条路,可不是寻常**声吼着“我是魏帝女”就可以解决的事――谁都知道,当初魏帝既然抛出了这么个女儿,就是不在乎她生死的。   如今不过是另一场战斗罢了,她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倒是永寿宫的话让她好好地看清了自己的境遇。   无论是魏帝女,废帝前妻,她出嫁后就是北帝之妻。外面的人再如何地唾骂她,只要北帝的这个政权还在,她就不会被人用石头砸死。   换句话说,名分已定,她只能盼着高家店开得下去,否则和前朝一样,男人出的错,头一个要顶缸的就是女人。   她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丑恶的是“宁国公主”这个名号,至于这个名号为何丑恶,该要去问那些使它蒙尘的人们。   婚事如今又了当权者的一句话,内府、礼部办事效率奇高。   年前,安平公主送嫁的队伍抵达洛阳,同时入住到姐姐宁国公主所在的明光宫。   一宫无二主,礼法、旨意上写着的,宁国公主都要尊于安平公主。然而卖安平公主生母华贵妃个面子,秦方好也不至于太冷落人。   宁国公主居于主殿,而安平公主在侧殿。   头一回见面,这对难姐难妹相见无言,一个是穿着北朝样式的玉色宫装丽人,一个是公主钿钗礼服的二八少女,两人隔着十步相望,不一会儿都是红了眼眶。   安平在魏朝是得宠女儿,突然被弄到了辽国做滕妾,有她年龄合适的缘故,但要说和南朝政局无关也是不可能。   安平见了姐姐就是难以自禁地落泪,“往日给元姐送嫁,妹妹还记着旧时光阴。”   秦方好在魏王宫的小名叫阿元,故而安平公主秦臻容称其为“元姐”。   秦方好引着妹妹两人往殿里走,进了宫殿里,两人才得好好说了话。   昔日华妃得宠,多年才只有安平这么个女儿,可不是当了眼珠子似的宝贝。   世事无常,秦方好估摸着华妃那样气焰嚣张的,和着嫡母、还有众多妃嫔们斗,也不定讨了好去。前朝势力此消彼长,正也牵连后宫,华妃怕是要失势了,连唯一的女儿都被人排挤到了这儿。   秦方好自然是不会直接勾了人伤心事,说是姐妹,其实以前的交情也不深。如今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安平自身觉得比之秦方好更苦逼。   秦方好好歹还是个妻,她呢,说是来和亲的,其实就是个小老婆。   在北地,就连感叹一□世、命运都不可――总不能说嫁给北帝是件坏事。   安平不但不能说,还要支着笑。   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还能见着姐姐。   “我此行能见到姐姐,也算心安了。”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眼中看来,姐妹同侍一夫不是坏事,至少比起后宫那些说不清的女人来说,两人还是照应。   秦方好淡笑了下,“你也别多担心,你封妃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初封的就是贵妃。”   无论如何,这都让十六岁的安平舒了口气,又自嘲对姐姐说,“你看我,咱们都是天潢贵胄的,如今得了个贵妃,我竟高兴成这样。”   秦方好伸手按在了安平的唇上,“这话往后可不能再说了,咱们毕竟在北面,这话是忌讳的。”   “听姐姐的。”   安平也不是真不懂,只是一腔幽怨,途中不能对着对别人发,算起来也只有同病相怜的姐姐了。   这南朝的公主,一个两个都是悲剧。   又简单说了大婚的安排。   “听说是定在正月的,你这从南面赶来,估摸不久咱们就要入宫了。”   安平有些惴惴的,“咱们要怎么入宫?”   名分已定,一中宫,一贵妃,她还怕什么?   秦方好笑道,“总不会是同一日办两场婚事的。”   两朝联姻,多大的体面,一日娶了南朝两个公主,魏帝的面子朝哪儿方?就算北朝有仗威风的心,也要看如今是两朝求安,休养生息的时候。   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刻把矛盾挑到明面。   更何况,贵妃、中宫都是高位,一日办两场婚事,新房该怎么布置?洞房要怎么办?   真要贵妃、中宫、皇上三人上一张龙床上滚,该换成北朝失面子了。原本他们就因为是异族入主中原,最忌讳人说无礼仪。   又想起了废帝蔺J仁昔日倒是有过带了妃子冯小怜和另一妃嫔上一塌的事,当时秦方好在侍寝的明证上盖了印,一点也生不起半点嫉妒――转头就当了笑话。   妃子到底是领有金册的,还能自主一宫的主位。大老婆是不能用来荒唐的,就连低位高一点的小老婆也不带这么玩弄。   不过周室末年,大多都是这样的荒唐皇帝。如今秦方好想来更是见怪不怪。   安平如今能关心的,一是她的位份,二就是婚仪了。   如今得了她姐的一句准话心里也安定下来,更没什么多想的了。   她想着婚仪的事,在前朝覆灭、两朝元年的最后一个月,高津予还是在大婚前和秦方好见了一面。   上一次见面两人还是一新朝皇帝和旧朝皇后尴尬对立的关系,再次见面,却成了北朝最尊贵的一对未婚夫妇。   比起前些个月,秦方好略施了些淡妆,稍显精神地打扮着,而高津予也只是穿了常服。   青年男子颀长秀美,劲旅中磨砺出的风华之姿,这样的成熟男性总格外让人有依赖之感。   “公主近来可好”   “托陛下之福,很好。”   两人这样干巴巴地对话,比起数个月前似乎更公式化。   “大婚定在正月,一应的流程都由礼部办妥。”   “就是下月了。”秦方好默然地低下头,又温静地问,“妾身知道了,那么……小容,也就是安平公主,陛下您打算怎么办仪式?”   “在中宫入宫前十日,礼部早是议好期了。”   “那就好。”秦方好像是安下心来,又有些像是颇有隐情,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腆着脸求恩典的样子。   “妾身……妾身的妹妹安平,出于宫廷,总是少女初嫁,若有失仪不明事理之处,还往陛下海涵。她总是二八少女,初嫁作人妇。”   她的样子,像似一个只为妹妹相求的姐姐。   想到安平公主其母是南朝华贵妃,高津予也算是明白了些秦方好的忧虑。   此次联姻,娶前朝皇后是正经,而安平公主只是附带的。但高津予对秦方好本人的印象不坏,如今有她这番求情在,总会给些脸面。   于情于理这要求都不过分,然而高津予却故意说道,“你只为他人求吗?”   “是啊,”秦方好温婉地地下头,目光柔和,声音轻缓,“安平是妾身的妹妹,又正当女子这一生最好的时光……看着她,妾就想起自己少年伊辰之景。”   说着就带了些怀念的惆怅。   然而也就是一瞬间,犹如刚才的怀念只如错觉一般,她带着些羞色说,“您看我,又说这些了。”   说起过往只会让人尴尬,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完全对自己女人的过去不在意的。   高津予涵养再好,语气中也沉静得听不出喜怒,“公主年华正好,无需苛刻自己。”   秦方好便抬起头与他对视,只一瞬的目光相接,便只是坦然无疑的诚恳之色。   没有矫情,没有自矜。   “妾身是自知的,陛下。”   她知道什么?   作为帝王,最善的就是把一切孔于鼓掌之中,最忌的也便是这样不可捉摸的心思。   这个女人的表情中,一方面是对未知不可掌握的猜忌,一方面却又无法不为其吸引。   双十年华的丽人,侧过脸,光晕衬托出柔转的弧线。   犹如自我剖析一般的喃喃自语,“往日之事,废帝……虽庸、无道,然妾终归是周室之后。在其室,为其谋――这是妇之道。”   在其位,谋其政,同样的古语,也是为士之道。   “前朝事,妾已尽节。及后,两朝相议,为天下计,更不是妾能妄议的。而如今,陛下不以妾再嫁为鄙,妾当……”语气感激而不能一言,却在最关键处留白,顿了顿,“此乃妾之万幸。”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表明了她对前事之主的不甘,却死忠尽节,又确切地表明了她的立场和个人品格。   政事上混得久了,秦方好很明白这世上便就有这么一种人,明明说得是让人觉得他无奈,忍辱负重,也不如一时的谄媚来得龙心大悦,但反复推敲,这样不悦的“真话”倒更让人觉得真诚,无论是喜是怒,都不免要高看说话的人一眼。   进言,打感情牌的,是后宫之道;扯大局义帜,无限拔高的,是政事之道。   深谙其中两道的秦方好,很明确应该如何用一个正位中宫的身份说话。   高津予在这方面是个比废帝英明得多的帝皇,听了这样的“自白”,果然是没生气。   感慨道,“举两朝南北之国,母仪为天下表者,惟有中宫你一人。”   周室后妃无一能比得上秦方好气节的,而新朝辽宫、魏宫就更无可堪比者了。   秦方好倒是有些吃惊,他不再用“公主”相称,而用的是“中宫”。   对于窝瓜废帝,她尚能无爱而做到“为其谋”的,高津予自认是个无论何种方面都要比蔺J仁高明得多的皇帝,自认更该得“爱戴”。   秦方好进言时,是绝没想到她的话还激起了对方男性尊严。这也是她作为女子,不可能理解的经验:一个自身令人欣赏的女人,如此的自陈,往往会挑动人的征服欲。   “贵妃当要相迎以礼,而中宫更要郑重。”高津予说道。   秦方好这才笑逐颜开,“是。”   知道从此以后,她在前夫的问题上就算交待开了。再有人提起,怕是高津予反而会忌讳说话的那人。   话只有说开了,她才算放心。   和世上许多事一样,前夫后夫的问题不是秦方好造成的,却是要她来承担的责任。   秦方好不是个单纯的人,很明白“名不正,言不顺,事不达”的道理。放任着再嫁的问题掖着藏着,只会成为她未来的硬伤,无论是**上的,还是后宫争斗中的。   男人就不会完全对自己女人的前事不管的,哪怕她的前夫是只窝瓜,娶她的时候对方可以大度地说不在乎,但往后过日子,却不会不介意。   男人也是有嫉妒心的,甚至和女人放在明面上的不同,秦方好就很明确,她要直接去问高津予,“哎,你计不计较我前夫”这样的问题,只会被耻笑。   然而两个人过日子,却绝逃不了前夫的这个问题。   对着这样的尴尬,她要回避了,是心虚;冷漠了,是刻薄无情;热切了,又是在室不安分……总之,在这个问题上,她是怎么做,怎么错。   与其把这个问题避而不谈,造成往后的隐患。比如说,她将来在后宫,随意一个女人就可以拿了她的这事说小话,她就坐立难安。   挑明了,她也不能直接上前去和高津予直说,我和那谁谁没感情的,我们是封建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挑明,就算掏了心出来给人看,也不见得别人会认为是一片赤诚。   交待自己的黑历史不是那么好交待的。   这番话,看似是秦方好说得偶然,其实也真把她累坏了。   等高津予走了,秦方好回到自己的殿中,全如打了次仗样的虚脱。   伴君如伴虎。   曾经废帝是她手心中可拿捏的布老虎,而如今她是在别人手中的泥偶人。   舒云上前给她揉肩,有些心疼,“殿下快要到了佳期,何必再如此辛苦。”” ☆、41、在苍茫的大海上   41、在苍茫的大海上   “三爷。”   徐惜目光斜挑了苏南一眼,语气中轻微嘲讽的意味,唇边却是笑意盈盈。   终于只有他们两人。   “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只苏二,”徐惜装作一脸可惜的样子,“如今连二爷都做不上了。”   “是为夫没用,连累夫人做不成二**。”   “去!”   其实徐惜心里知道,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话题。   她和自己说不在意,然而在内心中,她又怎么会不在意他的想法。   “你为什么……”徐惜原先问他对于下午亲戚事件的想法,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这毕竟是他的亲友,要他亲口和人恩断义绝,这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转而换做问,“你今天来得真晚。”   “一个人无聊了?”   “才不是。”   苏南不说话的时候,沿街街灯勾画映照出的轮廓,俊美而安静的容颜很有些白净儒雅的味道。   ――看着是个美青年俊彦,一说话就是个侮辱了他皮囊的二货。   在徐惜内心深处隐匿着的爱恋与情感中,她并非是不知道自己在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心底中没有任何能使她生出拒绝缘故的男人,或许他所表现的外在真不能被称为绅士,然而他的所为却又比任何一个她生命中行径的“绅士”要可靠得多。   这样悄然浮现出的依赖,实在让她陌生,然而稍一松懈便又会视作理所当然,实在让她生出几许不安。   “我去办一些事。”苏南似若无意的说道。   “我知道,贵人事多,你总是这么日理万机。”徐惜的话语中不由带上了些怨气,“所有人都在等着苏少,可真是姗姗来迟。”   “不是有你在吗?有老板娘在,还怕招待不周?”   他其实没有告诉她,之所以晚到,不过是最后一次敷衍姨母干涉他们婚事而耽搁。   以姨妈郭一贯的作风,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更兼觉得被落了面子,就算不能阻挠,作为男方亲戚,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给两人的婚姻生活埋下不稳定的音符那也是小菜一碟。   这两人都不是愿意邀功的人,并不是不会表达,只是觉得这样的邀功再腻味不过。   徐惜想到今天的所闻,嘲弄他,“三儿爷,你还真会唱戏呢?”   夜色霓虹灯闪烁,车中CD中尽职地放着陶吹摹逗谏柳丁》。   ――头上有橘色的加州阳光,我的口袋只有黑色的柳丁   ――我只有一个蓝色的感觉,不要问我为什么   “你想听什么?”   “嗯,就《苏三起解》吧。”(起解:古言意为犯人被押送)   苏南苦笑,“原来我已经是被你判了刑的。”   “得了,三姑娘,起解吧。”徐惜嘿嘿露齿威胁,“我开个录音,你要敢马虎,可别忘了我外婆就是教了一辈子声乐的。”   徐惜的外婆是声乐老师,连着母亲也是钢琴教师。   “书香门第呢,”苏南凑近,“那我家娘子会写啥?”   一掌被拍开,徐惜有些脸红,“好好开车,路上呢,小心些。”   她会的还真不多。   “真要唱?”他打着商量,“哎,这样的闺房之乐就别录音了吧?”   “少罗嗦,再讨价还价,我就设铃声。”   苏南还能怎样,一脸苦逼相,给他家心肝彩衣娱亲,拖了个长音,“哎。”   徐惜偷着乐。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阴阳怪气,勉强对得上调,更别提要字正腔圆,徐惜正想嘲笑他几句,就听到下面的几句,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娘把信传。”   徐惜急道,“错了,是‘三郎’。”   苏南理所应当地说,“‘三郎’的老婆难道不是‘三娘’吗?”   木木的,徐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蒙混过关。   等她想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竟然又被调戏了次,却来不及说苏南早唱了下去,   “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   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爱情好像流沙,我不挣扎。   徐惜一时说不出话,装作恼怒,“混蛋!你侮辱了旦角儿,你混蛋,这还是咱们国粹呢!”   苏南厚着脸皮,看上去很是懊恼,“三娘,那你说咋整?”   “整啥?”   苏南生起些旁的心思,“三娘,你是咱今天整不整?”   徐惜仍是一头雾水,“整什么?”你到底要整什么?整【风吗?   话题不由自主,由素转荤。   “你看三郎我连情歌都唱了,三娘赏个光吧。”   “呸,就这样还情歌呢。”   徐惜辶讼隆   印象中的情歌该是如何的?   法语、西语的曲调,该会有一个小资又装逼的男子献予她一支玫瑰,说着“mioamore”又或是“IchliebeDich”。   又或是纯情少年学子,在女生楼下拨着六弦,唱着校园小清新。   ――无论哪一种,她都没想到过,她的情歌会是这么一支京剧的选段。   “苏三起解,真不算是什么好段子,”徐惜几乎都快捂脸,“游园惊梦、贵妃醉酒多好。”   苏南倒是不以为意,“挺好,最后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该庆幸他们没有有情人终成兄妹吗?”这个吐槽……略彪悍。   苏南楞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以后我再也不叫你妹子了。”   “你嫌我老?”徐惜有些不满。   “还不是你说的,有情人终成兄妹?”苏南眼神幽怨,“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这个妖人,这个幽怨的小眼神,真特么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徐惜木着脸,“哎,那你叫我姐也行,不成兄妹,那有情人成姐弟也行。”   “……或者**?”   徐惜咬牙抽他,“你找打!”   一边捏他腰,意想不到,入手的肉质还挺结实。   “嘶,宝贝儿,你轻点。”苏南装得一脸可怜,“我开着车呢,你别心急。”   这脸上就写着两个字“欠抽”。   徐惜却是霍然而笑,捏着他臂上的肌肉,“大爷,看不出你这小模小样,还藏着些货色嘛。”   “那是,要不咱找个地方整整?宝贝儿,哥一夜七次包你满意。”   “我呸,我还听人说你连老汉推车基本姿势都做不了呢。”   “别听人瞎说,他们那是嫉妒。咱们试试就知道,”这是位实践派的,“实践出真知。”   这话……让考马哲的同学看着,实在是无颜去见伟大的**导师了。   出乎意料,徐惜这次倒没和他互损。   苏南一时不觉察,车内竟没了说话声,CD机仍旧放着的那张唱片,曲调和缓。   ――Melody你是在我脑海不停的旋律   她的手忽然按在他的腿上,苏南正觉得奇怪,徐惜轻摇着头示意他别说话,将头靠在肩上。   女性的香气幽然浮动,瞬间在身侧增加的另一份体温让人心猿意马。   苏南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对于男女之事他更是见识不少,然而此刻她便如在他心头点了把火,却施施然地打住,让他恨不得直接扔下方向盘,把她按到车窗上正法。   即便是俗套,这一刻他心中不免想骂一句,小妖精。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依着他也显然没老实。   声音难得温柔如水,有透着羞色,“其实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   “什么很好?”   “现在这样……别让我往下说了。”   他按捺着心中的**,尽量想维持平静却不能,“就仅止于现在这样?”   “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也……”说到这儿,徐惜实在是脸烫得不行。   这么明确的话,倒像是她在表白样的。   继而就变成了冷冰冰的,“看你表现。”   苏南忽然一个急拐,惊得徐惜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你怎么开车的,这什么水平,你妹!”   妹子在侧,谁还有心思开车了。   为了防止交通事故,苏南很有自知之明地拐进了建筑施工空地。   市中心停车位难找,这里果然停着许多其他的私家车。   “你到底想做什么?”徐惜摸不着头脑,有些生气了。   苏南转过身,神色已经不见不见往日的浪荡,这样专注地看着她,捧着她的脸便将人按在座位上吻了下去。   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她恩了一声,酸痛的牙关不由自主的启开,舌根被吸得痛的直抽筋。   徒劳的用着手推攘了几下表示抗议,然后徐惜也就半推半就地迷醉在这般昏眩的爱意之中。   脑中一片空白,难为她还能走神地想到,似乎胸肌敲上去的手感还不错?   在互相吃豆腐的这件事上,苏南显然比她专心地多。   由耳后袭来温热湿软的触觉,吮吸着耳垂和玉颈,让她近乎全身颤栗,强忍住出声。   隔着外衣揉捏着乳【房,似乎是在试探一般,见她没反对,苏南愈发肆无忌惮地将手探入她的内衣。   丝质的胸衣向上推起,胸峰裸【露出来,柔嫩圆润的娇小乳【房马上被完全攫取。   徐惜知道她无疑是遇上了一个老手,然而此刻她除了偶尔在口中嘟囔几句“流氓”、“色鬼”,早是全无招架能力了。   男女之间的吸引,外相上看多是男人追求女人,但究其内质,更如古典式的西欧贵族女子那一张一合,蕾丝手套中握着的香粉羽饰折扇。   爱情来的刚刚好,空气中弥散着迷迭香的味道,语带薄荷味的撒娇,发出恋爱的讯号。   “你是个……你真是个浪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沉静的嗓音性感无可救药,“我是个浪子,我也自然不会是个绅士。”   “混蛋。”   “因为绅士只会更深入。”   樱桃般的娇嫩乳【尖瞬间完全落入色手,富有弹性的胸部不断被捏【弄搓揉,更用拇指和食指色【情地挑逗已高高翘立的□。   徐惜满脸绯红,呼吸急促,头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露出雪白的玉颈。   “咚咚”,突然车窗被不断地敲响,惊扰了情动的两人。   一支手电促不及地由外照如,车外两三穿着**的**候着。   敲窗的条子,死板着严肃的脸在外喊到,“车里的,快出来,现在警方怀疑你们两人在公共场所行□事,进行不法交易。”   徐惜羞愤欲死,更窘的是她酥胸半露,脸躁得恶狠狠地瞪了苏南一眼。   心里苦逼快哭死。   你妹啊!   连谈个恋爱都能进局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忙死了,脚不沾地的,我真有种会被累死的赶脚。   饭吃不好,经常一天只吃一顿,每天路上奔波,缺少睡眠――真心觉得,要有一天,小江去了,肯定是被累死的。   555   更新吧,哎,原本还想给这一章来个配乐的。结果,jj不让。   应该放的是《melody》,现在放不上,大家自行搜搜吧。小江喜欢到死的一首曲子,那么多年了,在电脑中都没删去这个MP3。   这章的小肉糜大家看着还爽吧……好吧,我最近就是这么卡着这段肉,本来想玩车震的,结果后台收到牌牌了。   大家猜,尾毛突然会有这么几个可恨的**?   小江:我说,这几个police是jj派来的扫X队员,大家信吗?   ==顶着锅盖给小肉糜   在苍茫的大海上,有一条小船儿……   放抽备份:   “三爷。”   徐惜目光斜挑了苏南一眼,语气中轻微嘲讽的意味,唇边却是笑意盈盈。   终于只有他们两人。   “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只苏二,”徐惜装作一脸可惜的样子,“如今连二爷都做不上了。”   “为夫没用,连累夫人做不成二**。”   “去!”   其实徐惜知道,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话题。   她和自己说不在意,然而在内心中,她又怎么会不在意他的想法。   “你为什么……”徐惜原先问他对于下午亲戚事件的想法,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这毕竟是他的亲友,要他亲口和人恩断义绝,这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转而换做问,“你今天来得真晚。”   “一个人无聊了?”   “才不是。”   苏南不说话的时候,沿街街灯勾画映照出的轮廓,俊美而安静的容颜很有些白净儒雅的味道。   ――一说话就是个侮辱了他皮囊的二货。   在徐惜内心深处隐匿着的爱恋与情感中,她并非是不知道自己在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心底中没有任何能使她生出拒绝缘故的男人,或许他所表现的外在真不能被称为绅士,然而他的所为却又比任何一个她生命中行径的“绅士”要可靠得多。   这样悄然浮现出的依赖,实在让她陌生,然而稍一松懈便又会视作理所当然,实在让她生出几许不安。   “我去办一些事。”苏南似若无意的说道。   “我知道,贵人事多,你总是这么日理万机。”徐惜的话语中不由带上了些怨气,“所有人都在等着苏少,可真是姗姗来迟。”   “不是有你在吗?有老板娘在,还怕招待不周?”   他其实没有告诉她,之所以晚到,不过是最后一次敷衍姨母干涉他们婚事而耽搁。   以姨妈一贯的作风,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更兼觉得被落了面子,就算不能阻挠,作为男方亲戚,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给两人的婚姻生活埋下不稳定的音符那也是小菜一碟。   这两人都不是愿意邀功的人,并不是不会表达,只是觉得这样的邀功再腻味不过。   徐惜想到今天的所闻,嘲弄他,“三儿爷,你还真会唱戏呢?”   夜色霓虹灯闪烁,车中CD中尽职地放着陶吹摹逗谏柳丁》。   ――头上有橘色的加州阳光我的口袋只有黑色的柳丁   ――我只有一个蓝色的感觉不要问我为什么   “你想听什么?”   “嗯,就《苏三起解》吧。”(起解:古言意为犯人被押送)   苏南苦笑,“原来我已经是被你判了刑的。”   “得了,三姑娘,起解吧。”徐惜嘿嘿露齿威胁,“我开个录音,你要敢马虎,可别忘了我外婆就是教了一辈子声乐的。”   徐惜的外婆是声乐老师,连着母亲也是钢琴教师。   “书香门第呢,”苏南凑近,“那我家娘子会写啥?”   一掌被拍开,徐惜有些脸红,“好好开车,路上呢,小心些。”   她会的还真不多。   “真要唱?”他打着商量,“哎,这样的闺房之乐就别录音了吧?”   “少罗嗦,再讨价还价,我就设铃声。”   苏南还能怎样,一脸苦逼相,给他家心肝彩衣娱亲,拖了个长音,“哎。”   徐惜偷着乐。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阴阳怪气,勉强对得上调,更别提要字正腔圆,徐惜正想嘲笑他几句,就听到下面的几句,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娘把信传。”   徐惜急道,“错了,是‘三郎’。”   苏南理所应当地说,“‘三郎’的老婆难道不是‘三娘’吗?”   木木的,徐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蒙混过关。   等她想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竟然又被调戏了次,却来不及说苏南早唱了下去,   “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   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爱情好像流沙,我不挣扎。   徐惜一时说不出话,装作恼怒,“混蛋!你侮辱了旦角儿,你混蛋,这还是咱们国粹呢!”   苏南厚着脸皮,看上去很是懊恼,“三娘,那你说咋整?”   “整啥?”   苏南生起些旁的心思,“三娘,你是咱今天整不整?”   徐惜仍是一头雾水,“整什么?”你到底要整什么?整【风吗?   话题不由自主,由素转荤。   “你看三郎我连情歌都唱了,三娘赏个光吧。”   “呸,就这样还情歌呢。”   徐惜辶讼隆   印象中的情歌该是如何的?   法语、西语的曲调,该会有一个小资又装逼的男子献予她一支玫瑰,说着“mioamore”又或是“IchliebeDich”。   又或是纯情少年学子,在女生楼下拨着六弦,唱着校园小清新。   ――无论哪一种,她都没想到过,她的情歌会是这么一支京剧的选段。   “苏三起解,真不算是什么好段子,”徐惜几乎都快捂脸,“游园惊梦、贵妃醉酒多好。”   苏南倒是不以为意,“挺好,最后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该庆幸他们没有有情人终成兄妹吗?”这个吐槽……略彪悍。   苏南楞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以后我再也不叫你妹子了。”   “你嫌我老?”徐惜有些不满。   “还不是你说的,有情人终成兄妹?”苏南眼神幽怨,“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这个妖人,这个幽怨的小眼神,真特么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徐惜木着脸,“哎,那你叫我姐也行,不成兄妹,那有情人成姐弟也行。”   “……或者**?”   徐惜咬牙抽他,“你找打!”   一边捏他腰,意想不到,入手的肉质还挺结实。   “嘶,宝贝儿,你轻点。”苏南装得一脸可怜,“我开着车呢,你别心急。”   这脸上就写着两个字“欠抽”。   徐惜却是霍然而笑,捏着他臂上的肌肉,“大爷,看不出你这小模小样,还藏着些货色嘛。”   “那是,要不咱找个地方整整?宝贝儿,哥一夜七次包你满意。”   “我呸,我还听人说你连老汉推车基本姿势都做不了呢。”   “要不咱试试看?”这是位实践派的,“实践出真知。”   这话……让考马哲的同学看着,真是要崩坏无能了。   出乎意料,徐惜这次倒没和他互损。   苏南一时不觉察,车内竟没了说话声,CD机仍旧放着的那张唱片,曲调和缓。   Melody你是在我脑海不停的旋律   她的手忽然按在他的腿上,苏南正觉得奇怪,徐惜轻摇着头示意他别说话,将头靠在肩上。   女性的香气幽然浮动,瞬间在身侧增加的另一份体温让人心猿意马。   苏南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对于男女之事他更是见识不少,然而此刻她便如在他心头点了把火,却施施然地打住,让他恨不得直接扔下方向盘,把她按到车窗上正法。   即便是俗套,这一刻他心中不免想骂一句,小妖精。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依着他也显然没老实。   声音难得温柔如水,有透着羞色,“其实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   “什么很好?”   “现在这样……别让我往下说了。”   他按捺着心中的**,尽量想维持平静却不能,“就仅止于现在这样?”   “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也……”说到这儿,徐惜实在是脸烫得不行。   这么明确的话,倒像是她在表白样的。   继而就变成了冷冰冰的,“看你表现。”   苏南忽然一个急拐,惊得徐惜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你怎么开车的,这什么水平,你妹!”   妹子在侧,谁还有心思开车了。   为了防止交通事故,苏南很有自知之明地拐进了建筑施工空地。   市中心停车位难找,这里果然停着许多其他的私家车。   “你到底想做什么?”徐惜摸不着头脑,有些生气了。   苏南转过身,神色已经不见不见往日的浪荡,这样专注地看着她,捧着她的脸便将人按在座位上吻了下去。   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她恩了一声,酸痛的牙关不由自主的启开,舌根被吸得痛的直抽筋。   徒劳的用着手推攘了几下表示抗议,然后徐惜也就半推半就地迷醉在这般昏眩的爱意之中。   脑中一片空白,难为她还能走神地想到,似乎胸肌敲上去的手感还不错?   在互相吃豆腐的这件事上,苏南显然比她专心地多。   由耳后袭来温热湿软的触觉,吮吸着耳垂和玉颈,让她近乎全身颤栗,强忍住出声。   隔着外衣揉捏着乳【房,似乎是在试探一般,见她没反对,苏南愈发肆无忌惮地将手探入她的内衣。   丝质的胸衣向上推起,胸峰裸【露出来,柔嫩圆润的娇小乳【房马上被完全攫取。   徐惜知道她无疑是遇上了一个老手,然而此刻她除了偶尔在口中嘟囔几句“流氓”、“色鬼”,早是全无招架能力了。   男女之间的吸引,外相上看多是男人追求女人,但究其内质,更如古典式的西欧贵族女子那一张一合,蕾丝手套中握着的香粉羽饰折扇。   爱情来的刚刚好,空气中弥散着迷迭香的味道,语带薄荷味的撒娇,发出恋爱的讯号。   “你是个……你真是个浪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沉静的嗓音性感无可救药,“我是个浪子,我也不会自然是个绅士。”   “混蛋。”   “因为绅士只会更深入。”   樱桃般的娇嫩乳【尖瞬间完全落入色手,富有弹性的胸部不断被捏【弄搓揉,更用拇指和食指色【情地挑逗已高高翘立的乳尖。   徐惜满脸绯红,呼吸急促,头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露出雪白的玉颈。   “咚咚”,突然车窗被不断地敲响,惊扰了情动的两人。   一支手电促不及地由外照如,车外两三穿着**的**候着。   敲窗的条子,死板着严肃的脸在外喊到,“车里的,快出来,现在警方怀疑你们两人在公共场所行淫秽事,进行不法交易。”   徐惜羞愤欲死,更窘的是她酥胸半露,脸躁得恶狠狠地瞪了苏南一眼。   心里苦逼快哭死。   你妹啊!   连谈个恋爱都能进局子。 ☆、42邵筱筱   42、邵筱筱   徐惜都快恨死苏南了,妹的,和这个二货谈恋爱容易么,都谈进局子里了!   他们都没来得及吃上肉,充其量喝了口肉汤漱漱口,才刚刚从二垒慢慢过渡三垒的过程中,互摸一下解解馋,就要被人民【【police抓了现行。   徐惜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过,被手电照着脸的时候,她还衣衫不整的,丢死人了!   狠狠地用眼神剜苏南,**敲着车窗,“里面的人,出来。”   徐惜羞愤欲死,毫不留情地推开苏南,扣好衣服出去。   其实她倒是冤枉了苏南,吃肉进行曲到了一半被打断,苏南比谁火气都大。   他容易么,好不容易给妹子捋顺了毛,把人蛊惑上架,谁不知道妹子这种生物一旦傲娇起来,是比中二少年更难缠的生物。   他这次真是亏大了,难得徐惜这次会放得开,像徐惜这样的良家好姑娘,要她在性事上放得开,真比夜半三更盼天明还难。   难得她放得开一次,生生被人打断,往后再要**这妹子,还不知道要再花多少心思去给这只小猫捋顺毛。   **叔叔们却不会去体会他们俩这种“欲说还休”的龟毛心思,把他们当了**【客和妓【女,一边出车门,一边无礼地用手电对着他们的脸。   “瞪什么瞪,王八羔子下流胚。”不用怀疑,在这么个场合被抓现行的,正直的**叔叔用着寒风般无情地态度鄙夷这些“坏分子”。   一“小姐”,一“**【客”,都不是什么抬得起头的人物。   年纪轻轻,身强气壮不好好为社会服务,到了暗地里玩弄女人,做下流事的,不是坏分子还能是什么。   徐惜原本还奇怪他们怎么正好那么巧就撞在枪口上,往前定睛看去,一长溜的披头散发低着头着装俗艳的卖【淫【女哭丧着脸,另一串儿蹲着的男人,有些看过去连裤子都没提稳。   ――原来这么个空地隐蔽场所,是个滋生卖【【淫丑事,皮肉生意的秘址,**已经在这儿蹲点观察了很久,这天就是来一网打尽的。   他们这是什么运道!   过了一会儿,他们被赶上**,押到**局里去。   因为**【娼事到条子老巢的经历,徐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是为了表弟杨海,第二次竟然把自己也搭上了。   **对于**【客和妓【女的处罚,徐惜也早熟悉了这条,无非是两条,交钱和拘留。   她既不想交钱,更不想拘留!   审问到徐惜和苏南的时候,**冷冷问她,“说吧,干这行多久了?”   “我不是做这个的。”   “还想狡辩呢,”这是名年轻刚入职的小**,“老实交代,别玩花招。”   一黑木耳还想装良家?   他是见惯了这一类不正经的女子难缠之态,以为徐惜是想和她玩花招。这也是妓【女惯用的手段。   然而要对一个良家女子,这话就太过侮辱了。   中肯的说,小**同志还是挺尽职的,面对“坏分子”他的态度也属正常。   苏南只能解释说,“同志,我们是夫妻。”   “夫妻?”这话出来,大家就笑了,冷嘲,“‘露水夫妻’也是‘夫妻’。正经夫妻,好端端的,你不在家抱老婆,吃饱了撑着带了老婆兜风呢?”   不得不说,这么一分析,徐惜也觉得他们俩的确是吃饱了撑的。   原本恋爱什么的,就是吃饱了撑的。   “签个字,让家属来赎。”   徐惜自然死活不肯,“我又不是什么小姐?”   指着一旁的那些个援【交“小姐”,“我和她们看上去难道像一路的?”   援【交的小姐们年纪都不大,甚至还有高中女生,这么看起来徐惜是大龄的有些过了。   他们又出示了证件,徐惜又额外把自己旧单位的工作证拿出来展示,说明自己是个“良家女子”。   小**这会儿态度也松动点了,马虎放他们过了,“的确不像。”   “哼。”   “你超龄太多了。”   这名小**也太实诚了。   尽管这样,他也算给放了行,“叫人来担保,签个字。”付点罚款,意思一下,拘留就算了。   一边放行,徐惜没忘记恨,“多谢**叔叔。”   小**,“……”他今年才刚入职,二十四岁。   被一个做他姐都绰绰有余的女人叫做“叔叔”。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都是记仇到底的。   既然说要人担保,这人选还真不好选。   苏南的关系户里不少是名人政要,“里面”他有人,头一句话要放出来还不容易了?但“**【娼”嫌疑这种事实在不好听,张清磊还是个律师,可两人根本就不想通知这些熟人。   传出去了,他们往后还怎么在这圈子里混,脸面去哪儿了。   那这样排除下来,还能有谁来给担保?   *   “哦吼吼吼,笑死姐了,笑死姐了,”邵筱筱叉腰大笑,“你谈个恋爱能谈到局子里去请喝茶,你们夫妇俩越来越生猛了,玩儿‘车震’呢。”   徐惜木着脸,装面瘫。   徐惜不说话,邵筱筱自说自话得更起劲,“这尺度越来越大了,车震啊!想不到咱们惜惜还是只‘性感小野猫。’”   性感小野猫,喵。   邵筱筱还没得意完,就现世报地被小野猫给挠了一爪子,“让你嘴贱。”   “你跟老姐们儿说句实话,”邵筱筱越发地对大尺度话题感起兴趣来,“你们那么投入,是不是他那个很享受?”   噗。   徐惜都快**,“和被狗啃差不多。”   “那你们还能震到**局里去呢?”   徐惜装傻,“大街上,咱们能不能别聊这么重口的话题。”   “得,”她们今天是来看房的,邵筱筱问道,“真想好交首付了?”   “期房总便宜些。”   她看中的一套三室一厅算不上大,还是小高层得房面积不大,即便是这样,这也是凭了她自己能力购置的第一套房产。   徐惜这些年的积蓄交首付是绰绰有余的。   邵筱筱就有些嫌她折腾,“你说你,让你老公随便拿套房子出来都比你这窜上蹿下买到的房子好得多。”   “自己得来的,总是心安理得。”徐惜很是不屑,“我又不靠他。”   以她的谋生能力,要从零创业到家财万贯那是要凭运气的,但养活自己,平平安安的,保证小资生活水准还是绰绰有余的。   自己能够独立生活,徐惜就更不贪图“攀高枝”。   财产分开,徐惜也想得很明白,情人之间好的时候固然蜜里调油像似一人,但有一天他俩过不下去,她至少不想让她妈她外婆陪着她一起被扫地出门。   邵筱筱还是好意提醒她,“听说你家那片的动迁签约已经到了97%了,剩下的都是钉子户,你一个人住那片,你能撑得住吗?”   “有什么会撑不住?我把家里老人都转移了,都没个后顾之忧,怕什么呢。”徐惜早想到这个了,“我一个人才叫好。”   两人提着生活必需品到上楼,徐惜家这幢楼几乎都搬空了,也幸好此刻是白天,否则到了晚上,一到五楼就都是空楼,怪吓人的。   到了四楼,这幢楼唯一和徐惜家一起当钉子户抗争的杨老伯家业在往楼下搬东西。   徐惜见了奇怪,上前去问,“杨伯伯,你前些天不还说了不搬的,怎么突然要搬了?你家是签下了?”   杨老伯也是无可奈何,“我不走还能怎么样,这日子没发过了,又是他们的人每天来骚扰,又是在楼下堵下水道。还有我家现在连衣服都没法晒。”   说到这个杨老伯就叹气,“小徐你家在顶楼那也就算了,我家上面空着个五楼,每天晒出去的衣服,收进来都是一股骚味。”   徐惜大惊,“怎么会?”   杨老伯一天不搬,就有人偷溜进五楼,往下倒粪水,一连几天杨老伯家连晒条**都晒不成,实在是不堪骚扰。   况且趁着这幢楼几乎搬空了,溜个人进来,连抓都难抓。   杨老伯干脆横了心,坐在楼下守了一个白天,衣物是没问题,等第二天早晨起来,窗外挂着的风鹅、咸肉、腊肠都一股骚味。   “这太过分了。”   “想告也没办法告,都知道是他们做的,可没证据。”杨老伯也看穿了,“现在开的价总比一开始高了,我年纪也大了,想想能熬出点总比没的好。”   杨老伯一走,徐惜就完完全全成了这幢楼的独户了。   到了夜晚更安静可怕得能拍摄寂静岭。   邵筱筱和徐惜两人提着袋子上楼不语,都是满腔心事。   到了家门前,周围的墙上写满了红色黑色侮辱性的言语,邵筱筱看了触目惊心,只徐惜当做看不见走过。   等开了门,徐惜招待邵筱筱进屋坐下,屋中廉价的折叠椅,空荡荡的看不见几件家具。   “你先坐着,我去泡水。”   邵筱筱心里不由一酸,徐惜生在这样的家庭,自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难为她还能奋发到今天这样,既没变得狭隘势利的心思,也没染上宵小的恶习。   三代人挤在这么间屋里,外婆有一小储藏室当独间卧室,外面的大间又是起居室又是卧室,还要做书房。   徐惜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床,那么多年就是睡沙发长大的。   “你每天就这么过日子?”   “否则我还能怎么样?”徐惜很自然地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   况且熬这么几天就多个几十万的动迁费,再多的困难,她都要熬。   “而且,也不是我矫情,我也没觉得什么苦。”这是真心话,“你们呢,从不过这样的日子,偶尔看到了觉得受不了,但真要是过惯了的人,就是生活常态,也没觉得什么苦。”   要觉得苦,这么多年她还怎么过下来。   徐惜装作轻松地笑道,“况且我现在好歹有张床垫睡,我以前睡沙发连转身都要小心着翻。”   “你也听到了,现在这片治安不好,你还不走?”邵筱筱建议道。   徐惜要头不答应,“我要走了,动迁组就有了理由:‘你家外面有房,已经不住这里了,不是这里的居民’。或者就是我家这房子有了什么变故,也没个人及时通知我。”   万一人家趁着她不在,偷偷摸摸拆了她家的房,先斩后奏,最后意思意思给了她家一个贱价,那她还不哭死了。   邵筱筱心一酸,绝不答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徐惜笑道,“你不放心,那你还想怎样呢?”   邵筱筱看着她,然后当着她面,拨了个电话:   “喂,是苏总吧?对,我是小邵,你家小野猫刚才说了,她现在一个人住没安全感,让你速来护驾。”   徐惜呆住,突然之间,百口莫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快不了   年底了,小江工作忙不开,做不完事儿就被老板吃排头,压力一大,心情就特别沮丧。   再让我写这么欢欣的文,忽然有种强颜欢笑的feel ☆、43章   43、首发晋江   “喂,是苏总吧?你家小野猫刚才说了,让你速来护驾。”   我勒个去!   徐惜想抢过电话,然而邵筱筱早有防备,身手敏捷地逃过,把电话开免提。   就听对面的男人说道,“我今天晚上就搬过来。”   瞬间,徐惜都要哭出来了。   她怎么认识的人,一个两个都是主意那么大的货色。   邵筱筱按掉电话,一脸得意,“家里有个男人,毕竟是得用多了。”   “你够了,姐好不容易给我娘拐了个女婿回来,你还想吓跑人家了。”   “拐个汉子回家又不是为了装花瓶的,耐不起砸摔,还不如提了换痰盂。”   徐惜一脸黑线,“原来你找男人只是为了找只脸盆。”   “那你家那个算什么?”   徐惜想了想,“景泰蓝?”   “说这话躁不躁呢你?”邵筱筱白眼,“姑娘你脸皮太厚。”   “总之我待会儿让他别来了,我家现在这样怎么住人。”   “你还不住下来了?”邵筱筱环视了一圈儿,“挺不错的,难为你布置得还挺小资。”   复合板折叠桌上铺着简洁的塑料桌布,玻璃瓶中供养着的鲜花,廉价却不显得低俗。   邵筱筱来到储藏室前的墙壁,“以前到你家的时候,在这里应该是放着一台钢琴的。”   “嗯。”   “上面放着……奖杯,还有黑色的台钟?”   “那是节拍器。”   “你现在还练习吗?”   “不了。”   “真是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原本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徐惜打开冰箱门,“中午想吃些什么?”   “那你现在有什么?”   还真没什么食材。   “要不……泡面?”   “你就用这个招待我?”邵筱筱很是不满,“我帮你约了你男人,你晚上还准备拿这个招待人呢?”   “我一个人住,又不用开伙仓。”这也是现实了。   “那你还不去买菜?”   “……”凭什么她一定得伺候人?   即便是这样,最后她还是被邵筱筱拖着出去买菜。   ――原因是,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自从车震事件后,可以说徐惜还没做好再见面的准备。   实在是太尴尬了,徐惜几乎不可想象,今晚她和苏南见面时两人会是什么表情?   还是邵筱筱以她的名义约的人,话也不说明白,含糊着请人来同居――这岂不是显得是她很期待着,主动约炮?   不用怀疑,妹子这种生物在重重心理斗争后,又开始傲娇了。   邵筱筱在时她不敢动作,等闺蜜走了,她就冷着脸回电给苏二。   “你好,我是徐惜。”她想做得冷淡一些,又觉得自己像是太生硬了些。   苏南脸皮厚惯了,装作没听出,“心肝儿,你找的时间真准,我刚好开完会。”   “生意很忙吧?”   “不忙,有老婆这么一句话,再忙也不累。”   徐惜差点就装不下去,心里骂了苏二一句轻浮不要脸,继续冷着声说,“很忙吧,一定有不少应酬。”   “今天真没有。”有也要说没。   “你应该多和人联络联络,人脉到用时再付学费也来不及。”徐惜要能说服得了他才怪,“不要总想着有的没的,事业最重要。”   “是啊,有家的男人最幸福。”   “我让你去谈生意!”   “淡季没业务。”睁眼说瞎话。   徐惜讽道,“没业务?那说明你的公司运作出问题了吧?”   “公司运作没问题,”声音带着幽怨气,“再不见你,爷身体运作就要出问题了。”   这个混蛋妖人!   “总之,你今天晚上不用过来了。”说来说去,她想说的无非是这一点。   “那怎么行,答应过夫人的事,为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惜黑线,“你当拍古装戏?”   “嗯,三娘。”   再次咬牙切齿,这人脸皮之厚实在让人汗颜,“我家今晚不开伙。”   “没事,咱们可以先烛光晚餐。”   ……差点忘了,这是个有钱的二货。   穷人与富人的区别在于,他完全可以有更多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总之……总之今晚你别来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苏南暗骂了句小妖精。   他家小野猫又开始傲娇病了。   泡妹子的过程是一个给小猫捋顺毛的过程。   而徐惜这会儿是真头疼了。   她一个人住多好,不用烧饭,不用洗碗,还不用叠被子收拾屋子。   不用工作的好处就是她现在可以一个人睡到自然醒,然后上网看剧,日子堕落而美好。   闷不住了,还有朋友可以逛街谈心。再不济,招招手,汉子就会自己滚过来任她揉捏。   ――这就是不用同居,不用支撑起家庭的好处了。   徐惜活了那么多年,可以说现在的日子反倒是她生命中过得最清闲的了。   以前在家里住,回家就是听母亲唠叨,听外婆抱怨她妈又做了哪些哪些蠢事,她回家倒像是做裁判的。   说心里话,现在她一个人住,不用支撑家庭,难得生活是如此惬意。   ――所以,当下午,有一只汉子按着她家门铃要求同居的时候,徐惜心中要完全的自在满意那也不可能。   一边开门,一边埋怨,“不是让你别来了么。”   “没事,顺路。”   徐惜深吸了口气,“别进来了,咱们到周围转转吧。”   “你就这么不肯让我进家门?”   人家千里迢迢的到来,把人拒之于门外,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   徐惜不自然地掩饰,“哎,我家的情况,还是别吓着你了。”   “又不是第一次到你家来。”苏南知道这妹子又龟毛了,他有的是耐心,“要我这么容易被吓走了,也就讨不到老婆了。”   都这么说了,徐惜也干脆说实话,“我没打算邀请你同居,咱们现在就这样很好。”   “是时间考虑到下一步了,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他说得很郑重。   徐惜正脑补了一段,如果不进行到下一步,会有如何下场的话,正猜度着他这算不算和她讨价还价。   就听苏南一脸悲催样,“老婆,让我回家吧。”   徐惜:“……”她还能再找到一个变脸这么迅猛的人吗?   “新婚夫妇,总这么分居不好。”苏南可怜兮兮地说,“心肝儿,你让我回家吧,我保证每个月好好交粮。”   “交粮?”   “交工资。”这话要他不存心用了双关语在,打死徐惜也不相信。   徐惜也不由想扶额痛哭,她和他之间的事实在不能用寻常情侣模式操控――都已经忘了,这位是她合法丈夫。   他要求同居,也实在无可厚非。   感情上,徐惜觉得并不坏,所以硬拉下面子,赶了人出去“分居”,她也做不上。   那还能如何呢?   “你进来坐。”   还没等苏南庆幸奸计得逞,大功告成,就听徐惜在厨房狠狠地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会伺候你。”   她一个人过着没负担,不由对这位影响她**生活的“入侵者”有些敌视。   拿了两碗泡面出来,扔桌上,“你自己看着办吧,去里面泡水,嗯,猪豚骨味儿的,不用太谢我。”   “……”苏南觉得自己真心给妹子败了,“还有其他选择吗?”   “冰箱里有一盒鸡蛋,或者咱们可以泡面炒蛋,蛋炒泡面。”徐惜脸都不红一下。   “我还能说什么?”   “你可以幻想一下咱们吃的是法国大餐,不客气,对我说声‘mercibien’就可以。”   姑娘你的脸皮还能更厚点吗?   出乎意料的,苏南问道,“家里还有其他食材吗?”   “鸡蛋。”   “其他呢?”   他干脆自己开橱去看。   一箱泡面,一箱蒙牛,一箱玉米肠。   “姑娘,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理工科的女生不随便,理工科的女生随便起来比男生更颓废。   徐惜讪笑,“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管我呢。”   再看调味品,连酱油都没了。   “妹子,你出去打酱油吧。”苏南开了张单子。   在邵筱筱的逼迫下,厨房里倒还有些食材,并不如徐惜说的除了鸡蛋就是鸡蛋。   “那这里……”徐惜有点犹豫。   苏南反问,“交给你你行吗?”   徐惜本想辩驳,继而想想,哎,她在家务上那么“在行”多吃亏呢,“那就交给你了。”   轻松地被打发出去打酱油。   下楼,无可避免遇上黄叔。   拐了个汉子做苦力,徐惜此刻心情不能更好了,和黄叔打招呼,“叔,还在呢。”   周围居民都搬空了,黄叔这摊儿早没什么生意了。   原本在老街坊时间长了,便是没生意的时候,和邻居侃大山那至少都有搭子,如今是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   黄叔说道,“我也快搬了,早没生意了。”   “那你往后去哪儿做生意呢?”   “看着吧,周围还有些老街坊,再找个摊位就是了。”黄叔说着轻松,但心里却知道老城区一拆迁,就是他们这些小商贩的穷途末路了,“刚才看到你家那口子,你们小两口现在和好了吧?”   “哎,”徐惜含糊地应了声,“他在上面弄饭呢。”   “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这小子总算是学聪明了。”   徐惜无语,这话怎么听着和那谁说的这么耳熟呢?   打酱油回家,顺带还买了心爱的黄桃酸奶。   一打开家门,家里就处在烟雾缭绕之境。   火灾?   徐惜急忙奔入厨房,只见苏二货正卖力地用着钢丝球搓洗铁锅。   “你回来了。”   徐惜忽略这二货讨好的样子,指着锅子,“这怎么回事儿?”   “……我搜着wifi,不小心就烧焦了。”   混蛋!   就知道这货靠不住呀靠不住。   徐惜欲哭无泪,她刚才怎么会有种这货厨艺很强悍的feel。   “你不是出过国吗?你怎么长大的,你吃什么长大的!”风水轮流转,一会儿这话就还给了他。   徐惜板着脸,“出去。”   “我会弄好。”   “出去!”   徐惜把他推了出去,一边心里默默地流泪:不要让男人进厨房。   橄榄油开低火,倒入冷饭拌热,切了香肠,打了蛋,再放玉米粒,三下五除二,不到10分钟,最简便的炒饭出炉。   解了围裙,拿了两只盆子放餐桌上。   “咱们将就着吃吧。”   “这算是……扬州炒饭?”   徐惜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想吃四菜一汤呢?哼,要吃扬州炒饭的,大少你自个儿出门找家淮扬菜馆。”   “别!别!”苏南主动认错,“是我不对,这不和咱家厨房不熟悉。经过今天这么亲近,一回生两回熟,下一次决定不会失手了。”   “你还想下一次呢?”徐惜翻了个白眼。   咬着筷子,戳着米饭,把它当成苏二货戳。   其实徐惜的手艺还真不错,橄榄油炒出的米饭,香气十足,色面也不差。   “我家三娘手艺真不错。”苏南拍马屁,饭后识相地收拾碗筷,“你坐着,我来洗碗就好。”   “别贫嘴,就是家常菜罢了。好坏就凑合着吧,大少你要觉得不堪下口,自己去找个大厨。”显然这马匹拍在马腿上,徐惜毫不领情,“总之,我就会点家常菜,你愿意呢咱们就过,受不了呢,也别想我给你翻花样。”   “那是那是。”就家常菜而言,徐惜厨艺还是能达到中等以上的。   更何况,苏南心中算得清楚。   找大厨有毛用?   大厨能给他撸吗?   两口子都不是娇气的人,也都有过独立生活。   刷个碗对苏南来说小意思,顺带修好了水管,徐惜也没和他客气,自顾自在外面玩苏南的手机游戏。   作为一个理工科妹子,徐惜在许多方面的能力常被评价为“彪悍”。   理工科妹子,焊接过电路,搅拌过水泥,大太阳底下扛着仪器和男生一起去实地测量――这都是大学课程,想娇气都娇气不了,基点捏在导师手里等通过。   所以徐惜的择偶标准也很明确,如果结婚后的生活水平还不如结婚前的生活水平,那么婚姻对女性来说有什么用呢?   全然是用自己去捂暖了一个猥琐男,然后把这男人养了出息了,自己成了黄脸婆,老公那年龄却是个“黄金老男人”,足够去勾搭清纯小姑娘――她才不想这样牺牲了自己,奉献了别人,好好养熟了的男人,最后去便宜小三儿。   如果,一个男人连换个灯泡都不能,还要她去动手的,那这样个男人,不嫁也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暖饱思……X欲   下一章,大家懂的   最近工作压力大,嗯,我不是会计。年底忙的职业很多,也别问我为什么我会有会计资料……这东西只要想下载,网上都有   防盗给了3900,正章给了4300。   压力大的时候,其实并不想写文,没这个心情。对自己像是强颜欢笑,写出的文字也是苦的。   脾气暴躁一点的呢,更就受不了。原本写文就不是图这钱来的,每天下班了就像是打仗一样赶回家开电脑写文,大家写一篇论文3000字吧?有规定命题的三千字,大家要用多久呢?   设计剧情,挖空心思搞笑……然后就凌晨了。   作者第二天还要去上班,一天睡不了六七个小时。   我不是全职写文的人,小江也有现实生活在。对大家而言,看文是图个乐子,开个网页或者在地铁上按几个键,时间上来说几分钟就能看文一更;可对小江来说,写文完全是牺牲业余时间。   势利点戳穿我,“哎,作者你不还有钱拿吗”?写文的钱公开了说,还不够我交电费的。   一个晚上这么样的写文,累死累活的,要被编辑催稿,要被读者抱怨――同样这点时间,如果我是在单位里加班,和写文一样的每天坚持,那小江给晚辈发压岁钱的那块就不愁了。而且,这样的工作态度,绝对是被领导褒奖的。   写文呢,纯粹是爱好。   前天回家,累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恨不得趴床上睡到第二天,单位里给领导差遣,遇上不好说话的领导,像我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支使吃排头――职业上是为了生存。   到了家,还想着尽责任开电脑写文,一开电脑就被编辑催稿。私交上来说,大家是朋友,如果是平时我也很体谅编辑的工作,晋江的编辑都很辛苦。但那一会儿,我真心觉得很难受,大家都是有生活的人。年底了,谁没点压力谁没点难处呢?   及后又看了读者们的留言,单就我目前的更新速度而言,确实是该对大家说声抱歉,然而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又觉得苦涩无比。   我总是想尽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写文是这样,工作也是这样。从入行开始,我明白自己是因爱好而来,却把写文以工作的态度认真对待。   认识我的朋友,会和我说,注意身体,实在不行总算健康第一。然而不认识我的人们,却大多要归咎于我的不负责任。   郁闷的时候,会抱怨,当我在做《宣穆皇后》日更的时候,也不见着有童鞋在文下感谢……那个时候即便做着日更,还是依然会有读者说“作者更新真慢”,大家不明白,却已经是我每日更新的上限了。   而今,当我真正面临压力的时候,想必也没多少人会念着我做日更时的**。 ☆、44徐惜   44、徐惜   “暖气还通着,家里只有淋浴,咱大少爷将就着用吧。”   无论多晚,到了最后总有这么个尴尬时刻。   徐惜心中大哭,卧草,那个坑货闺蜜给她整回来个什么人呢,这不比约炮还暧昧么,还那什么的暗示么。   苏南没想这么多,“就这么结了?”   “你还想闹哪样啊?”徐惜瞬间怒了,“还想泡泡浴呢!”   总算赶了人走,徐惜都快掩面而哭了。曾经她觉得自己是个小清新,然而此刻,她觉得自己快变成大丧尸了。   拿起电话求助闺蜜,“筱筱,你给我弄了什么货回来!你要我今晚怎么过。”   “暖床货呗。”邵筱筱自然而然地说道,“不挺好么,功能健全,冬天能暖被子,干柴烈火好生娃……”   “你妹啊!”还干柴烈火呢,徐惜此刻宓孟胩樱“孤男寡女的……”   “不挺好?”   “……太快了。”   邵筱筱哎呦了下,很是不屑,“连证都领了,你还嫌三垒慢呢?妹子,你也太不厚道了。”   徐惜面无表情,“我和他……嗯,不熟。”   “他和你熟就行了。”邵筱筱果断地挂了电话,“祝你俩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   说完就挂电话了。   生米煮成熟饭。   徐惜觉得只要一只电饭煲的功能不坏,生米不煮成隔生饭就万福了。   她家这么点地方,还特么只有一张床,这满满的暗示,不是逼着人就范吗?   继而在这样充满了粉红泡泡的环境下,连徐惜都会开始浮想联翩。   话说,她待会儿是该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好,丝绸面料的还是布料的。   如果是丝绸的会不会显得她太……奔放?要是布料的,会不会太不性感,太大妈了?   不用说,这姑娘又陷入了龟毛模式。   浴室中响起哗哗的莲蓬头的流水声,湿漉漉的总给人无限旖旎的联想。   徐惜觉得此刻自己就像置身在一部下流**中的XX片段,有些犹豫,又有些忐忑。   他的身材应该不坏吧?嗯,上次在玩半成品车震的时候摸着似乎不错……   一边惦记着人的胸肌,徐惜一边假装玩电脑游戏,刚上线还没挖几颗草药就被邵筱筱捉住,“咦?你此刻不正在‘happytime’中吗半路出来打游戏,太形单影只了吧?”   说到形单影只,徐惜就见到邵筱筱身边跟着一狂战士,抬头一看名条还是熟人――大师兄,岑会文一枚。   “师兄?”   师兄和闺蜜在一块儿,徐惜瞬间被燃烧了雄雄的八卦之心。   岑会文有些尴尬,但本着对八卦事件的防守原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岑会文马上就反击了,“师妹这会儿不正在洞房花烛吗?男主呢?”   洞房花烛……   徐惜郁闷道,“为什么我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的样子?”   邵筱筱打了一串“XD”,显然,有这一位闺蜜在,岑会文不知道的可能性为零。   “大湿胸,我们离婚吧。”   游戏中孤零零的一个女药师对着另一对璧人般的男女说道。   徐惜在游戏中的老公是大师兄,当年两人为了骗经验,游戏中骗着结婚玩。   在这么个时刻提出离婚,邵筱筱有些冷场,“我突然之间觉得我当‘小三’了。”   两女一男,徐惜恶狠狠地笑了下,“原本我的好师兄竟然被你这恶女勾引了去,哦,真桑心,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好东西……”   “嘤嘤嘤嘤”还没打回车敲出去,就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说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嗯?”   在这么一个面红耳赤的距离中,徐惜不负众望的脸红了,“您老什么时候在的?游戏嘛,呵呵呵,大家在开玩笑。”   苏南看了遍对话,“离婚?”   “是和游戏中的一人,哎,闹着玩骗经验的。”   “生活中认识?”   “认识。”   问题大了。   徐惜急忙解释,“你别想歪,不是网恋。”   “他是男人?”   徐惜很想否认,但有时候只要一个迟疑就比话语更显露出了**。   “哎,总之你别乱想,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知道,”等妹子都已经急得抓狂了,苏南这才慢悠悠地说,“是大师兄对吧,小师妹?”   徐惜这才想起,这货他都看过完整对话了!   徐惜狠狠地瞪他,然而苏南笃悠的表情,却俨然得瑟地暗示“你生气吧?你来咬我呀,要我呀。”   “你在想什么?”   徐惜一把推开他,鄙夷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你有没有偷用我的舒肤佳。”   洗浴,原本徐惜想慢吞吞地熬上一小时,然而狼到眼前,光用着推延策略显然是不起效的。   这天徐惜推开浴室门从没觉得自己会像这一刻一样,大义凛然地带着就义的心出去。   裹着浴巾,内里只有条丝质浅色的睡裙。   熬到最后徐惜都没能在黑紫色蕾丝和大妈肉色棉衣秋裤中做出抉择,又不想让人觉得太过重视他,又不想让人觉得封闭,这种“立牌坊”心理能让每个妹子都羞愤见人。   在床垫上坐下,徐惜觉得直接进入正题实在尴尬,闲扯一句,“看电视吗?”   “你是想问‘咱们能不能盖着棉被纯聊天吧’?”苏南说道。   女性的这种心理其实也挺好理解。   如果什么事都不发生,她会觉得自己缺少吸引力;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会觉得羞人。   真是如猫一般的生物。   傲娇妹子此刻甚至都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真可以盖棉被聊天?”   “你想?”   “……嗯。”   “我想吃肉。”能吃肉就坚决不喝肉汤。   “放松点。”   环抱著徐惜腰部的手有意控制,臀峰无知地向已全面占领著它的入侵的手显示著丰盈和弹力。   已经有许多年再未与男性如此亲密地相依,初时徐惜不由的有些紧张,然而对方的技术显然不错,顺着她耳后及颈部落下一串吻,湿热的气息或舔舐或轻咬,屋室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与隐忍。   由睡裙裙底向上揉握住柔软弹性的胸部,揉压着乳【尖的手指颇带技巧,使得徐惜忍不住地□出来。   可是这要命的几秒钟,已经让男人完全控制了徐惜娇嫩的身体。   显而易见,这是个性经验并不丰富的妹子,稍加的撩拨便让她不能自已。   这会儿已是退无可退,徐惜也觉得自己不用矫情了,心理上、生理上她都是正常女性,双方感情也到了,她也没带着“献祭的心”,好端端的也没什么放不开。   连口腔都被堵住,被一个心爱的男人侵占着禁区,一层薄薄的棉质大妈**早抵挡不住对方有力的手掌。   隔着**向中缝摩挲,苏南很能明白对方的状态,湿漉漉的一片粘腻在他指上,他知道这只勾人的小猫已然动情。   气氛好得能直接进一步深入,但这时刻徐惜却含糊着问了句,“你戴套吗?”   戴套是男人的责任,在这一方面徐惜不会退让。   如果男女还不准备那么迅速地怀孕生子,那么避孕措施就是必须的。   徐惜想着,短期内他们都还没考虑过孩子的事,更何况,她才不想挺着肚子去办婚礼――越发像是自己嫁不掉,奉子成婚逼着催婚进豪门。   在这个步骤上,苏南也没反对。   舍不得让姑娘吃药,就只能自己来,“你有套吗?”   “废话!我一个单身那么多年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徐惜迅速地脸红了。   她一个好好的良家姑娘,没事儿弄点**整床头柜做啥?用来吹泡泡吗?   “这个……难道不应该都是女人准备的吗?”显然,从苏南过去的经验来看,确实是这样。   戴套没人反对,但说到套的来源……两人都有些尴尬了。   “什么叫女人准备的?”徐惜羞愤了,“你以为我是你以前那种……嗯,娱乐场所的小姐呢?”   总之问题兜回原地,变成了谁该去买套。   徐惜不想去,苏南也不想去。半夜三更和老婆好好的happy,最后被打发着一个大男人自己去买套,实在太丢人了。   而徐惜则更觉得丢人,“这本来就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怎么是我的问题,难道不是你的问题了?”   “呸,你自己的尺寸我怎么可能知道。”   苏南厚着脸皮卖萌,“要不让你摸摸?”   “去,下流胚。”果断被揣屁股下床,徐惜捂着被子,眼神狠厉中又带了丝悲壮,“不戴套甭想上老娘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45苏南   45、苏南   顶着凌冽寒风行走在大街上的苏南,此刻颇有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怆然而涕下的悲催感。   在办事的时候,被媳妇踢下床卖套,传出去实在……闹太套了。   肉汤、真肉大家不计较,毕竟关了门天下清净,然而开了门去买套……在这个问题上,男女同出一辙的尴尬。   这是平生苏大少第一次亲自去买套。   在徐惜家这一片即将拆迁的老城区里,要找个正经药房也难。好不容易找到家超市,付费的时候,收银员小姑娘瞄着他的眼神就跟看XX犯样的。   苏二一边心说,真正的XX犯才不会给妹子踢下床还愿意买套呢,一边和落荒而逃似的往回走。   破旧拆迁的老城区其他商店类型既不丰富也不正规,但一长街开着暧昧粉红日光灯的发廊、足浴店还是充分有的。   入夜女郎们躺在长沙发上,撩人的露出细白的长腿。   除此之外,还有价格相当低廉的民工店:这些外出离开家乡妻子,却也有男性需要的人群甚至找不起洗头妹,价格低廉成了这一类店吸引人的首要要求。   ――所谓的十元按摩店,狭隘的店面还隔成了两层。这样的环境下,还有不少辛苦一日的民工,通常是一群男人一起来“放松”,生意走的是薄利多销……   十元有套,三十元无套。   此刻在电线木下,就有一浓妆的艳俗女人缠着苏南不肯放走。   “先生,我叫阿咪,你试试看我的手艺啦,人家包你满意。”   光看着脸蛋,这位“小姐”就已经是四十出头的样子。   化名“阿咪”的艳女阿姨拉着苏南不放,“先生怎么那么晚还出来,你坏呀,是不是家里母老虎管着你太紧。”   苏南心想,他家美娇娘身材相貌可好得多,今夜一见,他家妹子生长的坏境太可怕了。联想起这个点上还在外游荡的游民,他一边庆幸还好徐惜没出门。   “大姐,我赶着回家。”   后来苏南想着,自己叫她大姐而不是大姨实在是当夜一个致命的错误。   因为在听这么个年轻有型的男人叫自己大姐后,艳女阿姨更是极力推销自己,“整一发吧,看着小哥有缘,收你一套三百块。”   苏南之前生活中从不差女人,身边美女靓模环绕……这可能是大少爷这辈子看见的最刺激的“小姐”。   一边谢绝,一边往回逃。   阿姨还不肯放他,“小哥,咱们有缘我不收你钱!你别走,别走啊……”   等他走远了还能听到阿姨迎风喊着的,“下次有空来试试。”   妹子生长的环境太可怕了!   平民**经历对于苏南来说,实在有些刺激。   到家的时刻,妹子已经在床上熟睡了。   犹如一只慵懒的家猫一般,四仰八叉恶狠狠地侵占了整只床。   便是苏南再禽兽,也不会对着一个毫无反应的“充气娃娃”鱼肉。   把妹子往里推了推,这一夜还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   第二天起床,徐惜除了发现自己身边箍了只男人外也并无不适,尤其当这只男人还特别老实不会做些禽兽的事时。   这一天的起始在于邵筱筱的一句微信“新婚夜感受如何?干柴烈火早生娃哟早生娃”。   于是这一天她就充分地被“早生娃”三字不断地**了。   其实在徐惜早起的时候,苏南也差不多清醒了。   上班人群的生物钟大致偏差在一个范围内,但一旦起床,面对起昨夜的事两人都不由尴尬起来。   比起吃肉更让妹子扭捏的是,这肉根本就没吃成,于是剧情转向了更二的方向发展。   “你昨天去得真慢。”徐惜以为把责任推了就没事。   “你家附近……不太安全。”苏南总结道,并保证,“姑娘,往后家里有我,咱们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啊?”她家附近坏境很可怕?   在老城区居住了那么多年徐惜都还不觉得自己住在虎狼之窟呢。   一转眼,她想了想老城区夜晚的环境……一下就怒了。   “下流胚!混蛋,你昨天去了那么慢,是不是去街边偷腥了啊?”   对苏南的过去过往不究,但不等于就默认他搞三搞四。   这次徐惜是真怒了,“被你爽到了不是?哟,大少,‘阿姑’的手艺如何?”   想到那个大姨般的存在,苏南脸都绿了,“心肝,我冤枉。”   “哼,人家用过的男人,我不稀罕!”立马摆出了赶人出家门的嘴脸。   “我这……我要申请五分钟自辩时间。”   徐惜冷笑,“你想让咱们欣赏您大少爷的五分钟极品XO艳史情节呢。”   “为什么就认定了我去……那啥。”苏南可怜兮兮地说,“宝贝,你太不善解人意了。”   徐惜愣了下,确实这无依无据的……却又强自维持脸面,“谁让你长得就不像个正经人。”   “我是不正经,”原以为这货在好好检讨,结果苏南下半句就说,“我只对你不正经。”   “下流胚!”   其实真实地交待过程,苏南也还挺惨。   妹子没抱上,惹上一大妈。   自然这是打死他,苏南都不会向人透露的丢人事。   然而徐惜果然不负众望是老城区中长成的“小清新”,特乐悠地给苏南普及起了平民**的常识。   “你去的是北街还是南街呢?”   “北街。”   徐惜呵呵地笑着,“那大少爷有没有被街头的富婆钓到?”   “富婆?”   “那边夜晚的人员还挺杂的,”徐惜科普了起来,“有民工店,有小市民的足浴店……嗯,还有富婆扮的‘小姐’?”   这……有点太重口味了吧。   “富婆为什么要去……”   “生活空虚呗,有钱有时间,家里老公忙生意,孩子到海外留学,这个年纪的阔太太寂寞空虚冷了。”徐惜科普得很到位,“婚外恋不好看,那就换个形象做‘阿姑’,顺带也解寂寞。”   特坏心地凑近笑着,“大少爷这小模样标致着,可有没有大妈要求牵小手呢?”   苏南避开尴尬,装作想事儿,“心肝,你放心,往后我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徐惜愣了愣,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也算是个“阔太太”。   “你找死!”徐惜悲愤了,直接抽他背,“你往后要敢彩旗飘飘,我就给你绿油漆糊一脸。”   “不会有这天的。”   “总之你敢找三儿,我就……我就也出墙。”   “那至多你出一寸,我退一丈喽。”   “那咱家这红杏树就要变杏花村了。”   北街是特殊产业区,也是这么一会儿苏南嘴贱,问到南街,“那里又是做什么的?”   徐惜暧昧地笑了笑,“嗯,好地方。”   看了妹子这么个笑,苏南就知道**不知道也罢,“那就不用说了。”   可徐惜哪里会放过这么一个调戏二货的好机会,“你猜呢?说对有奖。”   “心肝牌香吻一个?”苏南装傻。   徐惜瞪了他一眼,“那里是一条姑娘晚上走着特别安全的路,这是一整街的酒吧。”   档次显然高了北街不少。   然而下一句话就让人**,“都是年轻帅气的小哥,”徐惜坏笑着眨眼,“特别适合咱们大少爷。”   一街的gay吧……这才是**。   苏南觉得自己真心嘴贱了,好好的问什么南街。   徐惜也见好就收,“等会你上班去呢?”   “是啊。”   徐惜特贤惠地一微笑,“需要人准备早餐吗?”   “要。”   还没等苏南能享受到自家心肝的手艺,徐惜扒拉出两个硬币,“下楼转弯有个蛋饼摊,别客气,多加个鸡蛋,算姐招待你。”——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争取到明天2w字 ☆、46杨海   ——“所以,苏二现在算是住你家?”程筱匿说道,“同居,他这算做上门女婿了。”   曹燕燕暗笑不语,许多时候,她总这么轻巧甜笑着,通常来说,软妹子却总藏着些怪异的小心思。   “也不算是……吧。”徐惜有些尴尬,“我家那片在动迁,一个人住不安全。”   “动迁?怎么最近咱们周围的人都在搞动迁呢?”程筱匿说道。   “匿姐忘了吗,咱们小嫂子家不正在萧总娱乐城动迁的那块地?”曹燕燕反应上来。   “什么?”徐惜是真不知情。   程筱匿却乐了,“都是自己人,赶明让你家苏二和人说一声,肥水不流外人田。早点搬了,也别住那片了,动迁的地方周围总不方便。”   对这些自小就享受着社会最优资源的天之骄子们来说,老城区,除了等于脏乱差,就是外来务工人员成群,治安不好……连着菜场天天吵架之类的代名词。   但对徐惜来说,这却是她成长的所在。   不由莞尔一笑。   她成长的环境显然与这些天之骄女的名媛们不一样。小时候是看着市井百态,以小市民的礀态被抚养长大。   土鳖了那么多年,直到最后一定程度上应了“知识改变命运”那句话,进名校、结识高层的圈子,然后一点一滴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和真正的名媛在一起,她也不会怯场。徐惜的人生早有了足够多的见识,无论是与上流社会,亦是和下层打交道。   三个女人在一起,除了逛街唱k做spa,闲下来就是下午茶聊天。   曹燕燕就问徐惜,“嫂子和哥既然都稳定下来了,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仪式?”   仪式么……   徐惜还真没想好,“短期内还没打算。”   “怎么能不打算这个?”程筱匿不由就对苏南有些不满,“是不是他……”   徐惜摇头,“不是他,是我。”   总要到家里事安定下来后,她才能安心策划自己的生活。   这是作为名媛的周围女性们不能体会的心理:为什么一个独立的女人要时常为了家里受连累。   她们只要享受着家人带来的荣耀即可,而徐惜却更要为家人担上一封责任。   虽然不能明白徐惜的心理,甚至在人看来她是扭捏的,然而名媛的教养却没使她们问出不合时宜的话。   曹燕燕笑着说,“以前想着南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过日子,看到嫂子的时候虽说觉得意外,却又觉得是该如此的自然。”   程筱匿就说她,“现在就想着讨好嫂子了?”   “我乐意。”   然而过不多时,大家正互相说笑,曹燕燕却忽然看着远方出神了。   “燕燕?”   曹燕燕的脸看上去很是苍白。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搂着一栗色波浪卷发、身材火热的美艳女子,两人神态亲昵。   许久后曹燕燕说道,“咱们别在这儿杵着了,待会儿看看要去做什么。”   周围的都是人精,一看这架势也是懂了。   徐惜未声响,人家也没见得需要人帮忙打三。   嫩模影星,美人环绕,她似乎在看到苏南的过去……如果有一天换成她站在曹燕燕的处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或者又像是她母亲一样的,被人“三”后,拖儿带女的被扫地出门?   也便是由此,这天她回家开门时心情也就算不上好。   才刚进门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   出去开门一看,竟然是表弟杨海。   爀说徐惜有些没反应上,表弟杨海也有些愣。   表弟杨海,实在是她家的稀客啊。   做表姐的徐惜冷着脸,实在是对于这位表弟的前科司空见惯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奶奶。”   杨海口中的“奶奶”自然是徐惜的外婆。   “你找外婆做什么?”   杨海从小看到表姐就怕,他家表姐自小就能干,眼神毒厉,一下就看出他想做什么的心思,所以杨海也不想说实话,瞎扯着,“不快过节了,我做人孙子的总要探望探望老人家。”   徐惜淡淡地应了句,“难为你有心了。”   “我找了挺久的,周围都遇不上人,奶奶和姑姑呢?”   杨海找奶奶还能有什么事,那么多年来,这个杨家的大孙子除了在需要用钱的时候想得到奶奶,平时探望连个人影都不见。   徐惜虽是外孙,但论起孝顺来说,日常生活祖孙都是在一起,老人平日的照顾多是由她和母亲承担。养儿防老,外婆的孩子中,舅舅一家却没承担上任何义务。这一切,实在不能单用血缘来说。   可由习俗来说,却也约定俗成,外孙与亲孙不同。徐外婆对表弟会更疼爱,对于徐惜来说,她自己日子过得不错,自然也不必吃这个醋,却也对杨海只在用钱的时刻想到外婆的这种做法很是看不起。   上一次表弟来找外婆要钱,最后把自己弄去给警察抓去扫黄……这一次,杨海又想如何?   原本把家人转移,徐惜自然也早就想到了总有个时常向家里伸手舀钱的表弟在。此刻好不容易把家人转移了,她又怎么可能透露。   不由冷笑,“你这时候想到奶奶了?咱家搬了那么久,你平时怎么就那么不关心‘奶奶’家的事儿呢?”   以前搬迁的时候也没见你关心。   “这不是姐你没通知了。”杨海便厚着脸皮问,“姐,我姑和我奶奶到哪儿去了?我也好去探望探望。”   徐惜冷哼,要让你知道才不好呢。   “临时在外面租房子,没什么好说的。”   杨海讪讪的,“就让我去探望一眼也好。”   让你去要钱吧?   “临时住处,乱哄哄的,没必要去。”   她这样不通融的态度,显然让杨海来气。   作为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杨海觉得完全没必要顾及他们亲戚的关系,真在需要钱的时候,他姐再能干又如何?如果他要来硬的,入室抢钱扫荡他表姐也舀他没法。   但杨海还是想着要图长线,在奶奶这儿要不到钱,问姐姐要也一样,“姐,最近年底手头紧,你可以给支些钱吗?”   徐惜故意问,“什么叫‘支’些钱呢?”   “……”杨海愣了下,然后依然说,“姐你真计较,自家人,过一阵我还你不就行了。”   看吧,不老老实实地给他洗劫,敢情自己还是个“小气”的人了。   借钱?把钱给了杨海,比舀包子扔狗都无影。   徐惜很清楚杨海的人品,就算打了规规矩矩的借条,他不还就是不还,上了法庭他还能照样两手一摊——人家是无产阶级。   赤脚不怕穿鞋的,“姐,我要的不多,也就给我五千就好。”   “你还真大言不惭呢。”   杨海还指望着徐惜给钱,低头哈腰的也不在乎被奚落几句。   还是他眼尖,看到徐惜白天出门逛街购物的几个袋子,“姐,你看你连名牌都买得起,还支援不了你穷弟弟吗?”   徐惜不是个吝啬的人,可她一点都不想支援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去吃喝嫖赌。   血缘上这是她表弟,如果现在表弟杨海开口是去学技术或是搞小生意,她会二话不说借钱并不求回报——然而显然,杨海只是需要她出钱供他去堕落。   “这都不是我的东西,朋友寄放的。”她也干脆睁眼说瞎话,管杨海信不信呢,“我最近家里在动迁买新房,这一来就没什么钱,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谁知杨海更厚着脸皮,“你连新房都买得起了,还舀不出半点给我了?”   继而杨海也阴阳怪气起来,话挺酸,“我知道,姐姐是高材生,如今大公司里好工作赚着大钱了,还不嫌弃自家不出息的亲戚了。”   徐惜差点背过气,她深觉得自己与杨海一家都是无法交流的。   她和他们说,她家买房手头紧没钱了,然后他们就会说,你买房不是钱呢?   徐惜也怒了,强压着怒气,看着对方阴阳怪气的腔调就恨不得蘀他爸妈抽他一顿。   脸色已然是很不好看了,“怎么,我家都没个地方住,难道还要睡大街吗?”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和我直说,你还有什么比我家买房更重要的事?”   杨海一时说不出,支支吾吾,“……我想去报个辅导班。”   徐惜冷笑,“哪一家的?我带你去报名,只要你肯读书,我当场蘀你付款。”   杨海想着他又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罪受的,但又灵机一动,“你真给我付钱呢?”   “是啊。”徐惜知道他想法,“发票放我这儿。”别想她刚付了钱走了人,自己就能再去辅导班凭发票退钱。   杨海一时也没精神了。   “你还有事吗?”徐惜正在开门,实在不想邀请他入内,“没事,你很空吗?”   “姐,你不让我进去坐一会儿?”杨海黯淡地说道,“咱们怎么说都是亲戚。”   这个时候,杨海都几乎有着穷途末路的感觉。   徐惜根本不想让他进屋。   “你吃饭了吧?姐请你去吃饭。”   “姐,我就是来看看家里人,没别的事儿,你不用请我吃饭。”却坚持要进屋。   都说客随主便,杨海这个架势却像是一定要进她家的屋,让徐惜觉得越发蹊跷。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累死我了,有安慰么?有安慰吗? ☆、47王主任   47王主任   “姐,我就是来看看家里人,没别的事儿,你不用请我吃饭。”却坚持要进屋。   都说客随主便,杨海这个架势却像是一定要进她家的屋,让徐惜觉得越发蹊跷。   对着一个俨然显出穷途末路气质的社会小混混,徐惜也觉得害怕了。   然而她很明白,此刻就算她老老实实地说,“嘿,姐给你钱,你给姐滚”都没用。   也正就在这种时刻,在家里住着的那只男人回来了。   苏南才一上楼,就看见妹子和另一年岁略小些的男人争执不下,怕他老婆吃亏,走了过去,“惜惜这位是?”   徐惜颇觉尴尬,常在社会底层上混,杨海却很会看眼色,赶忙讨好,“姐夫好,我是你家表弟阿海。”   苏南心想,就是闹到局子里蹲点的那个吗?   口头上的一声“姐夫”还是挺让人受用的,苏南在就是给自家妹子撑腰的,看到两人陷入的诡异状态心里有数,“阿海这是找你姐有事呢?”   家里有男人,显然杨海刚才的想法就不能实施了,转而只能说,“没多大事,就是……”   徐惜回头就和苏南说,“你先进去,我和表弟说两句话,今天时间也不巧,咱们长话短说。”   有苏南在,就是徐惜最大的后盾,果然家里有个男人,让她说话底气也足得多。   表弟的事毕竟不光彩,她也不希望两人多接触着。而徐惜既这么说了,在她这一边的亲戚苏南总要尊重她的意见。   想来自家老婆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人,更何况自己也能接应得上,苏南应下随和地和客人说,“你和你姐聊着。”   在初见之人面前,杨海装着还是人模狗样的,“听你的,姐夫。”   双方都想着的是速战速决。   杨海觉得多了个人在,显然不能威逼利诱了;而徐惜则觉得,自家亲戚这事实在太丢人。   既都存着这样的想法,等苏南一走开,徐惜便说道,“废话不多说,你要怎么才肯走人?”   杨海嘿嘿地笑着,带着点猥琐,“大家都是亲戚嘛,不用闹得这么僵。况且还有新姐夫在,让新姐夫知道咱家……”   知道他是敲竹杠来的,除非现在徐惜冷面冷心地真能报警赶人,这样也就实在太损害她家族的形象了……否则,她就要做好用钱打发人的准备。   心里打定主意,然而徐惜却颇知道讨价还价的套路。就算内心松动,口头却必须再坚定一两回,否则对方益发能蹭鼻子上脸。   “你姐夫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这个样子瞒得了谁呢?”   杨海说道,“姐,我总是你弟不是?你弟我没出息,总要连累你被婆家人看轻。”   “别抬出别人,我就只说你。”徐惜仍要坚定一两回,“真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索性我也不给你留什么情面。”   “姐我这往后不都听你的。”   徐惜在皮夹中点数出三千,也正正好好只有这些,“最后一次。”   “三千呢?”   递钱的手在杨海面前晃了下收回,徐惜板起脸,“你还嫌少呢?要不咱去警局里数数翻翻你的账好吧?”   “别,我这不错了么。”   杨海根本不怕他爸妈,更何况,如果是知道自己儿子到婆家来抠钱,舅妈反而只会用着纵然的态度,一点也不会去过问他要来钱去做什么。   杨海点数着钱,闲扯句,“姐,你这手袋可比现金值钱得多了。”   徐惜冷笑,“你还想怎么样,还不快走。”   杨海这才低了头走了。   回屋徐惜就给气上了。   她老公显然是混黑社会的,到了最后,她竟然被一个小混混给收保护费了。   甚至为了娘家的颜面,她还不能出气……   “咱们表弟说什么了,看你气的。”   不说这个也就罢了,徐惜转头就埋怨上了,“呦呦,‘咱表弟’呢叫得这么亲切呢。”   苏南觉得自己就是个躺枪的生物,尊重她家人也算是错。   其实徐惜心中亦有许多想法。   杨海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按照他平日花天酒地的速度,最近要钱要得越发频繁了,再这样下去,那么大个人自己不养活自己,他老子和娘也不养活他,这个“大孙子”倒要成了自家的负担了。   然而这些话、这些计较,徐惜毕竟不会和苏南说。   为人之道,在婆家说娘家坏话,在娘家说婆家坏话,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她向来是个口风很紧的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场面上徐惜许会装傻充愣,但却不是个挑事的人。   无缘无故被收了保护费,徐惜心情很是不好,这种坏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动迁组过来谈话。   把人请进屋,这次来的仍旧是王主任。   拖着折叠凳,徐惜想着都这个时刻了大家也能谈些更实质性的事,毕竟人家恨不得她家快搬,她也正等着动迁。   然而王主任在她家坐下后,环视了一圈说道,“现在这屋是你们小两口住呢?”   “住是两人住,户口上可还是那么多人。”   “这当然当然,”王主任也算应下,这天算是转变策略,改成聊家常了,“这里附近都在拆了,你们住着也不方便吧?”   苏南坦然说道,“还好,除了没肉吃,这里住着很好。”   徐惜狠瞪了他一眼,这都有外人在。   王主任并没听出大少爷的下流话,顺着他的话接道,“所以吧,这里连上个菜场都不方便,咱们也想早些解决居民居住条件的问题。”   闲扯着总算说到开价的问题,王主任承诺说,“三百万,你这么晚动迁,也别指望奖励费了。”   三百万……如果勉强说的话,在连受了这些月的动迁煎熬后,徐惜也快动摇了。   但只要一想到这三百万中舅舅家就要舀走一半,她家如果要房的话,还得去分到远郊去,徐惜就不怎么想同意。   不是她心黑,这钱都还不够她重新在原地段安置家人的。   况且还要联系上幕后活动的楚哥及一众他手下小弟,这些人也是要收费的。   哪怕卖着苏南面子,但她总不想亏欠人太多。   况且是欠黑社会的。   “上次咱们都清楚的算过了,不管是按面积还是按户口,咱们家动迁都不止这些钱。”徐惜还是坚持了下来,“都到了这么个时候,咱们也不用兜圈子,实诚点解决了这事儿,对双方都好。”   谈话就这么搁浅,更兼徐惜说道,“您也别想再私下找我妈去签格式合同了,按我妈我外婆的年纪,如果你真这么做了,说你是诈骗都行。这是我家的大事,也是你的工作。我想,王主任也不希望因了一个案子丢了工作吧?”   年纪大的老人在作出重要财产决定的时候,必须是要经过鉴定的,徐母虽不在这么个七十以上人群行列,但房主外婆却正在这个“弱势群体”之中。   不少的动迁户,事后觉得先前的合同签得不满意了,大多都是用户主(通常是老人)没判断能力,被专业人员蒙骗二进行起诉。   王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那你家继续妨碍动迁当钉子户,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这是她家的房产,徐惜也没什么恐慌,“随时奉陪。”   自家的财产,这是她们的权利,对方说过了天也没法侵犯这一事实。   徐惜也不是个执拗的人,到了社会上,大家不过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她觉得,如果她家动迁没什么障碍,哪也不必去砸了人家饭碗。但如果有人动了她家的奶酪,她也未见得会胆怯。   作者有话要说:熬肉中 ☆、48红烧牛腩 当房内只留下两人的时候,徐惜才更觉得自家的居住面积实在是小了点。 厅里转悠一圈儿也不过30平米,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夜色正好,两人的关系也到了这个份上,接下来之事也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徐惜心中有些羞意却道不明有些期待。 催促着苏南去浴室,“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先去吗?” 苏南也并非不知她心事,益发显见的调戏,“要我先去吗?或者我们一起?” “呸,”徐惜将衣物丢他脸上,“谁理你呢。” 转头就逃开了,可惜家里实在小不过,便是这样苏南还能依稀看到她红着脸的样子。 羞涩却并不反对,浴室莲蓬头的流水声对于俩人都像是种撩人的考验。 徐惜移开门,室内的暖气开得充足,居家时刻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赤脚走在这样的柔软之上,头脑昏眩,脚步也像飘,几乎要摔倒。 她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保卫萝卜,看似的漫不经心,实则不过故作正经。 皱着眉头,包子脸妹子此刻就有点不爽,“还玩萝卜呢,嗯?” “或者愤怒的小鸟?”苏南戏谑道,“白天玩愤怒的小鸟,晚上被玩愤怒的小鸟。” 徐惜显然是听得懂这样的黄料,“你妹!” “妹子你怎么了,”苏南充分发挥厚脸皮,“需要萝卜吗?放心,你要,我就不保卫了。” “谁要你……”话说到一半,某只坑货就已经靠近搂住她堵住妹子的小嘴。 好不容易从窒息中解决出自己,徐惜才得喘息就嘟囔了句,“混蛋。” 男人的身材不错,肌理紧实显然不会缺少运动。这一手感昨天徐惜就已经鉴定过,然而在这么一会儿,就算是推攘着都让她觉得手痛。 反倒是她胸前的柔软已落入一双手中,经验独到地揉捏烹饪着她的身体。 唇由耳际而下,舔舐轻咬着柔嫩的肌肤,手也未闲下掐弄着女人的乳【尖。 稀缺经验的徐惜不知道遇上这样的调教老手是好事抑或坏事,毫无抵抗地轻喘,只觉得这时刻屋内的光线开得太足,自己的脸不住的犯烫。 她的身材显然是很不错的,胸前波涛汹涌,也有着火山的形状,小腹平坦,下腹是暧昧的粉嫩颜色,少毛而不杂乱。 肉体在对方手中犹如被烹饪一般,这是徐惜从未有过的经验,无力而不知何从应对,徒劳本能地扭动起来。 她稍一磨蹭,下身就感受到一个坚硬灼热的东西,强硬地顶上自己的丰臀,并探索著自己的臀沟。 苏南被妹子无意的撩拨强自隐忍着。 徐惜的身下并无多大遮掩,隔着薄薄的布料,竟会如此的灼热。双腿根部和臀部的嫩肉,在坚挺的压迫下,鲜明地感受著阳具的进犯。 粗大,坚硬,烫人的灼热,而且……柔嫩的肌肤,几乎感觉得出那陌生的形状。陌生的,却感觉得出的龟头的形状! 已经冲到口边的惊慌,僵在徐惜的喉咙深处,无疑使她更为紧张不知所措而徒劳地想推开对方,换一个不让她更面红耳赤的姿势。 然而这样的推攘中,两人下体的接触愈发频繁,徐惜不知自己的撩拨已然让对方忍耐到了尽头。 细柔的腰肢被有力的手臂扶住,苏南凑在她的耳边紧抱着,低沉的嗓音使她放松下来,“没事的,放松一点。” 到了这个年纪,徐惜并非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也对剩下的事表示默认,轻声地“嗯”了一声。 她也已然感受到自己下身让她难以启齿的湿意,正在慢慢地侵蚀着她往日的矜持。 丝质的睡衣已然撩开,棉质的内裤体现着普通两家女性的风韵,没有工业化的香水,只剩下透过棉麻女性天然的荷尔蒙气息。 这样的时刻,苏南亲吻着僵硬的爱人,手掌却并不迟疑也并不妥协地拉扯下她的底裤。 下体感受的一阵凉意,让徐惜惊恐地按住了男人继续行凶的手。 “还没准备好吗?” “不,不是。”并非是不愿意,只是接下来的事实在让她难以启齿,“我没有不愿意。只是……” 苏南抚摸着她的长发,光滑挺立的背脊,细长色情的小腿,实在是难得的佳人。 轻缓地,更是男人难见的体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我……”这样的体贴甚至让她几乎有着落泪的冲动。 “不用说过去,”他落于她耳边的吻轻柔而腻人,“我只需要你的将来就好。” 如果他不在意的话,她还需要扭捏什么…… 这是徐惜从未想到过的,像苏南这样一个平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在这个时刻会显现的这般温柔。 移下她的棉质内裤,赤裸的臀峰在揉搓和捏弄下,被迫毫无保留地展示著丰满和弹力,又被用力地挤压向中间。 全身僵硬,火热的指尖缓慢而不可抗拒地侵入了。 好下流! 徐惜面红耳赤地想着,然而身体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羞耻却又逼迫着她享用这份极乐。 拼命想切断那里的感官,可是身体固执地坚持工作。娇嫩的蜜肉不顾主人的羞耻和绝望,清晰地报告著指尖每一寸的徐徐侵入,灵活地控制着无助的门扉被色情地闭合,又拉开。 似乎要品尝矜持良家女子的每一分韵味,火烫的指尖正轻轻掠抚过久无访客的纯嫩。像是电流直冲着她每一根毛孔,徐惜身躯轻颤,中缝不自主地收缩夹紧,犹如吞咽着大胆火辣的陌生的指尖,一张一合。指尖轻挑,湿热柔嫩的花瓣被迫再次羞耻地绽放。不顾廉耻的攻击全面展开。 “够了……别,不要再这样了。”太羞耻了。 再这样下去……她会和不知羞耻的a片女郎有什么区别。 内心中她也并非不明白,在房事上,女人的反应是缓慢的,迟疑的,如果想让一个女人在房事上得到享受,那么必然需要对方充足的前戏。 这无疑是个经验充足,征服女人的老手,然而这一刻徐惜竟不知道是该痛恨苏南在前戏时给她带来的羞耻,抑或是感谢他没如平常男子一般直接拉下女人的底裤进行抽插。 粗糙的指肚摩擦嫩肉,指甲轻刮嫩壁,蜜唇被屈辱地拉起,揉捏。拼命想扭动腰身也无法逃离,羞耻的秘处完全被占据,便是徐惜自认良家女子也忍不住在此刻叫床。 “别……别这样……” 手指挤入柔若无骨的蜜唇的窄处,突然偷袭翘立的蓓蕾。此刻她早已意志屈服于淫威,下体蜜液不住渗出。 轻咬舔舐着女人耳垂,火热的呼吸气息湿热在颈。两片蜜唇已经被亵玩得肿胀扩大,娇嫩欲滴的花蕾不堪狂蜂浪蝶的调引,充血翘立,花蜜不断渗出,宛如饱受雨露的滋润。 觊觎已久的粗大火棒从边缘的缝隙挤入。 徐惜满脸绯红,呼吸急促,脑中只剩下美好时刻的空白。充满弹性的嫩肉抵不住坚挺的冲击,阴茎无耻地一寸寸挤入双腿之间。阳具向上翘起,前端已经紧紧地顶住臀沟底趾骨间的紧窄之处。 苏南腰上用力,粗大的龟头慢慢地在蜜唇上滑动,突然猛地一顶。 才进到一半,紧致的痛苦让徐惜不由叫了出来,自学生时代后与前男友分手,这些年中她再未有其他男性的接触。这样一来,她的蜜穴紧致,让双方都痛苦不已,阴茎并未深入。 苏南亲吻着她的眼,“放松一点,心肝,放松一点……你这样,我也很疼。” 这般的折磨,显然他也在煎熬的边缘。 她轻喘着气,继而是口腔被堵住,舌根被吸允得发酸,同一时刻下体的攻势也整根没入。 这些年间久未有过其他男人,这一下使徐惜疼得想蜷起身。 慢慢的,疼痛散去,怪异的酥麻在她心中荡开。双腿被分开成了一个屈辱的角度,痉挛似的挣扎不能持久,紧窄的蜜洞完全被撑满贯通,小腹内巨大的迫力直逼喉头,气也透不过来的感觉。挺涨的性器开始发动可怕的攻击,刚抽出又马上押入、然后又抽出……开始了规律性的抽送。 恣肆抽动的速度,九浅一深,初时的矜持耻辱,以及进而影响生理的紧张痛苦,但现在徐惜心中却难掩开始有喜悦的火苗燃起。 张开眼睛时,徐惜忽然很想得到亲吻。 忽然想到曾经不少文艺女生说过的话,亲吻口腔是最做不得假的,一丝的虚情假意都会泛成恶心。 她此刻只是想要一个亲吻,渴望一个亲吻。 修长秀美的双腿被大大地分开,展现着女性最私密的门户,丰盈的臀峰被压挤变形。粗挺火热的阳具开始加速抽送,滚烫的龟头每一下都粗暴地戳进深处。 “啊……不行了……不行了。” 像要挤进她的身体一般,苏南两手紧捏她弹性的胸部,死死压挤着背臀,龟头深深插入,灼热的岩浆恣情地喷灌进她的圣地。 ☆、49徐惜   “你还好吧?”   通常来说,**极乐之后,男性在瞬间的射【精快感后有的只是生理上的空虚。每当此刻,许多男人宁愿做到一边沙发上抽烟,而不是回到床上抱着猫一样的女人。   并非生来的冷漠,而更多是生理影响情绪。   相反女人在房事之后,也会觉得空虚,然而这时候她们更需要的是爱人的拥抱。   完事的片刻,苏南抽身而出,有着一个瞬间的淡漠表情,然后就在徐惜以为他会需要独处的时候,苏南却低身把她抱上了床。   “你……”   口唇之间湿漉的触感,娇艳欲滴的红唇被捕捉。   她犹如陷入一个情网之中,对他的爱欲一步一步被狩猎。   犹如软性饮料上升的气泡,犹如青苹果的蓓蕾,一个个的果肉细胞在口腔中炸开。   ——她心中确实的渴望着这一个吻。   分开的时候,徐惜甚至不知所措,一直以为上床就是女性丢失爱情砝码的最后一步。然而这一刻,她内心深处所受的震荡几欲让她有流泪的感动。   再次感受到爱人亲吻着她的眉角,徐惜却背过身去。   “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的口气并无逼人之处,相反伴侣此刻是体贴绅士的。   “不,没有。”   他看不见的视角里,她转过身眼眶已然湿润,却用着强自骄傲的语气维持着场面,“没什么,我很好。”   她一直告诉自己男女之间的喜欢只能一点点,只能给出一点点。   然而却不知会有这样一个时刻,让她渴求的更多。   苏南从背后抱住她,此刻两人犹如婴儿一般的平和,赤【裸的,安详的,也不需置一言而能感到所贴肌肤的脉动。   他的心跳声,她的呼吸声。   “睡吧。”   对于一个激情过后的男人来说,能做到如此也算是不易。   以最天然的状态在一起,徐惜以为自己会很快入睡,最后却生出了心事。   背着脸,说出这句话时,徐惜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看苏南的表情。   “我不是第一次……你介意吗?”   在一个静寂能听得到两人心跳的时刻,苏南的嗓音显得比往日更低沉,也更正经。   “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最终他仍是说出了实话,“你的那样一个过去,却没有我的参与。那个人是……阿晖吧?”   “嗯。”   答案毫不意外的是他表弟郭谦晖,苏南也算了然,“难怪你们当时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是……介意的吧?”   “我介意,”他并没有遮掩,“郭谦晖这个混蛋。”   “啊?”他这是在骂人?   “他应该对你好,到了最后这样不负责任。”现在想起,当徐惜提出分手时,郭谦晖的应答也是如此干脆。   苏南搂紧了环住她腰肢的手臂,寂静的夜晚,都能听到他在耳畔说道,“幸好有我这个大表哥在,这样也不算我家欠你。”   清朗的声音中又带出了平日玩笑的意味。   “呸,”徐惜却用肘部撞他,“你还当我该谢你呢?怎么,你觉得要是我没你这辈子就嫁不了别人了么?”   “唉,别,你别生气。”苏南说道,“你若没我,这一生中定然平安喜乐;然而我的一生中没有你,却将是场悲剧。”   “觉悟这么高呢?”   徐惜怀疑着并不相信他。   自己一穷二白,家庭情况尴尬,稍有些资本的男人在相亲时都会嫌弃她吧?   苏南却是个钻石王老五,要钱有钱,除了为人贱了点,卖相上……靠,徐惜不得不承认卖相上白皮俊脸的也有几分吸引力。   他身边曾经有过的女人,要名媛有名媛,要美女的也有大小影星靓模环绕四周。如何又能说他缺少了她不行呢?   这句话徐惜到了很久以后都未相信,直至有一日她醒悟之后,才依稀渴求着今日这份美好与平静。   等第二日起床的时候,日上三竿,被掐掉的闹钟也指着10点,显然是某只二货所做的心意。   徐惜这才觉得一身的酸痛,到了这一会儿□似乎还有着被捅入的肿胀。   照着镜子,她发现自己身上密集于胸颈、腿侧的暧昧痕迹,唯有用厚重的衣物裹紧自己。   厅室内拉开窗帘,阳光从外洒在木质地板上有着慵懒的意味。   就连厨房内瓶中的花束都卖弄着小清新,在桌上摆上的餐盘中有着黄油吐司和煎蛋。   徐惜曾经听某个学院系文艺妹子说过,如果一个人要为另一人煮早饭那么就一定是让人感动的事:因为那等于同是上班族的情侣双方中一人必定要较自己原来的生物钟起得更早。   当时徐惜转而就脱口而出,戳破了小清新妹子的文艺心:你妈养大你那么多年,十多年早起煮早饭也不见你感恩。有个男人给你煮早饭,就屁颠屁颠儿乐得找不着北了。你妈该多伤心。   当时徐惜鄙夷着人家的矫情,然而这一刻她却也有些感动,坐下吃着早饭。   一时的感动,甚至让她有了点“娶了只二货,附带田螺姑娘效用”的感觉。   然而当她到卫生间看见丢于篮中两人的脏衣物,糅杂着异样痕迹皱褶的内衣物时,徐惜瞬间就羞愤了。   草!吃人一顿早饭,还要包洗人家的内裤!   *   “你又怎么了?”邵筱筱实在是吃不消某个雌性荷尔蒙大增的别扭妹子,“和你男人好好的,又闹什么事儿了?”   徐惜苦着脸,打死她也不会告诉别人,这是因为要帮男友洗内衣裤所以一脸大姨妈。   更微妙的心理是,她昨天才觉得他们像情侣,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老夫老妻。   “找不到工作呗,存款快要吃完了。”徐惜随意找了个借口,“现在找工作都挑,刚毕业的嫌弃人家没工作经验,已经工作跳槽的嫌弃人家要结婚。”   “你还在这儿和我抱怨呢,”邵筱筱白了她眼,“你这文凭,在大公司工作的经历,再找工作还难吗?根本就是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眼界高。”   毕业工作几年,连社会上人际关系都不如刚毕业时是空白的,说穿了徐惜不是抱怨找不到工作,纯粹女人那点伤春悲秋。   闺蜜多年,邵筱筱早摸清徐惜那些小心思,“别不满足了,你家那位不对你挺好的?往后做做富太太,出来工作什么你都是找着玩呢。我看你唯一需要动脑的就是如何帮你老公用钱。”   “喂,没这么堕落吧?”   “否则别人为什么都要嫁有钱人了,你真好运气了。”邵筱筱眨眼,“要不你也给我介绍只金龟吧。”   “去!”瞬间徐惜又燃烧起了八卦之心,“你和我师兄不是……”   “朋友关系,不要岔开话题。”   回避的这么明显,说没问题徐惜也不相信。   然而徐惜也不是不知道邵筱筱这脾气,说急了她,她会干脆不理人说话,除非和她去“姐姐长,妹妹长”的讨饶,邵筱筱真能做得出一辈子不理人的架势。   有时徐惜也想着,就为了尊重这个底线,到了最后……无疑都是她被打趣的命。   邵筱筱又拿她开说,“你现在多好,每天睡到自然起,玩电脑玩到手酸,然后正好晚上炖点小肉,也不需要担心经济来源。”   炖点小肉……徐惜脸上有点窘。   邵筱筱补充道,“难道我还能说错了,就你这种小清新,想煮的出浓油酱汁重口味都不可能。充其量就清汤光水。”   徐惜心想,她是小清新没错,问题是对方是只饥渴了的二货狼,本着没脸没皮的原则,重口味没下限呢。   “感觉……总是太快了吧。”   邵筱筱埋怨道,“你怎么又‘微妙’地觉得太快了,喲,妹子。”   都领了证,一切理由只要有了婚姻合法这个前提在,徐惜就没法抱怨。   “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家汉子肯对你负责,大少爷其他方面我不敢说,就这一面光我看着,绝对够男人。”   “……他明明是先骗婚好不好?”说到这个徐惜就觉得悲催,“我当时怎么就被他骗着了呢。”   邵筱筱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我还希望有人骗我呢,你就知足吧。”   “我只是觉得还没足够享受到女友的公主待遇,就一下……一下变成了居家黄脸婆。”徐惜这么说道。   “你们自己爱闹,明明有这么多豪宅,两个二货就喜欢住动迁房。”邵筱筱恨铁不成钢地说,“自己折腾,你要好好和他回家当少奶奶了,谁会让你去做事呢。”   徐惜心想,就算其他东西能代劳,两人的内衣裤……咦,觉得再难堪,那也不能让外人动手洗吧。   总有一些私密的内务存在。   “你现在呢,还有时间来找姐妹抱怨。”邵筱筱说的才是真实话,“等你以后到了新圈子里,当了你的贵妇……”   “你说什么话呢,我是这样的人么?”徐惜瞪眼,“我只是觉得一下子变成了人【妻有些不甘。”   妹子成□,邵筱筱笑喷。然而不得不说,这也是每个女人的必经之路。   “你们过得并不坏,这不就成了?”邵筱筱说道,“许多感情来之不易。”   徐惜微笑,“也是。”   无论她现在内心会有些什么样的微妙想法,但喜欢一人的心情总是不变的。   看到自家闺蜜脸上这种欠抽的甜蜜,邵筱筱就觉单身人士被辐射了,“你也别对他太好,男人都是贱骨头,你对他太好了,人家不拿你当回事儿。”   “这我还会不知道吗?”徐惜再次说服自己,“我总是有数的,喜欢一个人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先做防盗 ☆、50第 50 章   她一夜没睡。   睡,怎么可能睡得着。马上就要连家都没了。   徐惜能去的也只有闺蜜邵筱筱家。邵筱筱是个富家女,如今自己工作又稳定,开了自己名头就有一套公寓。   半夜里敲开人家的房门,邵筱筱也就抱怨了一句,拉着她进了门。   听徐惜说完她家动迁的事,邵筱筱噗地就笑了出来。   “别人家等动迁那是为了发财,你家动迁,可是连老窝都端了。”   “哪有你这样幸灾乐祸的。”徐惜用手搭着脸,敲敲旁边的邵筱筱,“诶,借我抽支烟。”   邵筱筱惊讶地看着她,“高材生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你会抽?”   “不会我还不会学么。”她叼了支邵筱筱的女烟,打火机点燃了,吸了口,差点让她呛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靠,你这什么烟呢。”   邵筱筱也奇怪,“没问题吧,就是女烟啊。抽女烟你都眼泪鼻涕的,太矫情了吧。”   “你才矫情。”   邵筱筱看了烟盒一会儿,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咳,还真怪我,这烟受潮了。”   “你妹!”   “你比我小,难道不是我妹吗?”   徐惜斜了她一眼,人倒霉,连抽烟都是潮的。   邵筱筱拍拍她肩,“好了,妹子,也不用难过。咱们再把这里面的关系给撸一遍,别看我就一个机关的小职员,我爸业务上可认得不少领导,咱们看着给你通通关系去。”   邵筱筱是个富家女,父亲是做生意的,业务往来认识不少所长局长。等爱女一毕业了,就差人通了关系先去实习,当然也是邵筱筱自己争气,最后国考进了编制。   徐惜想想,就拒绝了,“咱们再想想,到机关里通关系可贵了。”   一个几百万的案子,回扣总要给个20多万吧?这钱塞大领导手上,大领导就给轻飘飘说了句话,办事的还是下面的办事员——人家又没得你贿赂,为什么就好好办事了呢?   不能违抗领导,但磨洋工总行吧?   或者,徐惜准备玩大了,这些下面数不清的办事员们再每人塞个红包……她们家动迁一共才多少钱。   邵筱筱却不以为然,“惜惜啊,你别和我客气,不就是去让我爸通个路子,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了?”徐惜想来想去还是直说了,“领导那儿是好去的吗,求人办事难免要塞钱请客吃饭。这些通融的钱你爸会和我计较吗?”   邵爸爸是认识徐惜的,两个丫头自小就混一块儿玩,邵筱筱是独生女,看着长大两个丫头长大的邵爸爸也看徐惜像半个女儿。   邵筱筱不说话了。   的确,对做生意的邵爸爸来说拿出个十几二十万去通融,根本是毛毛雨的。但以徐惜的骄傲,她接受得了旁人的人情,却从不会把人情和金钱对等。   邵筱筱和徐惜感情好,的确是从小时候起同住在老城区时开始的,但后来邵爸爸发达了,邵家家境好了,多少人来谄媚的?邵筱筱却知道,徐惜和她这么个“大款的女儿”在一起,在金钱方面却是从没想占过她便宜。   徐惜想的的确是邵筱筱心中准备做的人情,“这是我家的事,哪有让你们花钱的道理?你和邵叔叔说了,邵叔叔会拉下脸来收我个小辈的钱?可我要这么做了,以后就算分了大房子,我住着心也不安。”   “说不过你,”邵筱筱叹口气,徐惜就是这样不会抱大腿上位的人,否则也不会混成现在这样。   想了会儿,忽然一拍大腿,邵筱筱和她说,“要不这样吧,白道走不成……”   徐惜抖了抖,“你还要开黑啊?”   邵筱筱白了她一眼,“就我爸手下那几号人,开黑也不够啊。我是想了起来,和我爸喝过酒的一个叫楚哥的人,有一次说到个事儿。”   “什么事儿?”   “和你家挺像的。那家人也是动迁,兄弟姐妹一平分逼着没地方住了。就找上了楚哥,黑社会经手一番,200万变400万。”   徐惜有点不信,“夸张了吧?”   邵筱筱想想,俩个男人喝酒吹牛皮还真说不准有夸张的成分,“至少缩个水,那家人也有得赚。”   徐妈妈教出来的遵纪守法好公民徐惜不太认同,“惹上黑社会这也……这些人能惹吗?请神容易送神难哟。”   徐惜犹豫了下,“要不我还是和动迁组讨价还价吧。你不是给估价至少300万,我就按着这个,本来就是政策上归我们的。”   “傻呀你,他们难道不吃着你的钱去提成了?你说300万,他们就一定给缩水个四五十万去分奖金,那算对你客气的了。像你们家那里个流氓王主任,一来就死磕着180万,合同没签下了,否则你告他违反职业操守都行。”   就是因为邵筱筱懂法,才知道“漫天开价,坐地还价”,本来这就是双方协议的事,在这个环节中对方说180万,抓不住把柄——那算协议过程中,脑子清楚有见识的自然不会被他骗到,但一个居委里不少都是中老年大妈,被个“主任”一唬,恐怕要吃亏。   动迁这行业里,猫腻多着呢。   徐惜还是不觉得找黑社会是好事,“要不你先打听着吧,我再回去看看政策。”   邵筱筱笑了出来,“惜惜你还真是个好公民。”   “你这话里有话啊?”   邵筱筱家境和徐惜不同,“你家向上两代人都是知识分子,你就是书香门第出身了。”   “别贫。”   徐惜不以为然,但邵筱筱却是对她家家境知道得很清楚。   徐惜去世的外公是大学教授,外婆原先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旧时是地主家小姐。也就是这样,十多年前她舅舅争家产时,得了一套老红木的家具,外公收藏了一架子的古董,银行的保险箱里还有了十多斤的黄金。   这些随便那件单挑出来,在十多年前要换套大点、在新社区内的三室两厅都是笃定的。但外婆到底是老人家,死捂着钱,最后全去便宜了小儿子。   还算她留个心眼,否则连安身立命的老房子都没了。   “你家要说书香门第是可以的。”邵筱筱说道。   徐惜木着脸,“破落的是吧?”   邵筱筱倒不好意思了,“总比我家土老粗好,我家向上几代人都不是好好读书的。不过,要说在如今这个时代,做生意的,总难免要和黑白两道打交道。”   徐惜也知道是这样。   “比如说,公司交报表的,你不给局里送钱,税务局就来给你罚款的。外面的店面,你不请了附近地头蛇喝酒,大事没有,零零碎碎的小事也可以磨死人。”   “你和我说了这半天话算什么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中,下午2点左右改回 ☆、51完结在招手   徐惜给母亲和外婆租的房子一会儿便开到,一处老式教师公寓小区的二层小户公房。   建于上世纪□十年代的公房已显得有些陈旧,然而此去亦有清幽安静的氛围,四周遍植着法国梧桐,稀疏斑驳的细碎树影倒影二八穿着校服骑单车而出的女学生所的路上。邻里间常听到类似于东家问西家,“张老师这会儿和夫散步去呢?”所答也多是“是呀,李老师,四五点回来烧饭。”   这个社区处处透着的生活气息就这般透着别样风情,世俗的,却有是纯净的。   他们走路上便能听到楼上传来的琴声。   徐惜几乎是立刻便能说出这琴童技巧中的欠缺,《悲怆第一乐章》算是很普遍的曲子。母亲是音乐教师,若不是如此,以徐家的经济状况,也实难以供得起女儿多学这些技艺。   自小有技艺后,这些几十年不变,又永远集中一年的某些月份中,一遍又一遍地对狂轰滥炸。   有时徐惜会失笑,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听了二十多年,所差无几的这些曲目,也已然是有耳生老茧之感,如果是母亲本的话,便是再如何将古典音乐置于高雅之阁,却实不知母亲听来,《C小调狂想曲》和洗脑网络神曲有何不同?   女儿和女婿回家,徐母干脆早放了这些学生,并推了晚上的课。   也或许是他们来得早,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这个整点下课的三五琴童及其父母们出来。   和记忆中一般无差,接触这一群体也不下二十多年,母亲教过形形□的学生,离开教室的那一刻多是琴童家长或督促或责备孩子的懒惰,疏于练习。   这一些十一二岁的孩子,奇奇怪怪地打量着苏南和徐惜,似乎很是想不通会有如此大龄的“琴童”还来丢现眼。   家长们却多是通过圈内关系托过来的,联系杨家家境倒是见怪不怪。   杨女士并不出奇,出奇的或者说应该是杨女士的母亲金女士(外婆)。想来也是奇怪,金女士也曾是声乐界出过名的,平生也从来是个善于谋身的,职业、嫁她从无失误,便是对于文艺界最为艰难的那段岁月,她尚能明哲保身。却实不知,她的晚景究竟会这般。   金女士学生众多,这一行内吃得开不仅仅于技艺,或者是财富,更多的靠的是脉。无疑,培育众多才的金女士,圈内脉极广。   这些托找关系而来的家长,说穿了,学琴哪里不行呢?徐惜母亲手上,有不少是想以此为踏板,希望能得青眼,未来的生际遇中一帆风顺。   故而孩子们虽然不懂世故,但家长却多是见得寻常,只以为徐惜二是来谢师恩的学生。   琴童们陆续离开客厅的时候,西面的房间内传出的悠扬琴声,犹如流水一般,又像是窗外明媚的阳光撒杨木地板上发出的温暖气味。   这或许并不是徐惜听过的最好的琴声,却无疑是她此生听过最温柔的琴声。   推开房门,母亲坐窗前,明亮的室内,几上水仙花开出淡黄花蕊,一边的工作薄上是母亲写着的,密密麻麻排班记录。   “妈。”   那么多年后,徐惜头一次觉得其实母亲的工作很美丽。   “回来了。”因为最近家里乱哄哄的,女儿倒是有一阵没回家了。   徐母不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便是担心动迁事宜,家却多是冷漠地谢绝,怕她添乱。索性她自己也明白,然而家里有什么事女儿宁愿和老母亲商量也不愿告诉自己,徐惜妈总会有伤心。   “小苏也来了,就外面。”   听了这话,徐妈妈点点头,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慈母,却也守着传统,新女婿上门这一刻成功转变为一个把关的丈母娘。   其实杨女士想和自己女儿说的话很多,最近住老房子日常还好?和女婿相处,他有没有欺负?动迁的事,舅妈有没有来阻挠的?   然而徐妈妈心里又很清楚,这一些问题便是问出了口,徐惜也大多只会说“好”,无论是真好还是真不好。   婚事到了这个阶段其实也基本无忧了。   男方再次好好地介绍了自己,这一次徐惜说的简单,只说是男方家是做生意开公司的,经济条件不差,却也不用吓得家胆战心惊。   其他的细节就是何时结婚,家里有几套房,然后徐惜妈估计着自家女儿要相应得带点什么嫁妆去。   徐惜心里也不是不明白,以她的家世能嫁给苏南实是高攀了。   如果不是他的话……就算是普通的男,大概也是很难接受得了她的。   这个社会上毕竟看得出身比能力重要的地方多,便是徐惜从来都是以自己能力立足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大多时候,们不过都是比爹而已。   她家是离异单亲家庭,从某些有洁癖的家庭来说,是很不愿与这样家庭结亲的。家庭状况本就不好,也不是富裕的家,祖孙三代,母亲和外婆年纪大了,难免往后就是要靠徐惜养的,徐惜的负担很重。   谁想让自家的儿子摊上个负担那么重的媳妇了?   总是自私利己的,特别结婚的一事上,男方家大多是朝南座,这世上冷漠的男方总比通情达理的女方少得多。   女方能接受男方的一时不济,但男方却大多对女方吹毛求疵。   最典型的便是一流传广泛的事件中,新郎到新娘家接,不过是门口被女方亲戚为难了下,多要了几百块钱,多做了几下俯卧撑,就转身离开去找了旧女友。   徐惜看来,接新娘子,捉弄新郎不过是习俗而已,大多是为了做足女方脸面。原本女性就是弱势方,若婚礼的这一刻都得不到尊重,又怎论一辈子呢?   这样气度如此小的“小男”倒还是不嫁为妙。然而世事又常是如此悲观,虽没这般夸张,男方的自私却总是公认的。   徐惜不是个家世好的姑娘,既不能让娶了她的少奋斗二十年,也不是漂亮到必须让为她神魂颠倒的类型。   即便个能力强,如今主流的相亲市场上却是排最后一位的。   离异家庭,还有母亲、外婆的重负担,徐惜若真被摆到了民公园的长廊上任翻牌的话,倒可能是最少问津的穷姑娘一个。   越是想明白这个问题,回程的路上,她倒是显得越沉默。   女的心事是如此敏感,苏南却还想着今天和丈母娘的谈话,既然娶了家女儿,该负责的他总会负责。   想着婚事敲定,他心情也不错,却见徐惜这样沉默,也不由戏谑道,“老公今天表现不错吧?”   徐惜条件反射地白了他一眼,却没如平常一般损他,“还不错。”   说得有气无力的。   “怎么了,心里又有什么事了?”   “没。”说穿了也不过是一边自卑,一边忧虑今后。   想开了,徐惜一笑,倒觉得自己这些小计较实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他都不介意,自己又该介意什么?不过是自己自卑罢了,自家家境确实不如,难道还要因为这个,让他来低身下气?那还就真如苏南所说的,他们有钱找媳妇还要低一等了。   想通了,徐惜也就说道,“只是想工作的事,今天突然想着母亲这样挺不错的。”   “有新想法也不错。”   “以前想着年轻,拼搏几年,有个好未来。不过现的话……忽然想好好的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生有多少是确确切切做自己喜欢的事呐?   IT行业的工资是客观的,但徐惜毕竟要成家,毕竟有一天会体能下降。   爱喜欢做什么事,苏南自然不会反对。他既不差这份收入来养家,却也不会□地用大男子主义反对太太工作。   心里是真没什么介意的,但不附和又似他太疏离,“真的想好喜欢这行?”   “任何事当成职业来做,大概都说不上喜欢吧,”徐惜也不能否认成长期的很长一个阶段内她有多痛恨音乐,“不过,因为已经做过更艰难的事,所以倒不怎么会觉得这事苦了。”   如果她开业余辅导班,或者是教授乐器技能的学校,工作量不用那么拼,家里的资源脉也是现成的;或者她此刻因为购房手头紧的话,就算做一个辅导教师,工作轻松,收益也是足够换房贷了。   但徐惜想做的,自然不是永远和她妈一样,靠着外婆的脉仅仅做个辅导老师。就算是她妈,这也不过是业余外快,主要她也正规学校中任职。   女成了家,到底和以前的想法不一样了。   以前的徐惜或许想着拼搏,结婚后,毕竟一边有了家庭,再过些年当母亲外婆身体更衰弱的时候就更需要她照看。   如今的职业方向,不仅仅是与金钱有关,更要考虑工作强度、自由程度,她总不能一辈子像个刚毕业的拼命三郎一样,争取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在和小意合计剧情。   刚开始我觉得这文快完了,然后突然发现……小三呢!小三还没个惩罚怎么能完结!   所谓,小三是言情之本。   小三还没有盒饭,这文就离完结还有几章。 ☆、52恋人的姿势 女成了家,到底和以前的想法不一样了。 以前的徐惜或许想着拼搏,结婚后,毕竟一边有了家庭,再过些年当母亲外婆身体更衰弱的时候就更需要她照看。 如今的职业方向,不仅仅是与金钱有关,更要考虑工作强度、自由程度,她总不能一辈子像个刚毕业的拼命三郎一样,争取表现。 徐惜还年轻,虽然办个业余辅导学校的话,必然也不是容易的事。即便是艺术,但总要有生源,需要拉生意。但她比别的优势于,只要她想办校,一点都不用愁生源。 “记得X市爱乐书记原来是外婆同事的女儿,还有O音乐家协会主席。这些关系如果能联系的上的话……” 苏南是生意,一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谁都知道做生意赚得最多,同样的员工,十万的销售,两千的行政——但并不是说有钱大家都爱去,开公司不难,难的是稳定客源。 徐惜这里倒是最不怕这个了,私办业余乐校的话,她要想着能和官方挂钩,哪怕只是稍有联系,那么名气就会好得多。 其他的问题,资金、场地、员工对徐惜来说也没什么大的困难。 徐惜本并没多少经济能力,况且目下她家这状况也拿不出钱来。但她有能商业方面能提供给她充分经验的同窗、好友,这是她的母亲和外祖母并不能做到的事。 就算是直接咨询苏南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原本两就不同的领域,更何况,夫妇的存若不是为了互相扶持走过一生,那又有何用? 这一方面,她既然缺少经验,也缺少能快速融资的渠道,那么能从他这儿得到帮助,又何必扭扭捏捏,反倒像是经不起事的小家子气。 * 徐惜是个思虑周到,行事利索的。 这个月底,动迁款分拨下共460万,再加上各种补偿费用,将近 按照约定,楚光头哪儿需要给450万后的零头,徐惜想了想,索性给了五十万。 楚光头根本不敢收她的钱,然而徐惜说得也很明确,“一系列打点之后,算交情,可兄弟们总辛苦。” 楚光头原本想拒绝,苏家他惹不起,但继而一想,这姑娘也忒实诚,既然是苏太太自己让他收的,也不是他自己敲诈。哎,不能不给贵面子,自然就收下了。 徐惜也不是白吃亏,楚光头这次事的确做得很尽心,至少一半帮家闹闹动迁的,谁还会让小弟一直周边照看站岗的?装修房子也好,上下通关系也好,或者动迁组办事处威逼或利诱,楚光头做得还是挺用心的。 她给得大方,潜台词也就是和这群真正地断绝往来,良家出身的惯性思维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和这些速战速决,交易两讫。 又按照约定,她给了舅舅家150万。 “这是们三的份额,当时咱们是有过协议的。”一边交代事事,徐惜一边警告,“会把钱打到们账户里。” 自然,她没有错过舅妈知道她家动迁总额时精彩纷呈的表情。 至于自己家,仍旧按照徐惜曾经的想法,原地段的新楼盘置业,自己背了一百万房贷。 虽则从此以后的数年间自己不免要沦落为房奴,然而这样的结果却实比徐惜之前想得好很多。 邵筱筱笑她傻得很,明明有个大款老公,她背个房贷还五年十年的,她老公不过就打个电话通知财务开张支票的事罢了,觉得她实想不开。 然而以徐惜平素的心态,她却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没有遇见苏南,那么她不过只是个需要自己买房养活全家的,得到动迁款后再贴钱买房,这一百万本就是她既定的结局。 总算最后一笔的动迁款,比起她当时逼入绝境时听到的两三百万要好得多,原本这已经是一份运气。 动迁圆满结束,王主任青灰的脸色下,最后他们得到了十天收拾东西搬家的时间。 煤气会十天后断,继而是通电,本就是已经搬得差不多的小居室中,两用了一个周末打包。 毕竟是住了几十年的老屋,简易的复合板家具徐惜自认准备扔下,被褥棉花毯多少老旧,可捐给街道。唯有窗前遮挡的窗帘,褪色丝绒的老旧图案,很有上世纪的感觉。 料子是好料子,她洗干净了把窗帘收起来,如今的连裁缝都见得少了,徐惜也知道这辈子都不一定会用到这块窗帘布,但老房子的影响却总是透过这一些细节而承继。 又有些好笑,她是连家具、床垫、被褥,大件的东西都嫌着老旧,最后她就打包了条窗帘搬家,真不知该说不说她文艺小清新。 苏南倒是对离开老房子比她显得更不舍,“下次来,这里就变样了。” “不还嫌弃这里信号差?” “信号差,所有们需要大把的时间找信号。”苏南别有用意地说,“这里,又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找信号。” 自从两的同居模式逐渐稳定之后,苏二就极力地有把肉麻模式转为更冷的骨麻模式。 无疑遭到了徐惜的一记白眼。 “说得好像不和一起走一样的。” 他们的订婚典礼便不久之后。 显然这一场距离相差甚大的婚事,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从徐惜的牛奶妹事件之后,舆论更多的是以看笑话的心态报道这个不自量力女的可笑。 自然这其中曹丹华的作用功不可没。 而订婚之前,小报上更多传出苏少与嫩模游艇亲密、与美女主播约会的绯闻。 直到徐惜的身世被挖出,被称为“上世纪著名歌唱家的孙女”,生父被爆为一级医院临退休的院长,一家制药公司任董事。其后又陆陆续续是徐惜从名校毕业的经历,甚至还有徐惜小时候市少年艺术团演出的照片。 看着所谓才女名媛的帽子一顶顶地扣她头上,徐惜觉得有些滑稽又荒诞,不知这些记者知道自己其实是家境贫穷,不久之前还被真·名媛拦截着说没教养的时候,该作何感想。 “所以就让事情这样过去了?” 订婚典礼上程筱匿这样问着徐惜,“那嫩模,女主播就放过他们了?” 因为是订婚,也不见得需要新娘穿白色大婚纱,高级定制的礼服使得今晚的女主角显得更为身材曼妙,优雅的盘发也得体大方。 徐惜平和的笑中今日也染上几分娇媚的意味,“答应过他,既然嫁给他,那么前事莫提。”她也不会追究。 “哟,这就帮着他说话了?”程筱匿故意打趣她,“有信心做一个浪子终结者?” 浪子,非浪子,她已经不乎了。 徐惜只是回以微笑,许多事言辞多了尴尬,许多的不解笑意中得到理解。 无论是嫩模也好,或者女主播,以及各种传言,之前的事她无法辩驳,也已答应不计较。而如今么……她若连自己男晚上会逗留哪儿都不知道,那也实有些失败了。 便是因为这份自信,徐惜浅笑着说道,“他么……现大概还很稀罕呢。” 连忙被几个闺蜜嘲笑起来。 曹燕燕清脆地笑着,“外面还穿们俩光是为了如何摆回门宴就吵得要婚变了。” 虚情假意,真情实感,所有一切事物的面目便这样灯影幢幢,觥筹交错中模糊。 不一会儿新郎过来找新娘,这个层次的订婚仪式除了引见,或者大家族宣告联姻,更多地便剩下了交际的作用。 便是普通地嫁为妇,也少不了见亲友的环节。 首见的便苏家艰难岁月庇护苏南长大的孙婆婆。 老家说的话很简略,“看到们安定了,也就心满意足了。” 婆婆家族中地位很高,然而这一次却示意和徐惜说了段私话,“知道丹华吧?” 徐惜楞了一下,继而点头。实是曹丹华她目下益发安定的生活中很少见面了。 孙婆婆叹了口气,“这也是个死心眼的丫头,到底也是的晚辈……” 老这么托付徐惜有哪里不懂了,温和答应,“以后总是亲戚了。” “这就好,就好。” 再便是苏家其他说不清的亲戚,上层社会的成功大多以交际为主,这般一路招待宾客,虽然只是维持着标准微笑和见点头,徐惜觉得也算是一份体力活。 好结婚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罢了。 说到亲戚,郭家与苏家的关系更近,郭太太毕竟是苏南的亲姨妈。 新夫妇过去招待,让惊奇的是,这位向来以刁难徐惜出场的贵妇,一转眼却变了副态度,甚至亲和地与徐惜说道,“这侄子一直没个着落,往后就要靠了。” 徐惜颇有些受宠若惊,或者说难以接受,岂知苏南已经温和的捏了下她的手,脸上却似从未有过这样不庄重的小动作一般,与郭姨妈开始姨侄情深的戏码。 然后徐惜明白过来,变脸不过是上层士的基本素养罢了。 以前她没有嫁过来,那么她就是个任拿捏的穷丫头。等她嫁给了苏南,便是苏太太,这个层次最讲究的就是交际,便是心里不屑,也不会再为难她。 郭姨妈客套的不过是“苏太太”这个身份,正如她以前为难的是“贫家女”一个道理。 不过是因身份转变,而变得恭敬罢了。 郭谦晖的身影也订婚典礼上出现过几次,直到实无可避免双方遇上,郭谦晖举杯贺道,“祝表哥夫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是对着苏南说的,眼角却总时不时地扫过徐惜,“嫂子”二字再难叫出口。 苏南又岂不知,郭谦晖许没有恶意,也不过心中感慨,然而他比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情商高得多,此精便只做一娶了媳妇乐得合不拢嘴的傻大哥模样,装作无知地接受了弟弟的祝福,并随和地拍着肩,说道招待不周,不要客气自用等话。 兄弟争一女,素来都是香艳的话题。徐惜只于一旁幸福的微笑,如此距离,似近似远,却大概是他们此生最后所能对双方所持的态度了。 往来于会厅的非富即贵,群中不乏名流权贵,衣香鬓影的美。有些是来此维系社交网络,也有一些只是将此当做一个与此阶层接触的踏板而已。 直到即将进行订婚仪式前,曹丹华怒气冲冲地从会厅外走入,一袭紫色碎钻裙摆铺地,径直走到新面前。 徐惜已然有了些狗血剧小三新婚当日挑衅新娘的预感,却实又觉得荒诞无比。 同样觉得尴尬无比的还有曹家。 曹丹青皱眉问着男伴,“她怎么就来了?” 以曹丹华一度的高调行事,圈内谁不知道“曹家的女儿”喜欢苏南的事了? 苏南的婚事,作为亲戚的曹家自然不会打脸,这一个讲究世交家族联系的阶层中,两家是亲戚,也是关系紧密的利益相关方。 曹丹青一面心疼妹妹,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她之所以能接替父亲的产业,自然也有她的过之处。 便是心疼她也不会为了愚蠢的原因得罪苏家,而作为姐姐她也不愿妹妹心上的订婚仪式上强颜欢笑,或是失态。 曹丹青疑惑着,她不是已经答应自己不来了吗?到底,即便是失望,还是忍不住要来看他。 何必呢。 曹丹青使了个眼色给堂妹曹燕燕,亲妹妹与徐惜关系不善,她也不希望影响两家未来合作的前景。 曹燕燕也是明白堂姐的意思,再讨厌曹丹华,毕竟这丢的还是曹家的。索性她徐惜身旁,还被邀请作为伴娘,此刻也能缓解一二。 上前拉着曹丹华的手,亲昵地说道,“丹华姐可来了,待会儿订婚就开始了。” 她这一颦一笑,倒似把事只化解得如世交小姊妹间的玩笑罢了。 时间长了,旁若看得没热闹可看,大概也就以为寻常了。 奈何曹丹华脸上的怒容却做不得假,不但不配合,一把甩开堂妹,走到新娘徐惜面前。 徐惜看着那双眼睛,憎恨的、厌恶的,强烈的情绪近乎让她吃惊这世上竟有这么个“专注”的。 大约是她这样坦然的平静让曹丹华一时哽得说不出心中恶毒的话,然而这样直面对峙新娘的场景,无论如何很难再被遮掩为寻常的事了。 “以为……以为是胜者吗?”曹丹华最后不甘地说道,怒瞪着徐惜,却看到苏南的时候潸然泪下。 咽下泪,继而冷嘲热讽,“知道他为什么叫‘心肝’吧?因为只是他喜欢的那个的替代品。” 徐惜没话语,却颇觉得囧到胃抽筋。 替代的是谁? 不付她好奇,曹丹华说道,“南哥喜欢的那个叫纪心凝,当时多少看好他们是一对,不知认不认识?这就是他惯叫‘心肝’的原因。” 纪心凝,纪家大小姐,父亲是XX军区司令,正正经经是被称作大院子女的高干二代。 这位姐儿好死不死地正好也受邀订婚典礼上,原本受邀观礼的非富即贵,年轻一代的自然大多不是富二、官二就是高干二代。 因为上层社交渊源,纪心凝和苏南自然认识,年轻若能说得上话的也当算半个朋友。原本看了这场小三挑衅大房的戏,虽则心里一面对小三鄙夷,对好友的同情,但国多爱看热闹,要说没半点看戏意味那也显得她太高尚了。 好好地看着戏,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还是以男主角“真爱”前女友的身份出现,纪大小姐心里呕得要死。 说这算啥事儿,当个路甲都躺枪。 就因为她爹妈给她取的名字里有“心”这个字。 “南哥和她认识多年,一直被大家看好,”曹丹华还继续说着与当事心境不符的话,“不过就一个替代品……” “噗。” 纪心凝是郁闷的,徐惜听了这话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等笑完这一声后,倒像是她讽刺一般,曹丹华脸色难看不用说,原本因女儿上不了台面而苦恼的曹家,此刻也因为新娘这声“讽笑”脸色变得极难看。 徐惜勉强崩着脸,维持平静。 心里也很明白,单独见面她能不鸟曹丹华,但前听完曹丹华的挑衅宣言,充其量也不过是看曹家的面子上。 一个女为难另一个女毕竟是很难看的事,曹丹华形象已如此,而徐惜若是还口,无论说的是什么,都将被定性为“二女争一夫”,或者是二女争风吃醋,乃至于大打出手——舆论将两各打五十大板,她也不算什么好。 这是她的订婚仪式,此她必须是个得体的新娘。 没有徐惜一言的应对,曹丹华果真絮絮叨叨地继续挑唆,俨然以为成了她单方面的施虐。 但曹家毕竟是要脸面的家族,不等其他开解,连忙让去拖住她,几个陪着这位大小姐离开。 等离开了,曹丹青对周围说道,“小妹年轻任性,今天是喝多了。” 主家也似没介意此事,甚至还向曹父敬酒,双方看着言笑晏晏,一点也不像闹翻脸的样子。 众看了没什么是非,这两家都不是好惹的,也便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刚才的事。 整个订婚仪式上,作为伴娘的曹燕燕实则很想和徐惜解释。曹家因曹丹华一事和苏家结怨,却也想着透过年轻一辈的交情释放善意。 然而除却仪式之外,新招待宾客并不得空。 虽说明知徐惜不是个小心眼的,但曹燕燕到底是怕这个脑筋不清的堂姐惹恼了她。直到看到新夫妇和曹家长辈说话敬酒,徐惜不像是介意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些。 仪式结束,化妆室卸妆的时候,曹燕燕趁着空隙想解释。 怕自己搞不定,另拖了程筱匿作陪客。而程筱匿也同时接到了纪心凝的委托,这个躺枪大小姐说来也冤得很。 正卸妆时,同时见到程筱匿和曹燕燕,徐惜心里也多少有些明白,但也不挑破,“们还没走?” “来问问什么时候正式婚礼。” “这个……总下两个月里。”徐惜笑道,“到时候亲自给们送请帖去。” “好大的面子哟。” “那是,”徐惜自然地说,“还要燕燕帮忙呢。” 她说得如此自然,也给来当说客的两一颗定心丸。 曹燕燕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堂姐要来,还真不知道,原本家里也是说好不让她来的。” “本就是亲戚,她要来当然欢迎的。” 这样的话语,倒显得她有点故作大度的虚伪,徐惜干脆笑道,也明白两的来意,“有数,她是她,便是看亲戚的份上,也没什么计较的。总不能让外看了笑话。” 心里却想道,苏家毕竟是少了点,需要其余亲戚的帮衬,这个层面上不仅仅靠的是财力,更多是脉。 便说是今日,当有这么个“小三”来向新娘挑衅,寻常的,本作矜持的新娘要还口了是失仪。就算是新郎贸贸然说话,也显得“抛弃旧爱”,品不好。更兼曹丹华还不是个普通小三,话说得客气了,她可以厚着脸皮装傻,说得重了,又得罪曹家。 如果苏家还有其他的话,或许帮开解几句话也行。 但徐惜又转而一想,如果苏家还有其他的话,兴许她头一个面对的便是婆婆来挑剔她身世。 这样想的话,现这样虽没亲,但也同样有友来替主圆场,也应该满足了。 曹燕燕听着,她到底是对堂姐有气的,有些失望。 不过说到底,任谁有这么个脑袋不清又花痴偏执的小三纠缠丈夫时,不恼火才怪。要一点都不计较那也是她家□了,徐惜至少能如现这般不偏不倚,她也算能交差了。 又有些担心堂姐的话会对徐惜的婚姻产生影响,“她说的话别信,她以前就喜欢把所有和哥有点关系的女都当假想敌,也见过彭秘书……” 彭晏然自然也是躺枪族中的一员,徐惜也认识她,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烟视媚行”的潜质。 程筱匿解释道,“纪心凝大概不认识,往后引见们就好。们这些年轻,平日也随意得多,那姑娘往后见了也不会讨厌。” 被程筱匿规成了一个“自己”角色的女,徐惜也明白了,她觉得委屈,指不定被躺枪的那苦主更委屈呢。 说道,“不是曹丹华,也不会随意给自己招恨。” 程筱匿点头,“那就成。” 徐惜对曹燕燕笑道,“也真要感谢表姐,她既然和说了那么多纪小姐的神通之处,那就更不敢给自己挑上这么个敌了。” 虽说是玩笑,但说的也差不离。 这个圈子里非富即贵。 呢还是低调些好,随意给自己招恨,指不定哪天要坏事。 “行了,们的来意也懂,要清算呢,也去找苏二。”徐惜说道。 程筱匿狡黠地应着,“可不是要找他。” 曹燕燕倒是个好姑娘,还怕他们夫妻矛盾,“这事儿南哥自己也不知道的。” 程筱匿肘敲了下她,“行了,还怕嫂子欺负哥了?” 三都笑了起来,危机也消弭于无形。 等最后一批宾客都走了后,徐惜顶层楼梯处等苏南。 会厅、休息室多楼下,然而徐惜此刻却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坐顶层的阶梯上,金碧辉煌的装饰浮华无比,柚木质扶手绕成弯曲的弧度自上而通向楼下。唯有大片的落地窗能看得到对面商厦的霓虹闪耀,下方高架上流动的车辆长龙排起,车灯闪亮犹如这城市血管中脉动的力量。 她等她的爱。 他又会作什么样的表情?困扰的?小心翼翼的? 伸出手对她谦恭的邀请,或是拥她入怀凑与耳畔的甜言蜜语…… 徐惜闭上双眼,静默中调整呼吸,感受这一气氛的凝固如画,听数着那的脚步声声靠近,睁开双眸。 “惜惜。” 苏南站离她有五六级台阶的地方,却被她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止步。 “怎么了,不叫心肝了?” 她站起,唇边笑意,如此凌厉。 “以为会介意……”苏南亦用沉静的声音说道,“并非是因为心虚或者其他什么的缘故……然而总不确定该这时候继续用着这样的话语激化一切。” “哦,少爷原来是这个心意呢。” 徐惜从楼上走下,自上的高度,她穿着一袭华服,更优雅犹如眼角带俏的波斯猫。 语带薄荷味的撒娇,将凌厉的苛责拿捏得刚刚好。 “先是嫩模,再是女主播,现是个高干大小姐……嗯,倒是忘了咱们还为如何‘摆回门宴’争执要‘婚变’。”徐惜轻佻地问他,“嗨,下次是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南其实已经知道他的心肝早就已经不生气了。 却要用这般别扭的话语,句句夺取着他的注视。 这或许真是一个他此生无法摆脱的妖孽。 不由失笑,装着可怜,“便为了这么个称呼,亲爱的准备埋汰一辈子吗?” 徐惜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难得展现的妩媚瞬间只化作温柔。 低下头,用手环住他的颈。映衬着这城市广厦透窗而来的霓虹,以恋的姿势耳鬓厮磨。 她微的脸烫,却带着肯定,用两都听得见的细微声音说道,“那就一辈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留言: 每一次完结,对于作者来说都是心灵的洗涤。 说穿了,完结留言这东西就是作者自己像小学生一样写些读后感而已。 在作者自己所写的读后感里,首先便是完结的喜悦吧,很高兴,在三月又能得到一篇完结文。其次,要对所有支持作者到结局的读者表示感谢。虽则本文成绩不好,但以小江中肯的话来说,这是我发挥得最好的一篇文了。各种的精心情节以及如雕刻一般打磨出的描写,近乎如油画中流畅而完美的线条一般勾勒出来——诚然,这我成绩最冷的一文。 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一切支持小江的读者,所有鼓励小江留言的妹纸,你们是作者永远的动力。自然,这是我想重复的第三。 再次表达谢意! 最后感谢下机油匿风而行大人,原本小江是个以古言为长的作者,偶尔对现言的题材产生了灵感,因为胆怯而迟迟不敢落笔,因为她的鼓励,于是我写下了这篇文。 PS:工作日程的话,下一篇完结的应该是《罗袜生尘》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也欢迎您去书本网下载更多优质全本小说:http://www.zaxsw.org/ w.org/